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提瓦特开始念诗 第50章

作者:星隐月明

说到底,以那个人的那种散漫的性格,真的有可能会为了回应自己而去成为下一个岩王帝君吗?

虽然实际上他也不太可能成为下一个岩王帝君。

毕竟那一位结束了璃月的魔神战争之后又统治璃月了数千年,使得璃月的人民一直都可以长治久安地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而以那个人的个性,也只会像是个闲云野鹤一般游离在外——

但似乎现在的帝君也只是一年出现一次而已。

所以按他的个人实力的进步速度,其实要成为下一个能以一己之力结束魔神战争的岩王帝君,只要他没有碰上天花板,说不定是可以期待的?

所以,不妨先让他……试一试?

“不,不对,自己怎么可能会回应一个想要三妻四妾的人!”

虽然她很清楚许多男性其实都有那样的想法。

女性其实也非常享受被一堆俊秀公子围住的处境……

“但他现在甚至还付诸行动了!”

那个申鹤就是明证!

可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似乎也未必就是那回事,虽然刻晴大概也看得出来,那两个人的关系就算不是那种关系,最后估计也会发展成谁也离不开谁,至少在沈稚珪结束他的旅途,回到璃月之后,按照他所描述的那个理想乡,他的定居地估计也不会是璃月港,而是绝云间——

但是他现在也一直都是住在自己家里……

“烦死了。”

刻晴心里两种相反的念头互相冲突,让她眼下甚至连饭都吃不下,甚至这种郁结的心思不免表现在外,让她重重地拍下筷子,周围的人都不免被吓了一跳,那个跑堂的伙计也认识这位鼎鼎大名的玉衡星,还以为是被吃出了苍蝇,于是就立马跑到后厨去找香菱。

毕竟之前也说了,香菱几乎能跟任何人成为朋友。

所以让香菱出来安抚刻晴是不二之选。

而香菱看到刻晴的脸色,顿时也问了一声:“之前不是稚珪坐在这桌吗?他人呢?”

“别跟我提他!”

刻晴显然不想在这种时候听到某人的名字,顿时就立刻仝反驳了一声,虽然又意识到自己将气撒在了香菱身上,于是不免对她道了一声歉。

“没关系,”香菱就暗中观察她的脸色,却说,“你们,闹矛盾了?”

“本来就只是陌路相逢的关系而已,现在也不过是回到原点罢了。”

刻晴也只是说。

“但我觉得,稚珪并不是这样认为。”

“哼!他不这么认为,可也没见他真的想过要跟我……”

刻晴最终还是没有说完这句话,所以香菱也只是以为刻晴纯粹只是在埋怨沈稚珪没有把她当成真正的朋友,所以就只是轻声劝慰她说:“大概是刻晴你的身份太高了吧?你又什么都不缺,他又只是个异乡的旅人而已,虽然我觉得他很多时候都比本地人还像是本地人,但我估计他也不太好把握你们之间的距离吧?”

刻晴就转过头,看了香菱一眼。

“那你为什么不像他那么……患得患失?”

虽然刻晴也从未觉得沈稚珪真正患得患失过。

香菱心说这只是两个人的个性不同而已吧,但她想了想,还是说:“因为稚珪他在乎跟你的友谊多过我在乎的程度吧,我听说你是他在璃月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想必对他来说意义过于重大吧?”

第三十二章:弦断有谁听(中)

沈稚珪,真的那么在乎自己吗?

刻晴听到香菱的这番话,顿时就不免在心里问自己。

但想到少年那副从来都是心不在焉的脸色,想到他当初对自己的主张的讥讽,想到他总是能在二人的关系即将破裂的时候做出的挽回的举止,刻晴顿时也说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心思,他是只是把她当成朋友和救命恩人,还是真的像申鹤跟香菱所说的那样,虽然想要接近自己,却因为自己的身份太高所以就只好按捺自己的心思而不敢表露出半点异样?

“刻晴……”

香菱看她坐在那里久久沉默不语,就挥了挥手,让她回过神来。

“我帮你热一下吧?”

她指了指桌子上已经冷了下来的菜肴,说。

虽然香菱知道以刻晴的身家就算是再做一份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但浪费食物总是不好的,所以她就只是这么说。

刻晴点了点头。

但就在香菱转身要走的时候,刻晴忽然喊住了她,问:“你觉得,沈稚珪,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要这么问?”

刻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香菱显然也不过只是随口一问,见刻晴没有回应,就只是耷拉那两条粗眉毛,沉思了片刻,然后说:“虽然很多时候他确实有点莫名其妙,但我觉得,他应该还算是有趣的人吧?”

“有趣?”

刻晴实在没想过会从香菱的口中听到这么一个说法。

“嗯,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而已,反正他那个人做事貌似也没有什么固定的章法,只是为了自己觉得有趣才那么做的吧,就像是当初莫名其妙地要跟我打一架,”香菱就只是随口一说,“但他也没有过分到会为了有趣就开过分的玩笑就是了。”

刻晴沉默了片刻:

“谢谢。”

“不用,能帮到你就好。”

香菱观察了一下这位权势煊赫但此时显得有些虚弱的少女,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是这副模样,但心里也不免觉得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打扰她为好,就真的去帮她把那些已经冷下来的菜重新热了一次,而刻晴想了想,最终还是微微叹了口气:

不论如何,自己是绝对不会先开口的。

但是不是像他之前对自己所做的一样,稍微给他一点希望?

反正他不也一直都是在用这种手段来利用自己吗?

等到他真的做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功绩,以为自己真的会答应他的什么三妻四妾的想法,到时候就狠狠地拒绝他好了!

刻晴心里想着这些,却又不免动摇了起来。

……

而沈稚珪也并不清楚申鹤跟刻晴到底说了什么、刻晴的想法又是什么,诚然,他也确实是像香菱所说的那般,觉得刻晴是绝对不会有那种想法的,毕竟这位世家大小姐无论身份地位都已经是那种程度了,又怎么可能会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跟沈稚珪这种外来的异乡人达成那种不对等的关系,甚至于可以说就算是沈稚珪想要明媒正娶,实际上都已经堪称入赘到她家里了。

当然沈稚珪虽然对刻晴也确实有过旖念,但一想到她那种工作强度,就什么旖念都烟消云散了。

万一到时候她拉上他也整天都要他007怎么办?

他跑到异世界就是为了给异世界人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吗?

所以这时候他反倒能理解钟离为什么要跑路了。

虽然此前的钟离似乎也说不上是整天007的高强度工作就是了。

不过,想到当初钟离提出来的那个条件,沈稚珪也不免有点心动:反正短时间他也找不到合适的杀人对象,钟离的考验虽然是在钓鱼,但对于那些真正想要颠覆一个国家、毁灭一个港口的愚人众来说,死在他的剑下,似乎也不是不可以吧?再说了到时候有罗莎琳的里应外合,愚人众显然不足为虑,毕竟以达达利亚那个头脑显然也玩不过别人,而到时候要是他压制不了奥赛尔,让凝光按原剧情那样把群玉阁砸下去就行了!

到时候顺便还可以验一验自己的成色。

他此前曾经想过,假若“上穷碧落下黄泉”的第一层“生死玄气”想要进步到“通幽明瞳”是体会大量的生死转换的过程,那么,直接把奥赛尔那种等级的魔神杀死,祂的生死转换的过程是不是能让他一步登天修成“通幽明瞳”,甚至是直接进入“谷玄”的境界呢?

虽然无论怎么看他现在都有点力不从心。

毕竟他现在也不过只是堪堪能在短时间内跟魈不分上下而已。

一旦进入作战的时间过长,他就只能被压制进而落败了。

而魈显然也不是奥赛尔的对手。

当然自保是绰绰有余了。

只是那时候他为了璃月港的人民的安危不能远遁千里之外而已。

虽然事后来看,就算璃月七星和那些聚集起来的仙人解决不了奥赛尔也还有钟离兜底,事实上钟离所要看到的也只是他们能独立应付这种场面而已,但沈稚珪在已经知晓了钟离就是摩拉克斯的情况下显然也不可能抽身而退,他也不明白钟离的底线到底设在何处,是璃月不能有任何伤亡,还是伤亡数字大到一定程度之后他才会出手——

虽然说神爱世人,但以他的那种高高在上的神视角来说,更多的人,对他而言也不过是数字而已。

当然亾沈稚珪也无法指责他。

因为只有璃月七星和剩下的仙人证明了没有他也能撑过去,他才能真正选择放手,虽然在那之后他也会一直在暗中观望,但璃月七星和仙人能在没有底气的时候撑过去才能真正说明了他们没有摩拉克斯的庇佑也能继续走下去,按照刻晴所说的那般。

“所以,最好是能搞死奥赛尔,否则,参与这种事也不过是按照原来的剧情走个过程罢了,”沈稚珪心里琢磨了一下,想,“虽然自己那时候应该也不需要更多的神之眼的持有者的认可,但如果能搞死他,自己在武学上得到的进步也蔚为可观,说不定就不用纠结是否利用他人的死亡来满足自己的私心这种道德观上的琐事了。”

第三十三章:弦断有谁听(下)

但说到底,如果沈稚珪真的想要谋划彻底杀死奥赛尔,而不是将祂重新封印起来,处境只怕又变成了当初他一开始来到提瓦特的样子:他的武学没有抵达那个层次,他就没有办法彻底杀死奥赛尔一步登天;而他的武学真要抵达了那种将本来不死不灭的魔神彻底杀死的境界,也不需要利用奥赛尔的死亡来当他自己的垫脚石。

实际上,沈稚珪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份量其实也不太清楚。

你要说让他对上香菱或者行秋这种年轻一辈的神之眼的持有者,估计可以稳操胜券;虽然没有认真过交手过,但对上申鹤这种等级的对手,翻出所有底牌的情况下估计也能胜过她;但对上萍姥姥或者留云借风真君这种真正的仙人,沈稚珪也不好说能不能利用“死气”来制造胜机——

但说到底,他也不可能在那种摸不清彼此的根底的比试中用出这种手段。

然而真要对上奥赛尔他自己却又没有多少底气。

毕竟“死气”某种意义上只不过是让“形体”方面的生命结构破灭,而对于精神上不死不灭的魔神来说,“死气”的作用到底能不能比得上“丹砂见火去无迹”,他也说不准——

“那么,能不能利用‘死气’来取代真气,施展‘丹砂见火去无迹’呢?”

沈稚珪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而他反正最近在停下用“上穷碧落下黄泉”折磨自己之后也闲得要死,于是心动不如行动,就找了一块空地,开始演练了起来,然后,他就发现,当他利用“死气”来施展那一招时,“死气”中的那股破灭与衰败的气息彻底压倒了形体和精神,使得三者在快要在凝聚起来的时候让他差点都控制不住,要不是“沥泉”的质量实在无愧于神器之名,那股暴乱的气息差点都要倒卷回来,将他的整条手臂都变成惨然的白骨骷髅!

但即便如此,当控制不住的半成品招式爆发开来,他演练的场所的周围十丈以内,草木在瞬间枯黄仱衰败,死亡的气息久久萦绕不去,若非沈稚珪在之后用“生气”中和,只怕正常人在那种地方呆上半个小时都要重病不起。

“这条思路也不是不能用,但是……”

想要让这一招顺利用出来,他的精神和形体就必须要跟上“死气”的强度,至少也不能被“死气”完全压制。

按目前的进度,“南山晓雪玉嶙峋”虽然开了氪金挂,但对于“上穷碧落下黄泉”的进展来说,进步的速度也不过堪称平稳有序而已,而精神上的进步——

他现在都还要仰赖“上穷碧落下黄泉”来打破“炼气化神”的关隘呢。

甚至于他到现在其实都没有打破。

只不过是因为修习“上穷碧落下黄泉”时他的精神因为要控制真气、生气和死气三者之间的流转,所以不可避免地被卷入其中,像是被巨大的磨盘碾碎之后又重组,所以才变得更坚韧,所以才能平稳地成长而已,而一旦他停下修习那门内功心法转而继续修炼“来如雷霆收震怒”,也不过只是按部就班地积蓄真气而已,精神和真气的关隘显然依旧如天堑一般死死地立在那里,丝毫没有松动的可能。

“所以,还是要杀人?”

沈稚珪就不免说了一声。

“稚珪你这么杀气腾腾,是准备去哪个盗宝团斩草除根吗?”

他的身后忽然冒出来一个声音,说。

沈稚珪就回过头,看到行秋在大太阳底下居然还是手不释卷地拿着一本类似文库本的样式在读,就不免想说这丫不近视简直是天理难容,不过想要这帮神之眼的持有者的天地灵气所钟,沈稚珪顿时就没了吐槽的想法,只是说:

“你怎么在这里?”

“偷得浮生半日闲,偶尔出到城郊踏青,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而已,倒是稚珪,这里为什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两人眼下当然是在城外。

沈稚珪倒也没有丧心病狂到要在刻晴家的院子里试验这种武学的程度。

虽然他想过是不是跑到自己的洞天里比较好,但想来祸害自家的洞天还不如直接跑到城外,所以他就直接跑到城郊的草地上,而行秋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在少年的周边草木枯黄的样子,甚至越靠近那个持剑的少年所在的那个中心,颜色就越是深沉近乎漆黑,如同被火烧过一般,让行秋不免狐疑地打量沈稚珪,看他是不是把神之眼藏在什么地方里。

“你看什么?”

沈稚珪就问。

“稚珪你有神之眼吗?”

“你觉得我像吗?”

行秋倒也隐约能看得出沈稚珪要是有神之眼肯定也会是明目张胆地挂出来的性格,所以他要是没挂出来,显然就是没有,于是就摇头,说:“可这是……”

他收起手里的书本,指了指少年脚下漆黑的土地。

“一点武学上的实验罢了。”

“武学?”

行秋心说什么样的武学能做到这种程度?

甚至于他都没有神之眼?

难不成自他出师古华派之后当代的武学理论又有什么惊天动地的革新了吗?

“是我个人的武学实验罢了。”

沈稚珪只是随手一划,自他的剑下,一股本来用于中和“死气”但还未收拢的“生气”顿时就倾泻而出,于是就在那片漆黑昏黄的草地上再度造就一条碧绿的草径,行秋目视那些青草超乎常理的生长速度,顿时就想难道他的神之眼不是火系的而是草系的吗?

可草系的神之眼能反过来让草地衰败至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