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在下是奥托·枫泉，腓力的大哥，也是我们这一代的长子，”男人矜持地点了点头，“自幼弟不幸之后，祖父的健康状况也不容忽视，所以目前是暂由我来打理家族内外。希望这不会让列位觉得我们失礼。”
看起来腓力和他的大哥关系至少不算特别糟糕，因为奥托特别注意了没有再使用吻手礼，避免了最尴尬的局面。而只要不是无礼到那种地步，安格丽塔基本可以接受其他的文化差异和礼仪瑕疵。
尽管安格丽塔和奥托的年龄差距和与雷斯劳弗的年龄差几乎一样，但少女所表现出来的辞令能力还是很快便征服了包括奥托和马廷斯在内的所有枫泉家族成员。随着奥托的几个眼神传递下去，早已准备就绪的宴席很快便调整了起来。为了迎接这些客人，枫泉家族准备了不同规格的五套预案，原本奥托等人的打算是如果确信安格丽塔是来自帝国的友好家族成员无疑，就可以拿出第三套预案来。
但仅仅是这么一会儿的工夫，枫泉们便发现，他们似乎不得不采用最高档次的接待了。
第233章 奥托
“你觉得，你们的好大哥可能是‘那个人’吗？”
宴会上，雷斯劳弗站在爱德华的身边，无心地摇晃着手中的朗姆酒。酒神果然神通广大，这种被称作“醺醉杀戮”的特调饮料居然能够完美地契合他所有偏好，仅用一杯就征服了雇佣兵的味蕾和喉咙。以至于他现在甚至有些担心日后喝不到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他决定立刻停下，不再给这饮料任何可趁之机。
“如果从受益者的角度来看，奥托的确有很大的嫌疑，”作为一个盗墓贼，爱德华能够站在这里就已经是枫泉家族最大的宽容了，因此除了队友们之外没有任何人愿意靠近他，这倒也给了他们谈话的空间，“但奥托一直以来都不像是这种人，他比腓力还容易看懂。”
腓力是因为他那不足的能力，使得他隐藏不了任何城府；但奥托不一样，他对外显得成熟稳重，而面对家族其他成员的时候却完全敞开心扉，即便当初爱德华被祖父指定为继承人后，奥托也没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
他先是低落了一段时间，然后在长辈的开导下重新振作起来。总之完全符合一个理想的长子长孙的模样。
如果奥托完全没有中间的这一过程，爱德华还真的可能要怀疑起他来，但现在……他的确没有任何理由。
而随着爱德华的“死去”，奥托顺理成章地成为默认的继承人，在有更加优秀的弟妹们脱颖而出之前，他都不会再露出任何破绽了。
“那么其他人呢？”“我不知道，在我还‘活着’的时候，只有大哥值得我特别关注而已。”
“或许……”爱德华磨着嘴里的尖牙，下定了某种决心，“或许我应该更进一步，我现在这个耻辱的身份同样也可能是个机会。”
雷斯劳弗耸了耸肩，随手将满杯的酒放回桌面上，转而拿起一瓶普通的酒水，目送着爱德华迈着纠结到极点的步伐走向自己的亲生父母。
看他们的神情和动作，不管爱德华打什么主意，看起来都不会太顺利。
“嘿，老雷，你的酒真的好劲啊！”黛西的声音吸引了雷斯劳弗的注意，这个诗人悄悄摸到他身边，偷偷呷了一口那杯“醺醉杀戮”，顿时叫了起来，“你可真的很有……”
诗人话音未落，她的眼眶便突然红了起来：“我，天啊，怎么会这么……空虚？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去往何处？”
“我不是神官，黛西，”雷斯劳弗从诗人手中接过酒杯，再度将它放在桌面上，“但一切的激情过后都会变得空虚。”
“不、不行，那就填补它！天啊……”黛西伸手想要再来一口那奇妙的感觉，但雇佣兵另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脑袋，将诗人转了个一百八十度。
“去用你的‘天啊’烦别人去吧，让我自己静一静。”
但可惜，这种话只能用来打发走同伴们，而这里的东道主则不行。雷斯劳弗不过自己一个人在边缘待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看到那位奥托·枫泉忽然面含笑意地朝他走了过来。
“您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奥托阁下，”不待对方开口，雷斯劳弗便抢先说道，“我是个东边人，相比于西伊纳萨斯都算是蛮子。而且我也不是什么贵族。”
“但您只是不想而已，对吗？不想和不能是有很大区别的，”奥托微笑着举杯，而雷斯劳弗则用一个半空的酒瓶作为回应，“我有些事情想要听听您的看法，关于城外的那些稻草人。”
“一个大组织中的小组织，大阴谋中的小阴谋，”雷斯劳弗简单地总结道，“但至于具体细节，我们并不清楚——目前发现的幕后主使虚晃了一枪，我们只捣毁了他存放构装体的一个巢穴，线索断了。”
“我听说了这件事，”奥托点头，“但我更想听听您的看法，您是身经百战的勇士，您的经验非常值得学习。”
“那你就应该知道，我这样的人通常不太会动脑筋……”雷斯劳弗话音未落，几枚瓦卢便被递到了他的身前，“好吧，或许这能让我的脑子更灵活点。”
“比如，他们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最好保护好你弟弟，或者家族的任何人。”
“怎么说？”
“如果你只是想要杀一个寻常的贵族的话，是不需要组装一整支军队的，”雷斯劳弗将酒瓶子晃了晃，确认里面没有值得喝的部分，“如果这样做的话，那你的目标肯定不止于此，也许是一个家族。”
“也许是整个城邦，”奥托听出了雷斯劳弗的下文，“您果然与众不同，事实上这个推断和我们的一些情报不谋而合。”
“但我还有个问题：为什么会是枫泉家族？我们既不是第一的卢瓦卢，也不是第十的库里，第三这个位置说高不高说低不低，以枫泉家族作为突破口是否……？”
“那就不是我能考虑的范畴了，”雷斯劳弗摆了摆手，退回了奥托第二次递来的金币，“但我给你个思路：在战场上，你最倾向攻击的会是什么人？”
奥托看兴趣地配合：“什么人？”
“离你最近的人，不管他是谁。”
奥托若有所思地走开了，雷斯劳弗想表示的无非是那有可能只是随机的袭击，但或许对方有他自己的想法。不过那和雷斯劳弗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又没收这个问题的钱。
帝国的宴会通常会持续很久的时间，西伊纳萨斯的宴会也没有什么两样，当宾主尽欢的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了，阿方索·卢瓦卢还特地派专人来为引路，不过在众人当中，或许是爱德华诚恳的赎罪态度感染了马廷斯夫妇，他们破例让这个和他们的幼子莫名产生联系的黑龙裔留了下来，并带着他前往了爱德华曾经的卧室。
那是一处二楼的房间，爱德华一眼便看出，它虽然被时常打扫，但几乎没有做太多的变动——父母还在尝试着维持他还“活着”时候的样子。
这是个好消息，爱德华确信，自己曾经在房间中布置的一些小机关并没有被发现，那可能是他解决自己问题的关键。
“去吧，”马廷斯站在走廊间，和两侧的那些装饰盔甲一样如同金属铸造，一动不动，“去看一看，爱德华生前就喜欢看描写龙裔的书，或许他能够因此而原谅你吧。”
“他会的，他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爱德华听到母亲这样说，他迈开脚步，走进了自己阔别的小屋，径直靠近那连书籍顺序都没有变动的书架。
让我们来看看吧，我的好大哥……爱德华心中默念，伸出爪子拨弄了一下第三排左数第七本的《夏尔的龙裔生物模型及行为学实验》。
会是你干的吗？
第234章 燃烧的街道
爱德华的动作并没有瞒着马廷斯夫妇，那些“小玩意”都是他自己布置的魔法机关，而爱德华的父母在这方面远没有他擅长。
事实上马廷斯夫妇也的确没有阻止他的意思，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这个翻过他们儿子坟墓的小贼现在正在继续翻动他们儿子的房间。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拿走任何东西——这个黑龙裔将每一件拿起的物品又都重新放回了原位，正正好好，就像他知道这些应在的位置一样。
爱德华的确知道。
“你看着好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爱德华的母亲终于忍不住开口，“你……”
“或许这是爱德对他的原谅吧，”马廷斯打断了自己妻子的话，“那孩子不想让他因此而受到惩罚，我想他在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
“呃，是的，”爱德华转过身来，不知应该抱着怎样的感情来说这些，“我希望他的确原谅了我……我会为此赎罪的。”
“希望如此。”马廷斯转过身去，走廊里响起了仓促的脚步声，一名属于马廷斯夫妇而非枫泉家族的女佣人正沿着过道朝她的男女主人跑过来。
爱德华认识那个女仆，那是随他母亲嫁过来的，“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开始照顾他。”——这是他母亲的原话。而爱德华看她也如同他的姐姐而非一个佣人。
比枫泉家族的其他同辈成员更亲的姐姐。
“爱丽，你不该这么匆匆忙忙的，”爱德华的母亲有些嗔怪地道，“你接受了波佩诺斯和枫泉两大家族的训练。”
“我、我很抱歉，女主人，”女仆终于在迎面撞上主人家之前收住了脚步，低头致歉，她依旧有些慌慌张张的，这或许是因为她的女主人从来没有这么说过她，“但我想要把这个消息及时告诉您。”
“那就说吧，怎么回事？”马廷斯整了整衣领，尽管它并没有凌乱。
“夜莺珠宝行，刚刚遭、遭到了抢劫！”“你说什么？！”
奢侈品一向是门暴利的生意，成本和利润相差甚远，按理说是不值得如此大惊失色的。但夜莺珠宝行是爱德华母亲自己用体己置办的产业，而且更重要的是，里面还有存放着一部分附魔过的珠宝！
其中更有几件是爱德华当初完成的！
“但这怎么可能？！”马廷斯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它在上城区！这里几乎全都是贵族，如果有人想要它，谁会用抢劫这么野蛮的方式？”
至少也应该是向他本人发起决斗吧！倾樽城每年非正常死亡的贵族有七成都是这个原因！
“我不知道，老爷……”爱丽尽可能地保持冷静，“是那里值班的店员，刚刚跑来找到了我。我看那边街区上的确有火光……”
马廷斯夫妇扑在窗前，女仆所言的确非虚，在夜莺珠宝行的方向，那边街区已经燃起了熊熊的火光。
“看起来遭劫的不止我们而已，”爱德华的母亲双手绞在胸前，“我们应该通报家族、执政官、卫兵，他们会伸张……”
“等到那时候就晚了，他们的正义从来就没准时过！”马廷斯伸出手来，爱丽已经为他们夫妇准备好了外出的大衣——按照贵族习惯换全套衣服肯定是来不及了。
“对不起，爱（呃），沼喉，我们恐怕没有时间继续接待你了，”这个男人转头看向有些坐立不安的爱德华，“我们有些事情必须要处理，你可以去找奥托，他会安排你回住所。”
“等等，我想我可以帮忙！”爱德华连忙开口，“我是法鳞五友的一员，我是个施法者！我、这是我赎罪的机会，拜托了！”
“但你还是个孩子，”爱德华的母亲忧心忡忡地道，“我是说，你们那些龙裔全都是孩子，这不是你们该掺和的事。”
然而她的丈夫对此却持有不同的看法：“但他们也同样能行侠仗义——如果你坚持的话那就来吧，我们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希望你待会儿不要拖后腿。”
“我不会的，我已经十三了，”黑龙裔顿了一下，连忙补充道，“对龙裔来说已经不小了。”
“的确是这样。”
火光照亮了半条街，其中笼罩的绝大部分都是排名前十家族的、用来收割小贵族金币的产业。用他们的话来说，那是“乡巴佬的羡空陷阱”。（一种包含Y形木棍、大容器、一些诱饵和一条细线的陷阱，用来抓捕麻雀鸽子等的鸟类）
但今晚，它可以被称作“火陷阱”了。
“该死的，我就知道！”看着面前那肆无忌惮扩张的火情、街上到处乱跑的值夜者，马廷斯不由得高声怒骂，“让那些卫兵什么的都见鬼去吧！这里就连一个救火的人都没有！”
“我们是扑灭不了这样大火的，但至少我们可以尽量把东西抢救出来，”爱丽指向一条小道，“老爷，我想那里或许能够接近珠宝行！”
那条小道本就是用来防火的，没有什么堆积的杂物，看起来畅通无阻。
“就走那边！”马廷斯朝妻子点点头，“亲爱的，你留在这里帮我看着，免得那些姗姗来迟的蠢货堵住这里，我们三个很快就回来。”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你不是刚刚才说过吗？‘让那些卫兵什么的都见鬼去吧’！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来？”
马廷斯认真地看了看妻子的眼神，似乎在确认着什么：“那好吧，小心点儿，如果火势太大我们就直接回来，现在额外的冒险不值当。”
“你说的对，亲爱的。”
四个人两前两后地沿着那条小道径直而去，那小路算不上难走，但里面没有任何灯光。即便是大火仅仅隔着几堵墙，这里能够得到的也只有闷热和昏暗。
这种光线并不会影响精灵或者矮人等可以暗中视物的种族，但对于一部分龙裔却并非如此，对于其实并非龙裔的爱德华就更是如此。
以至于，直到他们跑到了近前才发现，那之前以为是拦路杂物的地方，除了将通道堵得严严实实的杂物之外，还有数个全副武装的男女，正静静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第235章 火陷阱
就爱德华所见，这些人中即便着装最轻便的一个，也穿着一身鳞甲。这让他们在燃烧的街道中汗流浃背，但他们却必须要继续等待。
不过现在，他们等的人已经到了。
“你们是什么人？立刻让开！”马廷斯谨慎地举起手杖，一声机关响动，半截细剑从手杖中弹了出来。
但对面的人动作却更快，还不等马廷斯将他的防身武器完全拔出，一把飞刀便从对面撒了过来，立刻染红男人的左胸。
“不！马廷——”
爱德华的瞳孔收缩成了针尖大小，仅仅是两三秒钟的时间，两个对他来说至关重要的人便已经倒在了地上，一人心脏中刀，另一人则是眉心被贯穿。他们的血泊与周围那影影绰绰的火焰正相映衬。
而爱德华却连施法都来不及，身边的女仆爱丽突然飞起一脚，将他整个人踹翻在地，还不等爱德华挣扎，一柄闪着寒光的短剑便顶在了他的喉咙上。
“我以为他和你是一起的，”一个女人的声音从通道被堵住的方向响了起来，“比想象中的容易，这贱人根本没有防备。”
方才出手丢出飞刀的，是个上半身身材如同倒三角的壮汉，他走到马廷斯夫妇的尸体旁，用力搅动了几下飞刀后才将它们重新收回，以确保要杀的人已经死透了。
“或许真的如她在信中所说，夫人。她已经完全放弃了继承权。毕竟她已经失去了儿子，算是绝嗣了。”
“又或许，是我的计划太过天衣无缝，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有想到，”那女人的声音中带着洋洋自得的傲慢，“别把人想得太好了，本，尤其是贵族。我们吃人不吐骨头。”
“她不过是死了个儿子而已，想生随时都可以再生一个，但王位可不会下崽——理查德大帝的王位除外，所以伊纳萨斯现在成了这个鬼样子。波佩诺斯经不起那么折腾。”
“她已经死透了吗？”“放心夫人，没有人可以在我面前装死。不过这头蜥蜴我们应该怎么处理？”
“他是枫泉家族客人中的一员，不过更早的时候偷了女主人儿子的墓。”爱丽在爱德华看不到脸的地方回答到，“同时他还是‘法鳞五友’的一员，里面全都是天赋高超的法师，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冒得罪他们的风险。”
“那就放他走好了，被四个法师惦记，就算是波佩王国也吃不消，何况我现在还有七个竞争对手要解决。”爱德华只觉得那险些夺去他生命的短剑忽然离开了他的脖子，紧接着随着一阵眩晕般的旋转，他的双脚已经重新站立在了地上。
然而有人已经永远无法再站起来了。
“你们……杀了他们？”爱德华无法控制自己，他快步扑到了父母的遗体上，即便在被火焰包围的小巷中，它们也依旧在快速失去温度，“为什么？！”
“因为一切。”那个讨厌的声音，爱德华循声注意到了那个宽度和成年雄性龙裔差不多的女人。她同样穿着鳞甲、腰佩细剑，一开口便能凸显出她和周围人的与众不同。
“你想哀悼就继续留在这里吧，不过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这样做，因为很快，我就要换身衣服，把我的妆洗得像是痛哭过一样，然后向卫兵们指证纵火和行凶的对象——为你的那些法师朋友们考虑，你最好赶紧离开。”
“你大可以找人告发，不过我们不会在乎，因为我们很快就要远走高飞，倾樽城的卫兵可管不了波佩王国的王族。”
女人肆无忌惮地说着这些，因为她并不在乎对方的看法。就算是施法者，他也只有一个人，而自己这边……一般人可没办法如此迅速便捷地纵火焚毁整条街道。
爱德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他的视线有些看不清东西：“那你呢，爱丽？他们把你当家人看，你怎么也——”
夜莺珠宝行名义上依旧是枫泉家族的产业，如果不是这个女仆的话，除非打算对整个枫泉家族开战，否则绝对不可能有人抓住这样的软肋！
“他们把我当家人看是因为他们蠢，他们也死在了这上面，”爱丽看起来全无后悔之意，“我从一开始就是一枚钉子，只不过最近才被拔出来而已——不过我确实曾经有种错觉，认为我可以永远钉在那里，直到……”
“直到爱德华·枫泉出生？还是直到他死？我想更可能是前者吧，”爱德华凄厉地发出一阵颤音，事到如今，他基本已经想明白一切了，“如果他们一直没有孩子，或许他们没有生育能力，或许他们就不会成为被谋杀的对象，因为他们不具备竞争力。”
“但爱德华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这是一个开始，一个非常、非常不好的开始。有了一个，就意味着可能会有两个、三个，他们就可能会成为竞争者。而当爱德华展现出他的魔法天赋的时候，他们的竞争力在急剧攀升。”
“但你，爱丽，你在那个时候也不想这样对吗？我的父母对你的确非常好，让你流连忘返了。所以你杀了我，哪怕我可能把你当成姐姐看待，你还是为了自己而杀了我。”
“等等……”爱丽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黑龙裔，他看起来和那个小男孩没有什么相同之处，但在另一种视角下，他们会……重叠起来。
其他人的反应比女仆要慢上几拍，但依旧是反应了过来，几把飞刀首尾相接地朝着爱德华的全身要害飞掷而去，只是现在已经太晚了。
一层护盾从黑龙裔的体表炸开，将所有攻击都弹飞了出去：“我是个错误，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但我和我的父母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许他们认为，放弃继承权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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