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枫泉家族不会宽容敌人，但……”“只需要上半句就够了。记住你的姓氏，小弟弟，你姓枫泉，你的母亲当然也是枫泉中的一员而非反过来。波佩诺斯家杀了枫泉家族的人，那就必须血债血偿！”
“你，不、爷爷会支持我？”
“你在担心什么？”奥托夸张地瞪大了眼睛，“在你‘去世’之前，连我这个位置都是你的！”
“不过我还得劝你一句：报仇是一回事，你要回来继承位置可就是另一回事了，所以你最好还是——”
“当然，我明白，”爱德华低下了头，“那么，或许我还是死了比较好？”
意料之外的支持足以让一个孩子的心境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奥托只是微微点头，爱德华便再度成为了“沼喉”：“或许我还应该……”
“让我们离开这里吧，”闪砾走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担心小沼，我们可有大把的时间来和他们算这笔账呢。不过在这之前，我们还需要谨慎而周全地规划一下，你说是吗？”
“我的幼弟是个天才，他可以有任何结局，但唯独不能被复仇的火焰吞噬，”目送着五名龙裔快速消失在了黑暗中，奥托在脸上慢慢升起了一抹笑意，并向着雷斯劳弗走了过去，“早些时候你告诉我的就是这个道理吧，雷斯劳弗先生？”
“当陷身杀戮的时候，最近的人一定会惹火上身的。”
第239章 族长的回归
雷斯劳弗确信那不是自己原本的意思，但既然奥托这么理解，他也没有反驳的道理。
“氏族、家族，朋友、亲人，这些是力量，同时也是枷锁，可以让一个自以为再无牵挂的孩子重新走上可以预测的行为轨迹，这对每个人来说都很有帮助，”奥托探头朝巷子里看去，顿时对他幼弟那暴虐而充满想象力的作品叹为观止，“当然，雷斯劳弗先生你的存在让这一切都从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如果涂在这里的不是那个凶手的话，搞不好就是日后某天的我了……啧啧啧。”
“你在其中也扮演了什么角色，是吗？”安格丽塔冷眼旁观着奥托的神态动作，缓缓开口，“为了你自己。”
“我没有想过要弄得这么难看，真的，本来我也以为只死一个孩子就能皆大欢喜，”奥托耸了耸肩，“但看来波佩诺斯家的人不这么想。”
“如果他们有一个帝国的话，就犯不上做到这种地步；或者他们只有一些家族产业也是一样。可惜他们不上不下，卡在了这里。”
“是啊，真可惜，”奥托也附和着感叹了一声，“要是我也能掺和一脚该多好？我能做的当然比我十二三岁的弟弟多得多。”
“哦差点忘了，既然我们出力最多的龙裔们已经离开了，而我的小弟又从来没有在这里出现过，那么拿下来所有劫匪暴徒的功绩，该由谁来冒领一下呢？”
在场的人中，怕是没有谁比一位贵族更适合在这倾樽城的上城区解救其他人了。
一位帝国的贵族。
这件事或许能在遥远的将来为安格丽塔的人生添加一笔光彩，但仅从短期来看，对她的负荷还是太沉重了些。
“雷斯劳弗叔叔，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数天后，安格丽塔又一次无精打采地从外面走了进来，“说真的，我差不多已经到极限了——再接下来难道我还要去响应那些小家族的邀请吗？”
“你是卢瓦卢和枫泉家族为首的十大家族的宝贝，倾樽城的少年英雄，再扩展一下影响力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雷斯劳弗心不在焉地道，“反正你们好像也只是举办和参加宴会而已。”
“对于贵族来说，那就算是工作的一部分了，和他们打交道无聊得要死，单是躲避那些语言的陷阱就足够烦人了，”安格丽塔叹了口气，“我现在甚至怀念起了荒野里的那些野兽和怪物们！”
“真的？”雷斯劳弗似笑非笑地转过脸来，“如果你想的话……”
“还是免了！”安格丽塔飞快地跑了出去，“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雷斯劳弗的喉咙里发出一阵轻笑，他翻过手掌，将刚才匆忙藏起来的书本重新拿了出来——他可不想让安格丽塔提前看到这个。
随着纸张被快速翻动，一张张画着精确比例尺和线条圆圈的图解闪过雇佣兵的眼前，这是一本科拉松德剑术的详解书籍，他最近这些天就在忙这个。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到底是让他给淘到了。
科拉松德的剑术鼎鼎大名，在集市上并不难找，但想要一份真的却比登天还难。因为剑术和几何学和物理中的任何一种对普通人来说都难比登天，想要在没有诀窍的情况下筛选出正确的那一版本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好在，雷斯劳弗算不得普通人，他去过科拉松德，并且学过一点点皮毛。
那些披风把戏就是其中之一，而另一部分，主要就是鉴别真正的科拉松德剑术。
不过……雇佣兵在重新翻阅过一遍图书后将其重新放好，眉头慢慢地再度锁了起来。在淘换这本剑术的同时，某些影响似乎也在倾樽城的上下城区中蔓延开来。这些变化对于贵族和平民来说几乎是隐形的，但雷斯劳弗这样的佣兵有特殊渠道，这方面知道的和可以揣度的要更多一些。
“倾樽城下城区的帮派是仿照上城老爷们的家族而建立的，现在却开始了整合，几个大帮派开始分别收拢人手——这是某种竞赛吗？但为什么是现在，”雷斯劳弗喃喃，“如果把这看作是那场大火之后的后续影响，那这影响未免也太大了些。”
“又或者他们是相互对立的，只不过是恰巧……”
“雷斯劳弗叔叔！”安格丽塔的脑袋再度出现在了门口，“刚才阿方索执政官送来的邀请函，问我们要不要去一场新的宴会，关于排名第十的库里家族的。”
“你刚说你不喜欢宴会。”
“但工作就是工作，对吗？”少女无辜地眨眨眼睛，“库里家族的族长在外面打拼了五年没有回来，幼子好像都三岁了，很多人都在等，想知道他的回归会带来怎样的变化。我觉得我们或许不该错过这个。”
“好吧，你说是就是，”雷斯劳弗思量了片刻后点头，“这些天在下城区待得久了，都快忘记了这些‘大人物’，我陪你去好了，你也可以问问其他人，最好是都能一起。”
“好……呃叔叔，你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吗？”安格丽塔刚准备离开，忽然又觉得不太对劲，“他们厌倦这种东西的速度可比我快得多，新鲜劲一过就觉得没意思了。”
这种情况下，再拉他们到处参加活动显然不是个好主意，之前几天安格丽塔也并没有强求过什么，今天怎么……
“没有听到风声，以防万一而已，”雷斯劳弗顿了顿，“恰恰是因为没听到风声。”
排名第十的家族也是倾樽城前十的家族，要和后面的区别开来。然而他们族长将要回归这么大的事情应该早就传开了才是，那些帮派、还有几家佣兵的聚集点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无法提前收到？库里家族做的是葡萄酒生意，又不是那些叶子，完全没有封锁消息的必要。
倒不如说如果是后者，他们这样的人更应该早就听到风声才对！这里面一定有问题，只不过因为没有消息，所以究竟是什么样的问题雷斯劳弗也无法确认。
希望不要是冲着安格丽塔来的，那个库里家族的族长，应该没有和帝国白刃勾连的资格吧？
第240章 刺杀
库里家族族长的回归在倾樽城无疑是一大盛事，在此面前，就连之前不久发生的大火都显得黯淡了下来。
从上城区到下城区的人们都相互拥簇着涌向了那列规模庞大的商队，据称他们在科拉松德的贸易大获成功，甚至于当地的国王和教会们建立了长期而稳固的贸易。而库里家族的反应也在侧面基本承认了这一点，大量的葡萄酒被顺势倾倒在那被酒神祝福过的河流之中，各式佳肴随着酒香浮上河面，为全城带来了一场节日之外的狂欢。
然而在这人群当中，却有两个将全身裹在斗篷下的人连看都不去看那些美食美酒一眼，只是一味地挤开前方的人群，不断向着商队靠近。
雷斯劳弗注意到了这一幕，他捅了捅身边的安格丽塔：“看那边。”
“刺客？”安格丽塔一愣，“我们要不要提醒一下？”
“太远了，来不及的，”雷斯劳弗比照着三方之间的距离，“不过应该不用担心，库里家族可是刚从科拉松德回来的，那里比伊纳萨斯还要乱套，他们的护卫肯定能——”
雇佣兵话音未落，却见几名卫兵已经注意到了那两个人的异动，然而在他们将袭击者拦下来之前，却见其中的一个突然掀开了斗篷，在那层布料下面，赫然是反射着太阳光的金属光泽！
“是构装体！”在不远处观望的雷斯劳弗等人听到了那些卫兵的呼喊，然而已经太晚了，在一个贴身护卫将库里家族的族长扑倒之前，那“人”镶嵌在胸口的黑洞洞管口中喷出了一大片黑漆漆的难闻烟雾，而一点火光则快速将其当空点燃！
“烟粉！快趴下，都趴下！”冯达尔的大喊声在耳鸣的间隙隐隐传来，其中还夹杂着矮人的骂声和气急败坏的吼叫，“烟粉不是这么用的！烟粉怎么能这么用——”
然而矮人很快就说不出话来了。那蓬喷散而出爆炸的烟粉不过是障眼法而已，真正致命的却是另一具同样披着斗篷、也同样是构装体的怪胎。当那漫天的烟粉完全吸引了周围施法者护卫的注意力，引得他们开始施展“解除魔法”的咒语（作为一种魔法爆炸物，烟粉可以被解除魔法从而永久失效）时，另一具构装体却抬起了它的手臂，同样深邃的喇叭形铳管中冲出雷鸣电闪的漩涡，顷刻间便将周围区域内的所有活物全都笼罩其中！
少顷，又是剧烈的爆炸从遮蔽了视线的雷电风暴中响起，当一切烟消云散之时，那库里家族族长的车厢附近已经只剩下了遍地的残肢碎片，而那两具构装体却是连渣滓都没有留下！
“这绝对不是人类的技术！我只在曾经矮人帝国遗留的手札上见到过！”冯达尔·半丘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一切，刚才的雷暴和爆炸都不能让他的眼睛眨一下，然而即便如此，他也只能将将看清那构装刺客们的手法，“我得赶快把它们记下来，趁着我还没忘——这非常重要！”
“老冯你清醒一点，这里刚刚有人刺杀了斐迪南大公，而且一次就成功了！”黛西抬手死死地拽住了矮人的衣领，“所有人都开始到处乱跑，你打算去哪里？”
黛西此刻的腿脚也有些发软，但周围的同伴们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更何况她自己也算是个施法者。
“维持秩序！不要踩踏！”贝拉此时已经开始试图帮忙，然而德鲁伊的身形在混乱惊恐的人群中好似汪洋中的一叶扁舟，不但无法重新整理四周的湍流，就连她自己都几次有被打翻倾覆的风险。
“滚开别挡路！老子不想死！”一个带着低檐帽的家伙粗暴地推了贝拉一把，险些将她卷入千百只靴子的下方，然而还不等他继续逃跑，一只大手便将掐住了他的脖子，将其凌空举起。
“都给我站在原地！”雷斯劳弗的吼声如同平地炸响一声惊雷。不过这显然是不够的，周围的人群不过稍稍停顿了一下，骚动便再度传染了开来。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放我——”被雷斯劳弗举起的男人还在挣扎，然而他的头顶陡然间便是一暗，在他最后的视野中，一根弯曲而粗大的脚爪凌空卡进了他的喉咙中，然后便在重力的作用下沿着他的肉体一路向下剖去。
温热的血浆和内脏碎块顿时让人群的恐慌再度抵达了新的高位，然而接下来，随着更多的尸体横陈街市，顶点的恐慌再也无法让人们驱使他们的双腿，随着雷斯劳弗的再一次咆哮，混乱的局面居然诡异地几乎静止了下来。就连那些各家族的守卫都因此而麻痹了手脚，不敢有丝毫异动。
当然，如此庞大的基数中自然还有远处的人没有认清形势，但随着那体长三米的恐爪龙带着鲜血和肉块凌空扑跃到那些心存侥幸者的面前，无论什么人也只能一屁股跌倒在地上，再也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心思。
“雷斯劳弗，他们是——”
如此暴戾的行径将贝拉看得呆住了，她忍不住冲到雇佣兵的面前，但后者却只是冲她摆了摆手：
“你以为我这些天在下城区跑什么？他们都是那些帮会的成员，阴沟里的老鼠死不足惜。搞不好，这次刺杀也是他们的手笔。”
“卫兵们，维持秩序！所有人都要接受检查，没有例外！”阿方索·卢瓦卢的声音及时响了起来，很快周围的人群再度开始了运动，只不过这次却是在引导之下。而身上已经乱糟糟成了一团的执政官也趁此机会朝着雷斯劳弗这边匆匆走来。
“看来我们的执政官大人刚才离爆炸很近啊，”雷斯劳弗打量着这个老人衣衫的凌乱破碎，“看样子袭击者保不齐存了一石二鸟的心思。”
“我不过是个被推举出来的老头而已，多杀一个我毫无意义，”阿方索死死地盯住雷斯劳弗，“反倒是你，我需要一个解释。”
“我曾以为你和帕特里克一样，侠义骑士般的人物，但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对吗？”
第241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下城区的帮会在里面推波助澜，想要把水搅浑，”雷斯劳弗平静地回应着，“你可以去派人查这家伙的身份，夜猫帮的。”
阿方索停下来脚步，看着那被黑爪开膛破肚的尸体皱眉不语。
“执政官阁下，排查已经顺利开始了，”一个亲随小跑到他的身边，有些胆寒地偷瞄了一眼雇佣兵，“这边……”
“去查这个人的身份，”阿方索指了指地上的尸体，“确认他是下城区哪个帮会的。”
“明白！那其他的……”“先查这一个。”
那亲随很快便离开了现场，而雷斯劳弗等人则不得不留在原地——他们的嫌疑几乎没有，但规则就是规则，尤其是当某个雇佣兵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的怪物伙伴杀了七个人之后。
冯达尔问阿方索要来了纸笔，此刻的矮人对面前发生的一切都毫不关心，他只有一件事是必须要做的，就是将他方才所看到的每一个细节都尽可能分毫不差地重新复原出来。这对他来说非常重要。
“雷斯劳弗叔叔，他们真的是……”安格丽塔瞥了眼刻意和他们保持了距离的阿方索和他的手下们，凑到雷斯劳弗身边低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在夜猫帮的门口看到过这个人，非常确定。”雷斯劳弗点了点头，声音故意让其他同伴和阿方索听到。
“那其他……”安格丽塔收住了声，她是个聪明的姑娘。雷斯劳弗既不是牧师也不是圣骑士，并没有在人群中精准鉴别恶人的可能性。
但或者，就让刚才的恐慌肆意蔓延，混乱持续下去？
“雷斯劳弗阁下，很抱歉，看来是我误会你了。”片刻后，随着方才离开的那名亲随重新折返，阿方索原本有些阴沉的脸色也重新多云转晴，“如果不是你果断出手的话，我们或许还要面对更大的伤亡。”
一旁的贝拉也终于是长出了一口气，如果非要在她自己和七个平民之间选择，那德鲁伊宁可选择放弃前者。但如果对方是始作俑者的话，那就是罪有应得了。
“不过是举手之劳，”雷斯劳弗点点头，“祝你们能尽快查出幕后的凶手，不过在我看来，其实很明显不是吗？”
“你是说割麦社？”阿方索挑眉，“不错，但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们很难找到那个伍德的确切位置。酒神的神官们不擅长这个，而更奇怪的是，几名奥术大师的出手居然也一无所得。但那个伍德的前半生都不过是个农夫，怎么可能到这种地步……”
仅仅是伍德自己当然是做不到的，但如果再加上那个给予了他一切的存在，效果就完全不一样了。
“哦，我还以为你是在小题大做，但现在看来，如果不是这份谨慎，说不定还真的成功不了呢，”密室中，伍德的耳边再度响起了耳熟到不能再耳熟的低语声，“不过这样你可就又消耗了一次机会，还记得我们签订的契约吗？”
“次数耗尽，灵魂归你，无论我自己的事有没有做完，”个子矮小却偏偏外号是“大个子”的伍德闭着眼睛，“我当然记得。”
“但我现在可还没有看到半点儿倾樽城坍塌的样子。原谅我表明一下自己的观点，当初励志要让倾樽城所有贵族和上面那个大酒杯一起跌落尘埃的伍德先生，现在似乎热衷于为贵族当马前卒了呢。”
“你真的认为，那个李斯特得偿所愿之后，还会愿意继续按照你的想法来行动吗？”
伍德的嘴角向上撇了开去：“他会的，毕竟这次之后，李斯特也只会是第十家族而已。”
“如果他不想像库里家族一样不得不向外发展，然后在终于衣锦还乡后死于一场爆炸，那他就只能按照我的想法来。毕竟这座城市里比我更可靠的人，可未必会给他出主意。”
“有啊，比如说他的闺女，我看就很有可能破坏你的计划，”那声音发出了一阵蚀骨销魂的轻笑声，旋即再度消失不见踪影，“不过那都是你要考虑的问题，我可不会过问太多，哈哈哈哈——”
“玛格丽特……”伍德的密室中回荡着它主人的一声冷哼，“黄毛丫头而已。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她左右不了罗狄，因为那是她的老子。”
“我的女儿很聪明，但肯定没有她老子我聪明……很好，非常好。”
那一晚，笑声时不时地回荡在李斯特家族的庭院里，而与之相对的，在上城区的另一端，库里家族却是上下都一片哀声。那并非只是因为族长的遇害，更是因为由此而引发的多重反应。随着库里家族前族长被杀，与其关系密切的一系列产业都变得岌岌可危了起来。
贸易不是只进不出的吞金兽，资金链的流转中除了获益之外，还有很大一部分的借贷和债务，当一个有能者在任时，他的魅力可以让人放心大胆地将金币放在其麾下流转，以牟得最大化的利益。但现在这个人死了，新上任的人要如何证明，他也有着和前任一样的能力和魅力呢？
对于投资者来说，这需要时间来检验，而在检验完成之前减少损失，是非常合情合理的举措——至于因此而导致的问题，那是库里家族的问题，不是他们的。
而在此期间，重新找一家具备足够潜力的家族无疑是个好主意，比如……李斯特家族。
“李斯特家族成为了新的第十家族？”当黛西带着这则消息从酒馆回来后，整个人都是懵的，“我记得爱德华不是说过，李斯特家族只是排名第十九吗？这上升的速度简直比用了跳跃术还离谱！”
“一朝成一朝败，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安格丽塔对此反而是毫无波澜，“马特家族当初也不是最被看好的那一家。你看看现在的帝国？”
“况且，所谓的排名我之前了解过了，影响力这种东西实在是玄而又玄的概念，从四位开始，后面的恐怕就都是前面三家敲定的人选罢了。不信你去查查倾樽城过去各时期的排名，卢瓦卢和枫泉家族几乎就没有跌出过第三。”
和雷斯劳弗不同，雇佣兵更倾向于在下城区走街串巷，而安格丽塔则借着这段时间在上城区寻找她可能用得上的信息。这些东西未必真的会对她有什么意义，但她所受的教育便是如此。百闻一见被放在了靠后的位置，而从那些模棱两可的文官话术中找到自己需要的信息，则是更加重要的技能。
第242章 黄金火铳
“你说是就是咯，我也不懂这个，”黛西俩手一摊，她只负责在经常表演的酒馆里听这些消息，至于有没有用、有什么用她就管不着了，“话说老冯还把自己锁在屋子里呢？”
她四下张望了一圈，冯达尔的房间依旧房门紧闭，这两天过去，矮人依旧把自己关在里面，偶然出来一趟也是为了倒空那装满了的废纸篓。
黛西曾经看过几眼，里面大概是某种枪械之类的设计图，对于这个连黑火药配比都没记住的吟游诗人来说，这些玩意实在是太超纲了。
“还没，”安格丽塔无奈地道，“我只希望冯达尔能在后天之前完成这份工作，毕竟后天可是……”
“啊，当然，后天你就成年了对吧？”黛西笑嘻嘻的，“放心，我准备了好几首歌，从高雅到低——好吧好吧，到民谣、民谣，总之肯定不会让你无聊的！”
“不过说起来，李斯特家族的欢宴似乎挪到了火之日，还挺可惜的。当初那家的族长在城门口拦咱们，真想看看他现在的表情会是什么样子。”
“那你恐怕是看不到了，”安格丽塔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将一份清单递给了黛西，“阿方索给我看了客人的名单，李斯特家族只派出了他的女儿出席，估计就是为了避免这种糗事。”
黛西闻言顿时翻起了白眼，接过清单也只是随便扫了扫：“那就没劲了，没劲！我还以为——欸，安妮，这上面是不是也没有阿方索的名字？他这又是在搞什么名堂，有说法？”
“没有，只是他当天有些事要处理罢了，”安格丽塔对此完全没有疑虑，“就算是贵族，也总有比开宴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何况这就是个外乡人的成人礼而已。”
“他不出席有的是人出席！”“嘭”地一声，矮人的房门被人从另一侧一脚踹开，焦黄色的胡须飘舞得像是一团旋风，带着浓浓的烟粉味道冲到了两人面前，“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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