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国外戚,给大炎来一点玄武门震撼 第53章

作者:乐奈

  “就是,侠客小说中经常出现的,大侠与女侠分别之前会做的事……我麟女侠帮了你这么多,你作为江湖义气首屈一指、收服了陈豪杰的大侠,当然要……”

  再后面的声音,袁从谦就听不见了。

  听麟若珑给自己补充了这么多人设,袁从谦甚至都不忍心打破她的幻想了,于是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当然要如何?”

  “你你你,你明明知道我不好意思说出来!”

  “我不是什么侠,也不是江湖中人,我是朝廷的鹰犬。不仅如此,我接下来还要伪造你父亲的笔迹,去欺骗符庭昭。”袁从谦把收起的湿漉漉的信函放入抽屉中锁上。

  “我才不管你骗不骗符庭昭!”

  “麟女侠,支支吾吾,这可不是我们江湖豪侠的风格啊。”

  袁从谦解锁抽屉,取出信函。

  信函已经陡然干燥一新,信纸上书写着孤零零的“望已抓捕归京”的字眼,末端是清晰的麟天师的签名和他的天师印。

  麟若珑急的脸都红了,犹豫踟蹰了好半天,才小声的说出了一句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话语。“我说的是,要……要,吻别……”

第一百零五章 今夜心情舒畅,宜杀人

  袁从谦的耳朵跟着他脑袋后的柔羽动了动。

  “大侠和女侠的目的是兼济天下,怎么会有儿女情长?”

  麟若珑如临桑拿房,在床上凑过来揪住他的衣领,“你你你,你听见了?”

  “听见什么了?”

  “你跟我装糊涂的事先不论。江湖怎么就不能有儿女情长了?”

  麟若珑瞅着袁从谦,紫锂辉石一般的眼睛对着她闪着风信紫色的光。“有沾血的剑,有儿女情长,有红袖揾英雄泪,这就是江湖。少了一样都不是,少了一样都不行。”

  “任侠在百灶会被兵马司抓捕,大荒只有堪堪一望的冰原和种不完的田畴,尚蜀沾血的剑带着狗官与义士的血腥气。那也许你会失望。”

  看着她的眼睛,袁从谦冒出了后悔反驳她的想法。

  他和魏彦吾都追寻不到那片小说与画卷中的江湖,还要让麟若珑也追寻不到吗?

  他已经做好了看见麟若珑失望委屈的反应。本来正想着去找仇凤书,将麟若珑在袁府软禁一夜,随后他跟绩一起去将符庭昭解决。

  可麟若珑听了袁从谦的话,只是跟孩子一样在笑。

  “我不会失望,有我在的地方,就是我想要的江湖。我见到了袁大侠斩浪荡鹊放仙的手以示惩戒,看到了袁右丞一沐三握发,乌萨斯、陈大侠归心,我确信我看到了。”

  麟若珑潇洒地甩出她的法杖,在空中转了一个花。

  金色的雷霆流淌在法杖的晶石上端。

  她把法杖仗在身后,左手食指指向袁从谦:

  “天师府的天师都说我的雷法是这一代最厉害的!等我从大荒城回来,本天师就堂堂正正用雷法打败你,让你只能乖乖教我怎么使剑!”

  麟若珑已经见识过袁从谦的剑招有多么潇洒了。

  但凡是心中装着话本中的江湖的人,就没有不牵挂他那一手飞叶成剑的招式的。尚蜀江湖的什么飞雨化剑、霜刀客,跟他比起来,都被比成了土鳖。

  所以,她才一直对袁从谦的剑心心念念。

  被麟若珑用纤细的手指指着,袁从谦哑然失笑。

  “你现在的年纪,练剑恐怕已经晚了。”

  “那又如何,我只需要练剑,然后用雷法中的炼雷成剑,就足够打败你了!”

  袁从谦笑道:“那么,我的性命就拜托麟女侠了。”

  麟若珑哼哼着,叉着腰:“那是当然。”

  “不过,麟女侠那一日被我摔在地上的样子,可是很狼狈啊。而且,麟女侠还在我面前扮过狸奴的样子吧,不怕我反过来要挟麟女侠为朝廷鹰犬么?”

  “怎么还提那茬?”

  她从床上跳下,裙摆飞扬。

  她看着这道熟悉的被雨点沾湿卐的书房的床铺,像是又想起了那一日被袁从谦强迫着摆出的许多动作,细嫩的脸上闪过粉红,用手揉了好久脸才恢复过来。

  “我阿兄与我阿父做的都有错,我是知晓的。你是为国为民惩恶扬善的大侠,被那个叫司岁台的迫害了,他们都是司岁台的帮凶,我也是知晓的。”

  麟若珑一甩手中的红袖,用低视角,抬头仰望着袁从谦。

  “所以,我才给你送来这一封密信,你接下来要用密信如何,我都不知,我都不管了。可我爹很厉害,我阿兄也很厉害,你不要想着战胜他们了,在江湖上能屈能伸才是豪侠。等我爹成了下一代司岁台卿,我就把你保护起来!”

  她有一个很特别的习惯,喜欢对着人的眼睛讲话。

  据说这样子说话会让人显得真诚。

  麟若珑站在窗前,收起法杖,与袁从谦对视,像是想说些什么。

  她老气横秋的一摆手:“看来本女侠也不算看错了你,这次你也没借机调戏我嘛。先前那一次,就当为我莽撞赔罪,逗得袁兄一笑了!”

  至于她语义含糊的那一次,指的是什么,就不好说了。

  袁从谦确实被她的这句话逗笑了。

  她见袁从谦真的笑了,反而有些恼羞成怒。

  “还笑!我记住了,你这次还欠了我一样该给我的事务没有给我!你不想主动给我,那就下次我再来主动找你要,让你不得不屈从于我!”

  “好,那就再等下次。”

  袁从谦把房间内的一把油纸伞递给她。小姑娘匆匆忙忙就赶来这里,衣裳都还是一副沾湿了的模样,送客的时候自然要补上一把伞。

  麟若珑对着袁从谦挥了挥手,撑起伞:“本来中秋佳节,我应该给你写首诗、填一首中秋有关的词曲的,可我今晚是偷跑出来的,急着回去,也下次再补给你好了。”

  “袁兄,就此别过,江湖再见!”

  她朝着袁从谦丢了一样东西,翻下窗户,金色的身影隐入沥沥的雨夜中。

  袁从谦接过一看,壶嘴处精心雕刻,壶盖小巧玲珑,正是一壶酒。酒壶把手的布匹上,用金丝绣着一个简陋的猫脸,冒出许多电火花,似是在生气。

  ……

  酒壶略微倾倒,酒液顺着壶嘴流淌,浸润到袁从谦的绶上。

  虚实变换,彩丝织成,绩的身影出现在书房中。

  他对着袁从谦微微颔首:“符庭昭已经收到麟光美的书信,以为我二哥真的被秉烛人找到踪迹控制住,如今正在从东押来京城。他决定今夜就西出京师。”

  “就在今夜?”

  “就在今夜。司岁台朝令夕改,颉姐才在屋内休息片刻,司岁台的官吏又至,对她说日出车队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让她跟随几个前往勾吴进修的学子一同乘坐。”

  绩的脸上带着讥讽的微笑。

  移动城市之间的间隔很大,跨越荒野时一般都会互相帮助,组成车队,防止被匪徒劫道。日出车队,就是京师运营的一班专门在夜间开设、日出即可抵达目的地的车队。

  “而且,符庭昭也出城了,司岁台滞留京师的秉烛人都已经前往函谷关埋伏,是要直接在函谷关路上伏杀我那个让人放不下心的姐姐。”

  “函谷关啊,那可是一个好地方。”

  袁从谦轻声感叹着,放下自己身上的印绶,长刀出鞘,反射着自己的眼眸。

  “今夜心情舒畅,宜杀人。”

第一百零六章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高楼之巅,青发女子独立于危楼,身影如剑,手执玉杯。杯中酒液映照着夜空的深邃,细雨轻拂她的发丝,与青白色的长裙随风舞动。

  雨声潺潺,与她低声吟唱的诗句交织。

  “天上弦雨,地上蝼蚁,皆在今夜奔走。你倒是落了个清闲。”

  手握红缨竹剑的白发男子忽地出现在她背后,轻声开口。

  来人雪白长发及腰,双目金黄中带着殷红,露出的右半边胸脯上生长着与右手臂连为一体的青灰色鳞纹。身上披着的道袍下摆上,点点红梅犹胜血,刺眼异常。

  比起对雨共影成三人的令,他仿佛更适合丽人这个词。

  “二哥,许久不见了。”

  令没有回头,道出来人的身份。“秉烛人已经齐聚函谷关,绩与袁小子都已出发,只是没想到你会亲自来一趟京师。”

  “你什么时候能收拾收拾你这惫懒的性子。”

  “额惫懒?二哥你可不要乱说哦。”

  令嘴硬反驳着,白发男子神色不变。

  “带着杀机落子,只会把人吓跑,我要看看秉烛人是怎么动手的。顺道也来看看司岁台的下一代司岁台卿,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下出如此一局棋。”

  听二哥提到司岁台卿,令微微一笑。

  “是个蛮有趣的人,说的话我都不敢应。”

  白发男子对令提醒道:

  “代理人不能同时出现四名,你也要多加注意。他说要怀柔对待我们,日后自见分晓,可你也不能太过放肆,让人家在炎国落了个大意唤醒脚下尸首的下场。”

  “这种事额能不知道吗?”

  “你知道什么?你说你在京师是保护颉妹,可倘若不是两代司岁台卿之间权力倾轧,颉妹已经死在你面前了。到时候,看你还笑得出来否。”

  “唉,额这姐姐可真是难做哦!大哥要笑话我,你和颉、黍都喜欢对我唠叨,结果弟弟们也都是跟黍妹妹更亲,一大家子人里都没人关心哈我。”

  令装模作样地抹起眼泪,活脱脱一个家族冷落的大女儿匰的形象。

  “少来。”白发男子冷哼一声,身影消散在雨中。

  他与觉得浑身轻松的令当然不会知道,在明日方舟原本的剧情里,颉真的会死在司岁台的这一次围剿中,并且让自己的一切被遗忘、抹除。

  现在的令,知道有袁从谦、绩、望三人在看着颉,自然不会觉得她会有事。

  ……

  京师外城出城通道,检查口。

  带着银质面具的司岁台官员,朝着颉躬身:“颉尚书,直接跟这群学子一起离开便可。雨夜寒冷,车辆上已备好源石暖炉,睡醒就抵达龙门了。”

  颉望向印有日出车队的大型越野车。

  每辆车的体积都比皇室的驮兽车还要庞大。除了驾驶座外,车辆内的空间都被帘子分出了四个小房间,内部是靠椅、被衾与餐盘,已经备好了晚膳。

  疲惫的旅人只需在舒适的丝锦靠椅上享用完晚膳后沉沉睡下,待日出的时候,自然就已经抵达到了目的地。可以说是相当人性化的设计。

  司岁台,就是打算趁自己休憩的时候,把自己杀死在这座车上吗?

  那么,车上的这些擅长白话文的学生,应该也难以避免吧?

  颉看向周围面带兴奋的学子们。他们还在与同伴互相讨论西湖书院的事,以及能被朝廷免费资助乘坐这一班价格不菲的日出车队,简直是学生巅峰。

  “颉尚书?”官员重复了一句。

  他发觉到颉正在发呆。

  “不好意思,想起了今晚与一位诗学博士有约……”

  “自然会去通知的,颉尚书尽管等车就是。西湖书院上下似乎都对颉尚书的到来极为期待,连下一次书院课本的编写都滞后了,只想等尚书过去加入编撰呢。”

  官员笑着,把准备好的晚膳递给颉。

  在他的一声声催促中,颉走向日出车队。

  颉不知自己是怎么上的车,只知道自己浑浑噩噩的来到了自己的单间。再往车窗外头看去的时候,繁灯璀璨的京师已经逐渐远离。

  “颉尚书!闻名已久,没想到今日有幸相见!”

  一位猫耳女学生激动地握住颉的手,从书包中翻出一份报纸,“我是蕴晴诗社的太学生,这是我用白话文写的诗,模仿的是乌萨斯诗人陀思妥耶夫斯基……”

  她看见颉比见了朝廷的三公九卿还要激动。

  “我也是有幸。”颉温婉地笑着,即使内心一团乱麻,仍旧接过她手中的报纸。

  “你虽使用了白话文来写作,可陀思妥耶夫斯基并不是京师主流朦胧诗派推崇的对象,他的相关著作自然在翻译时有所欠缺,你看这里……”

  她用温柔的语气缓缓解读猫耳女学生诗歌中的意象,分析这首炎国最新出现的最尖端的现代白话文诗歌中的不足之处。

  ……

  函谷关,简单搭建起来的营地中。

  符庭昭目光幽邃,身上穿着一套极为沉重的精铁甲胄。这套他年轻时穿着的甲胄,如今穿上后已经显得不是那么合身了,穿上甲胄连武器都拿不起来。

  “左将军。日出车队快到了。”

  一名佩戴着面具的秉烛人前来禀报。

  符庭昭敲了敲膝盖上的铁架,晃晃悠悠地站起身,甲胄不断发出摩擦碰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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