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隐月明
“顺带一提,隔壁那位老爷子可是数千年来一直都声名赫赫的武神,他要是对你有敌意,估计你也反抗不了,所以如果你真要去见他又不确定他是不是当初那个拦路的神明的话,最好带上一个能让你安全逃脱的人。”
“谁啊?”
派蒙就问。
温迪顿时也拍了拍沈稚珪的肩膀:“当然是稚珪了,你看,他原本就跟那位老爷子有私交,如果到时候你们翻脸了,稚珪说不定就能居中转圜,劝说他平息怒火,放你们一马,就算他不肯放你们一马,以稚珪的实力,也大有可为,虽然我不清楚稚珪会不会为了你们跟他放弃私交就是了,当然就我看来,你们现在的实力,除了风神跟草神之外,对上谁都讨不了好,还不如让稚珪跟你们一起上路——”
“我看把你送上路还差不多。”
“反正我就是那个意思。”
温迪又灌了一大口的蒲公英酒。
而荧虽然心思单纯,可这时候,她也反应了过来:这个酒鬼吟游诗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难道是承认了他就是风神巴巴托斯?
第十六章:远自荒烟落日之中来(中)
而领会到了这一层意思之后,荧看向沈稚珪的目光也多少变得古怪起来:
从她的角度来说,沈稚珪确实也跟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不同,身上总有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甚至用她的元素视野去观察沈稚珪,他也不像是观察到的一般的神之眼的持有者那样像是洋溢着一种活泼的氛围,而是周身都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隔绝了来自外人的观察,让他的那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在这种视界之中变得更加深刻,但为何是这样的一个和元素力格格不入的少年,反而能屡屡得到这些根深蒂固地跟元素力绑定在一起的神明的青睐呢?
是城里的人想要走出城外,城外的人想要走进城里的围城困境吗?
当然看沈稚珪现在的样子,其实并不想跟元素力有什么关系就是了。
荧也可以看得出来,沈稚珪虽然看上去是那种疏懒散漫的样子,但整个人所经过的岁月或许并不长,最起码无法跟她这种长生种所度过的齐平,所以偶然也会流露出些许的少年心性,当然实际上,荧也会表现得像是一个青春少女一般,但那只是因为荧对很多事情都不在乎,所以只是直观地表达自己的看法,显得天真烂漫,从心所欲而已,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跟派蒙成为彼此的伙伴。
在这种情况下,让一个她根本看不透的少年跟她一起上路吗?
不过沈稚珪显然也没有跟她一起旅行的意思。
毕竟他没有荧那样的精神去多管闲事,也不想费尽心思在人群中大海捞针,只为追寻某个人的踪迹。
沈稚珪近期的目标,只不过是走遍整个提瓦特,完成自己的天命,从而将自己的痕迹永远地刻在这个世界的某处而已,他也没兴趣陪荧再一次从蒙德赶往璃月再赶往稻妻,所以听到温迪那么说,他就想了想,然后说:“我可以为你引见摩拉克斯,至于你们之间的事情,其实也未必需要我来插手。”
虽然沈稚珪其实很清楚拦住他们的人到底是谁。
不过眼下无凭无据,他也不好剧透。
而且他也没办法找到那位深渊的“殿下”的踪迹。
至于那个戴因斯雷布的踪迹,沈稚珪就更是毫无头绪了。
但想找到那位殿下遗留在这个世界的痕迹的话,通过草神的眷属或者花灵倒也不是不可以。
但接下来他还要应付愚人众,而这个旅行者赶到须弥的话只怕也会自然而然地完成森林书和花灵书,从而不经意间重新走过她的血亲之前所走过的道路吧?
沈稚珪也略微有点奇怪地看向这个少女模样的旅行者,然后回想起原本游戏里的那些剧情,心想这对兄妹也实在是有够别扭的,不过他也懒得掺和别人的家事,就只是随意跟荧定下了一个时间,说如果到时候荧去了璃月,他就带她去见钟离,而如果过了那个时间点,她也可以在不久之后的请仙典仪跟钟离直接见面,甚至不需要沈稚珪的引见。
然后他就走人了。
给温迪跟荧留下对话的空间。
随后荧也直白地询问温迪是不是风神巴巴托斯,温迪承认了并且说自己在那段期间一直在沉睡之后,荧就实在无话可说了,不过温迪却也只是自顾自地抚弄琴弦,说:“说起来,稚珪或许真的知道什么,有关于你的那个血亲,他或许只是不清楚该用什么方式表达而已。”
“为什么这么说?”
荧愣住了片刻,就问。
“只是一种感觉,你没有那种感觉吗?他或许能在某种程度上看穿他人的命运,所以在言辞之中总是会自觉不自觉地跟人针锋相对起来,我并不觉得他的那种先见之明只是建立在他个人的学识之上,而是他的某种天赋,某种近似预言的天赋,以前他或许因为要谋求自己的武学的进步所以有些刻意地想要介入他人的命运之中,现在,他就多少有点顺其自然的样子,所以,或许你的到来,其实并不是合适的时机,又或者,其实是他的到来破坏了你的‘时机’。”
“你的意思是?”
荧到底还是有点受不了这种说话的风格,就直接地问。
“我的意思是,他或许在某种程度上完成了你的一部分‘故事’。”
温迪说这种话的时候相当具备吟游诗人的格调。
虽然醉醺醺的样子很破坏这种氛围就是了。
荧只是想了想,然后摇头:“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仛呢?”
“可如果他能看得到你的未来,那就意味着他或许能看得到你和你的血亲的未来不是吗?可他若是不愿意在这种时候说出来,那就想必是那种未来对你来说有点残忍,又或者说就算他现在说出来你也未必会相信,所以必须要你亲自去追寻,就算是这样,你也要继续追寻下去吗?”
温迪用一种诗歌般的韵律对荧发问。
荧沉默片刻,然后点了点头:“那是我的哥哥,和我血脉相连的亲人,某种意义上,他是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相似的我,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放弃去追寻他的所在。”
“可你的旅途的终点,未必会如你所愿也说不定,你现在心心念念地想要找寻你的血亲,可你的血亲现在却未必想要见到你,”温迪只是醉醺醺地坐在那个椅子上,懒洋洋地说,“也许在某种意义上,你们的目的是互相违逆的也说不定,不过,这只是作为一个吟游诗人的偏好,我只是偏爱那些更加曲折离奇就显得美妙动人的篇章,所以我的这些话,你也不必当真,但有朝一日,若是你结束了你的旅途,就请你回到蒙德,把你的故事告诉我,如何?”
荧想了想,依旧只是点头,但还是说:“可真要说的话,那位沈稚珪也将要开展他传奇的旅途,为什么你不和他也做一个约定呢?”
“因为他自己也是一个吟游诗人!他会自己传唱自己的故事。”
温迪就只是说。
第十七章:远自荒烟落日之中来(下)
沈稚珪确实有那种需求。
因为他仅仅只是完成天命也还是不够的,他还需要自己的存在被广泛认知,从而永久地去改写这个世界的生灵的天命,让这些生灵为他自己的天命提供自形而上通往形而下的道路,但他毕竟也不是温迪,没有那个脸皮去自吹自擂,而且即便他那么做了,在这个存在世界树的宇宙中,沈稚珪也很难说他遗留在这个世界的痕迹和影响不会被清洗,从这个角度来说,他确实有必要去一次须弥,无论是在完成天命之前,还是在完成天命之后,他都有必要去真正了解世界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机制。
虽然假如他现在就能打倒天理,其实也未必需要担心什么世界树的修改。
不过这显然就是在痴人说梦。
可不解决世界树的问题,即便他完成了自己的天命,也未必能在和天理的对立中全身而退。
虽然也有可能在他观测虚空的过程中忽然就领悟到了什么武学至理,从而一举突破到“冥河”甚至是“轮回”,乃至创造出什么武学,到时候也就能拳打天理、脚踢深渊,什么第一王座第二王座,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但他现在连那几门武学的修改都有点力不从心。
到现在也只是修改完成了“山河破碎风飘絮”而已,剩下的那几门武学他也暂时没什么思路,即使在观测虚空的过程中他也时不时有所感悟,但正如质能方程的推论是建立在一整个狭义相对论的基础上,沈稚珪想要将他的武学在现有的体系像手工业推动到核动力工业体系那样发展,所需要用到的学识也不仅仅只是那点感悟而已,凭他一己之力想要做到那种程度,在没有特别的际遇的情况下,只怕需要数百年才能做到。
还要他不摆烂才能做到。
“总而言之,还是继续提瓦特地理大勘测好了。”
虽然现在的荧应该还是降临者的状态,世界树无法修改她的认知才对,所以如果沈稚珪之后完成了天命,又不小心被天理清理了,说不定就能通过她来定下在这个世界的锚点。
当然这么搞估计天理很快就能看出端倪,然后反手就把荧给物理清除了。
但眼下沈稚珪也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而已。
于是他这几天依旧还是像以往那样,在蒙德的各处神出鬼没,而愚人众在此期间也像是没有发现散兵的死亡和那部分人手的折损的样子,虽然表面上还是大摇大摆地占据了歌德大酒店,但一直都对在他们眼皮底下晃悠的沈稚珪视而不见,虽然沈稚珪清楚愚人众绝对不会是息事宁人的组织,但看他们这种表现,一时间就以为他们或许只是因为现在没有人负责所以不敢动手。
所以是另外的执行官还没有到蒙德?
沈稚珪一时间也说不清楚他对这种情况是觉得满意还是失望。
不过他观测蒙德的虚空实际上也用不了多久。
至冬的愚人众再不来,他就直接偷渡去至冬算了,也不晓得至冬那边的出入境管理严不严格,不过从达达利亚的弟弟都能一个人至冬跑到璃月来看,也不值得大费周章,虽然他现在是标准的璃月人相貌,黑发黑瞳,似乎不太好蒙混过关就是了,不过提瓦特的各个国家真的有标准的长相吗?君不见连芭芭拉跟琴明明就是一对亲姐妹,但发色却各不相同吗?所以他要不要也学温迪那样,伪造一枚神之眼,假装自己其实是神之眼的持有者?
反正他看到的这些五颜六色的瞳色跟发色的人基本上都是神之眼的持有者。
不过要假装成冰系的话,似乎黑发黑瞳也不是正常的冰系神之眼该有的发色,应该要更浅一点,虽然里面其实有凯亚这种例子……
这天的黄昏,沈稚珪就一边琢磨在心底这些看起来有点荒诞不经的琐事,一边从蒙德城外的荒原上往城市的方向走去,但在这时候,他迎面看到了那个明明就是大夏天却还披着一身大氅、脸上还戴着亁蒙过双眼的面具的人影,沈稚珪狐疑地扫了他一眼,却听到那个人对他说:“阁下就是斩杀了散兵的沈稚珪吧?”
“愚人众?”
沈稚珪这才想起来什么,就说。
“愚人众第二席的执行官,你可以称我为博士。”
沈稚珪顿时就伸手向后,握住了梦想一心的剑柄,而博士见他这样,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这次来,并不是抱有敌意的,至少现在不是,否则,我大可以早早地绑架了你的朋友再来见你,不是吗?散兵错就错在他以为绑架你的一个朋友就可以让你就范,但‘我’可不只有一个人,你的朋友,似乎也不仅仅只是那个疑似巴巴托斯的吟游诗人而已,不是吗?”
沈稚珪顿时就不晓得应该说他既然怀疑温迪就是巴巴托斯,为什么没有动手呢?
但这种话说出来不过是画蛇添足而已。
所以沈稚珪也只是说:“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是我想做什么,而是你想做什么,”明明他的眼睛已经被面具遮住了,但沈稚珪还是能察觉到他的眼神正在望过来,“如果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的话,为何不坐下来好好谈一谈呢?”
“即便是我杀了散兵?”
“区区一个散兵的死亡,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博士波澜不惊地说。
“所以你们的女皇,收集神之心的目的,真的是要反抗天理?”
“所以你的敌人,果然也是天理,”博士的声调顿时变高了一些,然后就说,“既然如此,你应该也清楚,神之心对于巴尔泽布而言毫无用处,若是你能让她交出神之心,我保证愚人众不会再在稻妻境内活动,你也可以加入愚人众,继承散兵的席位,和我们一起对抗天理,怎么样?”
“不怎么样。”
沈稚珪只是冷冷地回应了一声,同时将梦想一心拔出剑鞘。
第十八章:远自荒烟落日之中来(完)
“我还以为像你这类人不会在乎一时的得失,但没想到,你也只是个普通的人类而已。”
站在沈稚珪对面的那个愚人众的执行官只是摇了摇头,说。
沈稚珪却也只是漫不经心地说:“正确的结果必然要由正确的手段才能达成,否则即便用错误的手段暂时达成了正确的结果,迟早也会因为过程中的种种累积起足够多的偏差而走向毁灭,也许你们以为若是你们能够成功反抗天理就平息一切的怨言,洗清所有的罪孽,但假若你们已经习惯了用那种方法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在完成你们的目的之后,只怕也会变本加厉,不是吗?因为你们本来就不觉得那是错误的,更不必说你们还通过那种方法成功了,所以从始至终,你们都是那个罪行累累的组织,只不过是你们的目的让你们的作为看起来或许稍微显得有点正义而已。”
“可世间的正义与邪恶,难道不仅仅只是立场的问题而已吗?”
博士居然还整暇以待地跟沈稚珪继续推进对话。
“但要说立场,你觉得,天底下的人,会同情死在你们谋夺神之心的过程中的人居多,还是会为你们的阴谋诡计拍手称快呢?”
“可一百头绵羊的哀鸣,再怎么样,也比不上一头狮子的咆哮。”
听到博士的这种话,沈稚珪也只是叹了口气,然后说:“狮子当然不必在乎绵羊的哀鸣,因为绵羊只不过是狮子的猎物而已,但人毕竟不是狮子或者绵羊,人终究是拥有自己的理性和感情的生物,你或许会觉得人类大概可以像绵羊那样被上位者圈养起来,用虚假的真相去蒙蔽他们,可虚假的终究不是真实的,他们迟早会有发现真相的一天,到时候,你们以为举起屠刀,他们就会退缩了吗?”
“为什么不会?”博士只是冷冷地说,“凡人和天才之间,永远存在一条难以逾越的天堑,所以他们注定只是用以陪衬天才的背景,注定要被天才利用,成为天才的踏脚石和进步的资粮,即便在他们之中有了你这种人物跟他们共情,但那也只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天才的支撑让他们变得勇敢,而不是他们的成就,除去那些带领他们反抗的人,在没有领头者之后,他们就很快变成一堆散沙,一群乌合之众。”
“老实说,”沈稚珪举起手中的太刀,平视站在眼前的这个男子,话音也不免变得冷彻,“这样的对话可以永远进行下去,但我已经厌烦了这种言语,所以还是用刀剑来说对话吧。”
“难道不是你根本就说不过才恼羞成怒地这么说吗?”
博士忽然轻笑一声,说。
“那只是因为你从来都只是觉得天才生来就是天才,凡人没有可能通过教育和经历变成天才而已,但要我说,天才的诞生,往往需要民众的土壤,”沈稚珪只是沉静下来,说,“而民众若是变成一潭死水,再天才的人,也无法脱颖而出,否则就像你这种人,若是没有教令院,只怕无法加入愚人众吧?”
“愚蠢!没有那个迂腐的教令院的阻碍,我才能更加接近真理!”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你的一身学识,跟教令院没有半点关系,跟那些先人辛辛苦苦保存在图书馆里的文献也没有关系,一切都是你自己一个人摸索出来的,又或者说,你只是觉得知识的进步,完全只是那些天才的智力游戏,而跟这些将知识传承下去的人没有半点关系?既然这样,他们这些庸俗的蠢才,在你的眼里,想必跟文明的建设没有半点关系吧?可若是没有他们,跨越数百年的天才之间的对话,又是如何达成的呢?”
沈稚珪的质问让博士忽然沉默了下来。
而在此刻,沈稚珪忽然窥见了对面那个人的气息的破绽,于是一剑向前,但奇怪的是,那个人居然没有做出任何闪躲和反抗,任由沈稚珪的剑刺穿了他的胸膛,流出刺鼻的暗红色的液体,沈稚珪后退了一步,却看到那人只是捂住自己的伤口,脸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很期待我们的下一次再见,希望到时候,你能给自己的理论找到足够的依据。”
“但我可不期待跟你的再见。”
沈稚珪的通幽明瞳之中,只看见这个人的生机正在逐步流失,可那种流失却又以一种非常奇怪的方式转向虚空之中,又或者说,这个躯体上的生机和死气从本质上来说其实就是非常虚幻的,就像是他的状态是某种叠加起来的状态一般……
不,这个形容也不准确。
因为沈稚珪自己从来就没有弄懂过量子力学。
他也不清楚什么叠加态。
可通过观察这个人的“死亡”,沈稚珪忽然就对那篇本来就一头雾水的《蓬莱剑歌》有所明悟,忽然就意识到所谓的“浮生若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篇佶屈聱牙的武学理论的核心要义到底是什么,它又是怎么影响这个世界的:
所谓“浮生若梦”,说的是“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的空间和“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的时间的分离与结合,它从伨始至终所要阐述的就是这种对于正常人来说无异于天书一般的道理,而沈稚珪在前世都看不懂相对论,在这种时候自然就更加看不懂那些用古文写出来的乱七八糟的字句,可偏偏就是在这种时候,他通过博士的“死亡”隐约摸到了一丝奇怪的纹理,然后顺着这条纹理,他逐句逐字地通读了一遍,最后发现……
他果然在这上面没有半点天赋。
想来他要是能读懂,当初就毫不犹豫地选择理论物理去深造了。
但现在明明通天大道就摆在自己的面前,他却不得其门而入,他顿时就有点烦躁了,于是他就想到了什么:既然杀一次博士就能有所感悟,那么多杀他几次,不就能有更多的感悟,到时候说不定就能领悟到当初读过的那本青春奇幻小说里的那个混血种学校的校长差不多的言灵了!
第十九章:浮生长恨欢娱少(上)
想到这里,沈稚珪就对这时候居然还没有断气的博士改口说:“说起来,听你的意思是,你还有许多个‘自己’,也可以得知现在的对话吧?”
博士这时候本该得意地揭露自己的手段,因为他也并不想把自己的存在状态当成什么秘密,尤其是沈稚珪这种等级的敌人,说出来反而更能打击他的心态,可这时候,这个少年的神采反倒变得更加跃跃欲试起来一般:
“那我就期待你有足够多的自己好了,又或者说,你其实可以无限制地制造自己?所以,你制造自己的进度,最好能赶得上我杀死你的进度,否则的话,你就只能在没有完成你们女皇的赋予你的使命之前先结束自己的人生了。”
“这么说来,你是觉得自己已经稳操胜券了?”
博士冷笑一声,正想要说自己不过是一时懈怠,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大张旗鼓地跟他纠缠而已,却只是见那个少年忽然微笑起来,说:“我确实不清楚你到底算是什么样的状态,说不定你也确实能在短时间内把你制造出来的‘自己’叠加起来,不过,就算你真的能做到那样,那又如何?但凡临阵对敌,无论你的精神运转的计算如何迅速细密,但精神和形体以及元素之间,始终都要有一个反应的速度,你真的觉得,你的那些各不相同的自己在叠加起来得出结论之后,你那个用以对敌的形体就能立刻做出回应吗?”
所以尽管沈稚珪看到他确实在某种程度上把时间进行了切分,在他能做到的范围内最大限度地利用了时间,但这种利用还不够灵活,或者说,这种对时间的理解和利用,不是沈稚珪所想要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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