衔尾蛇的次元之旅 第31章

　　青子有些目瞪口呆。要不是有珠提起，她完全察觉不到刚刚的橙子和以前的活人有什么区别，不论是一模一样的外形、说话的语气还是恶劣的行为，甚至连魔力气息都没差别。

　　“还是有区别的……”有珠微微喘了口气，对现在的她来说，为青子解释事情过程都是一项大工程，“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不过这个橙子的能力显然弱了不少，最起码，真正的橙子是不可能如此轻易地被蔷薇的猎犬所偷袭成功的，哪怕注意力大多放在你身上，更何况，连防护魔术都没有，这可不像一位资深魔术师的所为。”

　　“是么……”青子无语地饶了绕身前垂下的长发，哪怕是这个橙子，她应对起来都觉得有难度，就算是最后的魔弹·大月蚀，她同样没把握击败橙子。

　　‘不过，为了回报姐姐早上致命的偷袭，哪怕拖着刚刚重伤痊愈的身体，哪怕拼着童话怪物的魔力反噬，都要召唤出使魔偷袭橙子，结果把自己搞成了这个病怏怏的样子——这种小孩子脾气，真不愧是有珠啊！’

　　对整个事件有所了解的青子，心中浮现了这个念头。当然，这个想法她只敢在心中想想，可不敢说出来。

　　“你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有珠狐疑地眼光盯着青子。

　　“没有，怎么会，哈哈……”青子干笑两声，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既然有珠你同样被拉近这个世界，为什么之前我都没发现你的存在？”

　　“被橙子她们的术式指定的人，只要身处三咲町的话，都会被困在这个结界中，想来丽黛露那孩子应该也在……”有珠低头想了想，解释道：“至于你没发现我，是因为四季之前给我加了隐蔽和防护的魔术。”

　　“四季？……”青子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前的有珠一眼，没记错的话，之前是叫“浅神君”的吧？

　　“有什么事？”

　　“没、没……我只是在担心丽黛露的安全而已。”

第八十三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本小姐能有什么事？”

　　青子的话语刚落，丽黛露那识别度极高的傲然语气便从不远处传来。

　　“喵~~（明明差点被法师干掉）”琉璃在一旁吐槽了一句，可惜的是在场的人都听不懂喵星话。

　　没等青子说话，丽黛露已经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上下观察着有珠，着急地问道：“诶，爱丽丝酱，你怎么啦？受伤了？”

　　“没事，放心吧！”有珠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不过那苍白如纸的脸色和有声无力的语调着实没有多少说服力。

　　“那四季呢？”丽黛露目光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四季的踪影，想起刚刚追杀自己的黑色魔术师和之前提及的敌人，心中冒出一个猜测：“该不会是第二魔法使来了吧？”

　　“没错！”青子将头发潦到身后，口气无奈地说道：“就在不久前，第二魔法使发动了魔法之后，两人就消失不见了。按照第二魔法使所说的，应该在另外一处类似这个世界的‘舞台’吧？”

　　“这是固有结界吧？居然接连出现了两个，真是疯狂……之前我跑、转移了一半路程的时候，世界突然发生变化，吓了我一跳，尤其是城镇上空凝结的庞大魔力，我都差点以为三咲町要完蛋了呢！”

　　“不，造成两次事象改写的都并非普通定义上的固有结界，否则的话，这个世界不会只呈现这片花海了。两个固有结界同时出现的话，只会各占一半世界而共存。”知识最丰富，加上对四季的侵食固有结界有所了解的有珠否决了丽黛露的推断。

　　“暂且别管这个了，先说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吧？”青子一挥手，打断了两位魔女的讨论，提出了一个现实的问题。

　　现在的情况是，三人中战斗力最强的有珠已经无法上场，好在敌人方面，对她们来说威胁最大的幻想种黄金狼同样退场了。青子想和橙子进行宿命的战斗，相信橙子也有同样的打算，所以——

　　“所以说，我的对手是那个结界师？”丽黛露有些苦恼地晃了晃脑袋，她传承的魔女咒术和琉璃一样，被荒耶宗莲克制得十分厉害，要不然也不会一路被撵得到处跑了。

　　“完全处在下风……”有珠没有顾忌两人的面子，直接说出了现实。

　　虽然魔术师之间的战斗不可能单纯地这样比较，以弱胜强的情况并非没有可能发生，然而，最起码的一点就是你必须有着一击必杀的底牌，诸如逆光剑、起源弹、高位魔眼之类的强大手段。

　　实际上四季是有为了这种情况特意制作魔术礼装的，然而橙子的突然来袭，让他还没来得及完成，从而造成了这种窘况。倘若有珠能够战斗，同样不会发生这种没有胜算的情况，童话咒术作为第一法的残片，此世最大的虚构，对魔术师来说不可谓是强大。

　　“既然如此，那荒耶就交给老朽如何？”一个沉稳清越的嗓音从她们身后传来。

　　“谁？”青子的反应极快，双手抬起，右臂中湛蓝色的光芒若隐若现，随时可以发动魔术。

　　“呵呵，不必惊慌，老朽要是有杀意的话，这点距离，你们早成了我的剑下亡魂了。”

　　“……”

　　三人无言以对。被靠得如此之近，甚至要不是对方先开口的话，她们居然没有发现，对方真要有敌意，恐怕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全军覆没。

　　“你是谁？”丽黛露眉头轻皱，询问道。

　　说话之人外貌是东亚人种的中年人，浓眉大眼，嘴角挂着温和微笑，身材修长，如枪般笔直地站立着，穿着家居的男式浴衣，过肩的乌黑长发随意绑成马尾顺到后背，双手合拢到宽大的衣袖中。

　　仅从外表和气质看，就像随处可见的普通中年大叔。然而，有了之前的一幕，青子三人自然不会将他视为普通人，更何况，普通人也无法进入这个侵食固有世界中。

　　“我？一个有事出差到此的大叔。”

　　“……这算什么回答？总觉得更可疑了。”青子不满地撇撇嘴，没有放松警惕。

　　“我想想，好像真的有可以取信你们证据和关系来着……”中年人带着一丝有趣的笑意打量了三人几眼，说了自己的身份：“按照这个时间点的话……”

　　“原来如此，的确，以您的身份的确没问题……那么，我们探讨接下来的作战计划吧！”知晓了中年人身份的青子手一挥，面带喜意地说道。

　　…………

　　外界的情况是怎么样，四季并不清楚，他如今的心神全用在应付眼前的第二魔法使身上了。

　　“看样子，小哥对于未来如何的情况相当了解啊！而且，自身没有未来视或者千里眼的能力，从你的身上也没有平行世界的痕迹……”

　　从四季的话语中，泽尔里奇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线索，自顾自地给出了自己的猜测。

　　“小哥的来历，我有了几个不成熟的猜测。”

　　“哦，说来听听？”

　　四季蛮有兴趣地想看看这位第二魔法使能够给出正确的猜测。他倒是没想到眼前的第二魔法会如此敏锐，从他的一句话中得出如此多的信息，不，恐怕在此之前，他已经有所猜测了，现在不过是寻求答案罢了。不过，自己的出身又没什么需要隐瞒的，反正从诗音那里知晓了，对于他的存在，两大抑止力绝对是清楚的，那还有需要隐瞒什么？

　　“第一个可能性是第六法，毕竟是前所未有的魔法，除了你没人知道，它有着什么能力，倘若你来自未来什么的，然后由于时间逻辑悖论，暂时限制了魔法的使用，我完全不会怀疑。”

　　四季微笑着一摆手，示意他继续说。

　　“第二个可能性和『根源之涡』有关，反正不管怎么样的存在，只要那个扯上关系，总会发生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如果小哥有着链接『根源之涡』的回路，那这个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奇怪。”

　　“还有吗？”

　　“最后一个，同时也是我最期待的一个！”单是想到这个可能性，以泽尔里奇的心态都深吸了一口气：“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第八十四章 以太洪流

　　“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泽尔里奇的意思自然不是指四季来自其他平行世界，这种情况并不会让他的心情如此激荡，而是来自『根源之涡』创造的这型月大世界之外的世界。

　　面对第二魔法使目光熠熠的好奇询问，四季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饶有兴趣地反问：“那你认为我是哪一个？预知未来的魔术或者能力简直不要太多，仅仅凭这个就能判断我的来历未免太夸张了？”

　　四季透露的不过是自己知晓部分未来的信息罢了，第二魔法使居然就能凭借自己的经验推断出这几个结论，的确称得上是见多识广。

　　“知晓未来，预知命运？之前你表露出来的神情可不像仅仅只是知晓未来那么简单，而是单纯地习惯了未来的便利生活后被丢到过去的不习惯吧？这一点，在老头子我跑到过去的时候，可是深有体会。”

　　“嘛，这点我倒是不否认就是了！”

　　四季摊摊手承认了。没有智能手机、没有家用电脑、没有互联网、娱乐内容全都是“经典重现”，要不是有多姿多彩的魔道法理吸引了四季的大部分精力，说不定他会难以适应这无趣的生活方式。

　　“不过，有一点小哥你说错了，我可不是凭空猜测你的来历的！”

　　泽尔里奇目光熠熠地看着四季，伸出宝石剑晃了晃，用理所当然地语气说道：“关于第二法的能力，小哥你是知道的吧？”

　　四季点了点头：“第二魔法·平行世界干涉，能够观察无数地存在的平行世界，并任意在世界间往来的魔法。”

　　“那么，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小哥你，在此之前，这个世界，不，我去过的平行世界都不存在所谓的‘第六法’，每个世界的特权有且只有五个。”

　　“？！”

　　四季的脸上现出错愕的表情，随即，他想到了之前没有察觉到的微妙异样。的确，按照诗音的说法，第六法是早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存在的了，那么为什么世间只知道“五大魔法”呢？

　　‘哪里出错了呢……’

　　四季本能地察觉到了这个问题也许事关自己无法掌握第六法的缘故。不过——

　　“这就是你怀疑的理由？”

　　“小哥你自己也发现了吧？既然原本第六法并不存在，而你身上又的确持有着真实无虚的第六法，那么谁创造了第六法就值得深思了。为此，我可是刚刚抵达这个世界，察觉到这个世界的异常，发现某种可能性后就立马跑过来找你了。”

　　泽尔里奇的眼眸中透着历经时间沉淀睿智，用微妙的语气讲述自己的推测。

　　“在其他世界，我见过魔术回路从出生就链接『根源之涡』的‘根源皇女’，见过和『根源之涡』相连，因此几乎可以做到任何事的‘根源式’。然而，你与她们明显不同，我没在你身上观察到链接‘根源’的全知能力，却又有着相似的感觉，那是见到相同的『怪物』的即视感。”

　　“这两个称号……没想到居然真的存在啊？”

　　四季的注意力却拐到泽尔里奇话语中提及的两位少女。

　　“有什么奇怪的，她们的存在对于实力或能力到达某个界限的‘事物’来说，并非秘密。”

　　察觉到泽尔里奇使用‘事物’的词汇来形容某些存在，四季不由得失笑，这种说法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我都如实以告了，那么，小哥你能说出自己的来历了吗？”

　　对于这个问题，泽尔里奇意外地执着，以及期待——那意味长久以来的设想与疑惑，也许今天能得到答案。

　　“啊，当然没问题，答案是第三个。”

　　四季轻松地说出自己的身为“穿越者”的身份。没有隐瞒的必要，正如泽尔里奇所说，特异性达到某种程度，个人的身份与存在并非秘密。最起码，作为抑止力的盖亚和阿赖耶没理由不知道他的存在。

　　“果然如此么！在根源创造的无尽平行世界之外，还有着另外的全新的天地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哪怕是第二魔法使的语气都不由得激动了几分。

　　作为第二法的拥有者，泽尔里奇已经不清楚自己抵达过多少个平行世界了，然而这些世界都有着类似之处，哪怕发展过程如何大相径庭，在最根本的地方总有着相同的地方，就如同一栋居民楼，装修风格和日常摆设也许不同，但房屋格局和大小却是相同的。

　　倘若是普通人的话，会觉得是理所当然的，毕竟都是『根源之涡』诞生的世界，相似不是理所当然的吗？然而，在经历了千篇一律的平行世界后，泽尔里奇却是好奇，在世界的外侧，还有没有全新的世界？比如说异世界这种‘不平行的世界’，第二法无法抵达的地方？

　　如今，这个疑惑得到了解答。

　　“哈哈哈！多谢啦，小哥，让我这么多年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泽尔里奇开怀地大笑着，这个肯定的答案让他心情澎湃，全身仿佛都在涌现着力量。

　　四季摊开手问道：“不问一下，异世界的情况吗？”

　　“不用了，这种美妙的风景要用自己的眼睛看才有意义！倘若见识不了，那也是我学艺不精，那知晓了也没意义。”泽尔里奇否决了四季的提议，扬起手中的宝石剑：“作为回报，小哥，我将会全力以赴了，可别死了啊！”

　　‘真是熟悉的话啊……对了，类似的话，苍崎魔法使同样说过。’

　　无形的立场隔绝了混乱的空间感官的影响，经过谈话时间的适应，四季差不多调整好自己的自己的状态，深吸了一口气，准备面对第二魔法使这位前所未有的强大敌人。

　　“要上咯，小哥！”泽尔里奇收起了眼眸中的嬉笑之意，他是真的完全认真地拿出了自己的全力，虽然在和朱月的一战后，实力不复全盛状态，不过魔道元帅之名依旧是响彻世界！

　　“魔术礼装运行良好！”

　　“大源魔力之海确定！”

　　“平行世界通道开启！”

　　在魔法的作用下，平行世界的通道被开启了，堪称无穷无尽的魔力被倾倒了下来。没有加工魔力、没有术式运行，仅仅是以纯粹的以太淹没敌人，简单而粗暴。

　　“没想到，作为衔尾蛇的我，居然有一天会被人用纯粹的能量级压制……”

　　看着如海啸般呼啸而来的以太洪流，四季不由地无语。

第八十五章 前所未有的伤势

　　“哗啦啦啦！！”

　　好似天穹破碎，海水倒灌般的末日景象，以太洪流的喷涌爆发带起巨大的尖啸声扑向四季，不，这并非针对个体的攻击，仅仅是纯粹的倾倒，过于庞然的数量级便可以轻易地将经过的一切事物冲刷抹除。

　　面对仿佛无穷无尽的以太洪流，四季却发现自己没有太好的应对手段。

　　靠空间转移躲避是不可能的事，在这个空间混乱无序的次元世界，也许作为主人的泽尔里奇可以轻松地进行空间操作，其他人尝试的结果，要么被锋利无匹的空间碎片切掉几个零件，要么卷入空间乱流，哪怕不死也会被放逐到世界与世界的隙间，在那片虚无之地绝望地死去。

　　侵食固有结界·梦幻花海不可以收回，不然的话，青子她们面对有着类固有结界加成优势的橙子和荒耶老师就更没有胜利的希望了。不清楚她们来了强援的四季只能无奈地放弃这张好用的底牌。

　　“哈……”

　　轻呼了一口气，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四季思考，眼帘的一切全是近在咫尺的以太洪流。遮天蔽日的以太海洋还没抵达，带起的汹涌而狂乱的劲风已经率先呼啸而至，刮得四季的衣服猎猎作响。

　　‘还好，我也不是没有进步，这些天的折腾不算是白费力气，更何况，这教科书般的空间技艺就在面前……’

　　带着纯粹的战意和坚定的决意，四季左手持剑鞘，右手握剑柄，以最适合自己挥剑的姿势半蹲而下，澄澈明亮的眼睛再度在自我意志下转化为蕴含着无暇崇高神光的衔尾蛇之眸——无尽次元之海的顶级猎手的眼眸于此再现。

　　不同于上次和有珠战斗时颇为生疏的运用，这一回，四季水到渠成地熟悉了衔尾蛇之眸视野下复杂繁多却又宛若万物尽收眼底的掌控感，毕竟，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眼睛。

　　在这个空间颠倒无序的次元世界中，衔尾蛇之眸起着前所未有的作用。在这双眼眸中，如海洋倾倒般的以太洪流的滔天冲击之力、次元世界中宛若万花筒般变幻的多元曲折空间都清晰无比。

　　不同于之前几次的出现，这一次，在崇高而无暇的黄金竖眸中，第一次出现了不属于衔尾蛇的色彩，那是一抹淡淡的银光。这是上一世的“自己”给予四季的馈赠——灵魂天赋『空间』的光彩，同时也是四季竭尽全力役使空间能力的象征。哪怕银光很淡，却真实无虚地存在于此。

　　体内纯粹清澈的衔尾蛇之力不要钱般疯狂地输入到手中的魔术礼装中，让原本半虚幻半透明的剑刃在前所未有的强大能量注入下宛若实质。感受着手中的华丽长剑的欢鸣声，四季不由露出一丝自信的微笑。

　　“可以的！就算是以太的海洋，在这一剑下，我可以将它一分为二！”

　　“全次元斩击！！”

　　“呛~”

　　清越而悦耳之极的剑鸣声响起，不同于曾经一闪而过的剑影，这一次，伴随着四季手中长剑的挥舞而出的是纯粹而耀眼的银色光芒，出鞘的瞬间幻化为千米长的剑刃如同实巨人手中的兵器，对准衔尾蛇之眸看到的以太洪流源头的平行世界通道，挥出冷冽又犀利的新月形剑光。

　　面对这道连空间都为之破碎的斩击，以太洪流如同热刀划过牛油般一切而过，毫无阻塞感。

　　海啸般的轰鸣声顿时消失了，时间宛若静止。在四季全力以赴的斩击下，宛若新月的璀璨剑光将以太的洪流一分为二，停滞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