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雇佣兵瞥了一眼那曾经是执政官的府邸，现在却已经沦为了一片火海的建筑，“沿着河到下城区去，到城外会合！”
“可以倒是可以……但你确定？”黛西看了一眼那有些不知所措的玛格丽特，“我们可以把这位留在这，自己——”
“让你们走就走！”突如其来的断喝让吟游诗人浑身一颤，连忙招呼众人躲到了一边。一些妖精尘被她取了出来，伴随着琴音洒在每个人的身上。
而在另一头，雷斯劳弗的剑下已然再添了两条性命，而当其余几人如羽毛般轻飘飘朝着地面落下时，一头迷路的地狱犬正巧扑到了雇佣兵的身前。还不等那怪物张口喷出烈火，都卜勒的拳头便已经撑满了那长满尖牙的口腔，让它就连闭嘴都无法做到。
“轰”地一声，无法倾泻的火焰在地狱犬的体内爆炸开来，尽管这生物自身可以完全免疫火焰的伤害，但那冲击力却依旧令其惨叫着跌倒在地。随着恶犬在折戟者的铁靴之下颅骨碎裂，一只刚刚从传送门中钻出来的臃肿魔便被燃烧着火焰的拳头重新砸回了门后。
“终于！”嗜血的夸张笑容久违地在雷斯劳弗的脸上蔓延开来，他跨步上前，抵住了传送门最前方的位置，“安格丽塔，你这小丫头可真能给我带来好运气！”
在背后宴会厅中贵族们的惊叫和哀嚎中，都卜勒用力将手中巨剑插入一头不知种类魔鬼的躯体，将其凌空带起，如战锤般砸断了另一只坎比翁的脊柱。
“但你们则要问问自己，你们也可以这么幸运吗？！”
第246章 上城区的震动
羽落术作用下的坠落比预料中的还要更慢一些。
安格丽塔等人甚至能够看到，一只浑身长满了尖刺倒钩、有着兽脚和非人面孔的邪恶生物从他们身边滑过，如果不是发现那魔鬼手中的大砍刀比它主人掉下来的还要早些，众人几乎以为那是来追杀他们的追兵。
然而那魔鬼胸前几乎斜穿躯干的一剑却暴露了它真正的身份——这不是一个魔鬼，这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
“这是……倒钩魔吗？”吟游诗人惊愕地辨认着那离众人越来越远，最终砸落在地的死物，“我确信这东西在魔鬼中也算是核心士兵了！”
“据说他们倾向于利用自己的武器长度和敌人缠斗……”
“那它算是碰上对手了。”雷斯劳弗的主要工作就是突破这个。而显而易见的是，上面那些突然冒出来的魔鬼尽管比凡人强大得多，但还远远不足以组成军阵。
“这不是真的……天啊，”玛格丽特落在地上，颤栗地看着那扭曲的魔鬼尸身化作无数飞舞的火焰粒子消散于空气中，“这不是他们、不是我们当初交易的部分！伍德骗了我、也骗了我的父亲！”
“他把你们当傻子耍，或者为了挽回你们人类贵族那脆弱的自尊心，也可以说他身后的魔鬼在把你们当傻子耍。”冯达尔·半丘摇了摇头。
魔鬼的算计，就连真正的智者也很难招架，区区一个商人和他的女儿就更别说了。那些来自炼狱的存在有太多方式可以达成所愿。
但……炼狱的魔鬼和深渊的恶魔是完全不同的存在，和欣木城遇到的那头拉米亚不同，魔鬼通常并不致力于在物质世界制造混乱。
但眼前发生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也许你还可以弥补你的过失，”安格丽塔拍了拍玛格丽特的肩膀，“看看你的周围吧，上城区已经烧起来了。我们至少可以在那些人和城市一同化为灰烬之前把他们救下来。”
安格丽塔说的没错，魔鬼的主攻方向并不是宴会厅，杀戮参宴的贵族不过是顺手为之而已。更多的魔鬼从执政官的府邸中涌现而出，用火焰将周围的一切尽皆点燃。
但很快，众人便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魔鬼的纵火相当有计划，而且对凡人兴趣寥寥无多。和欣木城的恶魔信徒们不同，这些来自炼狱的生物不会朝一个路边的厕所投掷威力巨大的火球术，也不会将路过他们身边的任何生物竖着切成两半。
一切都仿佛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他们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情，除非……有人打算干扰他们的计划。
“大胆狂徒！”一声怒吼打乱了这控制之下的灾难，当一头臃肿魔拖动着肥硕的身躯冲击面前的大门时，一连串的魔法飞弹从建筑的窗口中飞烁而起，在魔鬼的身上炸出了一朵朵绚烂的烟花。
愤怒的中年女人面孔出现在了窗户后面：“此乃上城区重地！给我止步！”
见那些魔鬼没有退下的意思，那名施法者更加愤怒了，一张巨大的符文法阵出现在前方魔鬼队列的脚下，顷刻间便爆炸成了一片雷暴，将其中的魔鬼们纷纷轰炸了开来。
作为受过专业训练的施法者，女人深知魔鬼是一群天生对火焰有极强抵抗力的生物，因此刻意避开了火焰魔法的使用。然而即便如此，却依旧有魔鬼仿佛不受任何影响般伫立于爆炸的中心区域，当雷暴稍稍减弱后，其立刻便开始了对建筑中施法者的还击。
这是一个形如身披重甲的人类的魔鬼，安格丽塔觉得它身上似乎有五分甚至六分雷斯劳弗的影子，或者反过来说也是一样——尤其是当它举起沉重的双手巨剑开始冲锋的时候。
“你想和我斗斗吗？那就来吧！”女人立刻开始准备起了她的下一个魔法，但还不等她的吟唱结束，建筑之外的魔鬼便陡然发出一阵可怕的、充满节奏的尖啸以及如同金属互相锉磨般的声响。将她即将聚集起来的魔力生生冲散。
如此突如其来的冲击对施法者来说是致命的，眩晕和无力感顿时涌上了女人的大脑，不过就算这样，她原本还至少可以用建筑本身可以保命。
但她犯了个错误，在不清楚敌人实力之前，她过早地将自己暴露了出来。
在重影的视线中，一道闪烁的寒光成为了法师生命中最后看到的事物。当她捂着被撕裂的喉咙倒在地上时，一只隐形的小魔鬼伴随着夸张和滑稽的尖笑声出现在了凡人的面前，收起了它那锋利犹如刀锋的长长尾巴末端。
远处的安格丽塔等人看不清具体的细节，但随着建筑中法师施法的戛然而止和魔鬼们开始用臃肿魔冲击大门，再迟钝的人也能意识到，那施法者的努力已然宣告了失败。
“走！我们不能停留在这里！”
冯达尔将众人唤回了神：“一整支魔鬼小队！我们是不可能打赢他们的！除非老雷——”
“但我们恐怕还是掣肘雷斯劳弗叔叔更多！”安格丽塔抬头看了一眼那正在往下渗血的天台，“他们看起来对我们这种‘流民’兴趣不大，我们绕开他们走，看看还有哪里可以帮上忙……”
少女话音未落，脚下浮空的上城区突然开始了一阵剧烈的摇晃，那刚刚被攻陷的建筑与此同时轰然坍塌，就是不知道二者之间是否有着必然的联系。
“这是怎么……”
“是伍德，”玛格丽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了起来，“肯定是他！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
“他想要把上城区给打下来！我父亲一直对这件事不以为然，但现在看来，那个矮子是认真的！”
“矮子？我记得他不是叫大个子——没时间管这个了！”黛西话音未落，整个上城区又一次猛烈地晃动了起来，“这跟我想的不一样，开始我还以为他是站在那些农夫和下城区市民一边的！”
“他站在他那邪恶的龙指同盟和魔鬼主子一边！”安格丽塔突然想起了什么，“我们必须先下去！让下城区的人疏散！不然这酒樽真的倾倒下来，所有人就都完蛋了！”
第247章 杀戮宴会
“我们都要完蛋了！”
宴会厅中此刻已是乱成一团，浑身燃烧着地狱之火的恶犬在其中上蹿下跳，不时扑向一个慌张逃跑的贵族子弟，将其撕咬得面目全非。
门口的守卫和随从们还在和那些绕过了雷斯劳弗的小魔鬼和坎比翁们奋战，实在无力顾及这些生物，而在宴会厅中的贵族们，几乎都是没有携带任何武器的，自然也不具备还手的能力。
但出门在外，武器也都是自己找的。
一头地狱犬将两只前爪扒在猎物的肩头，埋头啃噬着胸口处最鲜嫩的皮肉和内脏，以至于当它注意到身后呼啸而来的风声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去死吧，畜生！”
伴随着木材的断裂声和那地狱犬的呜咽，腓力喘着粗气站在那怪物原本的位置后面，双手中兀自还攥着两条椅子的断腿。
这种程度的攻击显然不足以对地狱犬造成致命的伤害，却将所有怪物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随着一声发起进攻的吠叫，整整四头地狱犬立刻舍弃了它们的猎物，朝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凡人扑了过去。
腓力的慌张和他的勇气同样来得是如此突然。
“腓力！”正在怆惶之时，一旁奥托的喊声将他拉回了现实，“分我一根腿——不是人的！”
“哦、啊！”腓力忙不迭地将手中残尸扔了出去，借着那暂时阻挡敌人的空隙将一根椅子腿丢给了他的大哥。也就是这么一刹那，那头刚才被砸飞了出去的地狱犬已经带着复仇的烈焰重新逼近了凡人。
但这一次，它要面对的是另一对手。
千钧一发之际，奥托一巴掌将腓力拍开，手中短棒精准而有力地砸在了地狱犬的颅骨正中，如同敲上了一块坚硬的橡胶。
尽管这没有造成足够有效的伤害，但枫泉家族两兄弟的反击着实给其他宾客们注入了一份难得的勇气，原本恐慌的人群开始安静，而这时，奥托·枫泉那极具感染力的嗓音也响彻了全场：
“如果胆敢挑战枫泉家族，必将付出生命的代价，”这个极有可能在未来真正掌管家族的男人用手中木棍挑衅般地敲了敲一旁的餐桌桌沿，旋即再度摆好应战的架势，“而如果胆敢挑衅倾樽城，伊纳萨斯将再无你的容身之地。”
“准备好下地狱了吗，野兽。”
“滚回地狱去吧！”腓力在后面乍着胆子应和大哥，而这无疑也为其他人创造了榜样。
“滚回地狱去！”单打独斗让人摸不着底，但在发现有如此多的同伴后，那些有力量的宾客纷纷抄起了周围的椅子架子，稍逊一些的则敲碎手头的酒瓶，尽管这看起来丝毫没有素养，但如今的他们也不顾的什么贵族风度了。
地狱犬们茫然地看着这些突然开始反击的鲜肉，有限的智慧让它们感觉到了阻力，却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在一升一降之间，数量更多的凡人贵族立刻占据了优势，而空有着尖牙利齿的恶犬却陷入了被动之中，就算杀伤了几个凡人，也会有更多的对手弥补上那份空缺。
“真是见了鬼了……”门口被拦住的坎比翁们互相对视一眼，立刻开始了更加猛烈地进攻，只听得几声惨叫，几名早就支撑不住的护卫顿时倒在了血泊之中，然而还不等到他们迈步介入战场，一只手已经提起了地上无主的佩剑，割开了面前坎比翁的喉咙。
“别着急，”奥托用交在左手的短棒拨开横来的长柄刀，“你们的对手是我。”
“你不怕死吗，凡人！”受到如此轻蔑的坎比翁们顿时咆哮了起来，“你会死在这里！我要用面包蘸着你的鲜血！”
“如果你能做到的话——”奥托话音未落，手中的长剑就被打飞了出去，他的实力距离这些敌人还是差的太远了，勇气并不足以弥补中间的不足。
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挥着另一把不能称得上是武器的棍子堵在了门口：“——来就尽管来吧！”
“自寻死路！”一个坎比翁狞笑一声，那些全副武装的扈从尚且不足以拦住他们，一个不知死活的贵族就更加只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可正当他挥起手中的武器时，却听得“当啷”一声，面前的奥托·枫泉安然无恙，可他手中的长柄刀却随着手臂掉在了地上。
“这是……”他不会得到答案了，因为下一刻，这个坎比翁的上半身也紧随其后地从他的腰上滑了下来。
其余几个坎比翁纷纷大惊，连目标都来不及瞄准便开始朝身后发起了反击，然而随着金属之间碰撞的火花如同他们的生命般转瞬即逝，当奥托因为溅到他唇上的滚烫鲜血回过神的时候，那个几乎完全由金属和鲜血铸就的身躯正缓缓抬起头来，顺便踩住脚下的坎比翁尸体，从上面折下一片皮翼翅膀。
“雷、雷斯劳弗阁下！”后面赶来的腓力看到这一幕，几乎人都要被吓傻了，“您这是……”
“受了点伤，死不了。”当镶嵌着牛角的头盔缓缓转过一个角度的时候，那头颈连接处可怖的伤疤说明雷斯劳弗的话恐怕并非真实。
“还剩两头大狗，要帮忙吗？”
“我们能解决，您先歇会儿就好！”奥托哪里敢让这副模样的雷斯劳弗再动手？连忙上前试图搀扶，而当他摸向雇佣兵胸口的时候，却只接触到了烧焦的皮肉而非坚硬的铠甲。
不用猜也知道，这个雇佣兵一定面对着比他们还要凶险千万倍的敌人。
“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巴蒂小姐他们……”
“一个传送门在天台被打开，这些魔鬼都是从那出来的。我让巴蒂先离开了，其他的具体情况我不清楚，也不打算清楚。总之你们应该是安全了。”雷斯劳弗说话的时候嗓音在迅速变得干涩沙哑，但他几乎没有任何表示痛苦的动作和表示，取而代之的反而是一阵让人胆战心惊的笑声。
“我把最能打的那个丢回了传送门对面，如果幕后的家伙够聪明，就会等个更厉害的援手在考虑这边。”
而与此同时，酒神秘藏之中，某个委身于魔鬼的人类正和他的宗主面面相觑。在传送门的入口处，一具被无数链条打包成捆，但里面却只有肥瘦臊子和碎骨的尸体正孤零零地躺在那里，提醒后来的魔鬼们从大门离开，而非穿过那致命的传送阵。
第248章 局势的控制权
“我想我认识这个家伙，”伍德所敬奉的存在，因蒂希思，那个魔鬼面色不变地看着地上的那个“包裹”，“看来有一只链魔死在了他最擅长事情上——做一个蠢货。”
“我不觉得这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事情，因蒂希思！”伍德捂着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因为这反胃的一幕呕吐出来，“你难道没有说过，链魔作为中等层次的魔鬼中一员，可以自我再生吗？但你看看现在这个、这个——”
伍德用手指着那些正在消失在物质世界的链条，魔鬼几乎无法在物质位面被杀死，就算是变成肉馅的这种也不例外。但可以确信的是，这个链魔的日子肯定会过得非常艰难。
“我知道，我没有瞎，伍德，”因蒂希思人性化地翻了个白眼，“这不是你的错，事实上就连我自己都认为，动用一个链魔去屠杀一些力量有限的凡人贵族实在是小题大做。但看来我们都失算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你原本的计划不是么？说到底，分散人手去杀戮他们不过是你发泄私愤的方式而已。”
魔鬼抬起双手，一片红色半透明的影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是倾樽城上城区的详细结构图，除了历代曾经有过出任执政官族人的家族以及酒神教会外，几乎不可能有人能弄到如此精细的奥术投影。
但不要和魔鬼讲道理——因为道理就在他们的一边。
“一共四十一个节点，已经破坏掉了一小半，当这只大酒杯从天空坠落的时候，那些自以为死里逃生的凡人，又有谁能真正逃得掉呢？”
陡然之间，魔鬼那镶嵌在漆黑眸子中的两点灵光忽地一转，下一秒整个人便消失在了原地，而仅仅是这毫厘之差，如同雪崩般的寒冰风暴便撕碎了半个酒神秘藏。那些刚刚从传送门加入这场盛宴，却还没有来得及离开此地的魔鬼们立刻就被卷入其中，那些最弱小的劣魔甚至连惨叫声都无法发出！
“小心点儿，老头儿！”因蒂希思有些愠怒地重新出现在秘藏空间的另一端，看似纤细的手臂上提着已经昏死过去，半边身子几乎冻僵的阿方索，“你差点儿毁了一切！”
魔鬼的视线丝毫没有停留在人质的身上，而是专注于她那因极寒而碎裂的裙摆：“你知道这是我最喜欢的裙子吗？！”
“这座城市比你的裙摆更有价值，而我爱它甚于你爱你的裙子。”
苍老到如同跨越世纪的声音悠悠地响起在秘藏的出入口处，伍德谨慎地退后到那刚才被一个法术轰击到几乎要崩溃的传送门旁，打量着那被众多酒神牧师簇拥在中央的、一身灰袍与他人格格不入的老者。
他看起来绝对超过了一百岁的高龄，而事实上比那还要更多，就在不久之前，他刚刚度过自己的生日。
“夏尔……”当伍德吐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身体都像是要被挤碎了一般，仅仅是升起反抗的念头，都差点儿让他疲劳致死，“我以为……罗狄已经说服了你……”
“很久之前就没有人能说服我了，我做或不做任何事全凭心意，”年迈却无人敢小觑的法师一字一顿地道，“这是我忽视罗狄所为的理由，也是我站在这里的理由。”
“现在，关掉那扇门。”
夏尔顿了顿自己手中的法杖，那看起来不过是一截枯木，老朽得就像它的主人那样。但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倾樽城人，就算做了半辈子的农夫，伍德也知道关于这个老法师和他老法杖的至少一百个故事。
“没有用的，夏尔大师，”伍德强撑着道，“你太老了，和这该死的城一样老！你们到了该退场的时候了！”
他发出一声怒吼，传送门中早已布置好的数十具构装体轰然冲出，朝着那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阻挠者扑了过去。这一批构装体和雷斯劳弗等人曾经破坏掉的那些有着显著的不同，当几名酒神牧师挡在夏尔面前的时候，那紧闭的活化盔甲之下，危险的火花被骤然点亮！
和当时刺杀库里家族族长时一样，这些构装体当中同样也塞满了烟粉，而且更为致命！
“就算你再有能耐又怎么样？还不是要被炸死！”感到身上压力陡然一轻的伍德大笑了起来，但很快，伴随着周遭水汽凝实到如同山峰一般，这个“大个子”立刻便被砸倒在了地上。
而在他的对面，那些构装体依旧保持着即将爆炸的姿态，却始终无法在那临界点上再向前多走一步。
它们被“冻”住了，能令火焰结冰的超凡低温在一瞬间便笼罩了所有构装体，却巧妙地避开了酒神教会的牧师们。
夏尔同样也不想放过伍德和他的魔鬼宗主，然而他终究是年纪大了，伍德仅仅是被压制了而已，而因蒂希思则只是身上覆盖了一层白霜。随着来自地狱的火焰温暖了她的全身，魔鬼轻而易举地从中挣脱了出来。
“绝妙的操控，我相信就算是冰魔也无法做得更好，”魔鬼拍了拍手，嘴角带着诱惑的笑容，“但依我看来，你本可以做得更好，不是吗？”
“你完全没有必要这么一副垂垂老矣的模样，为什么不让自己维持在最好的状态下呢，你看起来完全可以做到。”
“你甚至可以成为倾樽城，永久的统治者。这样的话我们根本不会设想现在的方案。”
“巨龙可以活上十个世纪、精灵有着六七百年的寿命，但他们最终都必须要将整个世界拱手给人类，”夏尔慢慢地道，“我相信永恒并不能真的永恒。一如我所操纵的坚冰。”
“但正如坚冰需要春天来融化，倾樽城是否需要成为过去也要看新的时代究竟如何——一个摆弄玩具的男孩和他的有角妈咪？还是算了吧。”
魔鬼丝毫没有因为面前老者的调侃而愠怒，事实上夏尔完全有资格以凡人之躯这么说话，但因蒂希思的重点并不在此。
“说得真好，不过……”魔鬼朝着传送门的另一侧瞟了一眼，“你刚才说了‘妈咪’，是吗？”
夏尔脸上的皱纹几乎翻了一倍，在传送门的彼端，某个无法用“强大”一词来简单衡量的存在朝着这边投来了感兴趣的目光，而仅仅是这一眼，便足以让夏尔控制住的局面彻底失控！
构装体们轰如雷震的爆炸声中，响起了魔鬼那志得意满地嬉笑声：“猜猜看，凡人！这道裂隙是用谁的名义打开的？”
第249章 雷斯劳弗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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