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被反派女主盯上了 第222章

作者:小明同学

但即便是假设一下将来会有谁会站在肖鸟身边、以她的伴侣自居,陈小伢便难以抑制地感到烦躁。

老师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成熟的、优秀的、性格温柔的……

陈小伢控制不住地联想到那个总是出现在肖鸟身边的女人……那个和自己有着相同姓氏的医生。

她还记得对方看向肖鸟的眼神。

或许,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肖鸟确实和某个人建立过更深层次的亲密关系:可以拥抱、牵手,可以正大光明地凑上前讨要亲吻。

陈小伢回想着自己在日常生活中察觉到的种种蛛丝马迹,本就纷乱的思绪变得越加茫然起来。

……难道,真的是这样嘛?

年轻人听到自己肋间鼓噪的心跳,那个模糊的想法在她的脑海中渐渐成型、变得越来越清晰。

老师她是……喜欢女孩子的么?

对年长者的憧憬在心中缓慢地发酵着,在并未被旁人觉察到的角落里野蛮生长着,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她。

陈小伢不知道这份情感究竟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命名。

她只知道,自己哪怕费劲心神也没法掩盖住它,就算闭紧嘴巴也会从眼睛里流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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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小伢就这么恍恍惚惚地度过一个荒废的早自习,把‘Abandon’翻来覆去背了七十遍——可以预见,她将会在今日的单词听写中勇猛地夺下一个‘C’。

不过听写成绩什么的,对于此时的小伢来说,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她勉强集中精神地听完了上午的课程,心情沉重地就像是在上坟。

就连同桌都瞧出来她的心不在焉,好几次从旁掩护才避免了被罚站的命运。

课的时候陈小伢分了一半的橘子给同桌。

“你今天怎么走神地这么厉害?”同桌嘴里嚼着橘子瓣,含含糊糊地说着,“我还是头一次见你上历史课发呆。”

今天她们的历史课不是由肖鸟来上的,而是另一个老师代班——上班久了之后,同科目的老师总会互相欠几节课,万一家里有事,别的同事就会帮忙代课。

陈小伢对于文科性质的学科其实兴趣不大,政治和地理也都考得勉勉强强,就只有历史复习地特别好。

但她其实也不是喜欢历史。

陈小伢有些悲伤地望向窗外,远处天空的乌云正在朝着学校的方向移动,隐约能看见云层间闪烁的雷电。

虽然还没到晚上,但天色已经暗了下去。

应该是快要下雨了。

积雨云在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候移动到了学校的上方。

按照市一中的惯例,周末两天的课程是不用上晚自习的,下午也只上两节课就放了,算是变相地放了半天的假。

住宿生可以借此机会到校外采购,也可以约上同学好好吃顿大餐——总之就是时间能完全由自己支配。

不过陈小伢似乎并不在意这难得的假期。

她也没什么兴致出去玩:一是因为下雨,二是因为小鸟不在。

明明也就才分开几个小时而已,陈小伢心里却生出了一种寂寞的感觉。

因为并不着急出校,她也就慢吞吞地落在了后边,再抬头的时候,教室里已经不剩几个人了。

同桌好像也不打算出校,她向陈小伢提议道:“咱们一起回寝室吧,我想趁机补一下觉。”

顺带一提,同桌留在这里是忘记带伞了,她打算蹭小伢的伞回宿舍。

陈小伢想了想,发现自己也没什么要去的地方,顺势便答应下来。

她抓起悬挂在桌沿上的雨伞,跟着同桌一起离开了教室。

笼罩在教学楼上方的乌云把阳光都盖住了,走廊里的光线暗沉沉的,看上去有些瘆人。

陈小伢偏过脑袋,辨认了一下楼外的雨声: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一阵一阵的雨点声就像是在朝地上撒豆子。

不少教室的门都已经锁上了,教师办公室的灯也熄了。

两个人沿着楼梯间的台阶往下走。

或许是觉得周围的环境有些阴森,同桌不自觉地往小伢的方向靠了靠。

“人怎么都走光了。”她小声地抱怨着。

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有些尖锐的猫叫,把本就胆小的同桌给吓了一跳。

然后又是一阵沙哑的叫唤。

是野猫?陈小伢想着。

学校附近好像是有不少流浪猫流窜,时不时便会跑进校园里边。

大概是来这边躲雨吧。

她心里隐隐有不安的预感,眼前早就见惯了的楼梯间好像突然变成了噬人的血盆大口,只要误入其中就会被无情地吞噬。

身旁的同桌已经不再说话了——这姑娘胆子小,是那种看恐怖片会被吓得不敢起夜的类型。

陈小伢能感受到她身上传来的、带着些恐惧的情绪。

耳畔时不时地传来凄厉的猫叫声,把本就昏暗的环境衬托地更加阴森。

陈小伢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好在这几层楼她们每天都要走上好几次,哪怕纯摸黑也不会踩空。

很快她们就接近了一楼的位置。

同桌悬着的那口气在瞧见一楼的标识时便松了大半——她忍不住地加快脚步,想要快一点从楼道里离开。

可身旁的陈小伢却突然冷不丁地伸手拽住了她。

同桌愣了愣,刚要开口说话,就发现小伢朝自己比划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她下意识地看向下方的楼道。

最底层的电灯是坏的,这一点所有在本栋楼就读的学生都知道。

乍眼看去,入口处空无一人。

因为建设规划的失误,这里能接触到自然光线的空间非常有限,在灯坏掉之后,便平白制造出了许多黑洞洞的视角盲区。

在人少的时候,那边光是看着就叫人心里发毛。

同桌心里正嘀咕着呢,外边突然响起一阵隆隆的打雷声,刺目的闪电霎时间便劈开了混沌的黑暗。

她的脸色突然刷一下变得惨白:在闪电亮起的一瞬间,楼梯间的入口处赫然投映出一片漆黑的影子。

那是人的影子,成年男性的影子。

影子攥着刀。

有一个拿着刀的男人,就站在楼梯间的入口处,安静地等待着楼上的人走下来。

——————

——

陈正康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两只眼睛都鼓得通红。

他会这样并不是嗑药了,只是手掌痛得厉害。

陈正康的右手已经完全被绷带裹了起来——包扎手法非常之粗糙,一看就是小诊所的手笔——即便没有露出伤处,你也

可以看出来他的手掌究竟变成了怎样稀奇古怪的形状。

这伤口把他折磨得疯了。

他是被讨债的人打烂了手——在欠下巨额赌债之后,那个前来讨债的人便十分干脆地拿起了板砖。

即便陈正康百般哀求,对方也丝毫不为所动,就这么硬生生地从拿走了作为抵押物的‘一只手’。

在被砸过之后,他手上稍微大一些的骨头基本上全都断了,死狗一样握着手腕瘫倒在路边,直到被一起上过班的工友看见了,才把他送到了小诊所里边。

没有存款也没买过任何保险的陈正康自然是去不起正规医院的。

他只能去找路边没有营业牌照的小诊所,让大夫给他包扎一下,再随便开些镇痛的药。

这种伤筋动骨的伤势本该好好休养,但陈正康一刻也耽误不起了,他扒上了一辆前往河县的火车,急匆匆地赶了回去。

从贷款逾期的那一刻起,他就跟揣了个正在倒计时的炸蛋似的,不管去到哪里都惶惶不安。

作为一个赖账经历丰富的赌狗,陈正康实在是太熟悉那些讨债人的手段了——多残忍的场面他都见识过,他绝对没有胆量去挨个把那些私刑试上一遍。

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弄到钱,把自己欠债的窟窿还上。

他抱着这样的想法回到了阔别一年之久的故乡,悄悄摸摸地回到筒子楼里。

但在进门之后,陈正康却发现房子里早就已经人去楼空了。

用这个说法或许不太准确:家里的东西其实并没怎么少,锅碗瓢盆和贵重些的家具都原样摆在那里,根本没人动过。

但这里确实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地板和灶台表面都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电表水表也早就停了。

再一翻户口——陈小伢的那一页已经被抽走了——整本户口簿就剩下了他这么个孤儿。

是的,连他妈也不要他了。

陈正康有试着联络自己的亲娘和亲哥,想再借点钱。

结果前者非常干脆地挂了电话,完全没给他说话的机会。

而后者则是抓紧机会,在他挂掉电话前的一分钟里激情输出,骂得隔壁的邻居都过来砸门了。

这样美妙的家庭关系,无疑是他年轻时不懈努力的结果。

陈正康只能挂掉电话,继续满屋子翻箱倒柜地找值钱的东西——他甚至把那台破电视机都搬去卖了,换回来五十块钱,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不够,根本就不够,再这样继续拖下去,还款的时限就又要到了。

陈正康又哆嗦起来。

他一点也不怀疑那些人跨地区讨债的能力,除非自己就这么躲进深山老林一辈子也不出来,否则迟早都会被那帮人给找上。

万念俱灰之下,他再度把念头打到了陈小伢头上。

既然都不住在筒子楼里了,那个丫头片子身上肯定是有钱——到时候,不管是抢、是骗,还是干脆把她卖给债主做抵押,总归都是能把钱给还上的。

在生存危机面前,陈正康爆发出了惊人的执行能力。

他花了一周的时间才找到陈小伢的下落:那丫头片子居然没有进厂打工,而是跑去上学了。

在这个寻找的过程中,陈正康的手骨错位变得愈加严重,已经到了哪怕吃止痛药也毫无效果的地步。

还款期限的临近让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而伤势的恶化就像是催化剂一般,再度激化了这一点。

到这个地步,陈正康确实是已经走投无路了。

他心下一横,直接带着刀子,去到了陈小伢所在的中学。

也是机缘巧合,那天恰好有不少家长进校来探望孩子,陈正康混进那群家长之中,顺利地越过了门卫和保安。

他进到学校之后,没过多久就开始下雨。

暴雨让周围的人变得行迹匆忙,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个外来人员混进了校园里边,也没有人注意到他藏在衣兜里的刀子。

就连上天都在帮助我,陈正康在心里疯狂地叫嚷着。

他很快挑好了伏击的地点,像守株待兔的猎人一般、等在楼梯间的视线死角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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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小伢死死地盯着楼梯间入口处的那道影子。

她的额前隐隐渗出冷汗——直觉在尖叫着警告她,绝不能就这样直接走下去。

同桌的那姑娘这会儿已经吓得腿软了,但好歹控制住了没有大喊大叫。

她捂住自己的嘴巴,艰难向陈小伢递过去一个眼神,就像是在向对方求证着:这是否是某种糟糕的恶作剧。

陈小伢神情凝重地朝她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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