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国外戚,给大炎来一点玄武门震撼 第43章

作者:乐奈

  七公宅的露天看台上,被特邀来的戏子正唱着杂剧。

  真龙细细听来,是《夕娥奔月》第一折要唱的一首《点绛唇》,是仙吕调。她唱道:“啸傲烟霞诶,寸心休把名牵挂!暗里年华啊,青镜添白发!……”

  暗里年华,青镜添白发。

  听着夕娥的唱词,真龙的目光越望越远。

  ……

  “万里无云镜九州,最团圆夜是中秋。满衣冰彩拂不落,遍地水光凝欲流……”

  名家名曲穿过驮兽车 ,传入袁从谦耳中。

  过了七公宅,依旧繁花不减。

  袁从谦看向隔壁街坊,那里灯火正旺。如果他只是西药局一小吏,京师外城一普通人,跟着同行少年一起去找美妇沽酒,逗逗节日盛装的少女,也挺好。

  再望向灯火阑珊处,金发少女一个人坐在楼影中狂放地吃着零食,气质有些特别。

  袁从谦看她时,忽然就对上了一瞬的视线。

  “从谦,这位是礼部尚书,宁公。他在朝廷群臣问询方面,对我们多有帮助。”

  炎君晏的声音从袁从谦背后传来。

  袁从谦放下卷帘,看向车内一面色红润的中年埃拉菲亚。

  宁元瓘的鹿角比寻常的埃拉菲亚更大一些,黑发柔顺,显然保养得极为得当。红色的官袍下是金色的尚书印与华贵的紫色绶带,正是正一品尚书的装扮。

  他与璜侍郎一样是正气凛然的角色,可他身上掩盖不住的油墨香味与读书人的浩然之气,让他比璜侍郎给人的感觉舒服得多。

  炎君晏停下了话语,等待袁从谦对宁尚书自我介绍。

  “西药局右丞袁从谦,见过宁公。”

  袁从谦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执的是全套的晚辈礼。

  他种族是埃拉菲亚,黑发,姓氏是宁。

  想来应该就是未来礼部侍郎宁辞秋的家中长辈了。

  

  “真是一俊俏后生。”

  宁元瓘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脸上笑容如沐春风。

  他何尝看不出袁从谦不太喜欢坐在驮兽车里被真龙当货物拉着跑,笑道:“真龙命我等随驾,以示亲近,车中待的时间不过一二刻罢了。”

  炎君晏说:“放心,诸位倘若玩的不开心,全权赖我便是。官家要去哪里,都是找我很详细地参谋过的,只可惜他终究还是没去从谦的芸雀阁。”

  “是袁氏的芸雀阁,不是我的。”

  袁从谦纠正炎君晏的说法。

  炎叔叔这话说的跟他是拉皮条的一样,其实芸雀阁做的是高端生意,更接近后世娱乐圈的造星公司。才子佳人看对眼了,苦于付不起彩礼,还能直接找芸雀阁借贷。

  宁元瓘笑意盈盈地看着袁从谦与炎君晏两人斗嘴,忽地打趣道:“我听说,你有意娶麟天师的女儿?他的长子都在西药局,袁郎君看来是十拿九稳了?”

  “尚未成年,皇后也不会为我定亲,何必这么早。”

  “麟天师虽为三品司岁台侍郎,可他向来不会在决策中直接表明自己的意见,喜好反复思考反复讨论后,再做决定。他在礼部的时候,我就靠这一条时常欺负他。”

  宁元瓘变得有些老不正经,开始明里暗里暗示袁从谦。

  麟光美是个随遇而安,没什么主见的人。也就是说,如果袁从谦直接跨过他,直接与他疼的那个女儿做好决定,他本人肯定不敢明确发表反对意见。

  臣子与臣子,外戚与勋贵,之间隔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

  大概在宁元瓘看来,外戚勋贵之间还是互相消化纠缠地比较好。即使有互相联合的风险,一家人说不出两家话,也好过外戚与朝廷重臣联姻。

  袁从谦不想理他,只说:“想来不如宁公女儿。”

  谁知话音落下,宁公顿时被沉默加暴击了,炎君晏与鲤存善也开始哈哈大笑。

  炎君晏看着袁从谦,笑道:

  “从谦啊,他女儿才三岁啊!”

  “??”袁从谦顿时知道失言。

  对老登说你女儿好像喜欢我是暴击,说想娶她三岁女儿更是暴击。

  魏彦吾摇头,哭笑不得,用手指着袁从谦:“你是连宁公族中子嗣如何都不知晓,就在这里胡开口!真不愧是君晏叔带出来的,你是跟你叔叔一样顽劣!还是说,你真盯上了那三岁的宁氏女童?”

第八十五章 愿为魏国公执司岁台

  袁从谦与宁元瓘的对话,成功逗乐了稍显沉闷的一车人。

  宁元瓘的脸已经黑到了极点。

  虽说都知道是这俩老少不正经互相打趣的玩笑话,但以后袁从谦“图谋三岁宁氏女”的穷凶极恶的外戚诨号,恐怕就难以在这个圈子里洗掉了。

  恰到好处的,驮兽车停了,终止了车内宁元瓘脸变得越来越黑的趋势。奉车都尉的署官手艺极好,平稳地让驮兽车在崇仁坊前停下。

  穿着常服的真龙与皇后先下车,走入慈恩寺上香。

  袁从谦此时也能透透气。向四周环顾一圈,直接能看到十来名膀大腰圆下盘沉稳的好手隐藏在人群中,配着刀剑或法杖。

  同时背着法杖与长刀的奉车都尉负责直接护卫真龙周全,紧随真龙身后,他给袁从谦的感觉最危险。

  果然,给领导驾车的司机都不简单。

  “至少没有清场,白鱼龙服,也算是真与民同乐了。”

  “小子,说谁呢。”

  炎君晏横了袁从谦一眼。

  “我说少府卿呢。”

  鲤存善还能说什么呢,无奈道:“我没意见。”

  闲着也是闲着,鲤存善离开人群不远,跑去夜市买些小食。

  魏彦吾则抱着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看着炎君晏,心里莫名有些怪异。这里掌握信息最多的就是炎君晏,可人家看起来最无辜,什么都不担心。

  远处走来一名侍卫,对袁从谦和魏彦吾行礼:

  “右丞,魏公。慈恩寺有请。”

  袁从谦与魏彦吾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

  即使魏彦吾对那个位置真的不感兴趣,可他也心知肚明,今晚他与蜀国公之间要有一个明确的结果了。真龙发觉竞争从良性转变为恶性后,他必须要下场了。

  蜀国公,本来就从来没有战胜魏国公继位的可能。

  袁从谦穿过重重人群,手还被不知从哪来的少女摸了一把,留有余香。

  慈恩寺在袁从谦前世的历史中也存在,是李治为了追念长孙皇后所建。它周围本来还有一座耳熟能详的烂怂大雁塔,是西安曲江新区重点打造的旅游景点。

  内部配置的钟楼、鼓楼、大雄宝殿、兜率殿,都与李治建造的那座慈恩寺大同小异。不过大炎现在主要参考的朝代是宋代,研读经书的唐玄奘肯定是见不到了。

  真龙与皇后就在人数稍少一些的大雄宝殿汉白玉基座旁。

  奉车都尉瞥了袁从谦一眼。等脚步最慢的他走近后,才双指掐了一个印,让一层若有若无的朦胧水雾氤氲将几人笼罩,人群的声音顿时消失无踪。

  袁宫霈手里拿着小吃,对眼前的几个男人熟视无睹,自得其乐。

  袁从谦心里笑了一声,毕竟是她的儿子被立为太子,本来就是应有之理。真龙分别封魏国公和蜀国公,才是不应该的。

  真龙看着自己魏彦吾,只是握住他的手。

  “可曾受伤。”

  “官家在西苑就已经问过了。”

  魏彦吾盯着自己脚底下的白玉石板,闷声回答。

  真龙不以为忤,问了另一个问题:“倘若今晚查出了人,你要如何做。”

  “枭首,清算宗族。”

  魏彦吾毫不犹豫地给出了他的回答。

  注意到真龙平静的目光后,他犹豫了一下,才略显底气不足地补充了一句:“主谋枭首、抄家,从犯全部流放大荒城,不得离开,同时追毁出身文字。”

  真龙看向袁从谦。

  袁从谦同样不拖泥带水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夷族。传首四境,龙门尤甚。”

  虽然就是他自己对魏彦吾动的手,论起三族连魏彦吾和真龙都逃不过去,可他说出夷族时的底气相当足,带着痛恨与一点点真龙想要的彷徨。

  现在的魏彦吾还是侠气太重,总是抱着他那江湖事江湖了的想法。

  完全没有他未来手段狠辣。

  真龙点头:“善。”

  这是一道基本常识题,而不是加分题。

  “你想要任京兆尹?”

  “若我不是京兆尹,可活命否?”

  魏彦吾知道自己把基本常识题答错了。可他毕竟年轻,心中反而对真龙出现了逆反情绪,用疑问句来回答疑问句,给出了一个不算是回答的回答。

  真龙看着他封的魏国公,看着这张与他相似到了极点的面孔。

  “你不是侠气纵横吗,一个晚上,就把你的脊梁骨打折了。”

  “没有打折!”魏彦吾仰起头,“如果让我也去跟着大理寺追查,我定要……”

  “够了。”

  真龙淡淡地打断了魏彦吾的军令状:“加魏国公京兆尹,司隶校尉,同礼部备明年会考。加蜀国公征虏校尉,持节督姜齐匪事……”

  在百年无战事的一朝,让亲生儿子去打仗,等于直接说剥夺他继承皇位的权力。

  而每一位炎国继承人,在被明确封为太子前,都会加封京兆尹。也就是说,从此京师再也不会有魏国公与蜀国公争斗的说法了,除非蜀国公会发动宫变。

  真龙看向袁从谦。

  “你想接鲤存善的班,在西药局熬够资历后升任少府,还是另有打算?”

  “从谦愿为魏国公执司岁台。”

  袁从谦立刻顿首,行起大礼。

  炎国现代跪拜礼用的极少,可这种重要的表忠心、请求职位的场合,跪拜是必须的。

  显然,相比朝廷中被文臣士子瓜分的位置,司岁台这个独立于朝廷之外自称体系的机构是最适合袁从谦的,他也更愿意去用温和的方式接触岁相代理人们。

  至于现在的司岁台卿符庭昭?尸体在说话。

  真龙的目光尖锐如刀,刺入袁从谦的后背。

  恩赐寺内,只剩下了周围人群隐隐约约的喧闹声。

  真龙缓缓说道:“西药局右丞从谦有功,赐银带、翎羽,封归德中郎将。”

  “至于司岁台卿的金印,你自己去取。你不是手里有麟光美的把柄么,你让他作你提线傀儡也好,老丈人也罢,都在你。再之后,以你的聪慧,你自然知晓。”

  “伏唯陛下作威作福,从谦惶恐。”

  “罢了,朕乏了,就这样吧。”

  真龙挥挥手,奉车都尉立刻将水雾散去,周围人群对此视若无睹。

第八十六章 少女情怀总是诗(加更6)

  真龙在恩慈寺决定加封魏彦吾为京兆尹后,他仿佛迅速衰老了下来,对炎君晏为他准备的游乐项目全都兴趣寥寥,不到酉时就回宫了。

  如果按照往常,真龙一定会跟随驾臣子一起通宵达旦才罢休。

  皇后吃完小食,准备登上御驾时,对袁从谦轻飘飘补充了一句:

  “凤书是个好孩子,你可要好好待她。”

  少长秋仇凤书不敢直视皇后的眼睛,只敢站在袁从谦背后抓住他的衣袖。

  看着自己原本的少长秋,皇后笑了笑,将驮兽车门关闭。

  魏彦吾、炎君晏、鲤存善三人都住在七公宅,是同一个坊,只需要再往北走几百步。而袁府在内城偏南的安乐坊,需要一路向南,直接在恩慈寺与众人分别。

  “怎么办?是直接走回去么。”

上一篇:速通崩坏!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