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安格丽塔和黛西都被冯达尔·半丘给吓了一跳，定神后方才看清楚那团大胡子下面的手中究竟托着个什么东西——抛开那些颇具魔幻色彩的部件和装饰不谈，那如同燧发枪的形状黛西可再熟悉不过了。
“火枪？！”吟游诗人不可思议地看向冯达尔，“这才几天的功夫？你你你……你就能鼓捣出个这玩意来？！”
“准确地说，是铳，矮人的黄金火铳，”冯达尔纠正道，“这没什么难的，当我确信那技术的确是矮人失落技艺的一部分后，想要复现它轻而易举，而且材料也是现成的，我一直都在收集它们。”
其他人从来不知道矮人究竟将那些材料放在了哪里，但现在看来，至少是一个很容易存取的地方。
“我用了一部分连枷蜗牛壳，来保护它和它装填的烟粉不会被魔法影响失效，”冯达尔举着自己的造物侃侃而谈，“不过它毕竟只是手铳，所以能保护的烟粉量也只有一发而已，用过之后需要重新填装烟粉和弹丸。”
矮人熟门熟路地取出了一只防水的小皮袋，从里面取出烟粉开始演示。他自制的烟粉早就用完了，这些都是来到倾樽城后重新购置的。虽然矮人声称这些烟粉比他们矮人做的差得远，但用起来的时候却是一点儿都不含糊。
“停停！先到外面去！”安格丽塔连忙推着兴奋过头的矮人就往外走，如果她不拦着的话，冯达尔说不定真的会让这东西在室内射击！那场跟大爆炸似的刺杀她可还没忘呢！
“哎呀放心，烟粉是子弹的推进器，是不会……”矮人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身体却还是诚实地跟着安格丽塔走了出去。说到底，虽然他已经百分之两百地确信了这是古矮人们的技艺，但自己到底能仿照几成、是否能成功还是个未知数，他的心里也并非没有完全的底气。
在住所外的院落中，一个假人很快被树立在了矮人的十米开外，却见冯达尔将那手铳举得远远的，在确信就算爆炸也不可能当场把自己炸死后才扣动了上面的扳机。
“砰”地一声巨响，伴随着瞬间的火光和大量的烟雾在冯达尔的掌中涌向，另一端的木制假人则在短暂的延迟后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一颗弹丸几乎将它整个打穿，深深地嵌入了主体之中，抠都抠不出来。
这样的威力不能说小，但考虑到它的填充和发射效率……
“不是很强，对吧？”冯达尔乐呵呵地走了过来，将还在发烫的手铳递给了安格丽塔，“所以说就是个小玩意。在这项技术失落过后，我们几乎没有再去寻找这方面的东西。”
“据说以前矮人帝国有一支专门使用这些的军团，他们每个人要背两杆更长的火铳，胸前和腰间再别四只，这样可以保证快速射击六次。但现在矮人们可用不起这么昂贵的东西了。”
“不过当礼物我觉得还算够格，你可以平时装填一发随身带着，我这个是不会被误触的，只有在你想要它发射的时候，它才会真的发射出去。”
矮人想了想，又连忙补充了一句：“但安妮，你可千万别用它当弓箭或者弩来使，这东西虽然既不需要魔法，也用不着太多的训练，但有效射程是很短的，最好等距离差不多后再扣动扳机，最好是瞄准了要害打。”
“呃，那万一还是空了呢？”
冯达尔耸肩：“那你就可以把它丢到一边，用你的那把精灵剑了。事实上不管是否命中，在一次击发后它都没有了作用。这一点上我倒是挺佩服那个幕后的刺杀者，构装体可以携带更大口径的火器和更多烟粉，能撤退的时候它是个远程的火铳发射器，撤退不了那就是个会动会自己引爆的烟粉桶。”
“不过也正因为这个，我建议安妮成人礼结束后我们就尽快离开倾樽城。那些烟粉刺客的造价绝对不便宜——哪怕不算请一个知晓古代矮人工艺的匠人的钱。虽然老雷和那个执政官的结论都是有帮派作祟，但倾樽城的贵族之间看起来是要大闹一场了。”
第243章 玛格丽特
倾樽城会乱起来，并不是什么不为人知的未来，但正因如此，上城区的贵族们才越发需要宴会和庆典，以至于安格丽塔的成人礼规格也被拔高了数个档次。
但他们就需要这样，或者说，倾樽城的酒神教会就需要这样。也许只有取悦了那位欢宴之神，才能让这座依托戴尔尼索斯神迹建立起来的城市安然度过接下来的风浪。
宴会之上觥筹交错，一部分有头有脸的人物忙于他们的交际和交易，而剩下的多数人却将安格丽塔团团围住，认真且向往地听着刚满十六岁的少女讲述她家乡的那些文化和礼仪。
那是他们所向往的，伊纳萨斯曾经可能会拥有的，现在却只能在外乡人的口中听闻的一切。
不过在这些贵族中，安格丽塔却很快注意到了一个人，她心不在焉地坐在最外围，浅金色的长发随意地织成一整条长辫披在脑后，看起来和其他的宾客甚至周围的环境都格格不入。
玛格丽特用余光扫了一眼因注意到自己而向这边靠拢的少女，随手从旁边侍者手中接过一杯饮料，仰头一饮而尽。
“李斯特小姐，注意你的言行，”一个贵妇皱眉提醒她，“这场宴会的主人来了，得体些。”
“我还没有提醒你，你那村姑般的发型和衣着和今晚的宴会……”
“她算什么主人，”玛格丽特嗤了一声，她抬起头来，直视着越来越近的安格丽塔，“她不过是个外乡人，我们才是倾樽城的主人。”
“倾樽城最早的一批贵族不少都是从帝国迁徙而来的，”安格丽塔慢声接口道，“而帝国中的贵族也有些是理查德大帝时期的孑遗。从这点上来说，或许我也不算是完全的外乡人。”
“啊，你很懂，”玛格丽特举着空杯，上下重新打量了一番安格丽塔，“你是指马特家族为首的那一批吧，说得不错，比你刚才说的好多了。”
“刚才？”安格丽塔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的发言，“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吗？”
“没有，标准的帝国礼仪，至少据我所知是这样的，”对面看起来只比她大两三岁的女性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意，“但我看不上。”
“据我所知的礼仪，上等人创造规矩、中等人符合规矩、下等人模仿规矩，”她扫视着周围那些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的客人，“在我看来，今天这里试图模仿的人实在太多了。”
“你不过是在为自己的无礼找借口罢了！”人群中有人愤愤不平地反驳，“李斯特家族才不过是第十位而已，就想着要‘创造规矩’了？如果你们登上了前三名的位置，是不是就要把整个倾樽城都划做自己家的私产？”
玛格丽特面不改色地重新换了一杯酒，依旧仰头灌下：“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哈，我至少会先把你们家族给换成大把的瓦卢！”
人群中响起了一阵阵哄笑，李斯特家族的突然崛起在如今的上城区贵族们看来不过是场意外而已，没有人会真的认为他们还能够更进一步，或者说能维持着不掉下去就已经是万幸了。这个李斯特家族长女的话也自然而然地被当成了不知天高地厚的席间妄言。
吹牛又不犯法，何况她都没觉得继续使用卢瓦卢家族创造的“瓦卢”金币有什么不对。
然而安格丽塔却是心中一动，少女忽然想起，前些天自己对于倾樽城这些贵族地位的某种论断。
“李斯特小姐，如果您有兴趣的话，”她作了个请的手势，“我是否能有幸和您聊聊关于‘规矩’的话题呢？”
“她可真是走运，”看到安格丽塔向其他客人致歉后和玛格丽特暂离宴会中心，不免有人嫉妒起了那个在他们看来故作姿态的家伙，“竟然能靠这种哗众取宠的手段吸引安提奇小姐的注意。”
“恐怕是各取所需吧，”有人认为自己看得更加通透一些，“在倾樽城，安提奇小姐背靠着卢瓦卢和枫泉两大家族，如果能搭上这条线，李斯特家族的脚跟就算站稳了。而现在帝国正乱着套，那位小姐背后的家族说不定也需要李斯特家族的渠道获得珠宝——你们都知道吧，不少宝石都可以作为施法的材料。”
“而帝国对这方面的管制非常严格……你是说，啊……”
席间的众人纷纷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更有人在此基础上推断出了更多东西，或许今天那位罗狄·李斯特家主和阿方索执政官的不在场同样也是明证之一。宾客们自觉地各自散开，有意无意间为两个女孩留出了交谈的空间，却又“恰好”可以被他们偷听到零星的谈话内容。
然而他们注定是要失望了，安格丽塔和玛格丽特似乎对他们有着特别的防范，从她们那透露出来的只言片语中，其他人完全找不到可以获取利益的机会，甚至就连有用的信息都少得可怜，看起来她们就像是在单纯地闲聊一般。
但她们脸上那越来越盛的笑容却又让人很难不怀疑，其中到底存在着怎样互惠互利的交易。
至于什么都没有？难道一个不远万里从帝国直到倾樽城的伯爵之女，和一个本地崛起家族的继承人之间只会聊些儿女情长的闲话吗？
“你说得对！或许对红龙来说，那骑士才是真正的‘百香果’（心上人），而公主只不过是条蚯蚓（诱饵）！”
而就在其他人在困惑和怀疑的沼泽中越陷越深的时候，安格丽塔参与的话题已经从那些礼仪历史无缝转换成了童话和传奇故事。虽然有些内容或许不适合在这种公开场合描述，但马格帕雷斯的贵族子弟自然有一套可以规避严肃长辈们的“暗语”，而令安格丽塔格外欣喜的是，这个脸上点缀着些许雀斑的女孩居然完全可以听懂她的意思！
殊不知，在她对面的玛格丽特同样也有一番相逢恨晚之感。当外面的钟楼定点敲响了钟声时，她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上前一把拉起了安格丽塔的手。
“李斯特小姐……？”安格丽塔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叫我玛丽就行，”玛格丽特热切地期待着安格丽塔的回应，她四下看去，没有发现对方那名护卫的踪迹，“方便借一步说话吗？我有些东西……想要给你看看。”
“在走廊外的天台上。”
第244章 开门
“呃，当然？”安格丽塔还没来得及缓过神来，毕竟她们刚才的话题很难不让人向某方面联想。但好在，那女孩的心思应该不在这上面。
“我在很早的时候就开始为家族做事，确切地说，是为我父亲做事，”玛格丽特拉着安妮穿过人群，匆匆向着宴会厅外走去，雷斯劳弗杵在门外的阴影中注视着一切，但并没有上前阻止，“我曾经以为那就是我毕生所追求的、所期盼的，我可以为了家族的崛起而放弃一切。”
“但现在，或许并不是全部。”
通向天台的大门上着锁，然而玛格丽特毫不掩饰地拔下一截发丝，轻车熟路地将其撬开，外面寒冷的夜风顿时灌进了走廊，却没有引起任何一名贵族随从的警惕。
两个姑娘干的，一个是这次宴会的主角，一个是客人，有什么好阻拦的？至于那究竟开锁的究竟是发丝还是钥匙，他们可没有雷斯劳弗那样的眼力，也没有安格丽塔的距离。
“至少我不愿意牺牲一个难得一遇的朋友。”
天台的大门被重新闭合，这里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然而随着玛格丽特松开安格丽塔的手，走到一具躺倒在角落的盔甲时，后者的眼睛不由得愕然地随着新朋友的动作而张大了起来。
只见那留着粗大发辫的女孩掀起那盔甲的面罩，在那里面，一个原本毫不起眼的铁灰色圆球突然亮起了不详的幽绿色光芒。
“这是……”
“一扇门，”玛格丽特面无表情地看了眼那扇由天台通向走廊的大门，“想知道为什么李斯特家族的庆典要排在你的成人礼后面吗？我和我父亲当时觉得，李斯特家族的崛起或许不需要什么嘉宾的见证。”
随着那枚圆球被取出，原本如同死物的盔甲也顿时活了过来，空无一物的内部丝毫不影响它的站立和行动，只见其从一旁的武器架上抄起一杆长戟，护卫在玛格丽特身边的同时将戟尖对准了安格丽塔。
“停下，”它暂时听命的主人向其下达了命令，“但我觉得，至少你应该留下来。”
“这是……构装体，”事到如今，在看到这副活化盔甲后安格丽塔还哪里不明白什么，“割麦社、伍德？！”
“就是他，我的家族是他最大的赞助商，”玛格丽特点了点头，“之前安排他袭击枫泉家族的腓力，但可惜没有成功。不过好在前阵子库里家族填补了这个空缺。”
“果然是你们……”安格丽塔表情复杂地看着她，“你们真的想要整个倾樽城？可单靠这些东西是完全不够的。”
“的确不够，所以我父亲今晚不在这里。所以，在今夜，如夏尔大师他们不会出手干预。”
玛格丽特放开了那枚铁球，后者立刻落在地上，化作了一扇有着绿色漩涡的魔法门户：“有人站在上面太久了。就像帝国一样，需要后继者来接替，如果他们不愿意，就得把他们扯下来。”
“而你，你只需要站在这里就好了，如果你想的话也可以把你的同伴们都喊来，这也没什么关系。”
“你不担心我会更进一步，阻止你？”安格丽塔谨慎地绕开那活化盔甲的兵锋，“我不喜欢这样，一点也不。”
“我也不喜欢，”玛格丽特耸了耸肩，“但我父亲很乐意，所以我也只好这样做。顺带一提，就算你打败我也没什么用，就算你关掉这扇门也没什么用，这就是个更加方便的出入口而已。来，我指给你看。”
安格丽塔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和她的新朋友一同站在天台边缘的，而后者正指着上城区中心部分的一处巨大建筑：“看到那里了吗，那是执政官的‘宫殿’，同时也是倾樽城酒神密藏的所在地。”
“据伍德说，那里存在着一本书，一本可以召唤炼狱生物的书，用它就可以……”
“炼狱，你认真的？！”安格丽塔打断了她，“你打算和魔鬼签订契约，就算成功了，也一定会变成那些邪魔的奴隶！”
“首先，我说了我不喜欢这个；其次，我和我父亲都不需要签订什么，是那个伍德的契约；最后，”玛格丽特眺望着那个方向，钟声刚刚响过差不多的时间，她父亲那里应该也已经得手了，“如果我们早点认识就好了，说不定你可以帮我劝劝我父亲。”
“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太晚啦。”
“劝劝……父亲？”再也没有什么比这句话更让安格丽塔感到荒诞的了，她不正是因为这个才逃离的马格帕雷斯吗？！现在居然有人觉得，她可以帮着劝说别人的父亲？
如果她能做到的话就不会在这里了！
事到如今，她应该眼睁睁地坐视着这里重新被洗牌吗？安格丽塔不知道，但她立刻转身离开，去寻找她的同伴们，如同玛格丽特选择向她透露这一切一样，她也至少应该先保住她的同伴们。
玛格丽特并没有阻止她的离去，就如她自己站在这里一样，无论安格丽塔在这里做什么都既不能治标也无法治本，真正的危机来自于酒神密藏中的那本书，而这里的这些贵族，什么都做不到。
而与此同时，在一处不为大众所知晓的绝密空间之中，阿方索·卢瓦卢捂着腹部的伤口倒在血泊之中，震惊地看着面前那新晋家族的族长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处书架面前，抽出了一本有着黑红两色封皮的厚重书本。
“等等，住手！”阿方索还在试图阻止对方，但他显然已经做不到了，“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是吗，我亲爱的执政官大人？”罗狄带着自矜的笑容翻开封皮，将书页翻到指定的章节，在那里，他看到了和预言中所说一模一样的字段，“我可太清楚这里面是什么了。”
“萨姆罗亚*归来吧！蒙塔拉韦*至高无上的*阿克提维珀*栖于阿弗纳斯的*摩斯摩罗*提亚*保卢斯托*马特！”罗狄手指上的两枚巨大宝石瞬间化作了飞灰，代替他的生命力量注入手中的邪魔之书中，以使他可以凭凡人之躯流畅地念出完整的魔咒。然而当他按照伍德交待给他的顿挫读完后，却觉得有一些违和的地方。
“刚才我是不是念了提亚……”
不待罗狄回过神来，一扇通向布满血河与咬人苍蝇的岩石荒原的传送门，便已在他的面前轰然张开！
第245章 幸运日
“吼！”
罗狄手中的邪魔之书瞬间从手中掉了下来，然而还不等其完全跌落地面，一道灼热的焚风便从传送门的对面随着咆哮席卷而至，将其焚成了一摊焦炭。而紧随其后的，却是一只形如恶犬，却浑身燃烧着烈焰的魔物飞扑而出，顷刻间便将罗狄按倒在了地上。
那来自炼狱的火焰灼烧得商人发出痛苦无已的哀嚎：“离我远点儿！别舔！别咬！啊——这也未免太‘火热’了！我是你的主人，你应该听我的命令！”
“听你的命令？”在大门对面，一阵戏谑的笑声响了起来，那声音的主人罗狄再熟悉不过了，“是谁给了你这样的勇气？”
“伍德？你——先救救我！我可是你的——”
一个状若侏儒的小个子带着另外两头地狱犬从传送门中钻了出来，而在他的身后，还有更多的邪魔正挤在传送阵的出入口，试图抢先进入物质的位面。
“你是我的什么？赞助者？主子？”此时的伍德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快然大笑，“别搞错了，祭品！你是这场盛宴的第一个祭品！”
“来吧，女士先生们，都进来！”伍德让开了传送阵门口的空间，坐视地上的罗狄在狱火焚身的挣扎中落得了和那本书一样的下场，“让我们把这个地方烧成灰！”
“你是——”一旁已然垂死的阿方索惊恐地看着那一头又一头他听说或者没听说过的邪魔从另一个世界降临于此，“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
伍德冷笑着瞥了他一眼：“哦，看来我们这里还有个没有死绝的牺牲品，不过正好，倾樽城的执政官大人想必非常适合做这座城市覆灭的见证者，你说对吗，因蒂希思？”
“要用您，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小家伙。”不待阿方索反应过来，一抹火红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上方，那犄角和皮翼再明显不过地揭示了这位不速之客的身份：一个魔鬼。
“用不着害怕，我可是来救你的命的，”魔鬼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只是用手一拂，便让那几乎杀死阿方索的伤势稳定了下来，“去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吧，我会和这位执政官先生在这好好看着的。可惜你不是自己来打开这扇门，否则说不定真的可以召唤出龙后的化身呢。”
“菲德尔就是这样想的，不是么？”伍德向着密藏的大门处一指，顿时便有大半的邪魔踊跃而去，“但我可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他念诵出了一段复杂的咒文，另一扇传送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颜色和玛格丽特所打开的那道正相呼应：“他的账以后再算。现在，让我们来猎杀那些还在欢宴中的猪狗吧！”
而在遥远传送门的另一端，由玛格丽特打开的传送门已经如开水般沸腾了起来。
“来了！”玛格丽特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贝拉的目光，“如果你想要阻止这一切就自己去试试吧，女士。我已经和你说了一百遍，我只知道该如何打开这扇门！”
“你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地站在这里，静静等待结果呢？我认为我已经足够仁至义尽——”
不待玛格丽特话音落下，一只怪异的小生物便突破了传送门的壁障，在欢愉的叫声中出现在了天台之上，然而它却并没有继续朝着里面进攻的意思，而是陡然转头看向一旁的众人，突然挥起了手中的斧子！
“看来有人可不打算让我们旁观。”雷斯劳弗发出一声不出所料的冷笑，手中大剑瞬间扬起，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魔鬼竖着劈成了两半，然而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一头浑身燃烧着烈焰的地狱犬已然从众人身边蹿过，径直朝着宴会厅奔袭而去。
“这是什么？”当玛格丽特看到那只邪魔泼洒出的鲜血后，不由得愣神了一下，“伍德驱使的应该是——”
一阵狂风从她的身后突然吹起，如果不是离着近的安格丽塔将她推倒在地，那毫无预兆袭击的活化盔甲几乎将她当场斩首。
“构装体！”守志长诗弹开了长戟的锋刃，安格丽塔丝毫不敢放任对方拉开距离，立刻欺身而上，长剑削向了那盔甲的关节连接处，“显然你也是割麦社眼中的‘麦子’之一，李斯特小姐！”
“那我父亲——”
“嘻嘻，你是说那坨烤肉吗？”一阵恶意的嬉笑声乱哄哄地从传送门中响了起来，由于它的存在，两边的距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远，而那些从里面钻出的小恶魔和坎比翁完全不介意传递出另一侧的消息，“你会和他团聚的！就算有这么多的保镖也救不了你！”
“狗屁的保镖！”冯达尔侧身躲开一发火焰箭，手中的斧头旋转而出，精准地击落了一只小魔鬼，然而却有更多的敌人正在不断从传送阵中涌现出来，“该死，咱们得换个地方，这里的压力太大了！”
除了那些完全听从指令的地狱犬不会理会他们之外，其他的邪魔只要出来就会将众人当作最先对付的目标。而在这样的天台之上，几乎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
“但如果咱们离开这，里面的人可就——”“别再管什么里面的人了，你觉得他们能在那些地狱犬的嘴里逃活命吗？没差别的！”
“你们先走！”雷斯劳弗靠着折戟者硬接下了一只坎比翁的长矛，双手大剑自斜下方撩起，顷刻间便将那邪魔化作了一具死尸，“黛西，你能带着他们从这下去吗？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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