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隐月明
当然要是博士能搞出来大伊万直接扔过来沈稚珪也只能投降。
虽然在此之前很可能至冬就被天理扔钉子就是了。
“但愚人众的执行官,可不止区区一个我而已。”
听到少年的那番话,博士顿时就清楚,眼前这个少年在某种程度确实窥见了他的破绽,至少按他所见,如果让他单独和这个少年放对,他也确实不及这个少年的速度,即便身为至冬女皇的眷属,再加上邪眼以及神之眼,他或许能在元素力的规模上短时间占据上风,但如果速度不及对方,打不中也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他之前之所以没有招架,只不过是露出了破绽之后,他也找不到胜机,所以就只好顺水推舟而已。
不过他毕竟还是愚人众的第二席,也早就想好了对策。
他本来也想过这种可能,若是他正面敌不过这个少年,也可以让多个愚人众的执行官对他进行围剿。
“那就要看到底是谁更快了,”沈稚珪此时的样子让博士觉得异常的诡异,那个少年本来波澜不兴的漆黑眼瞳中泛起闪闪的光亮,即便是先前关于凡人和天才的话题上的争锋也始终都是心不在焉的脸上变得极其认真,像是在这个了无生趣的世界找到了一个新的玩具一样,即便博士身为愚人众的第二席,此时这个身体的生命力也渐渐不支,此时也不免有点不寒而栗,“到底是我先杀了你,以及逐个击破你们那些愚人众的执行官,清理你们那些渗透到各国的人手,还是你先找到我,集中全力来围剿我,就要看你我谁对时间的理解和掌控更深入了,你说呢?”
“那你就先给自己准备好棺材吧。”
博士最后说出这番话之后,整个人的生机就完全消逝了,于是身体就再也支撑不下去,像是个用尽了电量的机器人,被沈稚珪轻轻一推,就朝后方倒了下去。
于是沈稚珪就看到,自他身上缠绕的那股跟正常人截然不同的“生死玄气”就在这时变得更加虚幻,就像是虚空中有一条无形的网络在铺就,而他的生死玄气在这个节点断裂之后,就接连涌向其余的节点——
其实“涌”这个形同也并不是那么准确。
更准确的说法,其实是共鸣,或者说,谐振。
不过沈稚珪纠结了片刻,也没有再继续在用词和形容上斟酌,到了他这种境界,确实也有点那种“道可道,非常道”、“知者不言,言者不知”的意思了,虽然说得好听一点,也可以说是“得鱼而忘荃,得意而忘言”,但总而言之,他确实对《蓬莱剑歌》提出的这个新的视角感到欢呼雀跃,因为此前他虽然给自己拟定了前进的方向,但想要把“生死玄气”的真气体系从手工业推进到核动力工业,所要用到的精力和学识也不是能在短时间内就能补完的,可眼下他要是学会这一招,就能无限切分时间和空间,将短短的一瞬无限延长,甚至是穿仕梭虚空也不在话下,甚至还可能做到跳出时间的长河——
不过要做到这点只怕他早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天命,并将“上穷碧落下黄泉”推到“轮回”的境界了。
说起来,所有的武学,是不是都会指向时空这一终极命题?
而《蓬莱剑歌》之所以那么晦涩难明,也只是因为出现得太早了而已?
不过既然眼下出现了这种契机,沈稚珪自然不会放过,反正博士不是口口声声宣称凡人只配充当天才的垫脚石吗,相对于沈稚珪这个在武学上百年甚至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来说——虽然更可能是系统给沈稚珪开的外挂太大——博士也只不过就是一介凡人而已,更不必说这些年来他一直都在做惨无人道的人体实验,既然都该死,还不如拿来当垫脚石。
虽然之后引起的国际纠纷可能会麻烦一点。
但正如他对博士说过的那句话,无非是看谁的速度比较快而已,反正罗莎琳现在就已经成了他在愚人众的内应,他可以轻而易举地从她手中得到愚人众活动的资料,如果说此前沈稚珪这么做可能有破坏大局之嫌,但现在沈稚珪完全可以说,在彻底杀死博士、领悟《蓬莱剑歌》之后,他就是大局!就算是天理亲至,他也能全身而退!
第二十章:浮生长恨欢娱少(中)
所以在他回到蒙德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跟西风骑士团的人商量,直接在晚上血洗了愚人众的据点,从那些人的口中逼问博士的下落,不过显然博士只让一个“切片”过来蒙德而已,想来蒙德这种高端战力只剩一个特瓦林的地方也确实不值得多费心,更不必说蒙德本地管理组织的西风骑士团还被愚人众压制得体无完肤,虽然是因为远征的缘故,不过就算没有远征,博士也在很早之前就通过种种手段逼迫蒙德接受了至冬的征兵这种近似丧权辱国一般的条件,所以虽然他对散兵的死亡有所疑虑,但彼时他对沈稚珪的态度也并不像现在这么敌对——
虽然真要说的话,只是沈稚珪单方面的敌对而已。
但既然已经将矛盾激化到这种程度,那么沈稚珪也不可能还会留手,否则就真的让敌人顺利绑架他的朋友来当筹码了,于是当夜就用“花自飘零水自流”逼问出愚人众剩下的潜伏在蒙德的人手,第二天就堂而皇之地拖着剑一个个地找上门去,甚至直接就在西风大教堂的门口按住了那个愚人众要明正典刑——
虽然也不晓得他要明哪门子的正典哪门子的刑就是了。
所幸当时芭芭拉还在西风大教堂里,她显然也不愿意见到这种血腥的画面,于是就出面阻止了沈稚珪,沈稚珪瞥了她一眼,然后看到琴领着一群西风骑士匆匆赶来,就说:“我跟愚人众之间的矛盾已经是不死不休了,若是你们要阻止我,我也无话可说,但日后若是有什么问题,也跟我无关。”
琴就在心里说什么叫跟你无关,眼下难道不是你自顾自地破坏局面然后一走了之,让西风骑士团独自面对你留下的乱象吗?
沈稚珪也看出了琴的镇定的表象下的纠结,就说:“所以,琴团长,你亾是觉得愚人众跟我,孰强孰弱呢?”
琴下意识地就想说当然是愚人众,可此时此刻的沈稚珪身上那种武人的气度,以及他背后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反倒让她一时间失神片刻,纠结了起来。
“如果你无法判断愚人众和我孰强孰弱,那就证明你无从判断,或者说在你心里我跟愚人众是半斤八两、势均力敌的存在,可现在我跟愚人众不死不休,你们蒙德也饱受愚人众的欺压,这种时候,难道西风骑士团依旧不愿意成为打破均衡的力量,反而想要竭尽全力维持这种均衡吗?”沈稚珪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这对看上去不太相像的姐妹,说,“可问题在于,之前你们就阻止不了愚人众,现在你们就能阻止得了我吗?”
必须要说,原本在芭芭拉的心目中,虽然她早就觉得沈稚珪或许不是个一般人,毕竟他有一个那样的师姐,但沈稚珪的那种单薄的外貌以及那种情痴一般的言行举止还是很能给人欺骗性的,所以在芭芭拉看来,沈稚珪原本只是稍微文弱一点的吟游诗人,尽管眼下手持长剑按住了那个守在西风教堂附近的愚人众,她也只是觉得沈稚珪跟人起了冲突而已,她是万万不会想到沈稚珪居然会是这种定位,会狂妄地认为自己居然能跟愚人众这种自她有记忆以来一直都在蒙德境内横行霸道的组织相提并论,甚至说自己跟愚人众势均力敌!
而且,自己的姐姐居然还没有反驳的意思!
自己是还在做梦吗?
芭芭拉暗自给自己胳膊上掐了一下,然后细腻的皮肤上顿时出现了一道红痕,她顿时疼得快要流出眼泪来:
她确实还在现实中?
那么,这个少年,是被人假扮的吗?
可眼下琴的脑子其实跟自己的妹妹相较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
毕竟在她的眼里,沈稚珪只是个跟璃月的玉衡星有些许暧昧并且将特瓦林从沉睡中唤醒的少年而已,可即便是特瓦林,也不敢说能给愚人众相提并论,毕竟博士之前就解决过蒙德境内的魔龙,虽然特瓦林是风神的眷属,可巴巴托斯都已经快要千年都没有出现过了,谁晓得他的力量是否依旧如千年前一般强横?甚至此时此刻,即便沈稚珪宣称他杀死了愚人众的第六席,琴所看重的,也只是他跟璃月的仙人的关系,也只是承认他跟那些仙人能在某种程度上跟愚人众相提并论,而不是沈稚珪单独一个人的份量,可若是放任他在蒙德境内搞风搞雨,也许他还在蒙德的时候愚人众不敢放肆,但要是他离开了蒙德了呢?
所以琴确实不想破坏现状。
可眼下沈稚珪又确实提出了一个让她难以招架的问题:
之前他们就阻止不了愚人众,现在他们就能阻止沈稚珪了吗?
琴的目光移向被沈稚珪踩在脚底下那个愚人众,沉思了良久,最后叹了口气:“这么说来,阁下是真的准备跟愚人众不死不休?”
“如假包换。”
“事到如今,假的又能换成什么真的呢?”琴只是心力交瘁地低声回应了一句,然后抬起头,认真地看向这个身形单薄甚至年龄可能都还没有超过十八岁的少年,说,“我明白阁下的意思,我也不问阁下为什么在一夜过去之后态度会变得这么偏激,只不过,蒙德到底还是蒙德,而不是璃月或者什么的别的地方,所以,我希望阁下在清理愚人众的时候,至少要带上一个西风骑士在旁处理。”
沈稚珪只是点头,却还是说:“到了这种时候,还要在意那点微不足道的脸面吗?可在你们答应博士的征兵计划的时候,西风骑士团的脸面,难道不是早就已经被践踏得一干二净了吗?”
“阁下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
琴顿时就苦笑了一声。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所以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
沈稚珪居然还整暇以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
“总而言之,这一位,请交给我们骑士团看押审问,”琴没有理会沈稚珪的言辞,只是对站在她身边的人吩咐了一句,“优菈,你去帮沈稚珪阁下清理愚人众。”
第二十一章:浮生长恨欢娱少(下)
被琴安排到沈稚珪的身边跟着他去处理愚人众的优菈这段时间只觉得自己近段时日以来的所见所闻就像是一场虚幻的梦,在这个梦中,她就像是踩在如同棉花一般柔软而虚浮的云层上,分辨不出自己的方向,也分辨不出那个原本在她看来明明才气卓绝仢天资聪颖却只是甘愿跟在那个玉衡星身边为那个世家大小姐奔走驱驰的吟游诗人的本来面貌,她原以为自己或许能稍微接近他,也或许能够理解他——
因为在见过那位玉衡星之后,优菈有时候也会想假若两人的身份互换命运又会如何偏转,而对于这个如自己眷恋蒙德不去一般眷恋那位玉衡星的少年忽然选择了离开那位的身边,说要去游历整个提瓦特,优菈也会对他寄予类似的想法,假若自己放弃了那个一直以来的想法,放弃了要洗清自己血脉中的罪孽的执念,选择跟她那个来自璃月的老师一般远走他乡,是不是也能像这个少年一般散漫呢?
虽然她也清楚这种想法没有任何意义。
然而,今时今日,在亲眼见到这个少年以雷霆之势横扫蒙德城中的那些愚人众,无论是明面上的所谓“外交官”,还是暗地里的间谍,都被他一一甄别出来之后打倒,甚至还牵涉到了如她的叔父那般想要靠出卖蒙德的利益来恢复旧贵族地位的“蒙奸”,当然她那个无能的叔父实际上也拿不出多少东西来出卖,照理来说,原本在看到自己的家族中的血亲这种模样,优菈本应该是要站出来愤怒地训斥他的,可这时候,她却只是麻木地通知西风骑士团的人去收押这些人,然后继续跟随那个少年去清理愚人众。
或许只是因为她自己想要看到一个人单凭自己的能力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吧。
可越是跟随这个少年,优菈就越是觉得这个少年深不可测,尤其是在她跟从少年走出蒙德,清剿愚人众的野外据点,然后遇上那个昔日杀死了魔龙乌萨、进而通过此事让蒙德同意了至冬的征兵的博士的到来,然后,优菈就看到仿若神话中的光景再现一般,不可思议的光芒在二人之间爆发开来,动荡的烟尘和震耳欲聋的声音时时都在她的视线和耳际缭绕不去,空气中无处不在的元素力就像是要沸腾一般,要让这方天地彻底扭曲起来!
所以在这样的威压之下,优菈只觉得呼吸都快凝滞了,甚至都无法插手这两个人的战斗,甚至还屡屡被博士当成突破口用以扰乱那个少年的心神,甚至优菈自己都说不清楚具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自己好像在生死攸关的悬崖上走了几个来回,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的时候,她就只是看到沈稚珪踩在伤痕累累的博士的头上,对那个人说:“看起来,你的速度还是不比我快,而且,你在愚人众中的威信好像也不怎么样嘛,你不是说要召集人手对我进行围剿吗?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你的那些同僚呢?”
“哼!你得意得太早了,这绝对不会是结束,就算你清理了蒙德境内的愚人众,也不过是饮鸩止渴而已,迟早我会——”
“但看起来你的‘迟早’比不过我的‘迟早’,至少我现在已经从你们那些下属的口中得知,你的两个同僚,现在就在璃月境内,到时候,就看看是我迟早将你们愚人众的执行官逐个击破,还是你迟早可以纠集起来足够的人手好了,”少年一剑刺穿了那个在优菈看来罪孽深重的男人的喉咙,却又奇怪地说了一句,“很期待我们的下一次再见,或者,如果你找不到足够的同僚来围剿我的话,其实你也可以让全部的‘你’来围剿我?虽然我不觉得会有什么作用就是了。”
博士没有回话。
但也许只是他的这具躯体的生机彻底流失了而已。
良久缓过神来的优菈这时候终于意识到少年的言语的奇怪之处:“你的意思是,他是个不死之身?”
“虽不中亦不远矣。”
“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能制造多个‘自己’,虽然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某种意义上,你确实可以把他当成不死之身。”
沈稚珪只是随口一说。
“怎么会……”
优菈听到这话,顿时就蹙起精致的眉毛,而沈稚珪也只是散漫地说:“放心好了,他应该暂时顾不上蒙德,因为他已经清楚我的下一个目标是在璃月的那个执行官,虽然他也确实有可能想要趁我不在蒙德而想要继续安插人手乃至绑架你们,可他或者他背后那个至冬女皇,未必能承受同时失去多个执行官的代价。”
所以接下来,博士多半会前往璃月,虽然未必能赶得上就是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其实是他跟博士的竞速杀人游戏,只不过,虽然可莉的妈妈——也就是那个神秘的魔女艾莉丝发明了类似电话的东西,须弥也有虚空这种能在某种意义上接近现代的互联网的事物,但提瓦特到底还是那个生产力落后的世界,像艾莉丝的发明和须弥的虚空,甚至是沈稚珪的那个机关造物,都是建立在个人能力上的作品,并没有大规模推广的基础,所以愚人众内部的通讯也许对于能跨越时空的距离和多个自己对话的博士来说不成问题,可这时候,他要联系别的执行官,就未必能那么快了——
甚至他虽然是作为第二席,但本人的威信到底有没有用,也还是存疑的。
当然,沈稚珪在蒙德需要争分夺秒地清理愚人众,到了璃月那就未必了。
说到底,若不是钟离本人的放任,愚人众绝不可能在璃月港乱来,更不必说有机会放出奥赛尔了。
而眼下沈稚珪跟萍姥姥的关系还说得过去,虽然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称他是留云借风真君的徒弟,但他真要有事,留云借风真君看在申鹤的份上也总不至于见死不救吧?更不必说还有甘雨这个混血麒麟了,所以他在璃月,可是主场作战。
而优菈听到他的话,也只是问:“你接下来,又要去璃月?”
第二十二章:浮生长恨欢娱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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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肯爱千金轻一笑(上)
所以,优菈的梦还要继续坐下去。
尽管眼前这一幕确实是她梦寐以求的,她也确实能靠着驱逐愚人众的名声以及大义灭亲的举止彻底将“劳伦斯”这个姓氏上的过往和未来划清界限,至少在未来,她的儿女不必像她这般始终都活在偏见之中,始终都要承受他人背后的非议,甚至连正常的商品买卖都要受到无端的指责,虽然一想到儿女这个问题,她始终没有什么实感就是了。
倒不如说,她现在也依旧没有什么实感。
毕竟她是连祖辈的罪孽都要背负在自己身上的人,这时候反而要让她承认自己是那个驱逐了愚人众的“英雄”,对她来说,其实更像是在嘲讽吧?
虽然她也明白,沈稚珪不在乎。
反正那个人做这种事也不是为了名声,更不是为了蒙德民众的安危之类的理由,他只是因为跟愚人众的执行官有了矛盾,所以就想要斩草除根而已。
但事已至此,她只是木然地被那些人簇拥,木然地跟琴走到一起,木然地参加这个自由的都市自发举办的热闹的庆典的中央,等到夜深人静、灯火阑珊的时候,在她跟琴以及那些西风骑士收拾庆典之后的事宜的空暇中,琴才得以抽空向她道歉,说她不应该没征得优菈的同意就那么做。
琴当然清楚优菈的性格。
只是眼下若是将所有事迹都推给沈稚珪,诚然愚人众的矛头也确实会完全指向沈稚珪,但西风骑士团的无能只怕会彻底在民众的心目中落实,以后西风骑士团只怕就只能负责抓猫之类的生活琐事,到时候怕是在收税的时候都有人借着自由之名来反抗,而她虽然也并不是不愿意帮民众抓猫,但西风骑士团也不应该把仅剩的人手浪费在这种事情上,不然愚人众卷土重来的时候,民众也不会信任西风骑士团,而只是想着沈稚珪再度出现,而她也很清楚,沈稚珪肯定不是那种会长留在蒙德的人。
所以西风骑士团需要这份声望,用以应付愚人众的卷土重来。
若是到时候依旧还是需要沈稚珪,最起码那时候蒙德的怨言也只会落在骑士团的身上。
而优菈便是代表西风骑士团去得到那份声望的人。
优菈当然也能理解琴。
她毕竟是旧贵族出身,这点政治上的考量她也不是不懂,虽然她越是理解现状,就越是觉得自己先前的那种坚持是不必要的,因为如果世界本来就是这种模样,她又何必那么固执地想要偿还劳伦斯家族的罪孽呢?
所以她就只是木然地点头而已。
而看到自己的好友这个模样,琴也不懂该如何劝说,想了想,就说:“我听说沈稚珪阁下如今还在天使的馈赠表演,不如去看看?”
优菈原本平静得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神终于泛起了一点波澜,然后点了点头。
等两人赶到酒馆的时候,沈稚珪居然在跟温迪演奏那首《在风中飘摇》,让优菈一时间也不晓得应该怎么说才好,那首歌明明讲的是反对战争,反对残害他人的生命,可在驱逐愚人众的过程中,自始至终,居高临下地如死神一般收割他人性命的,难道不就是眼前这个浅斟低唱的少年吗?
虽然他也不是所有的找出来的愚人众都杀了。
而拜他所赐,西风骑士团的监狱都快挤得站不下人了。
但优菈还是站在那里,在这个已经人影寥寥的酒馆中,听那个少年唱完了这首歌。
或许,正如那首歌中所唱的诸多疑问一般,优菈心里的疑问也一直如阴云一般笼罩在她的心里,而这些疑问的答案,或许也只有这个自由的国度中的风能在日后给她解答吧。
而在那个少年演奏完之后,她走了过去,就听到了那个吟游诗人戏谑地对她说:“这不是蒙德的大英雄吗?怎么,在庆典上还不够尽兴吗?”
优菈顿时就盯住了那个少年。
虽然她也早就明白沈稚珪就是这种瞎话张口就来的性格。
可唯独这件事,她不希望沈稚珪对她开玩笑。
而看到她的样子,沈稚珪顿时就明白了她还是心存芥蒂,于是就摇了摇头,说:“所以,你是觉得这个过程并不正确,即便你通过这个不正确的过程得到了你所想要的正确的结果,你也无法接受?”
这个人果然还是那样,始终都能轻易地找到别人的破绽。
在剑术上是如此,在言语上,更是如此。
“可眼下已经木已成舟,就算你觉得过程不正确,可之后你努力让蒙德群众过上更好的生活不就好了?虽然先上车后补票确实不太好,但至少你勇敢地担起了责任,所以你就继续怀着那种负罪感来努力为蒙德的人民群众服务不就好了?”
虽然在沈稚珪看来,她的往后余生,只怕就要永远都绑死在这片土地上了。
但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
她本来也是因为眷恋这些故土的人,眷恋自己在这片土地上留下的痕迹和过往,希望能在这个自由的气息早已经融入她的灵魂和血脉的国度中过上更好的生活才会留下来,她想要完全偿还自己祖先无法偿还的罪孽,从而让她的后代毫无负担地行走在这个国度中,既然这样,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看她之前那种心态,只怕也是始终都不觉得她能偿还那份罪孽,甚至蒙德人对她的态度也未必会有所改观。
但现在蒙德人把她当成英雄,那么她的负罪感就只是到她这一代为止而已,这样难道不好吗?
优菈当然也清楚沈稚珪的这番话是对亼的。
但她依旧还是觉得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闷如同阴云一般横亘在她的心头,她只觉得这时候若是没有从沈稚珪这里得到释疑,放任他离开,只怕余生都要被这种沉闷笼罩,再也看不到半点阳光,可她又实在无法描述那种沉闷,甚至更无法说明那种沉闷之下暗藏的冲动,所以也就只是一言不发地看向这个少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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