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隐月明
虽然沈稚珪其实也并不觉得他有什么可交换的利益就是了。
不过若是真气体系在千岩军中得以成功推广,沈稚珪即便没有在军中任职,也能天然拉拢到这些人为他所用,因为他在真气体系上走得比其他人远太多了,随便拿一点感悟出来,就能帮助那些人突破久久无法突破的关隘,到时候,要是他愿意,就能组建出一个独立于千岩军体系的用以清剿璃月境内的魔神残骸的部队,而领头完成了这件事的他说不定就能一举获得成为璃月七星的声望,甚至彻底压过凝光也不是不能想象的。
尽管他只是一个外来人。
但如果是帝君亲自推行真气体系,那么帝君就是在为他的政治成分背书,那么他原本作为外来旅人所要面对的那个政治上的天花板就会荡然无存。
所以,这也是凝光为什么不惜表现得有点死缠烂打的倾向也要一力拉拢他的缘故。
他可以不为凝光所用,但也绝对不仧能为其他人所用,当然,最关键的,是绝对不能为仙人所用。
虽然沈稚珪跟刻晴的关系让她的拉拢实在有点无处下手的感觉。
但凝光也并不想放弃。
毕竟无论怎么看,沈稚珪的那份才气也确实不是正常人所能有的,他在武学上的天赋又是那般出众,短短数个月,他就能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吟游诗人变成可以正面打倒她的存在,再给他一段时间,他就未必不能继续向上攀爬,将自己的武学境界推动到他们这些神之眼的持有者所无法想象的境界,甚至于可以说,沈稚珪的出现,比起摩拉,更符合凝光一直所追求的那个“无限”的可能性的具现。
作为投资的对象,他简直就是完美的。
可惜的是,他一直都没有给凝光投资的机会就是了。
就算是当初的那个赌约,也只是被他直接用在了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就像是他根本不在意持有那个可以任他施为的赌约的人是在璃月一手遮天的天权星凝光,而只是能让他去到稻妻的、随便什么都好的一个工具人而已。
所以,听到自家安排的眼线看到了沈稚珪又回到璃月港的消息,凝光的心神也不免被牵动,然后下令要仔细观察他的动向,试探他的目的,找出他的欲求,甚至是满足他的愿望。
从这个角度来说,沈稚珪确确实实是在主场作战,毕竟无论是仙人还是璃月中的实权派都不由自主地站在他这边,围绕他形成了一股难以忽视的力量,在这样的力量之下,即便博士带着全体愚人众跑到璃月港跟他作对,沈稚珪也有信心让他们有来无回,虽然这样可能会破坏钟离的计划以及两国的关系,但谁在乎呢?
第二十七章:明月几时有(中)
但话虽然是这么说,在沈稚珪准备对达达利亚动手之前,他还是先去找钟离说明了一下情况,钟离虽然也清楚愚人众在提瓦特横行无忌、肆无忌惮,而沈稚珪的性格看似随性散漫,实际上却绝不会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两边迟早要对上,更别说愚人众还要绑架他的朋友让他就范然后再通过他来谋取雷电影手中的神之心了——
事实上,若不是沈稚珪来找他说明情况,钟离甚至都没想到沈稚珪去稻妻的几个月里居然跟雷电影的关系进展到在愚人众眼里可以通过他换取神之心的地步,当然,沈稚珪身后所负的梦想一心其实就能佐证他跟雷电影的关系之亲密就是了。
“愚人众在谋取神之心,为他们的女皇反抗天理做准备,此事我亦有耳闻,”钟离还是那副淡然从容的模样,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中似乎找不到任何能让他动容的景象,所以此时只是拿起茶杯浅浅地抿了一口,才说,“虽然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暂且忍让过这段时日,让愚人众跟至冬的那位先去试探天理的成色——”
实际上,沈稚珪最开始其实也是这么个想法。
因为无论是巴巴托斯,还是摩拉克斯,以至于巴尔泽布,对于神之心其实也不怎么看重,至于隔壁的须弥,不要说那个小吉祥草王到现在还没被教令院从牢笼里放出来,就算是她被放出来并且掌控了神之心了,她应对愚人众的办法也不过是捏爆神之心发送广播唤醒天理,让天理扔过来二向箔——不对是寒天之钉——而已,至于教令院跟三十人团,更是一言难尽,不说也罢。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就算剩下的那水神跟火神两个神明不愿意交出神之心,至冬女皇和愚人众兵分两路,估计也能强行夺取神之心,到时候无论至冬女皇是否能成功反抗天理,沈稚珪也能一窥天理的虚实。
所以一开始他也确实是准备先跟她虚以委蛇的。
反正雷电影其实也不在乎神之心,沈稚珪若是能直接跟至冬女皇谈判,拿到至冬对稻妻的补偿和赔款,她把神之心交出去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不过他实在受不了博士那种态度而已。
而且他自己就清楚博士本来就不止一个切片,所以就算动手了,其实也还有挽回的余地,只是他实在没想到可以通过追杀博士来取得自己在武学上的进步,让自己提前接触到时空的终极命题,所以他才会选择逼迫博士跟愚人众跟他对决,好让自己可以有一条无论怎么做都不会死的退路。
钟离自然也不清楚沈稚珪的个人考虑。
不过他什么事都见惯了,沈稚珪又还是那个年纪,在武学上一日千里,无论怎么冲动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他都不会奇怪,虽然说沈稚珪当初在万民堂中宣称“今日方知我是我”后,钟离以为他的行事风格会更加肆无忌惮,却没曾想他好像只是割舍不掉跟那个玉衡星以及留云借风真君的弟子的情感,所以才那么说而已。
所以眼下他会这么做,其实钟离也不意外:
“你要让愚人众付出代价,好让他们不敢再找你的麻烦,我也不反对,只是,我最近跟愚人众的执行官中的‘女士’签订了关于神之心的契约,你不妨先留下她的性命一段时日,如何?”
沈稚珪一时间也不晓得是不是应该告诉钟离罗莎琳早就是他安插在愚人众中的内应了。
不过钟离明显还是准备通过愚人众给他上难度。
既然愚人众里有他的内应,通过愚人众上难度,总好过他又把奥赛尔的伴侣跋掣放出来吧?
所以沈稚珪还是忍住了,只是点头。
钟离看他的神色有点怪异,也没有多想,就只是说:“至于巴尔泽布的神之心,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比如?”
“顺手推舟交给至冬的那位。”
沈稚珪想了想,就只是说:“稻妻的那位执政现在抽不出手来,愚人众的执行官的等级也很难让人相信他们许下的条件,只有亲自去见那位至冬女皇,才能得到正式的答复,可眼下都已经这样了,只怕我一进入至冬境内,就会被群起仢而攻之了吧?”
“听起来,巴尔泽布确实不在乎神之心,那么她也可以派出另一个使节去办,而且最好还是在你动手除去三五个愚人众的执行官之后——”
“那么,璃月呢?”
沈稚珪忽然问了一声。
钟离沉吟片刻,他也清楚沈稚珪在问什么,但最后还是摇头:“关于神之心,我跟至冬的那位签订的契约就已经是结果了,这件事是我主动发起的,就算愚人众在那个过程中做出了什么,那也是我放任的产物,用这种理由去找至冬要赔偿,虽然碍于契约,他们不好说什么,但实际上也很难有什么结果。更不必说,到时候七星能通过我设下的考验,那么璃月就已经失去了摩拉克斯的注视,出于维护稳定的需求,璃月七星未必敢对至冬提出那种要求,毕竟至冬依旧拥有属于他们的神明,而且还是七执政中最为强势的那一个。”
沈稚珪就心说那可未必。
到时候说不定我就能通过杀死奥赛尔将“上穷碧落下黄泉”推动到冥河甚至是轮回的境界。
虽然他也不是说要对钟离取而代之就是了。
不过要是刻晴看到他的表现,说不定就会有底气去找至冬要赔偿了。
反正她跟女士之间也有一笔旧账要算。
虽然现在看来,好像有要变成糊涂账的趋势了。
不过眼下既然已经跟钟离沟通完了,钟离也不反对他动手,沈稚珪当然也没什么好说的,就直接去找了愚人众原本派到璃月的外交使节,也就是那个年轻的武官,而代号是公子的达达利亚这时候还没意识到沈稚珪要对他动手,正一如既往地笑容满面对他打招呼,毫不犹豫地说要请他去新月轩,沈稚珪看他这副毫无防备的样子甚至想过答应他然后偷袭他,不过最终他还是站定在那里,和公子四目相对,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拔出了身后的梦想一心。
第二十八章:明月几时有(下)
此时已然是夜幕降临,已经近乎满月的银轮将它的光辉遍照那个澄澈无暇的天空,可璃月港的街市中到处都是辉煌的灯火,不过此时两个人所站定的地方没有多少闲人,一时间四面变得有些冷清,而达达利亚看到沈稚珪这个姿态,眼神顿时冷厉起来,但还是说:“沈少侠这是何意?”
沈稚珪只是故作姿态地屈指在梦想一心的剑刃上一弹,听到一声清越的剑吟之后,他就看向那个年轻人,散漫地说:“我听说愚人众的第十一席,公子,是个狂热好战的武人,正好我最近没有什么对手,就想向阁下请教一番。”
达达利亚顿时装傻了起来:“我不清楚阁下到底在说什么,公子什么的,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沈少侠若是想要找人打架,我却是乐意奉陪。”
他的眼神愈发冷厉了。
达达利亚就算再蠢,也知道沈稚珪跟女士有过恩怨,那么这个少年对于愚人众肯定不会有什么好印象,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被道破,就绝对瞒不过对方,但这时候承认无异于给人口实,璃月七星对愚人众的态度一向是严防死守,要将那么多人渗透到璃月港已经是千难万难了,这还是有至冬银行跟冒险家协会的情况下,而眼前这个少年又跟七星关系密切,若是被他逃了回去,只怕到时候愚人众又要折损人手。
但若是能在这里擒下他……
达达利亚开始动用他为数不多的脑子:
反正这个少年向来行踪不定,这时候就算失踪了一段时日,短时间内璃月七星应该也不会在意,如果在这期间能够收买这个少年,那么这个少年或许就能成为愚人众的棋子,到时候就能挑动七星跟仙人的内乱——
沈稚珪绝对想不到达达利亚居然还想让他演旅行者的剧本。
但荧之所以会选择充当愚人众的棋子,只不过是因为她要随波逐流而已,反正她在璃月港什么熟人都没有,当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所以就算达达利亚要她拿着百无禁忌箓去拜访仙人,她也不会拒绝,可达达利亚也不想想,沈稚珪为什么要答应他挑起璃月的内乱,就算他真的不幸被抓住了,也只会假装屈服,然后在得到自由后的第一时间就带着人踏平他们在璃月的据点!
不过沈稚珪显然不认为自己有失败的理由。
而达达利亚虽然看沈稚珪的状态有些不太对劲,他的那身武人气度也格外恢弘,但想到对方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又没有神之眼,无论武学天赋多么惊世骇俗,但无法掌控元素力就代表他本人的破坏力有限,而达达利亚自己有神之眼以及邪眼,两种元素力都能运用自如,虽然使用邪眼对他会造成极大的负担,但他并不认为自己有失败的理由,所以就只是自信地说:“时下正是璃月的逐月节,阁下有如此雅兴,我自然要奉陪到底,不过,加上一点彩头如何?”
“哦?”
“我的意思是说,阁下若是失败了,不妨随我去一处地方玩几天,好让我聊尽地主之谊……”
沈稚珪没有兴趣听他说这些话,他只是从上到下审视这个脑子里只有一根筋的武人,想了想,就还是摇头,说:“其实我很难判断你到底算是什么样的人,对你我也没有什么太过于深重的讨厌的情绪,毕竟你给我当冤大头很多次了,只不过,你我终究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这一点,我不清楚你到底是不是明白,又或者是一直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来接近我。”
达达利亚听到沈稚珪那么说,原本冷厉的神色顿时就变得有些茫然,但很快就微微苦笑,说:“有些事,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
达达利亚倒也不是讨厌眼前这个少年。
倒不如说,当初听到这个少年让女士的谋算落空,他其实还挺有点想要跟这个少年交朋友的,不过一直以来,沈稚珪跟钟离都是那副不远不近的态度,当然钟离其实对不是特定的那些人都是那种态度,至于沈稚珪,达达利亚就只是当这个少年喜欢跟漂亮的女性来往远胜过跟男性来往而已,所以也没有在意他的态度。
可这时候听来,他居然早早就识破自己的身份了吗?
但即便是如此,达达利亚也没有更多的想法。
正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何必分得那么清楚呢?
“可有些事若是不分清楚,那么以后若是想要辨明责任,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不过,想来阁下也不会得到那样的机会,所以这种话不说也罢,”沈稚珪又在剑上屈指一弹,只是淡淡地说,“而阁下既然愿意继续糊涂下去,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有一句话我要先说明白,这一战,是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达达利亚顿时惊愕地看向那个少年。
他见少年的神色在月光中还是那副清冷地模样,惊愕了片刻之仡后,就不免捧腹大笑起来:“阁下不是在说笑吧?”
他有什么资格说出这番话。
要跟他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他连神之眼都没有!
而且虽然他不懂当初他到底是怎么让女士失败的,但看情况,当时的主力不是那个年轻的玉衡星就是那个银发的仙人弟子,这个少年又是怎么敢对他说出这番话的?
让这么一个不止所谓的人对他说出这种话,简直就是对他的羞辱!
于是达达利亚顿时握紧了手中的长弓,怒视那个少年。
而那个少年这时候居然还整暇以待地说:“我听说,弓箭并不是你最擅长的武器?所以你最好还是换一种比较好,不然的话,接下来很可能你不会再有调整武器的机会,虽然我其实也不太擅长使用太刀就是了。”
“那不是正好吗?你不擅长太刀,我也不擅长使用弓箭,你我不就可以在各自不擅长的领域分出高下了吗?”
明明心里怒火滔天,公子表面却还是装作笑吟吟的样子对沈稚珪说。
沈稚珪也懒得再多说什么。
他瞥了一眼那个年轻人,见他甚至都没有张弓搭箭,只是放任沈稚珪先攻,沈稚珪就摇了摇头,不知道第几次叹气。
第二十九章:明月几时有(完)
但很快,达达利亚就只感到一道如同细密的刀刃般的烈风扑面而来,风中带着一股远胜过他的故乡的冬季的寒意,如水银泻地一般,渗透到他的身体乃至于灵魂之中,他的精神和形体仿若在这道风中切分,被分别丢到两个世界,于是他的灵魂只能漂浮在永夜的虚空之中看着自己的形体自行其是,以本能去抵抗那道无物不破的剑光——
达达利亚只感到一股无声的、仿若凝聚成实质的黑暗静谧在包裹他,要将他拖入不可见底的深渊之中,而在深渊之中等待他的,只有永恒的死亡!
这就要死了吗?
眼见自己那个凭本能自行其是的躯体瞬息之间就被那个少年压制,达达利亚的精神就愈发焦灼,作为一个武痴,他绝对不能忍受自己居然在这种情形下接受这种不明不白的死亡!
更不必说,要是他死了,他的弟弟妹妹又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想到他们的音容笑貌,他奋力在黑暗中向前,再向前,也不晓得到底用了多久,仿若已经过去了数年,又好像只过去了短短的一瞬,他只看到自己的眼前突然照见一片惨白的光,他奋不顾身地没入其中,回过神、张开双眼之后,迎面而来的,却是那道清冷的剑光,甚至此时此刻,剑光上还带了来自某位神明的威仪,四下游离的雷元素随着剑光的挥舞仿若找到了血腥味的食人鱼群一般朝他汹涌而来。
猝不及防之下,达达利亚强行开启了邪眼,但剑光来势不减,达达利亚只得选择后不断退,站定之后,他仿若要将整个长街上的空气都吸净一般,沉重地喘息起来。
沈稚珪这时候却没有乘胜追击,只是问:“看来,作为愚人众执行官的末席,你也并没有那么弱。”
达达利亚这时候甚至都生不起反驳的心思,只是问:“那是什么?”
“你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沈稚珪只是说:
“你真的觉得自己还有机会继续在武人的道路上攀爬吗?有这个机会,难道不应该抓紧时间写遗言吗?”
如果是原本的达达利亚,听到少年这句话,他本应该怒发冲冠的,可这时候,在那一剑的风采之下,他的精气神已经快被消磨殆尽了,更不必说,这时候他也已经亲自领略过少年的武学,即便抛开那神乎其神、将他的形体跟精神切分的一剑,那柄他不擅长的太刀上所具备的威仪以及那个少年的气度,都不是现在的他所能匹敌的。
更不必说,为了抵抗那份如同雷神亲临的威仪,他还开启了邪眼。
无论是内在的状态,还是外在的条件,他都不具备再跟这个少年纠缠下去的资本。
而要是转身逃跑——
想到这里,达达利亚顿时就站直了身体。
虽然他承认最开始是小看了那个少年,但作为一个武痴,他宁可站着死,也不愿意耻辱地将自己的背后留给这个敌人,所以他就只是收起长弓,抽出自己最擅长的武器,又喘息了片刻,才说:“如果我真的不幸死在你手上,能不能看在你我往日的交游上,转告我的弟弟妹妹……”
他沉默片刻之后,又摇头:“算了……”
达达利亚想到这些事情的麻烦之处,也不觉得眼前这个向来随性散漫的少年会答应转告他的遗言。
可这时候,那个少年却说:“听起来,你好像很爱你的弟弟妹妹?”
达达利亚看到他那种饶有兴致的样子,也不晓得是生死之际脑子格外灵光,还是那个少年的模样实在太过于不怀好意了一点,他顿时就想到了什么,大声地说:“祸不及家人!这是你跟我们愚人众的事,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少年只是似笑非笑:
“可实际上,跑到别国搬弄是非,欺上瞒下,刺杀他国至高无上的神明,肆意制造混乱和灾祸的人,难道不是你们这些愚人众吗?若这只是我跟你们的事,只是你们跟神明之间的事,那么蒙德被至冬征兵却被填进人体实验做耗材的百姓又有什么罪过?稻妻死在你们挑动的内战的战场上、使用邪眼导致早衰甚至是死亡的那些人又做错了什么?须弥被你们愚人众哄骗去接受所谓魔鳞病的治疗的那些人何辜,竟要遭受那种折磨?”
达达利亚顿时沉默了下来。
他无话可说。
“哦,我倒是忘了,你确实没在璃月为非作歹,”少年抬起那柄太刀,平视那道致命的锋芒,漆黑的瞳孔中折射出认真的光彩,却说,“可说到底,若是你有机会通过制造灾祸,趁乱夺取摩拉克斯的神之眼,你真的会考虑到这座城市中生活的千千万万人吗?”
达达利亚依旧沉默。
想来,他估计会毫不犹豫地制造灾祸吧。
他无法违逆自己的本心。
毕竟这是至冬女皇赋予他的至高无上的使命。
可既然如此,他又有什么资格说祸不及家人这种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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