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乃依不讲男德 第132章

　　赫迪拉也吓了一条，他先是认出“战争快车”，通过异能确认波莉的身份，然后，又联想起波莉如今为谁效力。

　　闪光的高乃依，赫迪拉早在1229年就听说过他的名声，踏着唐罗狄克伯爵的尸体，这位年轻人登上名利的大舞台。

　　结合最近在韦特东部流传的，高乃依击败一位林中之王的逸闻，赫迪拉当即流下汗水。

　　他打高乃依，真的假的？

　　把赫迪拉的年纪回调二十年，让他回到战力巅峰，他还可能与高乃依战上一场……现在，开玩笑，他要给怪物送人头吗？

　　他想逃却无法逃，因为他的战团就在这里，如果他丢下他们逃跑，和死了也差不多——

　　萨宾娜和安谧塔，都会把不再能提供价值，只带来风险的他处理掉。

　　于是，赫迪拉只能在战栗的气氛里，目睹破灭奔向他而来。

　　高乃依的队伍裹挟着逃兵冲锋，但赫迪拉毫不犹豫的下达射击指令，他麾下的人或是举起弩具，或是举起火枪与猎弓，不区分敌我的自由射击。

　　世俗的兵器扎进世俗的血肉之躯，令夹在两者之间的可怜人们发出惨叫，用生命完成暖场。

　　赫迪拉阵中的黑魔女与神术授受者，或者高乃依的小队，都已经准备好各自的神术、魔法与异能。

　　黑魔女们酝酿阴毒而猛烈的黑魔法，而信仰库库尔坎的神术授受者们编织风墙，他们既要毁灭对手，又要在对手的攻击里免受伤害。

　　高乃依小队的准备全在高乃依身上，波莉发动异能，她身上的甲胄与武器拆解，在高乃依身上拼成全新的盔甲。

　　苏莲娜悄无声息的滑动到高乃依胸口，得以让高乃依腾出左手，握住激活的“仿·破誓者”，道具自带的护盾将他包裹。

　　魔女们为他套上一层魔法护盾，增益他的身体属性，而莫科什人战团的团长瓦西里消耗一道神术，为高乃依套上寒冰护盾，

　　此时，高乃依如同一颗冰球。阿特丽娜上前，隔着手套接触它的表面，金色的文字从她手臂具现，螺旋缠绕导入冰球。

　　黑魔法威力强大，但准备时间比合法使用的魔法更长，当组合技在高乃依身上完成的时候，她们酝酿的魔法才刚刚完成。

　　这时候，阿特丽娜身前的冰球突然消失不见，下一秒，呼啸的风声与魔力波动迫使黑魔女们抬头，被金色文字环绕的冰球从天而降，砸向阵型最中央。

　　风墙已成，自身正面无忧，黑魔女们放心的将自己手中的黑魔法对准头顶的冰球。

　　在猛烈的轰击下，冰球最外层的壳体碎裂，但碎冰没有自由落体，而是向四面八方扫射，令黑魔女们身上的护盾出现裂痕。

　　汣冰球之下的魔法护盾坚持不到一秒，它和“仿·破誓者”的基础护盾一起为高乃依提供了两秒的保护。

　　高乃依坠地，短暂僵直，在此期间，最后三道黑魔法，被最富有经验的黑魔女们藏到最后，现在向动弹不能的高乃依发射。

　　猩红的光芒点亮高乃依的视野，恶意将这个勇敢的，或许也是无谋的男人包裹。

　　只见挂在高乃依胸口的盾牌飞出，为他接连挡下两道黑魔法，而最后一记黑魔法，命中他的身体……不，是命中了他主动剥离，在其身前拼合成盾牌的甲胄。

　　波莉的异能再度做出贡献，见第一轮黑魔法的齐射已经消耗殆尽，黑魔女们向四周后退，由普通人使用装填好的弩具、火枪与弓，进行物理性的牵制。

　　两者交替的瞬间，高乃依甩出左手的鞭刃，抽中一名黑魔女，利用机制让自己体表升起一层新的护盾，短暂加持自己的身体属性。

　　他如蛮牛般狂奔，苏莲娜、波莉用异能拼合的大盾为他保驾护航，手中鞭刃不断挥出，精准的识别人群里的黑魔女，打断她们施法的同时，不断刷新自己那被物理攻击搞得千疮百孔的护盾。

　　他不必拦下全部攻击，阿特丽娜的箭像是长了眼睛一样，越过风墙，精准的狙杀每一个对他构成威胁的敌人。

　　他身侧时而爆发魔法的光亮，那是他小队里的魔女，使用杀伤力微弱，但施法速度快捷的基础魔法，干扰黑魔女们重新酝酿的攻势。

　　他身后的怒吼，则是小队的其他成员，沿着他在敌军阵型撕裂的缺口进攻。有他老部下们令人安心的腔调，也有莫科什人异域风情的战吼。

　　因此，高乃依眼前只有敌人，却没有感觉孤身一人。他战意高昂，身体炽热，短短三秒，就行进到敌人无法射击的距离。

　　面对超凡者的突袭，赫迪拉麾下的凡人佣兵们仍然试图迎击，他们以装备精良，身手敏捷的尖兵近身迟滞高乃依的速度，其他人长杆兵器刺向高乃依的腿与躯干。

　　这些，都是为了让那些身背特制大盾的友军赶上，排列成墙。

　　那些大盾有着惊人的厚度，并且有被超凡力量加固的痕迹，一旦结阵就极难突破。

　　阿特丽娜注意到这一点，其射击目标一度转向推着大盾的敌人，但收效甚微，所以她继续帮助高乃依排除干扰。

　　高乃依使用“魔弹射手”，将刺向自己的长枪与戟推开，杀进尚未结成的盾墙里，在此处，波莉的甲胄与武器拼合为一把长枪，回到他手中。

　　高乃依咬住鞭刃的柄部，腾出手来挥舞长枪，将一名转身不及的敌人刺穿，扎进地面。

　　敌人迈向死亡的身躯痉挛着，在其生命的最后几秒，他看到湛蓝的线在黑暗里纵横交错，有时带着残肢断臂，有时带着飞溅的血液，在生命最后一秒，他看到战友轰然倒下，轮廓越来越大，直到占据全部视野，被其压在身下。

　　利用机动性，还有神祝兵器的优越性能，高乃依斩杀几名敌军后突破盾墙。在他身前，赫迪拉的五名亲兵对他张开手掌，风暴在其中酝酿；

　　在他身后，五名黑魔女摆脱纠缠，将酝酿好的黑魔法对准他的背后，其中速度最快的已经脱手，在空中放大恶意的团块；

　　在高乃依左右两侧，勇敢的凡人扑向他，用盾，用弩，用枪，用石块……他们拼尽全力想要阻止他，但“仿·破誓者”提供的护盾，阿特丽娜的箭，灵巧飞舞的苏莲娜，波莉的异能，还有高乃依小队的突击手们杀戮的技艺，全都有效的保护了他。

　　在绝妙的距离，高乃依施法神术，猩红的气幕以他为中心扩散，它向前，遣散了五名神术授受者手中的风潮，也强制让赫迪拉身上所有的保命道具下线；

　　它向两侧扩散，受到加持的凡人佣兵与他们的道具，全部被打回凡籍，他们的身体变得虚弱，武器与防具变得沉重，稀稀落落的向着地面坠落；

　　它向后，先是横扫友军，然后强制解除了所有黑魔女的魔法，那些黑魔女失去了往日趾高气昂的态度，在阿特丽娜的狙击里落荒而逃。

　　她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失去魔法的她们，和寻常女子一般柔弱，仅仅一分钟，她们就被杀死五人，而余下的皆跪地求饶。

　　在这个领域里，高乃依仍可使用超凡力量，所以他大踏步的靠近，用“魔弹射手”驱散赫迪拉的亲卫，激活阿波菲斯之戒，将他们魅惑。

　　一个灵活的身影从呆立的亲卫们身边溜走，下一秒，鞭刃扫过，五个头颅高高扬起，五具无首的尸体喷涌着血液向后坠落。

　　赫迪拉呆了一秒，这一秒让他丧失逃走的机会，高乃依再度甩鞭，钩住他的脚踝，将他放倒在地。

　　赫迪拉挣扎着爬起来，想要跑出高乃依神术的领域，与鞭刃的角力里，是他的脚踝先领受痛苦，被鞭刃细密的刃部切割的血肉模糊。

　　他拔出弯刀，劈砍鞭刃，一连砍了好几刀，突然觉得脚踝变得轻松。他看到鞭刃缩回去，抬起头来，映出一团钴蓝色的光芒，持剑的高乃依已来到他身旁。

　　“投降吗？”高乃依问。

　　赫迪拉沉默了一下，回答:“你能保证我的人身安全吗？”

　　“在当我的俘虏期间可以，但我会把你移交给‘太阳’领域。”高乃依回答。

　　“那没问题……”

　　赫迪拉做出投降的姿势慢慢起身，却忽然吹了声口哨，在高乃依的神术范围外，一头巨大的虫子从地下钻出，对准高乃依的方向射出一道酸液。

　　高乃依后撤，远离酸液飞溅的范围。趁着这个空隙，那虫子张口将赫迪拉吞下，而在赫迪拉完全进入虫口的前一秒，阿特丽娜瞎蒙的一箭射中其手臂。

第二卷 俄狄浦斯王 : 第220章第三十章 鬼怕恶人

　　“唔，可惜。”

　　阿特丽娜看着空空如也的箭筒，再看看已经消失在怪物口中的赫迪拉，发出叹息。

　　就在这时，纵然相隔很远，阿特丽娜还是听到虫子的身躯里发出人的惨叫，那巨虫也痉挛起来，胡乱吐出酸液，在地上扭动，翻滚。

　　几秒后，虫子的腹部突然鼓胀，一个黑影带着绿色的血液钻出，高乃依使用“魔弹射手”将自己推向那道黑影，“飞狮”劈下，被一柄镰刀架住。

　　从腾空到坠地，双方的攻防进行九次，高乃依的手臂被划开一条伤口，而他把剑送进对手胸口，将其钉在一块岩石上。

　　他拔剑，想要甩掉剑上的血迹，却看到剑刃上黏连着一块东西，他将剑面凑到眼前，看到血块融化，凝结为卡米拉的字迹——

　　礼物，洛尔，玩的开心些。

　　卡米拉想要高乃依开心些，但高乃依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打仗是会死人的，战争的灾害在于杀戮，也在于结束后发生的次生灾害。

　　赫迪拉死后，其部众大多逃走，其他的被杀或者投降，高乃依率领的突击队一人未失，押送着数量相等的俘虏回来。

　　看他们得胜归来，营地里的人士气高涨，日昳女士与迪亚斯一样等在门口，打算恭贺高乃依的胜利，但见高乃依抢先问道:“有焚尸炉吗？我说的是专业的。”

　　日昳女士顿时乐不起来了，不同力量体系的超凡者尸体聚集在同一区域里，会产生未可知的反应，有时平安无事，有时仅仅几具尸体就会引发可怕的瘟疫，或者搞些尸体“复活”成僵尸的惊悚剧。

　　在并入联邦以后，韦特人通过一些教训，重视起这类尚未有合理解释的现象，一度衰落的“死神”领域迎来微妙的复兴——

　　哪怕是在乡村地区，魔女们也配置了能够处置超凡者尸体的简易焚尸炉，又大力宣传指导如何处理超凡者的尸体，让大众不会因手贱或者蠢笨加入死者的行列。

　　奇科苏卢布这样的大城市，“死神”领域干脆派驻魔女，日昳女士立刻联系城里的专业人士，但却把“死神”领域的魔女称呼为“殡葬公司”的。

　　在确认对方抵达的时间后，所有的本地人，都像躲避灾祸一样躲进营地里，把联邦人看的莫名其妙。

　　任何文明，都会因死亡的严肃性和对死亡的恐惧，而衍生出死亡禁忌，进而变化为对从事这一职业的人，尊敬并疏远的态度。

　　然而，高乃依没见过听过有一个地方的人反应如此之大，这已经超过正常的民俗范畴。

　　“高乃依先生，其他一切都好说，在殡葬公司来的时候，你们还是回避一下吧。”日昳女士劝说道。

　　“她们的魔法不允许别人观看？”高乃依问。

　　“我不知道。”日昳女士摇摇头，“这是很早以前，由王们通过的集体决议。”

　　“如果现场无人监管，万一有人冒充她们，擅自处理尸体怎么办？如果她们擅自盗卖尸体怎么办？”

　　“呃，好吧，高乃依先生如此负责任，那就去看吧，但事先说好，它说不定会给你带来些麻烦事。”

　　日昳女士明显知道，只是不想说。高乃依还用的上她，就让她暂时混过去了。

　　溃兵的收容，俘虏的分类、关押与审问，还有战场的打扫。虽然是阿尔瓦公爵一系的人在主导，但还要借日昳女士的虎皮。

　　高乃依让其他人返回营地休整，阿特丽娜想跟着他，他让她回去照顾波莉，后者连续发动两个异能，且较长时间的维持后一个，如今已累的接近虚脱。

　　他叫上雷瓦爵士，后者使用道具，把虫口中的赫迪拉拖拽出来。

　　赫迪拉的尸体包裹在粘液里，高乃依用“飞狮”戳了几下，反复触发的密涅瓦加护让他弄清，这东西有疗愈和提神效果。

　　赫迪拉的死因来自穿胸一剑，其伤口让高乃依想起在梅里达事件里交手过的吸血种密探。

　　“这是吸血种的异能，它发动的材料虽是血液，但爆发力惊人，这位是被瞬间秒杀的。”

　　雷瓦爵士小心翼翼的搜检赫迪拉的尸体，得知其名字，有些惊讶:“竟然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们大战了很久吗？”

　　“没有，他没和我交战，逃进他召唤的巨虫里，然后被杀了。”

　　“也对，他都快五十岁了，而你正值巅峰，傻子才和你打。”

　　高乃依想起唐罗狄克，摇摇头:“无论好人还是坏人，下山的路，同样遥远而险峻。”

　　赫迪拉的黑曜石战斧、一袋好似可可豆的豆子，羽毛头环与刻着毒蛇图案的瓷瓶皆是超凡道具，它们被雷瓦爵士小心回收，待排除危险后再商议分配方案。

　　几分钟后，他们转移到另一处尸体旁边，雷瓦爵士对吸血种密探的搜检十分简单，因为这些人不会在身上留下可用的战利品。

　　“你看，所有的吸血种密探都穿着胶衣，既是为了避光，也是为了储备血液……就在这个地方。”

　　雷瓦爵士用剑划开胶衣，里边流出猩红的液体:“这帮混蛋把血液注入胶衣的夹层里，有一根软管伸到头盔里，他们需要的时候就嘬一口。

　　他们平常的饮食和人类差不多，但施展异能就需要血液……哦，繁殖也需要，和蚊子差不多。”

　　雷瓦爵士把吸血种密探的尸体从胶衣里扒出来，那异族面容英俊，面色苍白，体态匀称，唯有该彰显男性雄风的地方，却什么都看不见。

　　“他们生殖方式和咱们不一样，无论男女，那玩意都藏在体内，也有人说，吸血种的性征只是玩乐的手段，他们表现出男人或者女人的特征，只取决于他们想感受哪种身份的快乐。”

高乃依有些好奇，但这不八是他当下首要4关心的，而是问道:“他三是谁？”

“这个我不知道，我这个级别，顶多知道吸血鬼密探里最知名的那一批，这种和我一个级别，被大人物支派，苦哈哈办事的，我不认识。”

　　雷瓦耸耸肩，看到吸血鬼密探的伤口，表情严肃起来:“他是被另一个吸血种杀死的，手法干净利落，一瞬间就被抽出了体内超过70％的血液。”

　　高乃依知道是谁，但他不想谈这个话题，故意引开话题:“黑吃黑？”

　　“不好说，东西太多，我要先回去一趟，和我一起吗？”雷瓦爵士问。

　　高乃依摇摇头:“我去看看‘死神’领域的魔女。”

　　“……我建议你别看，这帮姑娘够可怜了。”

　　“职责让我必须去看。”

　　“好吧。”

　　雷瓦爵士把战利品和尸体带走了，高乃依返回赫迪拉的尸体旁，这时候，苏莲娜开口说话了。

　　“那吸血种的尸体上残留着神孽的气息，和我、你的姐妹、污染0号橡木魔力的东西同源。”她说。

　　“你确定？”高乃依问。

　　“不确定，仅仅是感觉。”苏莲娜说，“最近，你和迪亚斯也给我一种亲切感。”

　　“我们都被0号橡木的魔力浸润过。”

　　“不，我是说，我感觉你们有相似之处，不是友情，也不是因为那个小鬼模仿你……你们，简直像兄弟一样。”

　　高乃依有些不悦：“你在说什么鬼话，我是滨海邦的孩子，而他是高地邦的雏鹰，我们两个的家相距超过700公里，在离家出走之前，我不认识托莱多家的人。”九

　　“你的记忆真的可靠吗？爸爸他已经为你演示过，超凡力量能够修饰一个人的全部。”

　　对高乃依来说，他的记忆必须是真实的，不然的话，按照苏莲娜的糟糕妄想，他和迪亚斯，和安洁莉卡都构成了乱伦关系……这种罪孽该如何偿还？叭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苏莲娜谈性很浓，她刚要讲些什么，突然中断，用自己的钢铁之躯推了推高乃依。

　　“来了。”

　　不用她提醒，气温的变化，雾气的铺散，寒冷而凝重的感觉，都教高乃依察觉新势力登场。

　　他的左眼似乎被露水沾染，似是流下一滴眼泪，令目光穿透白雾，视野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