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乐奈
炎君晏看着袁从谦干净利落的这一剑,脸上有些发怔:
“这个伤……毕竟是龙族,还不够让他死掉,倒是没下杀手。只是,他这半年别想从床上下来了……”
他摇摇头,从后门悄悄离席。
男人周围不远的位置处,缩在一角的麟若珑看着这一幕,双手不自觉握拳,两眼放光。
‘你够资格吗?’
这道发问截然无声,震耳欲聋。
袁从谦冷漠中带着嘲笑的声音响起:
“也许不够。”
如章节名所言,本书在明天就要上架了。
这本书是一个明显较为小众的同人类型,提前主线剧情四十来年,主角能力来自萨米肉鸽,内容构成更偏向架空历史分类之类的。我一开始都做好了没什么人看的准备,没想到能得到如此厚爱,实在是受宠若惊。
有读者说人很少,我却觉得已经很多了。
能得到各位的喜爱,万分荣幸,感谢各位的支持。
我对历史略懂一点,如果顺便能给读者瞧瞧“一个一千年的封建王朝发展到现代会是个什么样的状态”,给你们看看有哪些奇怪的避讳之类的规定,能呈现出来的话就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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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难办?难办就别办了!
袁从谦揪住鹊放仙的衣领,把他丢给一旁惊慌失措的侍从。
璜侍郎就在他身旁,来不及躲避,就被溅了满脸龙血,一条左手甩到脸上,好不狼狈。他趁袁从谦与侍者交接,对袁从谦怒目以示,匆匆赶往内堂洗脸。
你够资格吗,并不只是对鹊放仙说的。
也是袁从谦对璜侍郎说的。
什么档次,就来插手皇室资产了,户部配来跟少府谈条件吗。倘若运送西药的商队哪天被水匪劫了,袁从谦是不是还要出钱剿匪,然后跟璜侍郎把百姓的善款三七分成?
璜侍郎能唾面自干,可毕竟不是泥塑的。
他听见袁从谦的讽刺,还被故意用出血最多的方式溅一脸血,还不知道要有多恼怒呢。
文人集会原本唱着“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流觞曲水,饮酒作乐,那曲水的溪水源头却削手喋血,阵阵殷红顺着水漂流而下。又不是夷狄胡戎,谁还有继续喝酒的兴致?
小解的小解,告罪的告罪,就是没有留着继续喝酒的。
倒是一个小麒麟,在袁从谦身旁路过,从侧门离开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塞了一张纸和一沓哥伦比亚金券到袁从谦怀里。趁仇凤书反应过来前,她赶紧跑路,灿烂的金发一抖一跳。
仇凤书看着麟若珑离开。
连剑都没动。
袁从谦翻开纸,上面写着方方正正几个大字:剑招迅猛,专除跋扈。仰念风姿,区区心意不足道也,以赠阁下买酒。一看就知道,是不知出自哪部武侠小说的半文半白的句子,不是有古文功底的样子。
她觉得袁从谦这一剑很帅气,很符合她心目中侠客的形象,所以特意给袁从谦买酒钱?
他不由笑了一声:“小姑娘倒是有意思。”
仇凤书对这句话门清,说:“这是影戏《神鬼玄奇之天龙九变》的词本,是俶哥伦比亚人和尚蜀名导一起新翻拍的癸巳版。里面的剑气是好几个人用源石技艺画出来的。”
影戏,在京师也叫哥伦比亚影戏,也就是电影。
袁从谦记得小姑娘手里是有两张什么观影季票的。
谈话之间,璜府召开的这场流觞曲水,也烂的差不多了。
宴会还没结束,宾客就从被砍碎的大门离开璜府,这件事明天就能被全京师的人知道。
几名原本坐在璜侍郎身旁的户部官员等了半天,等不来璜侍郎,只好小心翼翼起身,绕过袁从谦,从他背后的侧门离开。不料袁从谦一直盯着他们,起身拦住。
“袁右丞,有何贵干?”
他们实在是给不出笑脸。
如果不是袁从谦太不讲道理,说砍手就砍手,他们绝对不可能给外戚一个正脸瞧。
至少在同僚面前不会。
袁从谦眼睛扫过他们,语气中听不出咸淡色彩:“金部郎中、员外郎,都拘辖司,何在?”
金部参与主管全国交纳的钱币,都拘辖司则总管户部、度支、金部、仓部财政。来都来了,大开宴的,袁从谦可是有一肚子困惑想要他们解答呢,怎么能轻易放走?
户部官员面面相觑,目光停留在三四个人身上。
他们面露苦色,不太情愿地走出列:
“袁右丞,今日是一旬难得休沐日,我等也只是找个地方吃酒。有事找璜公便是了,何必刁难我等?”
这些户部官员大多是看不出来什么特点的中年人,看起来黑红色的官袍破旧不堪,印绶不曾洗的样子,腰间却都挂着价值不菲的宝玉,大概是不小心在路上捡的。
至于很有名士风骨的给袁从谦甩脸色,直接走过,他们倒是没想过。
如果西药局不找户部办税,而是单独上表真龙,从少府那里结算,户部不就凭空少了不知多少银钱?事情关乎户部开支,这群虫豸还是分得清的。
袁从谦语气缓和了一些:
“我有疑问,可否请诸位为我解惑?”
“不敢妄谈国事、私相授受。”
“不过是一点困惑而已,哪怕是京师的升斗小民,都能找官员问询,而官员不得拒绝。”
袁从谦淡淡地开口,“我有三问。为什么外国银元、金券,会占据京师三成流通货币?为什么维多利亚铸币信用更加坚挺?为什么哥伦比亚金券、雷姆必拓债券会成为跨城汇款的热门选择?”
官员满脸痛苦,仿佛早就知道袁从谦会问这种刁钻问题,都支支吾吾起来。
外国货币与本国货币的竞争主要受两方面因素影响:一方面是政府的支持或限制政策;另一方面为货币自身的信用,或市场对某种货币的认可度。
而户部的选择是,什么都不做。
既没有限制政策,也没有支持本国银两,只不疼不痒的说“宅地赋和商税只能缴纳银两”。维多利亚铸币还好说,雷姆必拓和哥伦比亚可是相当于发行纸币在炎国内流通!
大炎经济好,袁从谦才能好,而不是让户部和外国资金一起掠夺本国经济!
他们纠结了许久,不敢说真话,也不敢说假话,只能说一点废话。
璜侍郎擦完脸,匆匆赶来,直接看见了这一幕。
他满面正气地大步走来,听袁从谦复述了一遍问题,正气凛然:“竟然有此事?袁右丞稍安勿躁,户部仍需派遣专员,调研全国各地,才能给出整改办法……”
袁从谦打断了他,好奇道:
“璜公担任侍郎几载了?”
“六载有余。”
“上任六载,当了六年的户部侍郎!竟然还要派遣调研,才能知道为什么乌萨斯人、维多利亚人、哥伦比亚人都能在炎国内直接用他们的钱流通?这个问题,侍郎不知道吗?”
袁从谦咄咄逼人,步步追问,“不知侍郎策略何在,政将安出?朝廷铸币税,乃是户部金部重要收支的一环,铸币税连年减少,户部却每年增收,是何意啊?”
“国家风调雨顺,这些都是民间自发的选择,户部也很难办……”
“外国纸币不知臧害了多少底层商人,因为不知道汇率,就被无赖骗着以低买高。璜侍郎就这样任由他们收割了六年,任由国有铸币税连年减少,本国货币信用越来越不足?”
璜侍郎额头汗如雨下:
“这,这也并非朝廷不发纸币啊!民间都不信赖纸币,朝廷有何办法呢?交子危害,难以言喻。朝廷也有苦衷,黎庶自有出路,户部实在是难办……”
“出路?我给你脸来一个出路!”
袁从谦突然暴起,把璜侍郎踢倒在地,踩在他的脸上:“给你吃了多少年的本国货币的民脂民膏,还不知足,还敢对皇室资产下手!我倒要看,你的嘴巴是不是真的那么大!”
第五十八章 袁从谦:蒸馍,你不服气?
“璜公!”
“侍郎公!”
“袁右丞,你在干什么?!”
袁从谦的突然动手,让金部官员吃了一惊,赶忙冲上来想拉开两人。
至于其他人,早就在这四个倒霉鬼被袁从谦点出来的时候就跑掉了。
蹭!
雪白的剑刃在他们面前展露,仇凤书目含冷光:“佩着剑、印的,莫要再向前一步。”
“老子肯听你在我面前叫几句,你还真吠上了,啊?”袁从谦冷笑着,狠狠把璜仁肇的脑袋踩在地上,把他那张英气十足的脸踩进肮脏的泥泞中。
“给你脸了,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必须用官场的方法跟你打哑谜?”
“竖子,尔敢!”璜侍郎惊怒交加。
他没想到,袁从谦真的敢直接对他动手!
虽说外戚打官员闹到最后一定是官员涨声望,外戚受训斥,可璜侍郎一把五十来岁的骨头怎么经得住年轻人毒打?挨了袁从谦一顿打,他能不能熬到升一品的时候都难说。
璜仁肇双手想撑起身体,一把寒光闪烁的白玉长剑立刻落下,刺进他脖子周围的泥土中。
袁从谦松开握住剑柄的手,右手从背后抽刀,踩着璜侍郎的头向着剑锋滚动了几分:“就是这颗头,顶着三品户部侍郎的官帽子六年,无为而治,让我收钱都得优先收维多利亚的银子?”
另一边,璜府的护卫已经冲了进来,包围了袁从谦与仇凤书。
管事模样的人看见袁从谦踩着璜侍郎、仇凤书对四个户部官员横剑相向的画面,几乎晕倒过去。
“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他焦急万分地冲过来,眼睛打着颤:“袁郎君啊!有事可以谈,有什么是不能好好在书房的桌子上解决不了的呢?今日劈门就当给您出气了,还想出气,不如先把璜老爷松开……”
“心情不爽,想揍我们的璜大人了。”
袁从谦换了一只脚,踩到璜仁肇背上,渗人的骨骼挤压声直接传到了所有人的耳中。
管事脸色灰白,双手抱着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其余的护卫看着仇凤书的刀刃,到底也不敢真拔剑救他们的璜老爷,只能站在原地。又不是古代那样给璜府当家兵,给璜老爷打工领固定工资的,拼什么命啊?
“璜老爷,说个实话吧。不要逼我请人去查你在龙门的账户。”
袁从谦蹲下身,看着满面泥污的璜侍郎,“炎国人用外国人的钱,到底怎么个事?璜老爷你看着也不像是能容忍钱从手里飞走的人呐。莫非,其实有得赚?”
璜仁肇的嘴一张一合,眼睛向前突出。
看着璜侍郎的模样,袁从谦想模仿张牧之,找个闹钟过来请他开口。可惜,璜府用的是名贵的源石落地钟,一眼望过去还找不到一个同款的小闹钟。
“也对,你跟我讲了,你肯定是活不成了。”
“乌萨斯。”
璜侍郎说话很不稳定,几乎是颤颤巍巍的。
他费劲地突出了一个词,终于把那口气缓过来,低声道:“乌萨斯,在大炎境内发行了一亿切尔文。哥伦比亚,发行了五千万金券。每年,我能拿这个数,我也可以给你这个数。”
他比了一个三的手势。
袁从谦好奇:“三十万金券?”
“三……三百万,切尔文另算。”
“三百万啊。”
袁从谦的语气带着叹服。
“每年。”璜侍郎趴在地上,回身抱住袁从谦的腿:“你,每年,也是这么多!不该管的事不要管,我们吃我们的,京师人宁愿用外国人的钱,你管他们?!”
他说道最后,竟然还有点委屈。
一个户部侍郎,管不好国家财货,竟然会委屈?
袁从谦觉得,璜侍郎确实是有幽默天赋的。
“你竟然真跟我说实话啊,有点感动。”
他理解地点了点头,抓着璜侍郎的头,狠狠往泥地上摔去:
“就是这个头,吃了那么多被外国纸币祸害的市民的血?”
砰!
砰!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