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人永不掉SAN 第1章

作者:窗边蜘蛛

天津人永不掉SAN

作者:窗边蜘蛛

简介:

  你有你的不可名状,我有我的说学逗唱。

  在各种古神外神环伺的蒸汽文明里,普通人稍一接触那些古老的知识就会扭曲疯狂。

  天津的青年相声演员刘永禄穿越而来,眷族旧神面前,他坦然自若,拿起手边快板还念念有词。

  “竹板这么一打呀,别的咱不说,说一说克苏鲁这小子到底有多作。”

  “什么是深潜者?哪个是米戈?来自深渊,多么恐怖,你听他瞎说!”

  “黄王哈斯塔,信徒还挺多,长出利爪和触手,门口要堵我?”

  “你让他进来,我还真不躲,召唤仪式尽管上,咱可不惯着!”

  你想让我掉SAN?再练几亿年吧。

  有大量相声梗,欢迎划线评论。

第1章 青年相声演员

  “姐姐,来套俩鸡蛋俩果子的,辣子少来点,多抹酱。”

  共享单车上的刘永禄熟练地把鸡蛋放在餐车上,又从旁边的泡沫塑料箱里拿出一袋浆子(豆浆),掏出手机扫了二维码。

  “钱扫了啊。”

  “永禄,去团里上班切?嘛时候能看见你上台啊?”卖煎饼果子的大姐嬉皮笑脸地问道。

  “就是今天,就是今天。”刘永禄模仿着《霍元甲》里疯乞丐的声音。

  “嘿,晚上姐姐不忙就听你说相声去,永禄这孩子打小就聪明,那相声说的啊……没治了。”

  刘永禄是曲艺团的青年相声演员,从小就喜欢听相声,上了大学进了相声社,毕业后也干过几年销售,但一合计,还是喜欢曲艺,就托了熟人关系,再加上他说学逗唱确实有天赋,便进了曲艺团。

  “永禄,我们楼上那个李姥姥,每天晚上还在那唱歌,就她那破锣嗓子,唱的我睡不着觉啊。”

  说话的人是个光头大哥,刘永禄认识,开出租的,刘永禄他妈就在这片社区工作,邻里之间有嘛矛盾,都找他妈解决。

  “李姥姥这是儿女不在身边,没事儿干,大哥,我给你支个招儿,你啊拿着这张老年大学的海报,找个机会在李姥姥那小声嘀咕。

  就说最近老年大学搞活动,学唱歌免费,还送鸡蛋,她爱占小便宜,自个儿就去那唱了。”

  刘永禄随手从电线杆子上揭下来一个小广告塞了过去。

  “这行吗?鸡蛋人家要不给嫩么办?”

  “人家不给,你从大润发买六颗给她不就得了,就说替她领了,花两块来钱儿换个安稳觉,这买卖不亏。”

  “嘿,大哥我听你的,要不说你打小就透着那么机灵呢。”

  拿上了煎饼果子,刘永禄摇摇晃晃往单位骑,一边骑还一边唱:

  “跟您嘞说说,我的快乐生活,我为了赚钱嘛活儿我都干过……”

  骑着骑着一拐弯,就看见前面马路上挤了不少的人,看来是出交通事故了。

  刘永禄这人有一大爱好,就是爱凑热闹,看见前面有热闹瞧,立马精神了,把车往人行道上一停,拎着煎饼果子往里面挤。

  “让让,让让,让我看看。”

  “挤嘛啊!大早起的,别挤。”

  “我认识,我街坊!”

  “那快让开,让他进去。”

  刘永禄挤过人群就看一个三十多岁的流浪汉倒在那,旁边停了辆小轿车,地上红的绿的撒的满地都是,看来真出事了,撞得不轻。

  刘永禄这人胆儿还大,一看出事更来劲了,一边往前走一边吵吵:

  “都别看着了,搭把手啊,先拿张纸给垫上点。

  那大哥,别拿手机拍了,赶紧报警,叫救护车,人命关天的还在那拍抖因。”

  说着他就俯下身去看伤者,但不看不要紧,一低头正对上流浪汉突然睁开的眼睛,一段古老的,无法描述的符号陡然涌现,争先恐后地爬进刘永禄的脑海里。

  他想说两句俏皮话缓解下气氛,但却发不出声音,奇怪,拿手往嘴边一抹,竟然封上了,牙没了,嘴唇也没了,一片肉连在那,就仿佛自己从来没长过嘴一样。

  卧槽,怎么回事,昨天说团长坏话让他知道了?离大年初五还早着呢,怎么捏小人嘴给我捏上了?

  想着想着视线也暗了下来,就像有人突然把灯给关了。

  刘永禄往眼睛那一抹,哎呀,眼皮怎么让人用线给缝上了,不过缝的针线活儿还真好,比我妈缝的强多了,我妈连我校服裤子都缝不好。

  摸着摸着又感觉不对劲,这手指头怎么短了一截呢,自己这手嘛时候变蜡烛了,开始往下嘀嗒水儿,一转眼功夫手指头都嘀嗒没了,现在好,成机器猫了。

  刘永禄只感觉全身都开始融化,最开始是手,后面是肩膀,最后连腰也塌没了,上半身直挺挺地向后栽去。

  完蛋,今天这套煎饼果子是吃不上了!早知道摊一个鸡蛋的了。

  这就是刘永禄昏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等再睁眼,他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下的铺着的一张灰褐色的旧床单,上面还散发着一股发霉的臭味。

  这是给我拉哪个医院去了?二附属?总医院?哪个医院有这么脏的炕单子啊。

  试着翻身下床,刘永禄先浑身上下摸了摸,还行,没少嘛零件。

  左右看了看四周的陈设,房间不大,就几件基础家具,头顶有盏旧吊灯,桌子椅子都是木头的,一看就是上年头的老物件儿,缺胳膊少腿,墙上挂着几个铜质画框,上面有的画的是三桅渔船,有的画的是山顶海鸟。

  提鼻子一闻,房间里满是糟烂木头的腐朽味儿。

  一张小单人床摆在窗户旁边,就是刚才自己躺着的地方,往窗外看,能看见灰暗的天空和迆长绵延的海岸线,海岸边是陡峭的礁石悬崖,灰黑色的海水拍打在礁石上激起白色的泡沫浪花。

  这是给自己拉海边来了,大港?

  此时头脑中一个白色光点飞过,数不清的记忆涌入刘永禄的脑海。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叫瑞奇.鲍德温,出生在摩西萨德王国的贵族家庭,父母去世后瑞奇就开始沉迷酗酒赌博,没几年的功夫家底被他挥霍一空,最后穷困潦倒只得加入了特殊事件处理部,现在是部内的一名调查员。

  我穿越了?刘永禄赶紧从屋里找到了一个铜盆,盆里有清水,透过水的反光刘永禄看见了自己现在的脸。

  乱糟糟的灰褐色头发,瘦削的面庞脸颊还有几颗雀斑,淡蓝色的眼睛,血色不足的尖薄嘴唇。

  嚯!小伙子挺俊(zun四声)啊,虽然比我之前那张脸还差了点吧。

  明确了已然穿越的事实,他又开始研究起目前的处境,败家子儿,可惜了的,要是提前穿越几年好了,家底还没败光,起码吃喝不愁。

  不过现在也不赖,特殊事件管理部,听名字像是个事业单位,咱这也算是入编了。就是不知道调查员一个月能领多少工资。

  就在刘永禄瞎琢磨的时候,敲门声响了。

  “瑞奇先生,有您的电话。”

  刘永禄打开门就见一个灰头发驼着背的老头儿站在门口,通过记忆他知道,这人是老福伦森,铁锚旅馆的服务生。

  “电话哪呢?我接去。”

  刘永禄跟着福伦森下到一楼找到了一个老式的转盘电话,拿起黑色听筒,电话内传来了一个女性声音。

  “瑞奇探员,你这边做好准备了吗?下午你要去猪头酒吧和艾萨克.杰弗逊见面,应对那起特殊事件。”

  女性的声音年轻,冰冷,听说下午就要干活儿刘永禄心里可有点犯怵,他也不是真的瑞奇,让他去干活儿怕业务不熟练再让人给辞了。

  “那个,你跟艾萨克说一声,要不咱改天吧,我今天有点拉肚子,估计是昨天睡觉被子没盖好,凉着了。”

  电话那头是沉默,片刻后,女子又开口了。

  “瑞奇调查员,在你进入特殊调查部前已签署了相关协议,不得因任何私人理由影响事件调查,我希望你还记得。”

  见推不掉,刘永禄嘬了个牙花子继续说道:

  “行吧行吧,一点人情味儿没有。那我下午去见他,具体处理嘛,你能再跟我说说吗?”

  “据艾萨克说,他的母亲最近一段时间变得非常反常,这可能和珀尔茅斯镇近十年来的诡异传闻有关,具体情况我们也不了解,需要你亲自调查。”

  “哦,儿子和老娘之间的事儿,这我倒确实有点经验,行,下午我先问问这小子吧。”

  “好的,瑞奇调查员,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有,我想问问,我这个调查员一个月能领多少钱?”

  电话那头又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儿她才回话道:

  “这是内务部负责的问题,我并不了解,明天我会让内务部的人再打给你。”

  “哦,行,那麻烦您了姐姐。”

  电话那头,贴满红丝绒墙纸的房间里,一个金发碧眼的女接线员皱着眉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奥利佛,瑞奇调查员的精神状态还好吗?”

  女子身后一个拄着文明杖,戴着单片眼镜的老者问道。

  “从语言表述的层面上看,很奇怪,精神应该已经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污染。”

  奥利佛又从旁边桌上抽出了瑞奇的档案看了两眼,皱眉说道:

  “一个有酗酒赌博前科的败家子儿,之前负责的调查任务考核结果也很不好,总长,我们特殊事件管理部为什么要用这种人?”

  “奥利佛,你还太年轻,就像清晨刚盛开的花朵,不知道时间长河中那些纵横交错的角落里都是什么在看着我们。”

  老者走到桌前拿起一个花瓶一边观赏一边说道,花瓶里的玫瑰花苞绽放,娇艳欲滴。

  “那些东西对于你我,对于所有普通人都太难以……理解了。”

  “所以我们需要一些人去冒险,去尝试,去满是灰尘的缝隙里聆听最危险的声音,说危险恐怕不太准确,但我也很难用语言去描述那是什么。”

  “总之,不管瑞奇探员以前怎样,现在我们都该祝他好运。”

  老者从奥利佛手上接过文件夹又往后翻了几页。

  上面记录着珀尔茅斯事件相关的调查员档案。一共七个人,前三个状态栏后填着失踪,四个后面则填着疯狂。

  欢迎大家多评论,单机还是挺无聊的,有大量存稿,放心看。

第2章 买鱼

  幽暗的厨房里,尤利娅神情麻木地切着芜菁和土豆,灶台上烧着水,她在准备今夜的晚饭。

  即便是白天,家里依旧拉着厚厚的窗帘,驼色的毛绒窗帘很久没人清洗了,磨损的毛边滚着女人掉落的长头发拖拉在地上,黏满了潮湿的尘土。

  墙角座钟的秒针机械地摆动着,亮木的基座下半部分爬满了苔藓般的霉斑,活像是从古董店里买来的沉船打捞物。

  头顶滴滴答答,水滴不时从天花板上滴落,白色的墙皮也早已被渗成黄褐色,形成了一个张牙舞爪的蜘蛛网裂纹。

  尤利娅是八年前从爱丁伯雷郡嫁到这来的,作为牧师的女儿,十八岁时她在教会学校认识了艾萨克.杰弗逊。那时他彬彬有礼,谈吐风趣,称自己生于东南海岸的一个小镇,两个人很快坠入爱河。

  转年的婚礼上,尤利娅第一次见到艾萨克的母亲,听说当时她刚从要命的肺炎中恢复过来,在当地的一家疗养院里接受康复治疗。

  可怜的老珍妮,瘦的像皮包骨一样,草草结束了婚礼她和艾萨克又把她送了回去,他们都相信珍妮在那里会接受最好的治疗,不日就能好起来。

  疗养院位于离海岸线十七海里外的一座小岛上,她还记得从船上下来时在浅滩上看见了不少海蟾蜍,疗养院位于海岛山顶,坐在庭院里能看到数以百计的海鸟在头顶盘旋飞翔。

  之后的一年里,她和艾萨克生活的很平静,后来她怀孕了,艾萨克也接到了疗养院的电话,说老珍妮已经大为好转,可以接她回家。

  双喜临门吗?不,那才是噩梦的开始。

  老珍妮走进家门时,尤利娅简直认不出来,本来干瘦的她变的……这么说虽然有些不敬,但她简直成了庞然大物,层层堆叠的白色赘肉耷拉下来,罩住了脖子和腰线,她的眼睛微微凸起鼓圆,像是承受不住脸上肥肉的挤压一般。

  她的举止也变了,第一次见面时她很虚弱但确实是个富有教养的年长女性,但回家后她的话语时常让尤利娅听不清楚,虽然语调洪亮,但都是呜噜呜噜的模糊喉音,从她的眼神中,尤利娅总能感觉到贪婪和仇视。

  平时老珍妮通常会把自己泡在二楼的浴缸里,一泡就是两个小时,过分肥胖的身躯挤入那个狭小的猫脚浴缸,水会大量溢出来,就这么洒在二楼的地板上,渐渐的,家里便无时无刻不笼罩着一层水气。

  有时珍妮也会坐在客厅里看着自己做饭,她要求艾萨克和自己无论何时都不能拉开客厅的窗帘,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身后的沙发上,像一个乳白色的幽灵,抚摸着她那块从疗养院带回的怪异石头。

  两个月后的一个雷雨夜晚,珍妮给她泡了杯咖啡,黑暗中她看不清杯子里到底是什么,只感觉入口有股腥味,牙齿还能碰触到一些青蛙卵一样的黏滑小泡。

  问珍妮这是什么,对方告诉她这是她从疗养院带来的一种海藻咖啡。

  喝完后她便沉沉睡去,睡醒后她发现珍妮的那块古怪石头就摆在自己枕边。

  她忍不住去触碰,那也许不是石头,因为它有植物化石才有的特殊纤维纹理,但它却比化石重,像个铅块一样,上面浅浅雕着一些说不出名字的水生植物、动物图案。

  碰触的一瞬间她看到了一个蛙脸婴儿,长得是那么让人作呕,在黑暗的胎盘里扭曲挣扎。

  尤利娅吓得丢掉了石头,从那以后她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在梦里那个蛙脸婴儿渐渐失去了人类的身体特征,它的手脚长出了蹼,脑袋和脖子间裂出条缝,那是腮吗?

  孩子出生时,海上刮起了大风,艾萨克最后只能把接生的医生带到家里,尤利娅在电闪雷鸣的暴雨中疼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