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提瓦特开始念诗 第84章

作者:星隐月明

所以在这种时候,他反而庆幸自己没有说出他的家人的所在,没有让这个行事向来飘忽不定的少年去转达他的遗言,倒不如说,即便在这种时候他真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也只会让沈稚珪隐瞒他的身份,说他只是在贩售玩具的过程中不幸落难,可对于这个少年来说,就算他放过了自己的家人,也不辞辛苦,跨越千山万水去到至冬找到他们,他只会据实相告吧?

说他只是个会到处制造灾祸的愚人众,随时都想要挑战别人的战斗狂,会直接撕开他一直以来制造的那些妄图把孩子留在梦境里的谎言,会让他的弟弟妹妹直接看到这个世界最残酷的仛真相。

虽然实际上,若是他死在这里,就算他的师父肯照顾他们,他们也依旧还是会直接看到这个世界的残酷的地方。

可谎言和梦,本来就是无法长久维持下去的事物。

所以这不过是他咎由自取而已。

但他依旧握紧了武器。

然后一道剑光闪过,在一阵足以将神经烧焦的剧痛中,达达利亚只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抽走了,身体顿时变得冰冷起来,于是他仰面倒下,看到天空中的月轮,才想到,璃月的逐月节快到了,而按璃月的传统,是要跟家人一起过节的才对,他就回想起跟家人度过的岁月,又不免想要挣扎,但又忽然想到,若是他一直都准备以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来换取摩拉克斯的神之心,又怎么能奢望自己还可以回到那样的时光呢?

第三十章:画图省识春风面(上)

按正常来说,沈稚珪的这种做法是在动用私刑,就像他批判行秋所说的那样,是毫无疑问的游侠作风,也无疑是在挑战璃月七星以及治理这个国家的机构的权威,现代社会中无论沈稚珪杀的人有多么罪大恶极,他也不能越过执法机构私自地主动进行审判——

在蒙德他还能说自己是正当防卫。

这一次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但同样的事情,沈稚珪都已经在稻妻做了不晓得多少次,对于杀人这件事,他一开始还有点抵触,但通过杀人杀到他把“上穷碧落下黄泉”的武学境界推动到“通幽明瞳”之后,他就已经麻木了,麻木之后,自然也懒得考虑他的作为会对风俗道德形成的恶劣影响。

虽然他之前也说过了不愿意受到锁链的制约,把自己当成异化的非人类。

但再怎么非人类,面对刻晴这种社会背景异常深重的政治人物,而且他还对其人的观感异常复杂,他也始终得让自己的言行步调跟她保持一致。

所以即便他跟达达利亚决斗的地方确实很冷清,但那到底还是在街市之中,总有人能看到的,更不必说梦想一心动用“凶星之手眼”的动静本来也不小,有人会注意到再正常不过了。

虽然沈稚珪觉得这种通过这种武器动用元素力的体验还挺有意思的,不过他也不能直接操纵雷元素,相比较于他驱如臂使的真气——就算是魔神的遗恨被转换而来的真气,也像是在用容器装好水然后泼出去一样,始终不够直观和细腻。

所以他也懒得继续研究。

当然实际上,沈稚珪其实有不少办法遮掩过去这起案件的,比如继续用“花自飘零水自流”来操控那些目击者的情绪,消除他们的记忆,然后把公子的尸体沉到璃月港的码头下,不过愚人众堂堂执行官之一的失踪势必会引起多方面的影响,为了让刻晴不至于到了逐月节期间还在为愚人众的执行官的死亡的案件奔波,沈稚珪贴心地跟她自首了。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公子’,是你杀的?”

“如假包换。”

沈稚珪就只是说。

刻晴看到沈稚珪的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顿时咬了咬牙,一瞬间,她确实是想直接把沈稚珪押到总务司的大牢再说的,不过她到底还是忍住了,虽然对于某人来说估计也不在乎,反而会有兴趣在牢里逛一遍,说不定还会在少女审讯他的时候升起“地牢.avi”之类的想法。

但刻晴毕竟还是璃月七星之一,这种特别赦免某个人的权力她还是有的,虽然她从来都没有用过就是了,她也清楚达达利亚就是愚人众,虽然对方还算安分,但就他们搜集到的情报来看,只是因为他的那个一根筋的性格没让他找到合适的机会罢了,而一个愚人众执行官的死亡,简直可以说是可喜可贺了,毕竟这帮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能说是什么安分守己的良民——

虽然她面前的这个也不是。

但刻晴还是板起那张小脸,问沈稚珪:“你为什么要杀他?”

沈稚珪想了想,还是将来龙去脉告知了刻晴,包括他跟雷电真和雷电影姐妹俩的事情,而刻晴听到他那么说,顿时就看向了他从稻妻回来后就一直背负在身后的太刀,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想到了什么,说:

“你真的,能复活一个本该死去的神明?”

“她只能算是特例。”

沈稚珪就说。

“正常人呢?”

虽然沈稚珪直到迟早会有人对他问这个问题,所以沈稚珪一直都没有对雷电影以及八重神子之外的人暴露过这个事实,此时告知刻晴,也不过是因为他觉得两人之间不应该有太多的秘密而已,但他还是没想到刻晴这种生活美满的大小姐居然也想过这种问题,但沈稚珪想了想,就只是说:“真要说的话,也不是做不到,只是,我不确定你要让我复活的人复活之后,到底是你们这些跟他相处过的人的记忆一起拼凑起来的那个影子,还是真实的那个人。”

“可那位雷电真……”

“都说了她是特例。”

沈稚珪心说若不是雷电真留下她的一份意志在梦想一心之中,沈稚珪也依旧不能判定她到底是不是雷电真本人。

不过刻晴只是凝眸看了他良久,最后只是说:“放心好了,我还不至于要求你做这种事,只是……”

她咬住了娇艳的嘴唇,又沉默了片刻。

沈稚珪看她的样子,顿时就奇怪地问:“只是什么?”

刻晴看他连这种秘密都对她说了,所以她也没有再藏着自己的小心思,只是看着少年漆黑的眼眸,坦诚地说:“你说你不确定你所复活出来的人到底算是本人,还是由记忆拼凑出来的影子,在你作为旁人的时候可以这么说,但有朝一日,等到我或者申鹤,终有一日,我跟她无法做到像你这样可以随意操控生死,所以会先你一步死去,到了那时候,你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审慎自己的内心,不敢越雷池一步呢?还是就算明知道只是记忆拼凑出来的幻影,也不惜去触碰生死的禁忌呢?”

沈稚珪没想到刻晴居然会问出这种问题。

他想了想,只是反过来问刻晴,说:“那你是怎么希望的呢?是希望我不惜触碰那种禁忌,也要跟你重温旧梦呢?还是希望我可向前看,继续谨守底线呢?”

“我……”

其实刻晴心里也是矛盾的。

她不能说没有想过希望这个少年能爱她爱到那种程度,即便只是一个影子,他也能会如飞蛾扑火一般奋不顾身地拉出来陪伴他;但她作为一个拥有极高的自我修养的世家大小姐以及璃月七星中的玉衡星仛,也不会希望沈稚珪频繁去触碰这种生死禁忌搅乱风俗,所以这种时候,她也只是迟疑,给不出答案,却还是有点恼怒地说:

“现在是我在问你!”

沈稚珪看她的脸红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可爱,就抓住了她的双手,说:“但我不会让你先我一步离开的。”

第三十一章:画图省识春风面(中)

沈稚珪觉得现在的自己有资格说出这句话。

此前他不觉得,是因为他其实对自己的前途并不那么确信,毕竟天理就如同达摩克里斯之剑一样悬在他的脑袋上,所以他也不敢随意将更加高深的武学传授给别人,至于他早先传授给钟离的那几招,说白了上限也不过是那样而已,那几招说到底只是“术”,固然也可以通过修炼来产生真气,但本质上只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这几招的上限其实也就是能跟神之眼的持有者五五开而已——

这还要看他们能不能挺过修炼过程中的危险,以及使用“丹砂见伒火去无迹”的磨损。

毕竟又不是人人都是像沈稚珪这种开挂的。

就算再出一个提瓦特百年灵气所钟的武学奇才,穷尽有生之年,这个武学奇才多半也只是能做到跟没学会“来如雷霆收震怒”之前的刻晴打平而已。

所以要是沈稚珪失败了,这些人也绝不至于成为天理的眼中钉。

毕竟你看到池塘里有几粒黑点跟看到别人跟你一样要往池塘里倒染料污染你本来就已经调好色彩的池水所引起的重视程度肯定是不同的,当然其实沈稚珪也无意跟天理争夺这个“调色权”,但他的武学越是进步,在他周遭的“色彩”就肯定越是格格不入,也肯定会让天理注意到他,当然沈稚珪要是安安分分地觉得停下脚步,照现在的程度,其实也只是一颗小石子而已,但显然沈稚珪也不愿意将自己的生死存亡寄托在天理的善意上。

虽然此前这个敌人无论怎么看他都不是对手。

毕竟就算是“天命”,沈稚珪就算制造出来了,也只是给自己留了一条隐秘的退路而已,当然他或许能在观察提瓦特的虚空的过程中更进一步地观察到更加高深的武学至理,从而将自己的武学推到下一个境界,他也确实在这个观察过程中受益匪浅,但这种积累还不足以让他生出对抗天理的信心。

但通过追杀博士来“浮生若梦”这门武学之后,沈稚珪看到了希望。

因为“时空”果然是世界的终极命题。

一旦沈稚珪能无限地切分时间和空间,无论天理如何神威凛然,沈稚珪也不需要畏惧,大不了转头就跑,尽管很可能天理也掌控了一定程度的时空领域的权能,不过到了那种层次,两人就站在同一条起跑线了,到时候所要对抗的,也就不是元素力和真气,而是提瓦特的“天心”到底归谁所拟的问题了。

也就是这个池塘里的池水到底该被染成什么色彩的问题。

在有了深渊这么一个大敌的情况下,天理如果还准备要对付他,那就是真的不太聪明了。

所以一切的前提还是通过追杀博士取得武学的进步。

而沈稚珪也确确实实得到了进步。

此前他一直对“照我满怀冰雪”的重新解构没有什么的思路,但当他成功杀死博士的切片两次之后,他对“浮生若梦”的理解就更深入了,同时也就能对“时空”这个视角的切入更加游刃有余,于是他就得以推进自己的进度,虽然最终其实还是被达达利亚从“照我满怀冰雪”的招式中挣扎中来,可到了那种时候,达达利亚显然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所以追杀博士的切片还要继续进行下去。

等到他彻底学会“浮生若梦”,自然也就不必担心天理的问题。

如果刻晴无法再元素体系上更进一步,他大不了就一直用“上穷碧落下黄泉”来维持刻晴的生机,让她一直维持这个状态下去,虽然无论怎么看,让刻晴这种政治生物拥有这种状态似乎也是在打破什么平衡,不过钟离跟甘雨此前也一直都是这样吧?虽然就算这样,刻晴也依旧需要面对磨损的问题。

不过他相信他以后也可以找到办法。

而刻晴并没有想到这个向来谨守分寸——其实也不好那么说,但这个少年对她的态度虽然在言语上相当冒犯,但在肢体的接触上一直都相当有边界感,此前最过分的那一次,也不过是因为他在那个洞天被制造出来之后因为过于高兴所以像现在这样抓住了她的手而已,而且他好像对谁都是这样,有时候刻晴甚至会以为沈稚珪其实是那种更崇尚精神上的恋爱的人。

当然他们这种样子,似乎也并不能称之为恋爱。

她只是沉默了片刻,也没有抬头去看少年的眼眸,因为此时此刻的她就和那次一样,心跳快得出奇,脸上也肯定是一片殷红如血的颜色,所以她的体温正在迅速升高,但她并没有像上次一样想要抽出自己的手,不想让少年发觉,倒不如说她现在也不觉得自己的心思应该继续隐藏下去,所以她只是低下头,小声地说:

“你凭什么这么说?”

“因为我的武学啊,玉衡星大人你不是早就已经清楚,我在武学上的天赋了吗?”沈稚珪就只是说,“假若我能复活死人,那么延长活人的寿命,其实也不在话下吧?”

刻晴这时候才终于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眸,这个少年就算是在说这种话的时候也依旧是那种心不在焉的神采,似乎说出来的言语也只是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话题一般,让她根本无从窥见他到底是真心还是实意,不过,他说实话的时候,确实就只会是这个样子吧?

所以刻晴也不免有点哑然失笑的意思。

“玉衡星大人?阿晴?”

沈稚珪不免还是习惯性地用了那个称呼,然后又改口。

刻晴也实在不想纠结那个问题,在这样的距离下,她只是随意地呼吸,就能闻到少年身上的气息,虽然绝对不能说是清新的草木一般的芬芳,但也不至于是恶臭,倒不如说,她其实有点喜欢这种气味,因为这样的气味才能证明沈稚珪并不是像申鹤那样的如同居住在云端不染尘埃的仙人一般,而是和她生活在人世中的一部分。

第三十二章:画图省识春风面(下)

可明明沈稚珪此前就是在说那种近似于仙人事迹一般的言语。

但刻晴还是直视少年那双漆黑的眼眸,轻声地说:“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能保证我不会先你一步离开这个世界,虽然即便是出了意外我离开了这个世界,我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沈稚珪听到这话,顿时也不好多说什么。

于是他也只是沉默地看向少女。

转而他又意识到继续抓住刻晴的手好像不太好,顿时就想要放开,同时转移了话题,说:“好像偏题了,最开始好像是关于我为什么要杀达达利亚的问题吧?实际上,就是因为愚人众想要通过我去要挟稻妻的雷神,让她交出神之心,所以他们就想要绑架我的朋友来要挟我,于是我就杀了愚人众的第六席,他们还不打算收手,于是我现在就准备让他们付出代价,好让他们知道知难而退。”

虽然沈稚珪的主要目的其实还是博士。

不过博士显然死有余辜。

所以他倒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至于除去达达利亚,只不过是警告而已,警告愚人众别动他的朋友而已。

虽然沈稚珪的朋友基本上都有神之眼。

少数那么几个,如望舒客栈的掌柜淮安,在魈的保护之下,愚人众也不会轻松得手,至于像是凝光或者刻晴这种高层这种就更不必说了。

他这么跟刻晴解释的同时,想要若无其事地抽回手,不料刻晴却反过来捏住了他的手,即便透过那双真丝手套,沈稚珪也能感受到刻晴高得有些不太正常的温度,于是沈稚珪就不免低头去看少女的眼眸,而少女也只是眼神发亮地看他,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后来他说的那些关于愚人众的言语一般,只是自顾自地说:“所以,即便你能做到那种程度,你还是不觉得人治好过神治吗?”

沈稚珪实在没想到刻晴到了这种时候居然还在想这种问题,就只是叹了口气,说:“但我已经说了,不说未来的我,就是现在的我,也差不多快要异化成非人的物种了,你真的觉得现在的我还能被称为正常的人类吗?而如果我延长你的寿命,那时候的你,还能被称之为人类吗?”

而他的成功未必是可以复制的。

毕竟别人又没有开挂。

虽然就算沈稚珪没有考虑到像是“上穷碧落下黄泉”跟“玉垒浮云变古今”这类的武学有所谓的“禁忌知识”之嫌,直接公开这几门武学,能够看懂并且学会的,整个世界估计也没有几个,更不必说能像他这样在看懂的基础上还可以继续推进下去了,别的不说,正常人想要推动“上穷碧落下黄泉”的进步,要么是通过折磨自己,要么是通过折磨别人,可折磨自己的进度慢得吓人,折磨别人——

整个提瓦特有多少人类能被当成耗材这么折磨。

至于“玉垒浮云变古今”这种武学若不是沈稚珪在机缘巧合之下才能看懂,只怕到现在都还在被束之高阁。

刻晴听到沈稚珪这么说,一时间几度想要说话,又几度咬伉住了嘴唇,握住少年的手也在不断用力,当然她的这点力气对于现在的沈稚珪来说只不过是在挠痒痒而已,所以沈稚珪也任她施为,不过很快刻晴就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看向少年,想了想,就说:“那,到时候,你准备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沈稚珪奇怪地看她。

“我是说,到时候,你觉得我应该继续坐在玉衡星这个位置上继续工作比较好,还是到了一定的年限,就放下工作,把这个位置交给另外的人比较好?”

沈稚珪沉吟片刻,然后摇头:“这不是看你个人的想法吗?虽然我本人肯定是选择不工作的,但你好像是需要通过这样的工作来实现自己的价值,通过得到别人的认可来让自己变得开心吧?既然甘雨也都已经这样做了几千年了,再加上一个你,其实也不是什么问题吧?”

刻晴顿时就更用力地捏住了少年的手:

他似乎从来就没有考虑到两人的未来,似乎就只是觉得两人就应该永远维持这种状态下去。

所以刻晴难免有些生气。

明明都已经说出那样的话了,到了这种时候,却又开始装傻!

这时候就算沈稚珪再迟钝,也察觉到了刻晴在生气,不过他向来是不会在自己身上找问题去迁就别人的那种人,虽然真要让他迁就刻晴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最起码刻晴要直接说出来,而不是通过这种小动作来暗示他,更不必说这种小动作对他来说其实也没有什么麻烦可言,所以他就问:

“难道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还是说你觉得甘雨做得不够好?”

“跟甘雨没有关系。”

刻晴就伸出脚,踩了沈稚珪一下。

沈稚珪就只好叹气:“那跟什么有关系?总不能跟帝君有关系吧?”

说起来,这位玉衡星大人好像是个隐藏的帝君厨,帝君的手办都收集了不少了。

虽然其实是那个龙形的手办。

而不是钟离本人的手办。

当然沈稚珪也清楚这种情结,他当初也想收集领袖的画像,虽然实际上,领袖的画像在纸币上随处可见,简直亲切到不能再亲切,所以他也绝了这样的心思,而在他看来,刻晴的心思跟他的心思也差不多,所以他也不至于会有什么多余的想法,可此刻他实在猜不透她现在的想法,也就只好拿这个出来说事。

“跟帝君也没有关系!”

刻晴就更生气了,那双高跟鞋使劲地在沈稚珪的脚上碾来碾去,但对于沈稚珪来说自然只是不痛不痒,虽然他也不太喜欢这种做法,于是就抽回了脚,不让刻晴继续那么做,而刻晴一时间没有注意到,没控制好平衡,就借抓住的手整个人往沈稚珪的怀里靠拢过去,这时候,两人的距离无比接近,沈稚珪甚至能看到少女颤抖的睫毛,而就在这时,刻晴忽然闭起了双眼,那张精致的小脸微微仰起,像是在等待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