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星隐月明
她一时半会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比较对象,所以才会找到魈出来当成标尺来度量眼前的少年。
虽然要是身高的话其实结果很早就已经显而易见了。
沈稚珪心里不无恶意地说。
但他到底还是没有误解凝光的意思,所以只是稍微想了想,最后就说:“如果真要生死相搏的话,胜负其实还在两可之间——”
因为他也不太确定这些仙人数千年的积累下来是不是有什么更加激烈的手段来以命换命,诚然他现在确实能做到在某种时候无限地拉长某一刻的时间,但这也不代表他就不会在阴沟里翻船。
凝光还以为他这么说只是在给自己找台阶,觉得他跟仙人以命换命是有办法的,但正常情况下他其实是不足以跟那些仙人相提并论的,所以眼下也就只是点了点头:“就算是这样,也相当蔚为可观了——”
“我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什么叫就算是这样?
“难道阁下的意思,不是阁下虽然能跟仙人层次的存在生死相搏,但正常情况下——”
“正常情况下,显然是现在的我更在他们之上。”
沈稚珪理所当然地说。
他这番大言不惭的乲姿态让那些原本就一直按捺情绪不至于过度焦躁的秘书不免腹诽他是在说大话,虽然关于这个人此前就能战胜凝光的消息一直都在她们这些秘书中流传,但她们都只当成是一个偶然事件,都觉得那或许只是凝光递给他的一个破绽,好让她可以继续跟眼前这个少年接触往来,虽然谁也没有想到这人会把那个条件浪费在前往稻妻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但在仅仅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这个再度出现在她们眼前的少年居然如此装模作样,那些秘书顿时也就心里大为不忿,恨不得当即就让某个仙人来教训他好让他对天权星大人放尊重点。
虽然她们大概不清楚,凝光其实是想利用沈稚珪来压制那些仙人的。
所以听到沈稚珪那么说,尽管心里还有点怀疑,但凝光的脸上也不免绽放出了如鲜花盛开般的笑靥:“既然沈公子那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虽然我不清楚你到底为什么放心,不过也许到最后事情或许不会如你所愿也说不定。”
“但我相信,虽然一时的道路是曲折的,但最终的结果终究还是光明的。”
沈稚珪听到她的这番话,甚至都瞪大了双眼,当然他很快反应过来这番话其实也没什么,反正别的地方也能找到类似的言语,就像是雪莱的《西风颂》:“冬天已经到了,春天还会远吗?”
他甚至直接用璃月的语言念了出来。
而凝光对他能说出这样的言语也不意外,毕竟他很早就显露出了那般的诗才,甚至在最开始,她其实就是想要把沈稚珪拉到身边当个吟诗作赋来讨好她的生活秘书,只是她实在没想到沈稚珪的武学成就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日就能抵达现在这种层次,所以导致她对这人的心态也产生相应的偏移,但此时此刻,对于沈稚珪的这句诗,她的眼瞳中还是流露出了相当程度的赞赏:“虽然此前阁下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诗句,不过还是这一句更能表现出那种意思,虽然对于阁下来说,春天跟冬天,好像都没有什么区别吧?”
沈稚珪实在没想到凝光居然会这么说,顿时也愣了一下。
第九章:莫因诗卷愁成谶(下)
当然沈稚珪意外的并不是她会说出他之前已经说出类似的诗句,毕竟他之前在蒙德就抄过史托姆的《十月之歌》,其中就有跟雪莱的《西风颂》的“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相类似的“秋天确已到来,可是请君少待,只要少待片刻时光,春天就要到来,苍天就要含笑,世界就要充满紫罗兰的芳香”,虽然在原本的地球的历史上,其实是《西风颂》在前,《十月之歌》在后——
当然《十月之歌》应该也不至于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从蒙德那个酒馆传回到璃月再摆到这位天权星的案头上,不过想到那位西风骑士团的代理团长跟她是亲密的笔友关系,想来那位琴团长其实已经在信中把事件的来龙去脉跟她都说清楚了。
他奇怪的是,凝光居然会觉得冬天和春天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这是事实。
不过,这也只是加深了沈稚珪对她的处心积虑的刻板印象而已。
等等,这真的是刻板印象吗?
“就算是这样,那又如何?”
沈稚珪最开始跟这位天权星的相见之所以那么直截了当地开门见山,纯粹只是因为他的状态不好,所以当时就选择了长话短说,但现在沈稚珪显然也不至于像之前那样,所以跟她扯淡说瞎话也不是不可以,所以他见对方没有提及他的旅途中的见闻,也就只是随口回应了一声。
“世人的眼中,冬天常常代表寒冷和艰难的环境,春天往往意味一年中最难熬的世间段过去了,可如果在沈少侠眼中,这两者没有什么区别,,是不是说,对于沈少侠来说,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多少可以称得上艰难的事情了,所以这个世界可以任由沈少侠你为所欲为了?”
凝光这时候也只是紧盯住少年,说。
听到这话,无论是沈稚珪,还是那些战战兢兢地站在一边的秘书都朝她看过去,那些秘书显然也没有预料到沈稚珪在这位她们想来敬若神明的凝光大人的评价体系中占据这么高的地位,所以此刻不免面面相觑起来:
到底为什么?
这个人怎么看也不过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小鬼而已!
就算以凝光大人的一人之力暂时无法战而胜之,但凝光大人本来就占据高位,调动璃月的大半个体制,还解决不了这个装模作样的小鬼,吗?如果他始终都不愿意为凝光大人所用,就算他跟那位玉衡星大人是莫逆之交,但凝光大人也不应该如此高看这人吧?
沈稚珪却只是稍微沉吟片刻,就说:“你这是在指责我不食人间疾苦?”
“绝无此意,”凝光淡淡地摇头,说,“倒不如说,我甚至非常羡慕沈少侠你的随心所欲。”
“可真要说的话,冬天对于你来说,真的就意味艰难困苦的环境吗?”沈稚珪也只是看向这个白发赤瞳的女性,说,“反正我是无法想象,一个因为喜欢下雪这个意象就把机要文件粉碎再把那些碎纸片从群玉阁中飘洒下来当成下雪的人,会觉得冬天是个讨厌的季节,从随心所欲的角度来说,阁下比我似乎也不遑多让吧?”
“大胆!”
一个声音顿时就从那些秘书中传出。
就算此前凝光示意她们不要出声,但此刻她们实在是按捺不住了:“凝光大人作为天权星……”
“她的权力是无限的?”
沈稚珪顿时冷眼朝那些人看过去。
虽然实际上,沈稚珪现在根本没有动用任何武学上的手段,也只不过眼神稍微冷淡了一点,但他毕竟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某种意义上,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态度其实已经刻入他的灵魂深处,所以面对这道目光的“洗礼”,那些秘书顿时就心头一片空白,只觉得楼阁外的寒风无视了墙壁的阻碍,呼啸着灌入她们的灵魂中,将她们的形体冻成雕塑,让她们久久无法再说出任何言语。
“沈少侠何必为难这些人呢?”
凝光只是叹气。
随后她便挥一挥手,让这些人离开这个房间。
虽然这些秘书跟她朝夕相处,作为她多的耳目手足去处理那些事务,理论上来说,她们的见识其实也跟她差不多的,但沈稚珪的出现和崛起实在太过于迅速,就不免让这些作为她的秘书向来就有点眼高于顶的人有些进退失据,以为眼前这人不过是仗着自己的武学修为比别人高一点以及跟他跟玉衡星的亲密关系所以才这么放肆。
但凝光很清楚,对方的武学修为绝对不仅仅只是高一点而已。
近段时日以来,虽然稻妻那边的传来的消息并没有提到沈稚珪跟眼狩令跟锁国令的解除有什么关系,这好像也不过是那位稻妻的将军大人日常的一时兴起的决定而已,某人虽然从稻妻回来后就一直在身后怪模怪样地将一柄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太刀系在身后,但这似乎也无法证明什么,但以凝光的敏锐和嗅觉,她很难不怀疑那位雷神的态度转变是否跟沈稚珪有关。
更不必说,这个少年的武学修为的进步实在堪称惊世骇俗。
无论他现在是不是在说瞎话,说他现在就可以战胜那些仙人是不是谎言,但按他的进步速度,就算他现在做不到,日后不久的某一天,他也迟早会做到。
所以他确实就是那种潜力无穷的投资对象。
所以凝光常常感到遗憾,觉得当初若是她比那位玉衡星早一点接触到这位就好了,要是那样的话,那首《绝色》说不定也是她的,这个少年说不定也能在她的投资下稍微能够为她所用。
虽然实际乽上她也清楚自己这种想法是在痴心妄想。
因为时至今日,他跟刻晴这位的分歧似乎都没有完全解决,而如果连那位玉衡星都没有办法折服他,被她评价为“既当裁判又当运动员”的凝光自己估计也没有办法让这人为她所用,帮她压制那些仙人,攫取璃月的权力。
第十章:春鸟秋虫自作声(上)
“我倒也不觉得这就叫为难。”
看着那些秘书在凝光的指示下鱼贯而出,房间里只剩下他跟那位天权星四目相对之后,沈稚珪也只是淡淡地说。
“但如果沈少侠不认为我作为天权星的做法的话,我是不是可以认为,沈少侠之后就是打定主意要支持甘雨上位了?”
“甘雨上不上位,不是取决于那位帝君的意志吗?”
“这倒也是。”
凝光听到这话,顿时也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便略过这个话题,问起沈稚珪他在须弥以及其他几个国度的作为。
毕竟无论怎么说,摩拉克斯的存在始终是她这种野心家绕不过去的存在,虽然那位岩王帝君未必会在意她的小小野心,说不定还会想借用她的野心将璃月建设得更好,但权力的斗争的关键在于别人的认同,在这一点上,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比那位统治了璃月数千年之久的岩王帝君做得更好。
所以只要那位摩拉克斯一天都没有宣布退位,他们的讨论就没有任何意义。
而凝光对沈稚珪的提问,其实主要想问的是他在须弥和稻妻的作为,毕竟作为这两个国家的邻国,如果这两个国家的统治者发生了什么重大的态度转变,璃月的外交政策和通商条件自然也要做出相应的调整,而从别人那里得知,显然还不如从沈稚珪口中得知更加方便。
虽然实际上沈稚珪所做的跟那些也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像雷电真跟大慈树王“死而复生”其实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毕竟璃月的高层现在还认为须弥的统治者还是教令院,这样下去说不定就会造成形式上的误判,就算须弥的外交人员宣称大慈树王重新回归这个世界,也只会让人觉得教令院说不定也会像之前囚禁小吉祥草王那样对待大慈树王,至不济也会有派系的分裂,但谁能想到,须弥的教令院居然敢大逆不道地想要制造神明,而沈稚珪又能将那位大慈树王残存的意志带出世界树,让她重新统治那个国度呢?
凝光听完沈稚珪心不在焉地说完关于须弥的那些事,也愣了许久才缓过神来:“所以,须弥内部现在的权力斗争,已经快要结束了?他们之所以对这个消息秘而不宣,只是想要调整内部的权力结构,也让沙漠人参与到其中?但很快他们就会宣布大慈树王重新回归这个世界的消息?”
沈稚珪点了点头。
“那,沈少侠介意我们借用你的名义去为那位大慈树王的新生送上贺礼吗?”
凝亖光沉吟片刻之后,就说。
“这不合常礼吧?”
正常情况来说,不应该是用摩拉克斯的名义吗?
“没关系,多送一份就好了。”
凝光也只是说。
沈稚珪想了想,虽然他实在看不出来有这么做的必要,不过他也能察觉到凝光要把他绑定在璃月的用意,但之后他估计确实会长留在璃月,虽然他也不觉得凝光的这些小动作就能让大慈树王认为他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璃月人此后就扎根在这里了,不过这点小事也只是细枝末节而已,所以沈稚珪也默认了。
但很快,凝光却饶有兴致地转过话题,问起博士的那个造神计划的种种细节,沈稚珪顿时就不免察觉到她的用意,就说:“你该不会想要复刻那个计划,也想要造出一个神明出来吧?”
凝光想了想,居然也没有否认:“如果有这样的可能,我也很愿意将群玉阁改造成能跟神明比肩的存在,虽然说到底,如果那个博士制造出来的人工神明都无法在沈少侠你的剑下撑过去,那么我所营建的群玉阁在阁下以及帝君的眼中也不过知识土鸡瓦狗而已,但如果神明确实是可以被制造出来而且也确实是可以掌控的,那么,由我来掌控,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吧?至少,我并不觉得,我会像那位博士那样丧尽天良。”
这倒是真的。
虽然这位天权星在沈稚珪看来确实在私德上有点小问题,但话又说回来了,要让沈稚珪自己站在她这种位置上,他估计也很难克制自己的私心,不去利用公权力满足自己的私人欲望,相对来说,这位天权星其实做得很可以了,至少她也不是纯粹为了满足自己的私心才这么做的,如果真要是那样,沈稚珪也不相信钟离会完全无动于衷。
虽然沈稚珪觉得她想要复刻博士的那个计划纯粹是痴心妄想。
她也不具备博士的那种条件,能让她毫无障碍地控制那个制造出来的神明。
更不必说,她也没有博士的技术,更没有须弥教令院的技术支援,至于制造神明必备的“虚空”以及罐装神明知识,她更是无从入手,毕竟在大慈树王重新掌控须弥之后,她就重新编译过相应的“虚空”装置的软件版本,因为她对须弥世界树内部的所有危险都了如指掌,也禁止学者通过虚空去触碰世界树内部的那些危险的区域,所以日后相应的知识的流通也只会越来越少。
而听到沈稚珪那么说,凝光顿时也就若有所思地看向少年:“说到底,最简单的方法往往也是最复杂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稚珪实在听不懂她的谜语,就只是问。
“说起来,很久之前,我就问过沈少侠,问你能不能传授你的武学给千岩军,那时候你说这种事情只能由帝君决定,所以暂且搁置了,可为什么,你之后却将你的武学传授给须弥人呢?”
“因为做出决定的人,是那位大慈树王?”
沈稚珪就只是说。
“所以在你看来,能为之负责的,永远只有神明吗?凡人是没有办法为这样的事情负责吗?”
凝光就只是问。
其实那时候确实就是那样,沈稚珪也只是在心里说,至少他以前是没有办法肆无忌惮地传播他自己的武学的,他当时也不懂他的武学在这个世界能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所以事先必须要让摩拉克斯确认现状,至于现在,虽然也不必事先请示,但一年一度的请仙典仪好像也快到了吧?
第十一章:春鸟秋虫自作声(中)
更不必说,璃月到底也还是摩拉克斯建立起来的国度,虽然那位最近确实在筹划自己的退休,但只要他还在位一天,甚至就算他真的退位了,也定然会在暗中观察,尽管现在沈稚珪也不并不需要畏惧他,但这么做实在太过于无礼了一点,而且,最重要的是……
“受国之垢是谓社稷主,受国之不祥是谓天下王,”沈稚珪就摇了摇头,“做一件事不可能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你应该听说过,坎瑞亚当年因为研究禁忌的力量所以举国上下沉沦在诅咒中不得解脱的往事,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神明才有足够高远的目光来看清楚这种层次的博弈并且为以后可能产生的崩坏局面负责,毕竟,谁也无法保证,我身上携带的,是不是也是跟深渊类似的禁忌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沈稚珪的武学确实也挺禁忌的,不然也不会被称之为“武学禁书目录”。
尽管到现在这个“禁书目录”其实依旧残缺不齐。
当然沈稚珪如果强迫症发作,其实是可以从现在开始,一个个挑战那些神之眼的持有者,甚至是那些仙人,只是沈稚珪实在找不到这么做的意义,毕竟到了他现在这个层次,所欠缺并不是运转真气的手段,倒不如说相应的手段只要他有灵感其实自己就可以推演出来,虽然说灵感这种玩意其实也不好找就是了。
“那如果岩王帝君断定阁下的武学是跟深渊类似的禁忌,阁下又该如何应对呢?”
听到沈稚珪那么说,凝光顿时也好奇地问了一声。
沈稚珪却只是微笑:“就算是那样,我想那位帝君也会看在我已经救治了降魔大圣的情况下放我离开的。”
凝光心里甚至不免为沈稚珪的这份心思细腻就想要击节赞叹:怪不得当初他会先提出要去解决那位业障缠身的夜叉的问题,而且还是通过甘雨去引见,想必那时候他就已经为自己谋求如果他的力量被判定为禁忌的退路了吧?虽然他的武学修为提升得越快,这种细腻的心思在他身上就乺越是少见,他的态度也就越像现在这般散漫,但这也只能说明他在弱小的时候确实会仔细地衡量局势,而现在,他显然已经强大到觉得自己足以左右局势才这般随意任诞——
虽然这也是人之常情。
她当初还是个小商贩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吗?
而到了现在的七星的这种层次,基本上却只有别人看她的脸色,而不是她去看别人的脸色做事。
而她跟这个人的区别在于,这个人显然只凭借自己的武学修为就完成了自己的超脱,而她却依旧只能选择以摩拉作为她通往“无限”的台阶,但她却未必能在有生之年攀爬到她所选择的这条道路的尽头,看到她自己想要看到的风景。
所以她的眼瞳中不免越发异彩连连地看向这个少年:
“沈少侠说你现在已经可以战胜那些仙人,那么,我是不是也可以认为,沈少侠也能通过自己的武学完成了进化,将自己的生命延长到了跟那些仙人相近的层次呢?”
沈稚珪只是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如果我说,我可以无条件为沈少侠办成三件事,沈少侠可否将你的武学对我倾囊相授呢?”
沈稚珪顿时叹了口气:“按你以往的风格,其实不应该这么急的吧?更不必说,我的武学真要是被那位帝君判定为禁忌,我可以因为降魔大圣的交情被放过,但你可就未必会被如此吧?”
凝光却也只是沉默片刻,过后却也只是嫣然一笑,对那个少年说:“但我想任何人对于这种‘可能’都不会无动于衷才是,虽然当初坎瑞亚为何会变成如此都众说纷纭,但显然他们也在追逐某种‘可能’,只不过他们失败了,所以只能在诅咒的深渊中沉沦,我自然也畏惧这样的未来,也畏惧失去我现在作为天权星的地位,但相较于我现在这种某种意义上已经可以看得到尽头的处境,还是阁下描绘出来的风景更具有吸引力,不是吗?甚至如果到时候阁下被驱逐出境,你我还可以结伴同行也说不定。”
“但说不定,我所描绘出来的风景,从头到尾,只是一场骗局呢?”
沈稚珪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堪称野心昭彰的天权星,却只是说。
而这位天权星却也只是沉吟片刻,最后却摇了摇头:“那也无妨,反正世人大多都是生活在自己所构建的美梦之中,以那样的希望来麻醉自己,而我只不过是想要让我的梦离现实更近一点而已,就算最后发现那只不过是镜花水月般的虚妄,至少在最后的那一刻到来之前,我曾经对此深信不疑,更不必说,我相信自己的判断,所以被这样的自己的眼光所蒙蔽,其实也是应有之义。”
沈稚珪听到她那么说,顿时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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