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隐月明
“但你现在这种状态学得了什么？”
刻晴显然也不意外少年的选择。
倒不是说刻晴觉得他讨厌璃月港。
而是说她觉得这个少年总是自恃天赋绝世，认为他自己学什么都特别快，所以对于去跟绝云间的仙人学习这种事并没有多少实感，所以只是想要尽早罢了。
可刻晴实在担心他的状态，就说。
“没关系，估计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沈稚珪就只是随口一说。
刻晴就深深地看了一眼少年，想要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随便你好了。”
说完，她就想要直接转身离去。
时至今日，她依旧觉得自己无法理解这个少年，看清楚他的真正面目，摸透他的想法，或者说，在经过那一夜的长谈之后，她就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分歧要远多于她的想象，他们也都无法说服彼此，所以少年口中的那个“诗意的世界”，也注定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也许少年之后确实会以某种方式帮助她治理璃月，但估计在他完成那个约定之后，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继续动身前往下一个旅途吧？
虽然眼下看到少年那种状态，她就意识到那个约定的完成可能会变得遥遥无期。
但说到底，她本来也没有抱有太大的希望。
倒不如说，他能解决魈身上的业障就已经大大超出她的理想预期了。
所以。
她只是再度确认了那个事实：
她和那个少年，是两个世界的人，或者说，他们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截然不同，所以他们注定无法在同一个屋檐下久留，雨过天晴之后，他们注定要各奔一方。
虽然……
这次的阴天似乎格外漫长。
但她又不确定璃月对于那个少年来说，对于自己来说，到底是太大还是太小，若是璃月足够大的话，也许用尽少年的一生，从他的青春年华到白发苍苍他都无法完成那个约定，所以只能像他所说过的那个神话故事里的西西弗斯一般永无止境地推动那块石头，那么他就可以留在这个国度中，那么自己就能有足够的时间去说服他，可若是璃月真的有那么大的话，她又怎么能说自己和他可以跨越如此漫长的距离一直保持联系呢？
所以最终两人的相遇，或许在一开始，只是一个本不应该发生错误而已。
虽然她绝不后悔在那个月夜救下少年。
但若是他当初没有对自己念出那首诗，之后的事情，或许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吧？
刻晴不免在心里说。
所以，就当他没有对自己念过那首诗好了。
她想要下定这样的决心，但身后又传来少年清澈的声音：“说起来，玉衡星大人……”
又是这样。
她想。
为什么那个少年总是能在这种时候打断自己、总是可以恰到好处地给想要了断两人之间的关系的自己一点希望呢？
虽然实际上两人之间的关系其实也并不能说有什么就是了。
“什么？”
但刻晴还是偏过头，对少年说。
“你答应我的石珀，可以预支一部分吧？”
沈稚珪只是说。
刻晴的脸色顿时就扭曲起来。
第四十章：抉择（中）
但很快刻晴还是压下怒气，说：“可以。”
“那么……”
沈稚珪就问甘雨留云借风真君的具体住址，甘雨到底是璃月七星的秘书，显然也察觉到了少年的意图，就摇了摇头，说：“一般人是绝对无法在正常的情况下接近那里的，除非持有‘百无禁忌箓’，但就算是那样，沈先生你手中的‘百无禁忌箓’价值也绝对不比刻晴所要递交给你的石珀小，甚至可能还会超过不少，而要是你到时候走出真君的洞府去绝云间外找物品存放的地点，又不免过于危险了……”
沈稚珪想了想，就说：“那就先回璃月港好了。”
刻晴顿时就冷哼了一声。
不过大概是早就习惯了刻晴没来由的生气，沈稚珪也没有多想，就只是跟她们定了一个时间，然后转头回去继续睡觉休息了。
……
路上的事情乏善可陈，总之，他们就再度回到了璃月港。
甘雨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一趟耽误这么久的时间，所以回到璃月港的第一时间她就准备回去月海亭处理这几天定然会堆积起来的工作，但在临走之前还嘱咐沈稚珪，让他找过歌尘浪市真君之后要前往留云借风真君的洞府之前去月海亭找她，她会陪同他一起去，防止他找不到地方——
虽然沈稚珪觉得她多半是担心他这个状态进了绝云间可能会死无全尸。
不过有人当向导总好过没有。
所以沈稚珪自然也就同意了。
而刻晴显然也要处理她身为璃月七星的工作，也没有继续跟在少年身边，只是说他在璃月港的期间可以继续回去她家的那个房间住，到时候也好交接石珀，然后就飞快地利用雷楔掠空而去。
所以这时候沈稚珪又变成了孤身一人。
不过，也许在这种时候，他觉得会更自在也说不定。
虽然有美少女陪同的感觉其实也挺不赖，也非常养眼，但沈稚珪多少还要顾虑到那两个人的心情——当然主观上有没有那种意愿是一回事，客观上做没做到是另一回事，毕竟如果你要问刻晴在跟这个少年相处的时候他有没有顾虑到她的心情，估计玉衡星大人只会说她大部分时间恨不得一剑捅死沈稚珪——
所以沈稚珪到现在还没被位高权重的玉衡星大人处死只能说明玉衡星大人的个人道德水平非常高。
虽然也很有可能是因为其它的事情才导致玉衡星大人没有那么做。
但总而言之，沈稚珪在得以自处的时候心情还是挺好的，正准备逛一逛璃月港，毕竟最近他在野外虽然有甘雨和刻晴这两个神之眼的持有者陪同，但那两个人显然也不是太注重个人享受的人，神之眼空间里存放的也并没有那么丰富的食物，所以沈稚珪一路上虽然也没有不能饱腹，但吃的东西也实在不能说有多好，虽然沈稚珪对于食物的评判也不至于有多细腻、多有追求就是了，但回到璃月港，最起码也有得选——
只是很快就有人来破坏了他的好心情。
“是沈少侠吗？”
来者是一个穿着貌似是职业装束的女性，她一脸怀疑地审视少年的脸，似乎是在心里下了什么结论，一时间脸上的敌意似乎就消退了许多，只是用貌似正经的话来介绍自己说：
“我是天权星凝光大人的秘书，百闻。”
“久仰大名？”
沈稚珪就说。
虽然他记忆中对于凝光的几个秘书的印象都已经模糊了。
但百闻显然对这种没有意义的寒暄话不感兴趣，只是略略点头，然后说：“凝光大人要见你，请跟我来。”
沈稚珪顿时不太想动弹，只是说：“可以换个时间吗？”
“你不是才刚到璃月港吗？应该还没有跟别人联系过吧？”
走在前方的百闻听到少年的话，就停下脚步，回过头，一脸狐疑地说。
沈稚珪顿时就在心里说你们这群人的情报搞得那么好还找我干什么？该了解的不早就了解清楚了吗？不该了解的你们找我问我肯定也不会说啊！
“这个，我才从城外回来，用这副仪容去见那位天权星大人，似乎不太礼貌吧？”
沈稚珪顿时就找了个借口。
“那不正好？”
百闻顿时就心直口快地说。
沈稚珪顿时也投过去怀疑的眼神。
“咳咳，”那个女秘书就咳嗽了两声，才说，“我的意思是，你这样去见凝光大人，才足以证明你对凝光大人的敬爱，一听到她的消息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地去见她了。”
敬爱什么的倒也不至于。
沈稚珪只是在心里说。
但他总觉得这个秘书的态度不太对。
不过他也懒得深究，也没有再找借口，只是跟在她身后，朝月海亭走了过去——
毕竟此时的群玉阁还是建在天衡山的上空，上下通道自然就建在了底下的月海亭附近，所以沈稚珪在去月海亭的时候也能从窗外看到甘雨对着摆满了整个书桌的、堆积起来的文件奋笔疾书，他就摇了摇头：“真是辛苦啊……”
无论是她，还是作为她的同事。
虽然她的同事很可能只是在摆烂。
当然实际上也可能是因为她们本来就跟不上甘雨的效率、所以实际上很多事情她们都只能依靠甘雨作为工作的中心，一旦甘雨离去，她们就会陷入群龙无首的状态，就像是车没有了作为核心的引擎，自然也就跑不起来了。
“你……认识甘雨？”
百闻也听到了少年的叹息，顿时就不免好奇地问了一声。
沈稚珪顿时也好奇起来：“你既然知道我不久前城外回来，就不知道我之前跟什么人去干了什么吗？难道凝光不就是为了那件事才找我询问细节的吗？”
“你要叫凝光大人！”
百闻先是纠正了少年的称呼，然后才说：
“我是从千岩军那里得知你的消息才跑过来找你的，至于你说的那些，是由百识负责，我只是负责通知你而已。”
“既然这样……”
沈稚珪原本想说为什么不直接让千岩军通知自己去找凝光，但想到要上群玉阁还要对口令，他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第四十一章：抉择（下）
群玉阁中。
这座飘飘凌云的空中楼阁是由璃月七星中的天权星所营建而成的，某种意义上代表了这位白手起家做到七星之一的在整个提瓦特赫赫有名的富婆的权势，虽然不晓得在营建过程中到底有没有公权私用，不过何必分得这么清楚呢，难道天权星就没有对璃月社会做出莫大贡献吗？
沈稚珪心里闪过这些戏谑的念头，在那个秘书的引导下，去到凝光处理公务的房间，看到了书案后那个赤瞳白发的、如同一块无暇美玉雕琢而成的人影。
那个美人将视线从手中的文件上移开，落到如今面色苍白得没有半分血气的少年身上，沉吟片刻后，说：“又见面了，沈少侠……”
“寒暄就免了吧？”
沈稚珪只是说。
如果换成平时，他倒也不介意说点闲话，可他现在的精神的状态实在不能说有多好，也懒得费心思和她周旋，于是就选择了开门见山。
“但在我看来，寒暄是必要的礼仪，不仅可以表达彼此适当的关心，拉近彼此的关系，也能借此试探彼此的目的，”凝光只是浅浅地笑了一下，她这份片刻的光彩简直要溢满整个房间，让房间里都要弥漫香甜的空气，只不过，很快她就收敛起笑容，颜色认真地看向少年，说，“可阁下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就直接开始步入正题好了，我想请问阁下，您的武学，可以对他人传授吗？”
沈稚珪顿时也稍微认真了一点，看向那个女性。
“想必阁下也已经发觉了吧？望舒客栈的上下，都是情报人员的事实，所以他们也将情报传了回来，所以我现在很清楚，阁下为了治疗那位护法夜叉大将做出了多大的牺牲，但如果阁下的武学可以传授给他人，让千岩军可以习得，那么治疗护法夜叉大将乃至于清理魔神残骸这件事，就未必需要经过阁下的手……”
她此刻眼瞳中的神采灿烂得吓人：
“当然，我也清楚阁下的武学对阁下来说是安身立命之本，对于阁下有无可取代的作用，但我相信世界上没有东西是不能定价的，只要阁下愿意向千岩军传授阁下的武学，在璃月境内，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任凭阁下驱驰，如何？”
沈稚珪只是摇了摇头：“任凭驱驰这种话说的人不会信，听的人也不会信，凝光大人何必拿我寻开心呢？”
“可我实在不清楚阁下到底有什么想法，更不必说不日之后阁下就要进入绝云间中的仙家洞府中寻仙问道，再次相见，只怕你我已经是白发苍苍，甚至是生死两别了吧？”
“那倒不至于。”
沈稚珪心说怎么无论是刻晴还是凝光都觉得他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跟那位很会说话真君学习一样，他不过是去学个制造尘歌壶的手法而已，估计也用不了多久，至于她说的这个交易……
沈稚珪想了想，就说：“其实我倒没觉得我的这些武学是什么隐秘的知识，虽然大部分在修习过程中相当危险，但少部分控制得当的话，估计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这件事只怕不是阁下所能定夺的。”
“阁下的意思难道是说，您所要求的报价，只是作为天权星的我无法提供，需要璃月七星全体做出表决吗？”
沈稚珪摇头。
“那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这需要岩王帝君亲自做出决定。”
沈稚珪只是轻描淡写地说。
凝光顿时就深深地看了少年一眼。
她的目光像是透过少年的眼眸，直视那个灵魂中的深处的想法一般，却只是看到少年又轻描淡写地摇了摇头，说：“无论如何，现在都还不是你我做出决定的时候，所以，请恕我少陪，天权星大人。”
“何必如此着急呢？”凝光仔细地打量少年一眼，就说，“我看阁下如今气血虚浮，正是应当静心休养之时，群玉阁中虽然不比绝云间清静避世，远离人烟，至少也有人可以帮忙服侍，代劳一些不必要的琐事，阁下若是有意，不妨在这里静心修养如何？”
“凝光大人……”
听到这话，站在少年旁边的百闻顿时就站不住了：
群玉阁现在分明就是凝光的闺房无疑，让一个外地的少年旅人入住其中，日后不知会传出多少闲言碎语，而且虽然她也相信凝光的实力，但听凝光大人方才的描述，这个少年居然可以治疗那位传说中的护法夜叉大将，一旦他有什么不好的心思，到时候她们可就未必阻止得了！
但她看到沈稚珪顿时只是摆手：
上一篇：魅魔武神道，用三千倍感度去战斗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