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乐奈
成了,就是成就他首次杀死代理人的美名,符氏挟持岁兽架空真龙。如果代理人有什么后手,败了,让符庭昭脱离出符氏,也能让符氏因为他被连坐的概率稍微小一点。
可真龙要清算符庭昭,符氏肯定逃不过!
莫名其妙的,符氏上下几百个姓符的,就把自己的性命捆到了符庭昭身上。
符虔明现在还能回想起,来那个满脸单纯的外戚。他在自己面前背诵他人书写的文章,还让自己笑着觉得这个人鼠目寸光。可现在看来,已经逆转了。
符氏,好像已经在与他的抗衡中,失去稳坐如山的资本了。
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门二将军的符氏,变成了这样呢......
第一百零三章 代理人望有罪,收押(加更15)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细雨如烟,淅淅沥沥地洒落下来,为繁华的京师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
雨滴轻轻敲打着火红灯笼,发出细微而悦耳的声音,仿佛在为中秋后的第一夜演奏一曲轻柔的乐章。灯笼在雨水下更加鲜艳夺目,将温暖的光芒顺着街道连接。
落到地上的雨水被匆匆的脚步再次溅起,顺着街道上的排水系统流入管道层。在源石炉的轰鸣声中,流淌到农业地块下层的蓄水槽内。
撑着伞的秉烛人来到一处低矮的瓦房中,宣读司岁台卿最新的命令:“司岁台急令,代理人望有罪,迅速搜查其下落,缉拿归京!”
在瓦房中吃着两菜一饭的荣晚晴一惊。
今天不是中秋休沐的第一日吗,她都与同僚轮班完了,准备开始享受自己两天的假期了,怎么突然就被征调着去缉拿实力超群的望?
她把筷子放下,问道:“我对这名代理人了解不多。可有卷宗,他有何罪?”
秉烛人摇头。“右侍郎直接吩咐的左将军的命令,我也不知。”
下意识的,荣晚晴感觉到了不对劲。
岁兽代理人也会有一部分人类的情感,也会触犯司岁台规定的越来越严苛的规定。如果代理人犯下了罪,不应该直接安排她与监视望的秉烛人对接么?
将心中的异样感放下,荣晚晴博闻强识,迅速安排起来。
“望行踪捉摸不定,可能的出现在卷宗之中应该也有记载,上次出现应该是在京师不远。这样,我先去查阅卷宗,顺便试探一下京中两名代理人。”
“代理人不可易与,荣前辈多加小心。”
“自然省得。”
“那就此别过,雨夜多灯,莫要给寻常人等注意到。”
秉烛人依旧脚步匆匆,踏着雨水,赶往下一位秉烛人的住处。
“那是方前辈的方向,他从司岁台退休很久了才对。”
荣晚晴沉吟着,望向面前还没吃完的饭,只能把饭碗推到一旁。
“罢了,先去看看颉尚书还在不在石渠阁吧。”她翻找出自己的佩剑、佩玉与绶带,取下秉烛人的金属面具,全部放进披风中。
在随时有可能威胁到国民的岁兽代理人面前,她自己少吃一顿晚膳也算不了什么。只是在走的路上,她还是为自己没吃上的那顿饭感到遗憾。
……
石渠阁的藏书馆内。
颉的面前铺着一张白纸,笔毫上的墨水都已干涸了,显然已经面对着这张纸思考了许久。雨点密集的敲打在窗户上,像是琵琶。
“颉尚书,还忙着呢?”
一位面容还算和善的博士提着灯,从颉身边走过。
“今日就要闭馆了,颉尚书如果继续写字的话,恐怕要被锁在里面。”
她是负责整理史料、编撰皇帝实录的诗学博士,治的是《诗经》,毛诗学派。因为《诗经》的地位逐年下降,她都没有资格参与到石渠阁会议中。
颉总是会在这些地方中流连,一来二去,在馆内的博士与她也都熟悉了起来。
颉温和的笑了笑,把面前的宣纸卷起:“好,那我也该休息了。”
“今日进度如何?”
“上午在准备石渠阁会议,下午一样,到晚上了也没写出几个字。”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也不急于一时嘛。我反而对您平日里写的那个碑文体有点兴趣,看似拙笔,实则古朴大气沉重,实在是名家风范。”
“那是我从魏碑上找到的贴,已经是四百年前的事了……”
颉与诗学博士说说笑笑地走出藏书馆。
一名穿着司岁台官制红袍的官员,如往常一样等候在这里。颉拿起手中的宣纸,全部递交给他。“今日成果不多,只有这些而已。”
“颉尚书。”官员没有接过宣纸,而是取出了一份调令。
“左将军与勾吴城的西湖书院已经取得联系,他们的山长今年致仕,左将军便将您推荐给了他们。书院愿意请您赴任西湖书院山长,一展胸中所学。”
颉眼中柔和的烛光动了动:
“我有什么所学,能去担任西湖书院山长呢?”
“自然是您在京师提倡推崇的新学了。朝廷礼部也发来信函,允许您在西湖书院教授您的简体草案,在会考中会有专人负责批阅。治大国如烹小鲜,想要证明您的学问足以通行天下,自然要先从学问通行一家书院开始。”
“嗯,确实是这个道理。你们打算让我何时出发?”
“择日不如撞日,左将军已经定好了明日赶赴勾吴城的车队,颉尚书一同跟随便是。西湖书院文风盛行,颉尚书想要让他们支持自己,恐怕也得费一番功夫。”
“如果连这群年轻人都不支持我了,我还有谁能支持呢。”
颉微笑着,从司岁台官员的手中接过调令。
无人注意的视角里,颉接过这份调令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恭喜啊,颉尚书。有了西湖书院的支持,想来您心心念念的新文化也能得以推进许多,也能给石渠阁那群不认可你的老学究看看你的力量!”
诗学博士笑着给颉道喜。“诗曰:我有嘉宾,德音孔昭。视民不恌,君子是则是效。我有旨酒,嘉宾式燕以敖。等您回来京师,我也得向您称一声老师了。”
“谈何嘉宾,不过都是为天下人一展所学罢了。”
“学问无高低之分,却有实用与否之别。简体字轻松好学,想来一定会盛行民间,到时候,您的名字在教科书中也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学生都得学你的字……”
颉与诗学刼博士走向远处,在小巷口分别。
司岁台官员一直望着她的身影彻底消失,才撑着伞离开。
“颉已收到调任。”
“秉烛人已经集合好了,司岁台卿下令,彻夜备战,勿要让蛊惑人心的野兽逃窜了出去。另外,望也要一同收监,趁其被无端之罪迷惑,速战速决。”
“喏。”
……
官员之前所在的地方,丝线被雨水沾湿,在空中浮现出金发龙角男人的身影。
绩把玩着手中的玉梭,望向滴落雨点的青瓦。
“好一出,世所罕见的狗急跳墙。”
第一百零四章 麟女侠偷来的密信(加更16)
雨夜中,袁从谦独自研究着通过恐怖实体篡得来的年的权能。
年的权能是形,跟她感兴趣的锻造结合起来,就成了锻形之术。
可能是恐惧不够强烈的缘故,袁从谦现在只能算是掌握了入门级别的锻形之术,能够将体积不超过那把火锻源石剑的材料再次高温塑形。而且,塑形的精度,很低。
“还是得想办法多薅一下老魏的羊毛,多吓唬他几次看看。”袁从谦把自己锻形出的一枚银棋子握在手中,锻为了一枚指尖陀螺,放在案几上旋转。
除了把魏彦吾的佩剑变成一地红元宝。
锻形之术的用处,可能就是模仿范马勇次郎捏碳成钻石了。
“叩叩。”袁从谦身后的窗户被敲响。
举着一盏小源石灯的麟若珑,指了指自己,示意让他开窗。
有一说一,他有那么一瞬间不想开窗,这会显得他的书房是女人进来的通道。
“袁大侠,小女子来给你送密信了!”
她一脸自豪地说着,大摇大摆地走进书房中。
结果她重心不稳,“哇”的一声,再次栽倒下来。跟上次她摔下来的动作不能说是全面致敬吧,至少也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
这一次袁从谦熟练了很多,直接接过了她的身子。就在麟若珑惊恐地以为自己又要被膝盖压住背部的时候,她没有被摔在地上,而是被丢向了书房内的小床。
摔在床上狼狈不堪的麟若珑抱怨了一声:
“就知道欺负我。”
“什么时候你才能学会走袁府的正门呢。”
“要避开闲杂人等的视线啊!袁大侠,我阿父有一封写给那个什么左将军的密信,可能要对你不利,我就偷劅偷拿出来给你看了。”
麟若珑先是在荷包内翻找着,见袁从谦视线跟着她的手动,小声说:
“盯着女子看不是君子所为。”
袁从谦有点无语:“我既不是大侠,也不是君子,我从没有这么标榜过自己。”
还盯着女子看不是君子?
老天师来了都得夸他是君子!
“你那剑招我看了,是只有大侠才能用出来的潇洒的剑,你哄骗不了我。我看了很多场武侠电影,里面的剑都不如你。”
“我就当是夸奖了。”袁从谦如此回答。
麟若珑哼了一声,将一封信从裙中掏出来,投掷到袁从谦的案几上。
“我爹写这封信的时候,还准备写第二封,因为太困他就直接迷迷糊糊睡过去了。我趁他不注意,用雷法把这封信吸引到了手中,然后用白纸塞了一封新的。”
“若非麟女侠出手相救,我恐怕就要为左将军老贼所害了。”
“这还差不多。”她顿时眉开眼笑。
袁从谦顺着麟若珑的毛抚,果不其然效果显著。
用小刀划开湿润的信封,缓缓用刀锋揭下一层与信纸粘在一起的外层,就得到了麟若珑口中所谓的麟天师写给左将军的密信。
第一行字,就让袁从谦两眼微眯。
“望追丢了,不见踪迹,恐有变数。可以滥用权能为由,将令收监。袁氏子与颉密谈。可邀送行,尽除为快。西药局有能人,可一一查留。”
麟天师话语简短,而信息丰富。
能把这么重要的信函送过来,麟若珑也确实是麟天师顶级孝顺的好女儿。
袁从谦把信函收起,笑道:
“怎么会想到把信送过来?”
“你是剑法潇洒的大侠,左将军是执迷不悟跟你作对的反派。我不忍心看见潇洒的大侠被那种脏不拉几的大反派打倒的样子,仅此一次帮你。”
麟若珑理直气壮地回答着。
至于所谓的剑法大侠会不会强迫良家天师被凯尔希日夜折磨,以及强迫他的儿子搜集道用科的太学生给西药局打白工,就见仁见智了。
“麟女侠确实帮了我好大一个忙。不知我该如何报答女侠呢?”
袁从谦侧起身,脑内思索着信函中的信息。
望就是二哥,在颉死亡后,他从京师越狱,从此走上了与大炎近乎敌对的道路。这恐怕就是负责逮捕二哥的麟天师,追他追丢了人,提醒符庭昭恐有变数。
将望收监,重岳在玉门,令也一同监管,司岁台果然是要对颉动手了。
麟若珑扭扭捏捏的:
“嗯,那个……等我从大荒城回来,你教我剑招吧。”
“你从大荒城回来?”
“我爹说,我的雷法已经初入门道,接下来就该去找天师进修了。他说大炎最精锐的天师都在大荒城北的天机阁,我要去大荒城找天师深入学习雷法三年。”
她不是很好意思地说着。“等我回来,也就是三年后,你应该在京师也初步有所名气了,到时候你就来教我怎么用剑吧。”
“原来如此,那就祝你一路顺风,学业有成。”
袁从谦顿时心中了然,这是麟光美在安排后路了。
他是目睹了符庭昭狗急跳墙的当事人之一,为了不让自己最疼的小女儿被符庭昭惹出来的祸事牵连进去,只能安排小女儿前往大荒城。
“然后呢?”麟若珑仰起头,看着袁从谦。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