作者:窗边蜘蛛
“呃……最开始确实是按照地图走的,后面就渐渐看不见路标了。圣女也曾说过,只要心里有光明的道标,那终点永远会显露在迷雾之后。”
“哥哥,你这个脑子真的……我们还是问问附近的村民吧。”
“罗塞丽丝,言之有理,最好还是找个地方过夜休息一下。”
二位小天才在新纽伦特又待了几天,这才租了辆马车赶往鲍德温隐修院。
那么说,既然都租了马车了,不能再雇个车夫吗?
能也不能,他俩兜里有钱还不少,既然是圣座下的审判官那每个月能领的钱自然是无比丰厚。
但这钱他俩得存下来,有用。圣女派内有一个古老的传统,教内的神职人员聆听圣谕五年后可行走周游大陆一年,传播福音,在路上也要尽可能帮助有困难的穷苦人。
虽然近几年这么做的教徒已经很少了,但二位作为圣女的忠诚信徒,肯定是要践行圣谕的,到时一整年的时间周游世界,还有随处施舍,这方面的花销可太大了。
所以从四年前荣升审判官起,他俩就开始存钱,生活方面也是能省则省,要多抠有多抠。
至于请刘永禄吃饭?那不算,刘永禄不是一般人啊,那可是圣女钦点将其复活的圣人,请他吃饭那不算浪费。
因为这个原因,俩人必须省下雇车夫的钱,哈弗逊亲自赶车。
而且这次出来,摩西萨德的大主教亲自叮嘱他俩,放你们俩出去可以,但最好把那身惹眼的审判官白袍换下来,就穿着普通衣服去。
当然了,人家主教不能明说,怕你们俩丢人现眼,而是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摩西萨德的情况太复杂,现在大陆博览会在即,各方势力波谲云诡,你们新纽伦特大张旗鼓在外行走,别再被人给盯上了啦。
就这么劝说,两位小天才还老大不乐意,各方势力怎么了?我们是代表神女传播福音,惩戒恶行的,怎么就不能穿白袍了。
掰扯了好几天,最后把主教逼没辙了,把脸一绷,说你俩要不换也别出去了,俩人这才服软,脱去白袍一人换了一件风衣。
哈弗逊带着罗塞丽丝下了马车,隐隐约约就看见村庄内的人烟灯火。
行,有人就行,跟人家说说尽量在村里对付一晚上,明天看清了道儿再出发上路。
他俩深一脚浅一脚穿过麦田敲响了农户家的门。
“圣女悲悯光耀大地。”
哈弗逊见人先施礼,而屋里出来的老太太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俩,就像在集市上买牲口一样。
这兄妹俩心里老大不痛快,心说摩西萨德果然是民风刁蛮,他们倒没觉得老太太看人的眼神不礼貌,而是因为人家没还礼。
这乡下的老妇竟不信仰圣女?实在可恶。
“你们,你们等一会儿……”
老妇又把门关上了,过了半晌才把门打开,看来刚才是和屋里的人商量事呢。
“女士,您好,我们兄妹途经此地迷了路,来您这是想借宿一晚。”
罗塞丽丝嫌她哥不会说话,赶紧上前打招呼。
“没问题,没问题。”
老太太态度和刚才截然不同,笑的就跟朵花一样,但随即抿了抿没牙的皱巴嘴唇为难地说:
“不过啊,我家房间太少,恐怕是没地方收留你们。
你们要不,和我去找村长,整个村里他家最大,我想是没问题的。”
“那就谢谢您了。”
罗塞丽丝躬身施了个教礼,二人这才跟着老太太一起往村长家走,只不过一路上不少农户都开门,躲在门后面偷看他俩。
俩小天才还解心宽呢,嘿,到底是乡下地方,没见过外乡人,没关系,明天临走前我俩现场传播一下福音,让你们认识认识圣座下忠实神仆。
“村长啊,这二位是路过的商旅,一对兄妹,你看看,能不能腾出个地方来让他们俩过夜。”
“哦……这样啊,你们真是路过的商旅吗?”
村长就是那个戴着蜥蜴尾巴手链的老人,他看门前这俩年轻人直眉瞪眼的,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一般的过路人呢。
“……”
俩小天才不说话了,圣女教典上虽然没明确规定不准撒谎,但许多圣女的传说故事中,有许多奸诈之徒因为说谎而遭到惩罚的寓言故事。如今村长质疑他俩的身份,兄妹二人一时都语塞了,低着头捏呆呆站在原地发愣。
“父亲,让他们进来吧,外面怪冷的,在我们这边找不到路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村长身后一个年轻人替俩小天才解了围。
越过村长的肩膀,屋里这四个小伙子可是都见到罗塞丽丝长什么样了。
这相貌这大麻花辫,虽然比前几天看见的那姑娘逊色了几分吧,但人家身条好啊,凹凸有致的,几个年轻人拳头都攥紧了。
“说得对,是这么回事,那进来吧,只不过天色有点晚了,估计今天来不及帮你们烧洗澡水了。”
“先生,这没有关系,不管房间如何我们都可以接受,这已经是圣女降下的无上恩惠了。”
哈弗逊领着罗塞丽丝进屋,村长让他俩先进屋歇着,自己去张罗晚饭。
不多时,村长就端着一碗麦饭和一小木碗炖菜杂烩肉敲开了二人的房门。
“你们累坏了吧,把饭吃了早点休息,指路的事儿我们明天再说。”
哈弗逊把饭端进来,他也是真饿坏了,拿过餐具擓起一勺炖菜就往嘴里塞,可勺子还没放进嘴就被罗塞丽丝拦住了。
“哥哥,你这个脑子……哎,进屋时你没看见吗?”
“看见什么?”
“村长家桌上摆着的都是黑面包和土豆。”
“那又怎么样?”
“人家把最好的食物都拿出来招待我们了,圣女曾经说过,赞美善意的施舍,但这也不是圣职者僭越的特权。”
“嘶……对啊,人家吃黑面包土豆,我们吃蔬菜炖肉,这也是对圣谕的一种亵渎,那怎么办?我们不吃?”
“不吃难道饿着吗?这样,你拿着饭菜去找村长,让他把这些留给老人和孩子,我们吃黑面包就行。”
“罗塞丽丝,言之有理,另外我得看这个村的人心地都很善良,不如借这个机会引导他们信仰圣女。”
“哥哥,你总算开窍了一回,去吧。”
而在另一边,村长家的后院里,几个年轻人正围在火堆旁聊着天。
“那女孩你看见了吗?可真不错,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皮肤滑溜的很。”
“既然你都说到了这了,我得强调一下我才是家里的老大。”
“老大怎么了?也不能每次都是你先来吧。”
“你不服?有本事你也早出生两年啊。”
“这样,待会儿的仪式上谁出的力最多谁先来。”
“那也得等他俩昏倒后才能开始吧,父亲,那个男的也是我们献祭给,伟大的水之蜥蜴的祭品吗。”
“嗯。”村长答应了一声仰头看着头顶朦胧的上弦月。
可就在几个人商量的时候,哈弗逊一把推开了后院的门。
“村长,这饭我俩……”
映入哈弗逊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火堆,火堆旁还支着一根火刑架,刚才照顾自己进来的父子几人都套上了祭祀穿的麻布长袍,手里拎着仪式短刀,火刑架上则绑着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
这人戴着眼镜,满眼绝望,正是巴洛律师!
“咵嚓!”哈弗逊手里的晚饭全扣地上了。
过糊涂了,今天才是中秋节,哈哈哈,不过也没关系,哪天祝福不是祝啊,大过节的,回家看看老人,多陪着聊聊天,孝嘛。
咱这书就是一看一乐,比方说跟家里人打牌时没事干看一眼,哈哈一笑,挺美。
第167章 律师借火
黑夜中,弗罗斯特乡下的小道上,一辆马车正向前疾驰。
赶车的人还是哈弗逊,但车厢里除了罗塞丽丝外多出俩人,一个是倒霉蛋律师巴洛,一个是村里的村长。
“之后怎么走?”赶车的哈弗逊一拉车辆朝村长问道。
“尊敬的审判官阁下,我有印象,前面风车的岔路口向左走。”
律师答话了,他虽然身体虚弱,但精神状态很平稳,可算见到亲人了,那天他逃出谷仓连滚带爬进了村庄。
其实来隐修院前,在马车上律师就见过这些乡下人,感觉不知哪里透着古怪,如果有其他选择也绝不能往村里跑。
但那天的情况太紧急,从谷仓逃出来后律师人都被吓傻了,平时在新纽伦特他哪儿见过这个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敲响了村长家的门。
之后的事情……就很顺理成章了。
村长这家人干这个属于熟练工,抢钱扒衣服等到日子绑上献祭直接一条龙服务,如果不是今天两个小天才恰巧迷路,他现在估计已经焦脆了。
而车厢里的老村长虽然精神头萎靡,但眼神却一点不示弱,罗塞丽丝问话他也是一声不吭,因为此时他已经知道了这对兄妹的身份。
圣座来的审判官,那还了得,虽然他不是圣女派的信徒,但审判官的名声还是知道的,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落在人家手里就两条路,要么带到新纽伦特的宗教审判庭正法,要么送回圣座正法。
里外都是死,那还有什么怕的,老头瞪着车厢里的罗塞丽丝,恨不得咬她一块肉下来。
罗塞丽丝倒是面色如常,这种人她和哥哥见的多了。
刚才她在屋里一边看书一边等哥哥回来,人是没等到,光听见响动了。
“嘁哩喀喳,听令哐啷”后院怎么这么吵呢?
她抱着手里的圣典推门一看,也傻眼了,哥哥把祝银圣枪掏出来正在那捅人呢。
这两位小天才别看脑子别具一格,但手底下这本事真不是盖的,审判官本来就是圣座培养出来专门执行审判任务的,这关系到圣座的脸面。
所以挑选培养都极为严格,可以说哈弗逊这两下子整个调查部内,除了林布朗等少数几个调查员外都比不上他。
村里这些农夫平时下下黑手,欺负欺负毫无防备的商旅还行,但碰上真硬茬子哪够打的啊。
这还是哈弗逊留手了,要不然院里这几位一个也活不了。
兄妹俩先把律师从火刑架上放下来,问清楚始末,合计了半天也没个头绪,最后还是律师提醒,不要跟这些村民纠缠,村里人多,黑灯瞎火也容易吃亏,不如带着村长走,村民们投鼠忌器不敢硬追。
四个人这才重新上了马车,在黑夜之下重新踏上旅程。
马车上,两兄妹就问律师鲍德温庄园内发生的事儿,律师也没什么隐瞒的,哆嗦着一五一十全说了。
只不过最后一部分和这兄妹俩听来的不太一样。
律师嘴里那是恶徒火并,没有邪神的事儿。可两兄妹打修女那听来的可不得了,弥撒场面相当血腥。
但心里奇怪没用,还是得亲眼看见。
“巴洛先生,您还记得谷仓的位置吗?”
“记得,其实离隐修院不远,就在背坡的树林里……我,我们不先去隐修院吗?”
“先去谷仓,稍后再和瑞奇先生汇合。”
小天才这点上没的说,工作态度绝对积极认真,既然主教和自己说是和邪神有关的弥撒事件,那一刻也不能缓,必须先去看看。长话短说,其实村长所在的农庄离隐修院不远,也就两个小时的车程。
四个人马不停蹄进了隐修院直奔谷仓,按说马车过来隐修院的人应该是能发觉的,但看门人不是让林布朗给打废了嘛,还在床上躺着呢。
下了马车,罗塞丽丝留在车里看着村长,哈弗逊带着律师进去了解情况。
如果没哈弗逊跟着,打死律师都不敢再进来,但刚才在后院里律师也看到了这位审判官的英姿,人家又有救命之恩,壮着胆子走吧。
往里走了两步,黑灯瞎火,就见远处有一丛火苗子。
空气中有股怪味儿,是味儿是哪来的?巴巴他们这些佣人整的,虽然尸体不用他们照看,但米莉唐提醒他,长此以往谷仓里的苍蝇和味儿也受不了啊。
还是巴巴有招,他说他们族人有一种世代传下来的干草药。
这东西点燃后能产生一种浓烈的苦味,苦味沾染在衣服上不但能驱赶蛇虫,也能勉强压住尸体的臭味,所以现在谷仓里就是这股味儿。
律师模糊地记得谷仓里的煤油灯在一侧的墙角,他一边低头点烟一边往那走。
为啥抽烟?心里害怕啊,抽一根还能缓解一下。
但越害怕他就越划不着火柴,小手哆哆嗦嗦,手心里全是汗,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确定哈弗逊还跟在身后。
对,屋里不是有个火儿嘛?去那把烟点上吧。
想到这,他奔着弗农的尸体可就去了,为啥律师敢去?因为他逃跑后姜汁头的那套“弥撒献祭”操作他压根不知道,就算这屋里有死人那最多也都是枪打死的,刀砍死的,这火苗子他一点都没往歪处想。
走近吊着的弗农,律师把脖子伸过去,一对火儿,嘬着了嘴里的烟卷,抬头这么一看!
一张大胖脸眼睛凸着,舌头伸着,脸上黏着都是人血鸭毛,小风一吹,尸体在眼前忽忽摇摇。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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