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我们可以削弱敌人，我们可以把水搅浑，”笑容取代了愤怒，出现在菲德尔的脸上，“之前我以为千百人的生命便可以取悦五首龙神，但现在看来还远远不足——我们要将西伊纳萨斯数得着的王国全都拖下水。”
“要如何办到这种事情呢？”有一个小氏族的长老不由得问道。
“动动你那生锈的脑子！”菲德尔厉声喊道，“拉图尔王国，有谁从来都看不惯它吗？菲卡王国！”
“那么菲卡王国如果战胜了拉图尔王国，接下来受威胁最大的是谁？而如果它要出兵阻止菲卡王国，谁又会是最大的受益者？”
氏族的族长和长老们震惊地看着彼此，他们从未想过还有这样的战争方式，但菲德尔描绘的场面是如此混乱却清晰，让他们不得不寻找那一张张西伊纳萨斯的地图，比较着各个势力之间的关系。
菲德尔要织就的是一张并不那么复杂的猜疑之网，但这张网的覆盖面积之广，却可以达到中伊纳萨斯甚至更远。如果拉图尔王国陷身于这样的泥沼之中，他们或许根本不需要再去构建第二尊“信使”，便可以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一切，径直达成目标！
而在这些猜疑止歇之前，将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还有空闲，来关注一个突然崛起的龙裔王国！
“但是，这样的计划非同小可，该由谁去执行呢？”结结巴巴的声音在龙裔之中响起，“如果由龙裔出面的话，会不会意图过于明显……”
“当然是我去，我来计划、我来实行、我来负责一切事宜，”龙指失望至极地叹了口气，“而你们负责最后的杀杀杀以及最后的享受成果就够了，呵呵。”
“如果你们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拖我的后腿……”龙指抬手指着身边和远处的龙裔们，但最终却也只能气闷地放下手来，“不，你们办不到这么困难的事。”
第214章 皮克精的回报
“我怎么好像后背有点发凉？”
在远离菲德尔驻地的另一端，钓钩镇外的荒野中，看着越来越近的城镇，烬冕却不自在地如猫般抖了抖身子。
“感觉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的。”
“我没有这种感觉，”闪砾停了一会儿，最终却只能一无所获地摇头，“烬姐，你上次洗砂土浴是什么时候来着？”
“……你觉得和这个有关系？！”
烬冕跳过去，一把握住了闪砾的嘴筒：“小砾，我们上次是一起洗的！”
“总不能是和那个蛇人有关系吧……他要回恐噬沼泽欸，”爱德华尝试将她们分开，但烬冕仅仅一瞪便让他自觉地收回了手，“就算他真的有危险，也是很久很久以后了。”
“也可能永远都不会，蛇人之间的内斗可是很严重的，”黛西用马特琴弹出几个舒缓的音符，“蛇人对事物的分类中，‘蛇人’介于威胁和鲜肉之间，那意味着同类，意味着对手，也意味着……”
“可以生吞活剥的对象。”雷斯劳弗低沉地发出了笑声，“我比较期待他哪天能半残着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还以为你不会放过那样的对手，雷斯劳弗叔叔，”安格丽塔歪了歪头，“因为……我们？”
“不是全部，”雷斯劳弗并不打算说谎，“你们也可以帮助我更容易战胜他，可是，为什么呢？”
“冒风险杀他的好处不够多，而接下来我可能还需要顾虑那夺回来的尸骨，不然钓钩镇死了人或许还要算在我头上，”雷斯劳弗耸着肩，或许意味着他并不真的在意这个，“得到的比失去的少太多。”
“而至于那个青铜龙裔，我觉得不能放过这样一种可能：如果那个菲德尔给了他一些手段的话，或许还可以在他身上安插更多。”
“你是说……”黛西在头上和身边比划着什么，虽然看不懂到底那是什么，但众人认为诗人和他们想的应该是一个意思——那是一个会暴露他们行踪的活体窃听装置。
“我们的确不能冒这样的风险，”霜骸咬着爪子，“菲德尔的实力本就在我们之上，上次只是埋伏得恰到好处，如果让他搞清楚了我们的位置，我们为数不多的优势就又要少一个了。”
“不管怎么说，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不需要再担心蛇人的事情啦！”一只皮克精兴奋地飞来飞去，“我也不需要再看着那堆骨头了！你是个好人！”
看来她是主要负责看守蛇人尸骨的那个。
“这种‘行侠仗义’的勾当我还是少干为妙，”雷斯劳弗摆了摆手，“本来以为是晚上的一次散步，谁想到差点儿连我自己都要搭在里面——这可是很贵的。”
雷斯劳弗本就是随口抱怨，没想到两只皮克精居然当了真：“没关系！我们都知道你这样人的价钱，东伊纳萨斯人？你这样的身手，一次出手二十枚金币差不多可以了吧？”
“至少也得翻个倍，你不得给人家负担旅费？”另一个皮克精立刻反驳她的同伴。
“对哦对哦……不过也值得！”
“给你们个建议，”冯达尔忽然开口，“自己的家园还是自己人来守护更好。我不知道你们在钓钩镇究竟算是……什么，但总之，常备军远胜过雇佣兵。”
“你这可是在拆我的台了，”雷斯劳弗似笑非笑地扫了矮人一眼，“不过大多数领主都不会认同你这种观点，除非谁能用一场大胜来佐证它。”
“不然的话，单是养常备军的那一大笔开销，就足以让统治者们为我付钱了。”
雇佣兵价格不菲，但这是“一次性”的付款。而至于常备军，上到那些公民的八十老母下到三岁儿女，领主要是一点都不想管的话，那就一点儿都不用指望这份战斗力了。
所以无论是在帝国还是伊纳萨斯，雇佣兵始终都是主要的力量，其次是那些骑士和他们的扈从，再次是奴隶——这要视其是否蓄奴，而至于公民常备军……雷斯劳弗等人一路过来时的那些守卫就是全部的全部了。
维持治安算是一把好手，守城巷战也不是不能指望，但在真正的战斗中，他们也只能起到除战斗之外的作用。
“那是因为缺乏指导，”矮人摇了摇头，“当年矮人帝国的时候，就是靠着一支支纪律严整的公民战团赢下几乎每一场战斗的……”
但现在矮人帝国已经烟消云散，这些话雷斯劳弗倒是不介意听听，如果说给那些领主，不被当成骗子关进监狱，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了。
然而不知为何，当安格丽塔偷眼看向那两只皮克精的时候，却总觉得她们好像是在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
但是……皮克精？这河里吗？她们甚至都不住在镇上，更像是传说故事的一部分而非真实存在的居民邻居。
“好啦！感谢你们的帮助好心人，就到这里吧！”当众人重新抵达湖畔的时候，皮克精们热情而友好地向众人告别，“我们没什么好送给你们的——鲈鱼除外。”
“但飞钓杰夫说，钓鱼最重要的是‘钓’而不是‘鱼’！所以你们想要的话可以来钓着玩！”
“保证不会上钩！”
“但除此之外，”可能是最开始担任头部的那只皮克精飞到了雷斯劳弗的面前，晶莹的粉尘洒落在空气之中，让人鼻子痒痒的，“我还有些个人的礼物想要送给——黛西小姐！”
“我？”吟游诗人眨了眨眼睛。但为什么要停在雷斯劳弗的身前？
“你的歌，不算一流，但你唱得很好听！”皮克精又恢复了之前的那种欢脱劲，“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和你说嘛，当然是因为你没有办法装我们的回礼啦！”
“大个子，我们能感受到你身上，有女神埃达丝的标记，能不能给我们看看？”
女神的标记？雷斯劳弗一时之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但很快他便摘下了那枚几近透明的吊坠，递到和它差不多一样大的皮克精们面前。
看着那因为战士不正当使用而变得有些“奇怪”的吊坠，两个皮克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这是女神的……？”“肯定没错啦。”“但我怎么感觉有股血腥味……”“你别说，我也……”
第215章 虚幻之战
雷斯劳弗身上的东西想不沾血是不太可能的，皮克精们就算不赞同也没有办法。最终一些从她们身上飘落的闪亮粉尘被以特殊的方式装进了那吊坠之中，让其变得不再那么透明。
“这是，妖精尘？”爱德华惊讶得缩小了瞳孔，“多少施法者都想要得到一点儿这种东西！”
“他们的确想要，但我们不会给！”皮克精骄傲地挺了挺胸脯，“那些家伙总是想着把我们关起来、压榨我们、直到把我们最后一点儿骨头都磨成粉才罢休！”
“所以他们永远都得不到真正的妖精尘！”另一个皮克精也跟着嚷了起来。
“这……好贵重的礼物啊，谢谢你们！”黛西目不转睛看着那被收藏在吊坠之中，在光线下不断折射出各种有意思幻象的粉尘，“但我要怎么使用它呢？”
“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因为这是我们送给你的！”皮克精咯咯地笑着，“你可以用它做到我们能做到的任何事！你可以飞！可以隐形！可以让人做好梦或者噩梦！每次只需要一点点就可以！你不需要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让它生效，发挥你的想象力，那就足够了！”
雷斯劳弗顺手将吊坠递给了诗人，让她更近距离地观察：“能不能许愿让这些粉尘翻一倍？”
黛西像是头一回认识雷斯劳弗一样：“大哥你隔着卡bug呢？”
“你看我就说送给黛西小姐是对的。”“对的对的……”
黛西认真地想了一会儿，然后看向那吊坠中的妖精尘：“能给我变架钢琴出来吗？我一直挺好奇，有没有吟游诗人可以背着架钢琴出去冒险的……”
“这、这对吗？”“哦不对不对！”两个皮克精又开始嘀咕了起来。
妖精尘显然不是什么万能的许愿机，黛西最终只能带着三分遗憾地收下了这份礼物，并和两只友善的皮克精告别。后者嘻嘻哈哈地隐入了空气之中，或许是回到了湖面之下，又或者是飞向了别的什么地方继续她们的生活，不过这些应该和雷斯劳弗等人没什么关系了。
“吊坠你就收着吧，”雷斯劳弗没有接黛西换回来的魔法道具，“我怀疑我可能是用糟践了，还是得你们这些懂魔法的来比较好。”
“我倒是比较好奇，你当初为什么第一反应是和平女神会给你送件武器，”黛西倒也没有多客气，雷斯劳弗曾经是如何运用这件魔法物品的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因为祂善吗？”
吟游诗人的词句中不乏调侃的成分，但队伍中唯一的埃达丝信徒却只好假装自己没听见——连神庙的那些位祭司都说不清楚的事情，贝拉又怎么会知道呢？
当众人返回商队驻地的时候，腓力和商队首领很快便迎了上来。不过他们倒还真不太着急——大概是因为急也没用。
“如果你们这边的事情办完了，那就准备出发吧，”雷斯劳弗冲着两人点点头，“如果想听故事就去找会讲故事的人，我可不负责这个。”
当减轻了六成糖料，又添上了大量熏鱼和少许用魔法处理的鲜鱼后，商队晃晃悠悠地离开了这个流传着某人一口气钓上过二十六条鲈鱼、而非其斩杀一条高种姓蛇人传说的小镇。雷斯劳弗独自一人坐在最后一节车厢的末尾，倚着用来给驮兽喂食的草垛，凝望着那渐渐变小的飞钓杰夫雕像。
“你当年是怎么做到的呢？”雷斯劳弗的眼中完全是另外一幅光景，皮克精演绎的幻象和他在湖边看到的实地慢慢地重叠变化，一条比那个自称是撒贝尔蒙的蛇人更大更强、名叫乌莎斯的蛇人正盘踞在湖畔的草丛中小憩，而眼中的雕像则变得鲜活了起来，最终仿佛成为了真人。
他没有黛西版本中的那种滑稽而超乎常理，然而在发现那蛇人的时候，那个男人却取出了两把锃亮的短剑。
一幕假象的战斗在雷斯劳弗的幻想中迅速落下帷幕，杰夫的头颅被弯刀轻而易举地砍了下来，就连雇佣兵自己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这是他所能想到的解法之一，原本以为是最有可行性的一个，但现在看来，他似乎太过轻视蛇人的尾巴了。
第二场战斗很快便再次打响，这一次倒下的是蛇人乌莎斯，然而雷斯劳弗却只得到了第二份失望：他记得那尸骨上还没有被完全磨灭的伤口——这一次他有意无意地选择削弱了蛇人的力量。
如果在这之后他用同样的招数对付那个撒贝尔蒙，死的必然是他自己。
第三次、第四次……一次又一次的假想在雷斯劳弗冰蓝色的眸子里闪现又淡去，湖畔的乌莎斯越发地狡诈狠毒，除了高超的体能、不同人类的动作习惯外，更多蛇人有或者没有的法术也被雷斯劳弗加入了其中。但与之相对应的，飞钓杰夫的力量和技巧也在同步地提升着，甚至于他的提升还要更多一些，以至于双方的胜负从最开始的五五甚至四六开，最终演变成七三乃至于八二。
而最重要的一点是，“杰夫”手中的武器，正在从一对短剑，变成鱼竿、并最终定型为双手大剑和一把斗剑。
当此之时，雷斯劳弗所假象的战斗，已经不再属于过去，而是属于……未来的某个时间。
幻象中的“乌莎斯”漠然地挥动弯刀，其本体却笼罩在一片扭曲的光影之下，让雷斯劳弗的剑刃数次发生偏转。而这一次则尤其致命，当雷斯劳弗终于破解了其法术时，弯刀已经抵达了他的颈侧，并毫不手软地切割而下。
然而终究，就是差这么一点点。
乌莎斯迅速化作一滩白骨，那骨骼上的伤痕与雷斯劳弗真实所见的位置一模一样——这就是那场战斗的结局，那一丝的机会！姿势、力量、角度，和时机，一切都在头脑的计算和感官的把控之中！只要这看似偶然实则必然的一击，既可以让鱼儿出水，也能让蛇人丧命！
就是这一隙之差！
雷斯劳弗周围的幻象骤然散去，不留丝毫痕迹。然而他空着的双手却依旧保持着挥砍的姿势，然而在他面前的却不是什么蛇人，而是满脸惶惑的安格丽塔。
“雷斯劳弗，叔叔？”小公主惊魂未定地看着雇佣兵，似乎还未相信后者已然清醒，“梦里，所有的精魂都躁动了起来……”
“忘了那些精魂吧，孩子！”雷斯劳弗一把便将安格丽塔抱进了怀里，丝毫不在意那娇小骨骼瞬间的僵硬，“很快，就会有新的了！”
第216章 旅行之夜
精魂的数量被削减了。当雷斯劳弗从激动中平复心情，并在闭目后观察周围时，那些曾经环绕在他身边的幻影变得稀稀拉拉，至少有三分之二不见了踪影。
安格丽塔周围的那些野兽幻影似乎都还在那里，只是在少女的叙述中，过去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它们都异常狂暴且……恐惧。
有意思的是，当雷斯劳弗试图分辨究竟少了哪些幻影时，他完全记不起来了，脑海中浮现出来的，就只有那个叫撒贝尔蒙的蛇人。
“看来我太迫切地想要杀了那家伙了，”雷斯劳弗轻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安格丽塔的头发，“不过不用担心那个了，我确信我已经解决了它，就算他现在真的出现在面前，也得给我乖乖站好。”
“我更担心的是你，雷斯劳弗叔叔，”安格丽塔忧心忡忡地看着雷斯劳弗，“你的这些幻影……我身边的这些幻影，它们究竟是什么？我觉得它们未必是帕特里克叔叔所说的精魂！它们——”
“它们是死人，安妮，”雇佣兵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它们不过是被我杀了一遍的死人而已，或许我作为雇佣兵的大脑容量实在有限，当我装不下更多猎物的时候就会‘清理’一下，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你不想再被这些跑到你那边的家伙打扰，我们可以找个灵媒或者萨满什么的，把你那边的幻影都解决掉。它们活着的时候遇见我要死，现在就得老老实实地死第二遍。”
“我不是这个意思……”安格丽塔纠结地说着，“你没有施法的能力，记得吗？但就算是真正的施法者恐怕都做不到像你一样……天啊。雷斯劳弗叔叔，你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弄明白这一切？你怎么能心安理得地放任它们徘徊在你身边？”
“因为只有它们在的时候，我才能心安，安妮，”雇佣兵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你看，自从我接下你这单之后，我杀人的频率和质量比当兵时还要高，我已经有很长时间能睡好觉了。你觉得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它们究竟是什么很重要吗？比我精力不济更重要、比我因此而在战斗中丢掉性命更重要？我觉得完全没有。所以，它们爱是什么就是什么，如果这些死人徘徊在我身边准备给它们自己复仇，那就让它们来好了，我反倒挺好奇再杀一遍，它们会变成什么东西。”
“什么……都不会变。”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它们才会突然变得这么躁动。雷斯劳弗假想的对练是在抹杀它们最后的存在。
安格丽塔不用入睡，都能感觉到自己周围空气中的恐慌。纠缠着她的都是些野兽，它们的情绪会非常明确地暴露出来，乃至于影响到她。
但雷斯劳弗对此则依旧毫不在乎：“那就更妙了。如果你害怕可以在我这边睡一晚，我会好好看着那些幻影，不让它们捣乱的。”
她应该这么做吗？还是说恰恰相反？安格丽塔回答不了这个问题，这个一路上给她安全感的男人如今更加明确地可能会威胁到她的存在，然而扪心自问，安格丽塔却不能再像几个月前一样坚定决心逃离雷斯劳弗。
这里不是帝国，但白刃的刀尖却伸在这里，没有保护的她就像尚未破茧的小虫般脆弱，之前的一切努力都有可能付诸流水。
她需要雷斯劳弗，而非……哦，她还有六百枚金币的尾款，雷斯劳弗应该也需要她。
想到这一点的安格丽塔不由得轻轻笑出了声来。
“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刚刚结束亢奋的雷斯劳弗现在完全不困，任由安格丽塔慢慢躺在他身边，见少女好像忽然甩脱了忧虑，雇佣兵顺口问道。
“我想到……高兴的事，”安格丽塔似乎是在说完全不同的话题，但也可能并不完全，“我下个月就要过生日了。”
“当然，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应该可以抵达倾樽城，”雷斯劳弗点头，“肯定比不上马格帕雷斯，但在整个帝国之外，恐怕也就只有这么几个大城市了，我们可以在那里给你过生日。”
“我之前有提到过吗？倾樽城和马格帕雷斯一样都属于‘星港’，不过没有帝国或者精灵那边审核严格，什么东西都可能会有落脚。”
“黑爪应该是从那里来的，黛西小姐说不定也是。”安格丽塔点点头，像她这样的人只会比雷斯劳弗更早知道，他们在宇宙中并不孤独。
不过访客有访客的规矩和要做的事，世界该怎样运转还是怎样运转，安格丽塔曾经接触过一位应邀在宫廷给皇室成员讲故事的旅法师，这些眼界更广阔的人，同样也更有……敬畏。
或许他们本就服务于更有伟力的存在，而非世俗的君王。
“有什么想要的吗？比如黑爪之前提到过的那种大，‘恐龙’？”雷斯劳弗眼角的余光瞥向安格丽塔几乎不离身的守志长诗，“帕特里克搞得这么阔气，我还真没有什么能送你做礼物的玩意。”
他连自己的装备都是随时更换的。
“我可不是男生，要那么大的家伙干什么？”安格丽塔几乎忘掉了方才发生的事情，随口说着什么，“要不，你送我一套剑术？”
“你已经在学了。”
“那不能算礼物，而且那是你的经验，不能叫‘剑术’，”安格丽塔翻身坐了起来，双手比划出一个小册子的形状，“有没有那种秘籍之类的东西？可以存放在图书馆里的那种？我家当初有一些，但感觉都像是胡扯似的，什么‘感觉’、‘直觉’，说又不说全，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让我把我教你的东西写下来，大概就是那种东西吧，”雷斯劳弗被逗笑了，“你觉得我这种人像是什么老学究吗？能用嘴说明白就已经感谢诸神了！还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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