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隐月明
“准确地说,是雷神的神之心,”散兵顿时就挥了挥手,然后不耐烦地说,“好了,快点过来吧,不然你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朋友死在这里吧?”
“我只是有一个问题,”沈稚珪一本正经地说,“假若按照你所说,你得到神之心后会对她进行报复,虽然我不太清楚神之心能让你做到什么程度,但若是我如你所说配合你,难道不会引起更多的伤亡吗?”
“你居然是那种会了素未谋面的人选择牺牲自己的朋友的人吗?还是说,你其实只是在掩饰自己的畏惧而已,所以用那种虚伪的借口来牺牲自己的朋友?”
他说到最后,话音陡然高涨起来。
“是又如何?”
沈稚珪漫不经心地说。
“你们这些人类果然都是……”
“啊,很抱歉,”这时候,本该乖乖被他抓住的吟游诗人却轻而易举地从他的手中挣扎,如同一缕轻风一般从他的手中离开了,“既然你的目的只是巴尔泽布的神之心,那么这件事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散兵顿时愕然地看向对面那两个并肩而立的少年。
“你……”
“哎嘿,”温迪顿时就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们愚人众又有什么阴谋呢,没想到我只是受到了池鱼之殃。”
“讲道理,难道你以为自己就能一直躲下去吗?只要蒙德一天没有改变这个孱弱的现状,你就一天不会被至冬女皇放过,”沈稚珪只是说,“在这种情况下,难为你还可以继续醉生梦死下去。”
“那不然呢?”
“我之前就对荧说过,想要对抗她口中的那个神明,要么是改变自己,提升自己,要么是广结良缘,你跟钟……我是说,摩拉克斯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温迪只是摇了摇头,也没有说话,转头就嬉皮笑脸地跟沈稚珪勾肩搭背起来:“但这不是还有你吗?难道你不觉得自己也是我结交的良缘之一吗?”
“我呸!”
沈稚珪顿时就推开了他的手。
虽然他不是听不懂温迪的意思。
但他还是对那种说法觉得恶心,甚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于是就赶紧跟他拉开了距离。
“你们……”
而这时候,散兵满是怒火的声音作响在这个密闭的石室之中。
第八章:我怀郁塞何由开(中)
原本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的散兵眼见那个原本只是游手好闲的醉鬼居然可以轻而易举地逃脱自己的控制,显然是他看走了眼,而且看这两个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在说这个吟游诗人居然就是风神巴巴托斯!虽然那个醉鬼的神之心根本就不是散兵的目的,他也不怎么在乎自己作为愚人众的执行官的职责,但这种跟一个神明的神之心失之交臂、并且全程被这个两个人蒙在鼓里耍的感觉实在是太讨厌了!
所以散兵自然会怒火冲天。
他恨不得当即就把这两个人杀了泄愤。
什么谋划,什么神之心,什么愚人众执行官的职责,都不如这一刻的耻辱来得强烈,所以他这时只想洗清这一切!
于是他就不顾一切地将自己体内积攒的雷元素倾泻在这个密闭的石室之中,于是本该灯火昏黄的石室之中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太阳一般,四面八方都是耀眼灼目的光芒,致密的雷元素爆发开来,填塞了所有的空间,仿若无数的鸟雀在嘶鸣,然后又如同海潮一般朝那两个人所在之处狂涌而去——
“不愧是巴尔泽布的试验品。”
但散兵只是听到那个手持梦想一心的少年如是轻描淡写地说。
仿若此时散兵的爆发只不过是如春风拂面一般。
“闭嘴!”
散兵顿时就更加狂躁地喊了一声,然后爆发出的雷元素更上一层楼,可无论他如何爆发,那个少年就如同暴风雨中的灯塔一般始终屹立不倒,甚至那个少年还依旧轻描淡写地说:“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之所以能把你的创造者从她封闭的一心净土中拉出来,就是因为我能直面她的威仪,甚至还差点战而胜之呢?而你居然还想要先拿到她的神之心才有胆子站在她的面前,才敢想报复她,甚至你自以为是的报复,居然是想要把你的怒火放到无辜的人身上,说着什么要毁灭她所珍爱的国家,从这一点上来说,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掌控我呢?”
散兵见状,顿时连牙齿都要咬碎了:
“住口啊!”
虽然沈稚珪之所以能跟雷电影相持不下,完全是因为他是将自己的一部分神魂,也就是其中的一只经过神性改造“飞鸟”交给雷电真掌控,他自己也将另一只经过神性改造的“飞鸟”当成了自己的“武器”,从而能让自己适应那种层次的战斗,而他要是敢在一心净土之外的世界这么搞,并且身边还有温迪的情况,他多半就会直接惊动天理维系者——
虽然之后貌似能让荧挡枪,不过也这也太缺德了一点。
所以沈稚珪其实还没有敢用那种手段。
不过梦想一心到底还是前后两代雷神的贴身佩剑,而且还被雷电影部署了凶星之手眼——
虽然此时此刻,雷电影其实是有点犹疑,毕竟无论怎么说,散兵都是她创造出来的,虽然是否能被称之为生命还有待商榷,但即便散兵宣称要报复她,要毁灭稻妻这个国度,但无论怎么说,创造者对于自己的作品,即便是失败品,也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愿意毁去的感情。
所以她此刻并未出手。
甚至断绝了跟梦想一心的联系。
但她绝对不是在偏帮散兵。
而是因为她很清楚,沈稚珪虽然看上去对什么事都不太关心,当然实际上他确实有点超然物外的样子,但正因为如此,有些时候,他或许会因为像自己这样的暴君对于稻妻来说是不可或缺的而选择让她改过自新,弥补之前她所犯下的错误,但更多的时候,他也不介意让那些他看不顺眼的人死去。仞
而她的这个造物,从性格上来说,也确实不像是沈稚珪看得顺眼的样子。
更不必说散兵居然还想绑架他的朋友逼他就范。
当然也不是说他的朋友对他有多重要,但这个人显然就是别人越界了他就要彻底斩草除根的性格,不然他也不可能会随时都守在自己的朋友的身边,所以她也不太相信沈稚珪会选择放过散兵,因为这样根本就是放虎归山,更不必说散兵还恼羞成怒地想要直接杀了沈稚珪——
所以雷电影也只是选择眼不见为净罢了。
反正继续把这个造物留着迟早也是个祸害,相较于她对稻妻的感情,对阿真的感情,自然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他既然会想着通过沈稚珪来谋取神之心,万一被他发现了阿真的存在要怎么办?
而且他居然还想通过沈稚珪谋夺神之心之后再报复她,虽然雷电影这个宅女也不清楚自己这个的造物对她哪来的这么大的怨气,不过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
而沈稚珪也只是随手举起梦想一心,随意地一划而下,但就在此刻,那些暴乱的雷元素在顷刻之间就像是被热刀切过的黄油一般分开,继而那条裂隙不过扩大,仿若那些雷元素一群游鱼在对抗死亡的瘟疫,片刻后纷纷凋零破败,步入死亡一般。
“怎么会……”
散兵不顾一切地想要补上那个缺口和裂隙,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与其说那些“雷元素”是在对抗死亡的瘟疫,倒不如说那里就充斥着死亡的瘟疫这个概念本身!所以无论他如何调集雷元素去填充,也都会被那个概念完全侵蚀,进而让他失去控制。
唯一的问题是,他到底是怎么在那片区域行走自如的?
眼见那个少年一步步持剑朝自己走过来,散兵终于意识到了眼前的少年或许并不是在说大话,他是真的直面了那个创造者并且差点亲手打败了她,而这对于从来都只是有得到神之心的希望才敢光明正大宣称自己要复仇的他来说,无论如何,这都是难以想象的——
他立刻认清楚了形势。
然后转头就跑。
虽然这个石室确实是密封的,但这到底是他精心选择的地方,所以他对于这个地方非常熟悉,也在暗中给自己留了一条密道,只要能拖住他的脚步,他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到时候才能对他的朋友进行报复,偿还今天的耻辱!
第九章:酒酣走上城南台(上)
但即便这个地方确实有一条密道,即便散兵也确实抢先一步走进了密道之中,但无论他怎么给沈稚珪制造障碍,那个少年就像是用手中的梦想一心来切分纸上的画卷一般,肆意地将这个世界撕裂,往往散兵前一刻还要在密道中分辨方向的同时给沈稚珪制造麻烦,试图封锁身后的道路,但他却惊骇欲绝地发现,那个少年即便是在这样满是实体障碍的世界中,他也能任意来去,也可以随便就锁定了他的方向,所以即便他真的从地下逃到地表,他也未必能逃脱,甚至那个少年追上他根本就不用多久!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散兵只看到他又是随手一挥,但见崩落的尘土碎石在原本是他的创造者的贴身佩剑的指挥下整齐地分开成两边,变成一条宽阔的道路,而道路的两边,则各自站着他们两人对视。
但这条道路并不稳定。
尘土依旧渐次落下。
仿若下一刻就要再度掩埋这个地方一般。
可散兵却只是会转过头,不发一言地站在那里,然后在手中凝聚出他最后的力量,甚至让他原本的躯体都不免有些承受不住,他冷冷地看向沈稚珪,说:“说起来,你自认为你可以打败巴尔泽布吧?这是不是说,若是我在这里将你打倒了,那么,或许我也可以不用通过谋取神之心就能直接去找她复仇?”
他手中的雷光愈发璀璨耀眼。
沈稚珪只是意兴阑珊地叹了口气。
“你什么意思?”
散兵一边在不断地凝聚自己一直以来积攒在他这个人偶的躯体中的力量,虽然此时此刻,他所要释放的方式甚至要让他的身体承受不住,但他很明白,正常的手段根本无法越过那个少年以死亡的概念制造出来的屏障,所以他必须以这种方式来释放自己的力量,如此才能有一线机会,可这时候听到那个少年装模作样的叹气声,散兵就一边拖时间,一边问。
“如果在你看来,到了那种层次的战斗都是孰强孰弱一目了然,因为你能胜过我就一定能胜过险些会成为我手下败将的巴尔泽布的话,那就证明你根本就没有站在她面前去接下那一刀的资格,”沈稚珪只是随手在梦想一心上弹了一记,使得这柄明明已经历经了数千年岁月之久却还是焕然如新的太刀发出清越的剑吟,说,“只不过,由我来用出,其实也无所谓就是了,毕竟她那所谓的‘无想的一刀’,其实也不算有多复杂。”
某种佐意义上,“无想的一刀”甚至是跟“来如雷霆收震怒”的武学思想是暗合的。
只不过,雷电影要控制的雷元素和沈稚珪要控制的真气二者的规模相较而言,几乎可以说是天渊之别,所以二者的难度也不可同日而语,所以即便沈稚珪明白她那一刀的原理,但本质上,她的那一刀之所以能斩杀大蛇,射杀雷鸟,并没有更加特别的缘故,纯粹只是因为她能掌控的雷元素实在太多,她自诞生以来的数千年间不断磨练自己的武艺,将最高效利用她的元素力的技艺锻炼成了本能刻在了她的记忆和形体之中,所以论招式之高明她也未必能比沈稚珪高到哪里去,但速度之快、元素力之却是天下一等一的。
毕竟世界上几乎没有比本能更快的技艺,也几乎没有比一个能实际上以武力来帮助自己的姐姐赢下魔神战争的七执政更强的元素力。
所以从本质上来说,沈稚珪当日之所以能压制雷电影,纯粹是因为雷电真帮他一步步切除了雷电影对雷元素的掌控,属于跟大汉棋圣刘启那种拿棋盘砸人的盘外招,而且那也是占据了天时地利才能用出来的招式,毕竟没有雷电真作为曾经的神明对元素体系的理解,他也无法做到那样,而换到了当下,沈稚珪也无法故技重施,因为毕竟雷电真也不在他的身边。
虽然两人能通过梦想一心对话。
但云服务要是没有足够的宽带进行数据的交互,显然也无法完成相应的计算。
“这就是阿影的那个试验品吗?他怎么会变成这样?阿影,对他做了什么吗?”
但这时候,梦想一心中还是传来雷电真的意念跟沈稚珪交流。
沈稚珪想了想,就说:“只怕就是因为什么也没有对他做才会让他心生怨怼吧?”
“生而不养吗?”
雷电真若有所思。
“你妹妹要是愿意认同‘生’这个形容我也没有话说。”
沈稚珪也只是随口说。
“那你们以后要吸取这个教训啊……”
沈稚珪差点一口气喘不上起来:“不说你妹妹那个已经被改造成了机关人偶的身体能不能生小孩,也不说她跟我实际上也不太可能有那种关系,我为什么要吸取教训?说到底,如果一个人能长生久视,为什么要给自己制造后代?”
雷电真想了想,就说:“为了不那么寂寞?若是有可能的话,我其实也想看看你们两个的后代会是什么样的,如果能有阿影小时候一样的可爱,又有你一样的聪明的话,不是很好吗?到时候我也可以帮你们照顾小孩。”
“你那么想要小孩,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反正你要是没有办法通过武学来完成自己的长生久视,估计最后也还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给你的妹妹留一个念想吧?”
沈稚珪只是随口一说。
虽然他觉得以雷电真曾经作为神明的天赋和眼界,想要利用武学来突破生死屏障其实也并没有那么艰难。
所以这句话也不过是一句玩笑而已。
所以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看向那个因为要凝聚出自己空前绝后的一击的人偶,眼下那个人偶的右手上的大部分衣物、类似血肉般的造物都已经逐渐在那个如同太阳般的闪电球的照耀下崩毁,整个右手只剩下一个骨架,人偶见他看了过去,就冷笑一声,然后举起那个闪电球朝他猛然砸了过去!
第十章:酒酣走上城南台(中)
必须要说的是,即便沈稚珪在面对雷电影必须要有雷电真的帮助才能战而胜之,但那是因为雷电影毕竟是当代雷神,是堂堂尘世七执政之一,她对雷元素的掌控已经深入到了某种程度,换言之,就是她的算法——即便不是用“无想的一刀”——也要比其他的神之眼的持有者要高明许多,或许也可以这样说,元素体系的最底层权限在于已经“拟己心为天心”的天理手中,其次则在尘世七执政的手中,再次则可能演变了成具体的实物——也就是神之心,最后则只是神之眼的持有者。
当然提瓦特也确实存在不通过神之眼就能操控元素力的方法,那些丘丘人跟深渊法师之类的魔物乃至于元素生物都可以操控元素力,沈稚珪也不确定雷电影是否在这个试验品身上留下了相应的机制,不过,就从散兵那种不惜让自己的手臂只剩下骨架也能将那种程度的雷元素释放出来的手段来看,散兵的权限,也许只是在某种程度上确实超过了神之眼的持有者,但也仅仅只是具体体现“破坏”这个方面而已。
因为他的“算法”不成体系。
实际上,沈稚珪的武学越是进步,他越是观察提瓦特的虚空,乃至于越是跟雷电影接触,他就越是察觉到,层次越高的存在,对于元素力这种超凡要素的运用会深入到各方各面中去,甚至会让元素参与到自身的生命进化当中,而不是仅仅只是把元素力当成武器一样的工具,正如沈稚珪之前想过的那般,核武器级别的浓缩铀固然可以被铸造成刀剑一般的武器,但那只是在暴殄天物,像散兵这样堆量固然也可以说是威力绝伦,但是——
沈稚珪依旧只是随手朝那颗朝自己砸过来的闪电球远远地挥出一剑,片刻之后,那些被高度聚集在一起的雷元素就如同被切开了罗网、得到了自由的鸟雀一般四下散乱飞走,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光芒也纯粹只是光芒而已,没有对环境造成半分损毁。
仿若从他的身体中释放出来的,只是虚无的光而已。
散兵愣愣地看着那一幕,直到沈稚珪仿若在瞬息之间就跨过了虚空,将梦想一心抵在他的脖子上,才反应过来。
“有什么遗言要我代为转达吗?”
沈稚珪想了想,还是说。
“你那一招,叫什么名字?”
“山河破碎风飘絮。”
虽然严格上来说,这一招的内核已经跟最开始的系统传授给沈稚珪的武学禁书的原意相去甚远,他仿照雷电真的程度居多,但他并没有雷电真对元素体系的理解,做不到她那种仿若庖丁解牛般的“以无厚入有间”,来介入雷电影对元素的操控,他所依赖的依旧还是自己的真气跟武学,借鉴“花自飘零伱水自流”的思路,以真气作为“风”,来介入元素之间的反应,甚至是切断他人对元素的操控,从而做到“山河破碎”。
虽然系统发放给他的武学的原意其实是通过感知,察觉到外界的具体而微的动向,做到“秋风未动蝉先觉”,进而统合感知到的动向,游刃有余地如“飘絮”一般在即将破碎的山河中飘荡而已,所以这门武学的原意,其实就是一门被动的用以闪避的轻功而已,而沈稚珪当时本来就有“来如雷霆收震怒”这种武学,自然也不怎么在乎这门通过琴团长的认可得到的武学。
虽然说不定确实还挺符合琴团长的心境。
虽然蒙德也并没有到山河破碎的程度。
但她这个处境,其实跟这句诗也差不多。
本来沈稚珪对这门武学也没有兴趣,只不过他近段时间通过“通幽明瞳”和“玉垒浮云变古今”的视角来观察这个世界之后,发现“山河破碎风飘絮”的感知手段别别具一格,就有了一点灵感,于是就顺理成章地改造了这门武学,使之化被动为主动,将“死气”用在了隔绝他人对元素的操控。
“山河破碎……风飘絮……”
散兵口中重复了一声那句诗,然后又不免想到了他那个给自己取的名字,于是就抬头,去看那个少年的漆黑的眼眸,说:“转告给她,我的名字是国崩。”
沈稚珪点了点头。
而散兵见他这时候似乎有所松懈,顿时就想临死反扑,却被少年干脆利落地一剑封喉。
看着这个人偶的身体,沈稚珪觉得还是不太保险,反正事情都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他也没有什么顾忌,就直接朝那个人偶的身体灌注了一道“死气”,于是须臾之后,仿若时光的在他的形体上加速流转一般,他那个本该万世不移的人偶的形体逐渐朽坏,片刻之后就化为尘土,随着崩毁的地下洞穴长埋于此处。
沈稚珪则是在崩毁之前打开了新的通路,和温迪一起离开了。
而他跟温迪一出去,就迎面看到了正在跟愚人众纠缠的优菈和荧。
沈稚珪跟温迪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取出武器,打倒了那些愚人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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