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尾蛇的次元之旅 第4章

第九章 “鸡肉味,咔嘣脆”

　　无数的神灵身上闪耀着神性的光辉，周身弥漫着澎湃的神力，手持陪伴了自己无数岁月的神器、神兵，按照着奇特的规律，布置着军阵。他们表情庄严而肃穆，杀气腾腾地朝着衔尾蛇飞速靠近。

　　在这百万神群中，夹杂着不少外形奇特的生物，无数在神话中出没、传颂的身影都可以在其中看到，有背生双翼的天马、凶唳的地狱犬、华丽高贵的凤凰、圣洁的独角兽、体型巨大的独眼巨人、体态婀娜多姿的美杜莎等等，当然，少不了最具知名度的龙族。

　　这是足以横扫一些低位世界的强大力量，在无尽的虚空的衬托下，可谓是壮观的一幕。然而，这在四季看来却是充满着悲壮的色彩。

　　就算是被无数生灵口口称颂、顶礼膜拜的神灵，强大而独具异能的幻想种，在面对足以匹敌天地的衔尾蛇，照样是没有任何胜算，那是天堑般巨大差距的鸿沟。

　　‘似乎不对啊……是有什么存在背后支援着这些神灵和幻想种？’

　　四季得到的传承记忆中，如今所在的地方是无尽时空之海，在这里法则不立，规则不存，没有位于法理顶点的实力，连立足于此的资格都没有。

　　眼前的一大片的神灵和幻想种，虽然毫无疑问都有着超过四季的实力，但要说一个世界便有着如此多位屹立法理巅峰的生灵，打死四季都不相信。

　　‘那应该就是世界的支持咯？唔……还必须是最高位，毫无保留的那种。’

　　四季只能靠着传承记忆中所涉及的内容自己猜测，因为他所附身的衔尾蛇从头到尾都没有将一丝一毫的注意力放在这百万神群和万千幻想种上，不然借助衔尾蛇的独特灵觉，四季绝对可以察觉到里面的原理。

　　作为对阵的敌人，最让人心生愤怒的并非是蔑视，而是彻彻底底的无视。

　　从头到尾，衔尾蛇的心神全都放在虚空中放射着无尽光与热的大圆球上，那是“世界”这一奇迹之物在时空之海的具现化，眼前百万神群和万千幻想种的“家”。至于神灵和幻想种，谁走路会在意是否踩到脚下的蚂蚁？

　　一方在前进，一方在靠近，双方的距离在迅速拉近。随后，无尽的光芒在百万神群和万千幻想种中绽放。有着世界的支援，沸腾的神力在神器上咆哮，浩荡的魔力在幻想种浮现，过于集中的能量在虚空中自发地产生个个漩涡。

　　那是他们拼尽对着衔尾蛇释放自己的最大威力的绝招，无穷无尽的能量在法理的支配下在此聚集，各色各样的耀眼光芒甚至在这一瞬间将世界的光辉压下。

　　其中最引人瞩目的便是集结了神群力量的神奇军阵所发出的攻击，混沌的色彩在虚空中浮现，仿佛天地初开般的景象在这道光辉中重演。

　　四季从衔尾蛇的角度看，好似有无尽的五彩流星从虚空绽放后朝着自己而来。

　　凭着天之启示，四季可以清楚地认知到那奔驰而来的“流星”中移山倒海的力量，那是轻易地让大陆破碎，海洋蒸发，星球陷入末日的毁灭之光；气息最强大的十来道攻击更是有着破灭万千星辰的程度。

　　接下来，虚衔尾蛇为四季展示了什么叫绝对防御。

　　『不可干涉之限界』！

　　一条比衔尾蛇大了一圈的虚影出现在祂的身体之上，如同穿上一件奇特而坚实的铠甲。随后，百万神群和万千幻想种的攻击到来了。

　　没有四季想象中的火星撞地球的场面，无尽的光芒，各式各样的法则攻击，在触碰到衔尾蛇的虚影后，像是水滴回归浩瀚的大海中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用网游的术语来说便是不破防，更绝望的是这游戏没有击中便会“-1”这样的强制扣血机制。

　　不，唯有一道例外，蕴含着天地初开概念的光辉轰击在衔尾蛇的虚影，终于产生了些许的化学反应。足以对世界造成重创甚至破灭的攻击，命中绚丽的虚影，一道道的涟漪在击中处浮现，让周围的虚影有些明灭不定，但也仅此而已。

　　如天与地般差距的鸿沟。

　　拿出了自己最强大的绝招，却连对手的基本防御都没法打破。察觉到这一绝望的事实，不少的神灵与幻想种顿时失去了斗志，原本整齐的队形顿时散乱开来。

　　最后的一道攻击终于引起的衔尾蛇的注意。

　　[好烦的虫子！]

　　这是四季第一次察觉到虚空衔尾蛇的自我意识。在之前，祂的意识都宛若死水般平静，都是靠着本能行动。

　　富有绮丽美感的头颅稍稍抬起，在某种至高无上的规则下，无形的力量聚集，虚空瞬间扭曲，一个黑色的大洞在衔尾蛇身前出现了。无可抵挡的吸力从这个黑洞般的大洞里传出。

　　看到眼前遮天盖地的庞然大物展开攻击的瞬间，不少反应快速的神灵与幻想种顿时向后撤退，然而没有丝毫的作用。连虚空都足以扭曲和吞噬的庞大吸力，并不是这群失去世界支援后都无法在时空之海生存的神灵和幻想种所能抵抗的。

　　等到衔尾蛇重新闭上嘴巴，之前存在于眼前的百万神群和万千幻想种群全都消失了。

　　‘真是可怕……’四季的心神被这简单粗暴的攻击震撼到了，更让他无语的是，这仅仅是衔尾蛇随意的一击，‘难怪虚空衔尾蛇一般只能存在于这无尽时空之海，恐怕没几个世界够祂折腾……’

　　像是踩死了几只企图拦路的蚂蚁，衔尾蛇来到象征着世界的球形物体边。

　　察觉到危险的到来，四季仿佛可以从眼前的世界感知到害怕、惊慌一类的情绪。正当他有些不解时，虚空衔尾蛇为他明白展示了为什么祂还有外号叫噬天之神龙、世界吞噬者……

　　灵活地将身体盘在大圆球上，虚空衔尾蛇张大了嘴巴，尖锐的牙齿散发着寒光，随后，祂一口咬在大圆球上，将世界咬破了一角，撕扯了一两下，吞了下去。

　　这一瞬间，头脑一片空白的四季唯一的感觉就是“鸡肉味，咔嘣脆”……

第十章 一见钟情

　　在虚空衔尾蛇啃食世界的同时，暂时和祂共享感官的四季同样尝到了世界的“味道”——虽然是通过虚空衔尾蛇之口。

　　没有人类进食时的口感和腹胀感，而是一种灵魂的充实所带来的享受感，心灵上的升华与精神上的满足，让人情不自禁地沉浸其中。

　　这是类似起源觉醒的混沌冲动，虽然四季很特殊，不过冥冥中殊途同源，四季这次同样面临着考验。可惜的是四季几乎是没有任何抵抗地迷失在这来自灵魂本能的渴求之中。

　　在四季完全沉浸在这种混沌的本能之前，一个空灵悦耳的声音在他的心声之中响起，宛若灵魂的呢喃：“不可以沉醉其中的哦，四季！”

　　并不响亮的动听声音却像黄钟大吕之音，让四季清醒了过来。察觉到自己刚刚的失态，四季不由地感到些许的后怕。随后，四季想起了之前警告的悦耳声音，他有预感，了解穿越的真相接近了。

　　仿佛察觉到四季的心思，之前的声音再度轻轻地发出邀请：“不进来看看么？”

　　‘进去？那也要我知道如何行动啊……’

　　心神都只是依附在虚空衔尾蛇上的四季尴尬了。

　　“不必疑惑，你我是关系最亲近的存在，顺应心中的真实与引导便可以。”

　　顺应心中的引导……

　　四季闭上了眼睛，随后很容易地感受到了，那种熟悉而陌生的气息。

　　心神一震，随后一阵天旋地转，四季的意识不由得微微眩晕起来。接着，四季仿佛看到无尽的时空之海中，真理昭显，原初的光开辟了世界雏形，天地初开，空间顺着玄奥的规律绽放开来，时间开始流动……

　　等到四季回过神来，刚刚见到的景象几乎都忘却了，唯有那仿佛没有限制地膨胀的空间依稀有些印象，这让四季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那是……”

　　“那就是开天辟地哦，来自世界本身的记忆！”空灵悦耳的声音再度响起，“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四季！”

　　恍惚的心神收敛，四季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起。

　　这一瞬间，四季相信了一见钟情。

　　曹植曾在洛神赋如此形容女子美貌：『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四季眼前的女子便将这美景表现得淋漓尽致，宛若上天最完美的造物，为之沉迷，为之倾倒。

　　“咚咚咚……”

　　心跳在加速。除了这无暇的身姿，更让四季为之悸动的是来自灵魂上的共鸣，仿佛等待了许久的恋人，亦或者分离了长久的家人。眼前的少女对自己是特别的，四季瞬间明白了这一点。

　　绝美的少女微笑着看四季，一步步，缓缓地来到了四季的面前，沁人心脾的体香，环绕在他的鼻息之间。

　　“终于等到你了呢……”

　　“你……”四季一说话，明显异于少年的嗓音让他发现自己身上的异常，身体明显长大了，二十岁左右，久违地恢复为成年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嘻嘻，很正常啊，如同之前我所说的，这里是我们共同的世界，四季你以灵魂的形态存在于此，自然是大人的模样。”少女有些狡黠地一笑：“本来人家对小小的四季也很是期待的，可惜啦……”

　　对此四季只是耸耸肩，保持沉默。对于这个仿佛很熟悉又却从没见过的神秘女人，脑海中南辕北辙的观感让他思绪一团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初次见面，或者说终于见面咯，四季！”女子翩然原地转了一圈，带着期待问道：“如何？此身是以你记忆中对心上人完美刻画的姿态哦，是不是像是见到了梦中情人？”

　　“记忆？”哪怕头脑有些迷糊，但四季依旧从这个词汇中本能地感到了不对。

　　女子嫣然一笑，伸出玉葱般细嫩的食指晃了晃：“没错！作为契约其中的一步，你我都对对方敞开心扉，你不也看到了我的意识中最深处的记忆了么？”

　　“？！”

　　四季想起之前见到的东西，虽然基本上都忘却了，但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玄奥与伟岸依旧让他心生敬畏。然后他不由得苦笑起来，那种东西绝不是现在的他所能接触的伟大，无法理解无法认知自然也无法铭记。

　　“总觉得好亏……”

　　“不要露出这幅表情嘛……”女子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四季说道：“那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到的好事！虽然目前无法回想，但这些都印记在你的灵魂之中，等你实力足够了自然会回想起来。”

　　“不，我只是觉得有些怪异而已，毕竟被看光记忆……”四季话说了一半停住了，之前眼前的女子说四季看到的是她的记忆，那……

　　“嘻嘻，看样子四季反应过来了？”少女伸开双手，灵活地转了一圈：“之前我不就说了吗，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而我，就是这个世界的自我意志！”

　　“世界意志？”

　　哪怕有所猜测，四季依旧为少女的身份咂舌，虽然没什么实感，但听起来就是伟大的存在，之前连铭记都无法达成的记忆也真实无虚。

　　“不过，世界的意志都是这么活跃的么……”眼前的少女的言语行为在四季的感觉中和寻常的人完全没区别。

　　“这个啊，世界不同，衍化的世界意志自然也不同，有的可以形成完整的人格，更多的还只是具备本能的程度。不过，人家是特例哦！”

　　少女晃了晃手指，粗略解释了几句，接着她脸上带着期待的神色说道：“这些先别管，以后四季你自然会了解的，现在你要为我起一个名字！要好听的哦！”

　　“起名？”出乎意料的请求让四季微微一愣。

　　“没错！名字是具有魔力的，越是强大的存在，名字所蕴含的神秘越强。自然而然的，‘赋予名字’这一行为也具备了特殊的含义。”少女脸色微红地说道：“由你为我起名字，真是完成你我之间契约仪式的最后一步！”

　　虽然还不清楚是什么契约，四季发自本能地相信了眼前的少女，那么，要起什么名字呢，四季思索了起来。

第十一章 曾经的故事

　　“起名我不怎么在行啊……”四季有些纠结地说出一个名字：“……辉夜？”

　　“哼哼！我又不是那位月之公主！就算是你曾经的本命也不用起这个名字吧！”少女鼓起双颊，扭着头，双手抱胸，一副我很不高兴的样子，四季似乎还能听到她的小声嘀咕：‘同是黑长直，腹黑属性，加上大和抚子气质，萌点重合了不少啊，要不要增加一些其他的……’

　　“……”

　　四季扶额，天地良心，刚刚他想到『辉夜』这名字完全和那位竹取公主没关系，他的情商还没低到这种程度，不过是觉得这名字很适合眼前光彩照人的少女罢了。

　　思绪转了转，悄然将原本不少想好的备选选项排除掉，四季再度问道：“那……安雅，亦或者诗音？这两个怎么样？有你喜欢的吗？”

　　“唔……安雅？诗音？安雅、诗音……”少女明媚的大眼睛眨了眨，略微犹豫后说道：“相比安雅，我更喜欢诗音，就这个吧！”

　　“决定了？”

　　虽然总算过关了，但四季依旧多问了一句，毕竟这不出意外的话将是陪伴一生的称呼，更要慎重。

　　“诗音、诗音……我蛮喜欢的，尤其这还是四季赋予的名字！”少女，不，现在应该称为诗音了，甜甜一笑道：“四季坚持的话，之前的辉夜之名也不是不能接受。”

　　“不、不用了，你喜欢的就好……”四季的心跳仿若慢了一拍，心中嘀咕道：‘真是犯规啊！’

　　不得不说，诗音这幅由四季潜意识赋予的姿态和本身高贵的身份所蕴含的神秘魅力，再加上两人之间的契约带来的亲近感，四季对她几乎没有抵抗力。

　　“虽然还想和四季愉快地聊下去，不过果然还是正事要紧，反正我们肯定会一同度过漫长的岁月的！”

　　诗音拍了拍手，收敛起笑容，精致俏丽的脸上满是正色，以一种庄严而古朴的语言说出了契约词。

　　那是四季之前从未接触过这种语言，他却明明白白地听懂了诗音的话语中的意思——

　　“吾以『诗音』为名，以此方世界为凭，于至高真理的见证下，与眼前之人立下永恒之契约，至此，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仿佛印证诗音的誓言般，半空中某种宏伟而崇高的存在出现了。

　　也许是福至心灵，也许是久远到四季自己的无法铭记的记忆的作用，他嘴角带着发自内心的微笑，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谨以此身，与眼前之人，眼前之世界，立下永恒之契约，不离不弃，生死，唔……”

　　四季的誓言还没说完，诗音便伸出白玉般的左手捂住了他的嘴。

　　“到这里就足够了哦！说不定哪天我……”

　　诗音后面的话四季已经听不清了，刚刚很有即视感的一幕让他头脑一片空白，仿佛有什么刻骨铭心的事被他遗忘了一般。

　　“回神啦！”几只白嫩的手指在四季的眼前晃动。

　　“抱歉，我不知什么就……”

　　“没事的哦，毕竟是四季呢！反正契约已经成立了！”诗音走上前微微抱住四季：“没想到连转世后都依旧有着印象啊！”

　　“转世？”四季微微挑眉，诗音显然并不是指他上一世的生活。

　　“是的哦，你也想得到吧，就如同你所在这个世界的起源类似，既然有上一世，那么自然有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

　　“……”

　　四季沉默。如此说来，他当前的一切都是曾经的“他”所留下的遗泽。虽然可以称之为不是“自己”的“自己”，但依旧让四季心里五味杂陈。

　　“连我之前的穿越也是如此？”

　　“是也不是……”诗音点头后又摇头：“喏，四季先听我讲一个故事吧！”

　　故事是俗套而经典的boy.meet.girl剧情。

　　一个男人在一次偶然的机会结识了一个女人，在经过风风雨雨后，两人坠入了爱河。与对方相处的时光，一直是他们生命中最幸福的时间。

　　就如同每个故事都要有反派一样，黑恶势力登场了。在苦苦鏖战之后，两人不敌黑恶势力，女人为了爱人，以牺牲自己为代价，提高男人的实力，最终男人以重伤的结果封印了黑恶势力。

　　动乱结束后，悲痛欲绝的男人走上旅途到处寻找复活女人的方法。经过漫长到不可计数的时光后，男人终于绝望了。在加上重伤之躯，他选择了放弃自我意志，陪女人于黑暗中永眠，而灵魂则是转世而去。

　　以悲剧收场的故事，剧情老套，在古今中外，在神话、童话、歌剧、小说等载体都可以见到类似的情节。但在加上两位主角的身份后，这个老套的故事变成了——

　　“一场牵扯到数十个世界的存亡，导致亿万万生命死亡的大崩灭事件，据说当时连无尽时空之海都被小范围波及了。”诗音轻轻地叹了口气：“毕竟是超越者和超越者之间的战争，死了那么多的生命也在所难免。”

　　四季对此倒是没疑问。他从传承记忆中得知，超越者，又有着圣人、神上神、真理之座主等等称呼，无尽次元之海的最强者，御使真理，以己身而匹敌世界者，之前四季附身的虚空衔尾蛇便是其中之一……

　　诗音故事中的男人自然是四季的前世了，“他”或者说“祂”的身份是超越者，那故事中的女人的身份呢？四季说出了自己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