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法师根本来不及发力,身后的石壁便在他察觉并做出躲避动作之前轰然破裂,一条比贝拉的腰还要粗的树枝横空而来,将法师一巴掌拍得直嵌进了高台里。
而在那石壁破裂所产生的烟尘中走出来的,赫然是之前被埃顿误导而追入了岔路的桑德!
“哈立德——”
在经历过一次欺骗后又再度被骗的桑德,此刻心中的怒火几欲化作岩浆倾泻而出,焚毁所接触到的一切。他完全无视了巨熊那庞大的体型,悍然与之撞击在了一起,将整个平台都震摇得晃动了起来。
而在另一边,贝拉则已手持橡木棍冲了上去,将那刚刚把自己从地里抠出来的法师绊摔在地。
“弱肉强食不过是自然的一小部分而已,”此时的她完全抛弃了方才装模做样的说教态度,嘴里语速飞快,而手中长棍舞动得比那只快不慢,“自然的另一部分,叫做‘凡在高处的都必将跌落’!”
埃顿身上的防护法术在此刻终于起到了作用,尽管他脚下几乎无法站稳,但贝拉的敲打只有寥寥一两下真的打在了其身上。他牙关紧咬,终于抓住了机会再度腾空而起,但远处诗人抽空吐出的,附着着魔力的语句却几乎让他再度跌落。
“这就是万有引力,牛爵爷说的!”
“够了!”
法师狼狈地再度撕开一张迷踪步卷轴,瞬息之间出现在了几十米开外:“你们这群乡巴佬!你们怎么敢如此对我?!”
“‘高处的必将跌落?’好啊!让我们来看看,你们这群蝼蚁要怎么让‘它’也跌落一次!”
埃顿·斯米尔一把擎起那名为埃达丝之泪的手杖向下顿去,只见奥术的光芒瞬息暴涨,繁复的翠绿色魔法阵在其脚下的地面升起,仿佛是早就已经画好了的一般!
第160章 最后反扑
“本来我是不打算用这个的,”埃顿的面孔因为被羞辱到极度愤怒而扭曲着,“毕竟和歌林奥托之咬这样的存在几乎不可能达成任何平等的交易,但你们!你们把我逼得没有选择了!”
一段在法师的脑海中存在了长达数十年之久,几乎让他以为是自己与生俱来的记忆之一的语句在埃顿的口中无比流畅地念诵了出来:
“(龙语)ar-haurach,geth vivex,dokaal noach!”(译:吾之命运,两足的仆人已完成了他的使命)
埃顿·斯米尔不知道这句话具体是什么意思,但他的确可以发音那些拗口的单词。直到他在奥术之上有所建树并加入了马格帕雷斯学院,他才明白这是一句龙语。
然而,龙语即便是在帝国乃至世界最好的学院中也不是常见的、可以被完全翻译的语言,作为最古老的语种之一,如今还能在没有真正巨龙帮助下自由使用它的人少之又少。埃顿用了二十多年(加上其作为学生的数年时间),也才堪堪搞清楚这段话指向的目标是歌林奥托山脉之中的那头强大的绿龙,而作用大抵是将其唤醒。
之后他来到了这里,找到了巨龙的巢穴,并基于它原本的巢穴构造布置出了一系列的后手,来完成自己这一次的谋划。
但至今为他所不解的,是早在他还没有被一位绝嗣的小贵族收养并接触奥术之前,他就已经知晓并且会说这段话了。
不过这些应该都是细枝末节而已,说不定他的祖辈曾经承蒙过这条巨龙的恩泽,因此与之沟通的话语便烙刻在了血脉之中,也让他拥有了施法的天赋。
埃顿定了定神,再度开始重复这段话,他其实自己不清楚这是否可以一举将一条神游星界的巨龙唤醒……所以应该要多叫几遍。
“不管他在干什么,阻止他!”
其他人中没有人能够听懂法师的发音,但只要看那运转不息的魔法阵,就知道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众人立刻开始试图阻止埃顿,然而那魔法阵似乎能够自行运转起一道屏障,将绝大多数的攻击全都阻隔在外。
但……这还不够。万一没能唤醒呢?这件事他实际上并没有把握——而且就算唤醒了这头巨龙,自己只怕也就白折腾了。
目睹了众人的攻击难以奏效,法师的脑子再度活泛了起来,然而还不等他有进一步成型的想法,却听得那边响起来了一声血肉连同骨骼都为之撕裂分离的爆裂声,所有人都不由得被那边吸引了注意力。
却见是那化身成了树人的桑德,竟是将巨化尚未消除的哈立德举过了树顶,生生将其连着熊形与人形同时撕裂成了两半!
漫天的血雨泼洒在了树上,而桑德却只是将那缩小到了不值一提的两截哈立德尸体丢到地上,转身便朝着埃顿冲了过去。
“让我来解决你!”
恐怖的蛮力裹挟着重量轰击在魔法阵的屏障之上,埃顿甚至感觉脚下的法阵在那一秒都停止了运转——他恐怕是撑不到把巨龙唤醒了!
“龙啊!醒过来!”法师绝望而歇斯底里地尖啸了起来,“护国之龙、埃斯米尔!我该如何呼唤你的真名,才能恳请你摧毁我的仇敌!”
然而,就算他在放弃使用龙语,穷尽其毕生所学的语言发出恳求后,那高台之外,盘绕在古树上的巨龙却依旧无动于衷。它依旧在呼吸,空气中的魔力依然与其应和,然而它就是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连睁开眼睛的意思都没有。
疯狂逐渐浸透了埃顿的面庞。
“你想要杀了我吗?好啊,我给你杀!”法师一股脑地将他所剩不多的藏品掏了出来,从中找到了一根看起来已经完全不能用了的陈旧魔杖,“我给你杀——但你的命也是我的!”
“那你大可以试试看!”桑德的面孔此刻竟是已然从七窍之中汩汩流出液体,那并非是血液,而更像是某种粘稠的树脂。哈立德并没有对他造成如此严重的威胁,这伤势完全是出自他与树人融为一体法术的反噬。
然而,正当自觉濒临极限的桑德决定挥出最后一拳,将仇敌连同已经摇摇欲坠的屏障一同碾碎的瞬间,一道结界突然将他们两人连同雷斯劳弗的小队都一并笼罩在了一起。在这结界之中,诗人黛西顿时发现自己的琴像是哑了一般,连半个有魔力的音符都无法弹出。
而在桑德的身上,一个人影突然从树人庞大的躯体之中踉跄着跌落了出来,而后者却在瞬息之间便哀鸣着化为了一大泼灰烬。
埃顿脚下的魔法阵也同样不可避免地熄灭,仿佛所有的魔法都不能在这结界之中产生效果——除了法师手中的那把魔杖!它的握柄此刻已然被烧得通红,首端更是有一个危险的红白两色光团不断收缩膨胀,仿佛下一秒便会爆炸开来!
“那就一起死吧!”埃顿怒吼着举杖扑向人群,“你们应该感到光荣,这是你们一文不值的生命最有价值的一刻!”
这个法术是埃顿储存的卷轴中最为珍贵的一张,原本是准备对付比他更强大的施法者用的,却没想到竟然用在了这里!
“躲开!”在如此情形之下,雷斯劳弗只来得及第一时间将安格丽塔一把推开,然而事实上,雇佣兵本人也无法确定这法术究竟能覆盖多大的范围,自己是否能够帮助安格丽塔脱离危险。
而就在这几乎已经失去反抗机会的时刻,那因法术被强行终止而恢复了人形的桑德,像是做出了某种抉择一般,他突然迎向了埃顿,将体格相对孱弱的后者一把抱起,朝着高台的边缘冲锋过去!
“不——”法师绝望的喊声在这突然失去了魔力的空间中显得如此凄厉,他最后一次用力,将埃达丝之泪朝着另一边丢到了平台另一侧的边缘,试图让桑德转移目标。然而后者显然不吃这一套,两个人抱着冲出了平台,落在了空中!
第161章 神器之遗
“桑德!”贝拉大惊,化作一只巨蟒扬身而起,试图用未受结界影响的化身形态救下桑德,“把他推下去就够了!”
“远远不够!”桑德感激地抬头看了一眼,然而下方的法师却发出了绝望的咆哮,现在是他制住了桑德,“你们难道以为可以丢下我一个人吗?!”
“老雷,快来帮忙!”冯达尔几人冲上去扯住贝拉的尾巴试图往回拽,而圣武士则立刻跑上去想要帮助桑德摆脱那埃顿,然而当他想要向雇佣兵请求协助的时候,却看到后者竟跑向了埃达丝之泪的方向!
“你在干什么?!”圣武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怒,“那不过是一根手杖而已!”
“那是一根神器!”雷斯劳弗大声回应。
“它不能跟人命相比!快来把他的那根法杖打掉!”直到这一刻,帕特里克想的还仅仅是打落那致命的武器而已。
“我绝对不会放手,两个都不会!”埃顿狂笑着,一边拉扯着桑德、一边紧握那根法杖,“享受着最后的绝望吧!我一直觉得这破烂玩意可以让哈立德那个蠢货发挥些剩余价值,但最后是我激活了它!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雷斯劳弗!”帕特里克最后一次呼喊援助,他看到那法杖上的光芒已经越来越不稳定了!
雷斯劳弗已经距离埃达丝之泪很近了,他可以抓住它,然后转身就跑,也许会身受重伤,但未必会死。而这样的神器绝对值当这个价格:
六七条性命、几百枚金币的尾款,再加上他自己的半条命。
“焯!”最后一个将这番景象视为绝伦机会的人也陷入了绝望之中,雷斯劳弗怒气冲冲地调转方向,抄起接近两米的巨剑朝着高台下方恶狠狠地插了下去!
黑炎大剑脱手而出向下砸落,像是一把钢锉般竖着挫断了法师的半边身子。那危险的法杖与它的半个主人伴着大剑,一同朝着下方急速跌落,并在半空中引发了一次巨大的爆炸,骇人的冲击波让最下方的法师另外半截身子和桑德双腿都分崩离析,甚至掀起的气浪都将悬挂在外面的桑德和贝拉狠狠地掀飞出很远,重重摔晕在了高台之上。
那能够暂时无效法力的结界消失不见,回过神来的黛西连忙冲上去给重伤的桑德和贝拉治疗,但雷斯劳弗的注意力却完全集中在了高台的边缘。
在那里,一根晶莹剔透、神奇而强大的手杖被气浪吹起到了半空之中,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消失在了古树的树冠之间。
雷斯劳弗看得是如此入神,以至于完全没有注意到帕特里克眼圈发黑地冲向了他,并朝着他挥起了拳头。
“你差点害死了我们所有人!”此时的圣武士灰头土脸,石子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不少伤痕和血迹。
雷斯劳弗下意识地避开了那一拳,而比那沉重得多的、覆着折戟者手甲的拳头则带着劲风凿在了帕特里克的肩头,一声清脆的骨裂将所有清醒着的人都从劫后余生的庆幸中惊醒了过来。
“除了我之外。”都卜勒冷冷地看着被打得跌倒在了地上的圣武士回应。
“够了,你们要现在在这里再打一架吗?!”冯达尔手疾眼快地按住了帕特里克,而后者刚刚正试图去用另一只手抓他的武器。
“你疯了吗?”矮人趴在圣武士耳边警告道,“你已经说服过他一次了!别再拨撩他了,他会杀了你!”
“想想安格丽塔,老雷!”
帕特里克放弃了武器,但依旧执拗而痛苦地推开矮人站起身来,死死地盯住雷斯劳弗:“不要被所谓的‘神器’给蒙蔽了,就算你放弃了我们所有人,你也至少应该保护她!你难道不是为了她才踏上这段旅程的吗?!”
“为了尾款的金币吧,”雷斯劳弗瞥了安格丽塔一眼,少女转开头去,不直面他的目光,“那神器的价值远在此之上!哪怕我不懂行情也可以猜测:十倍的价格可以挡得住吗?”
“它可以买下我们在场每个人的命!甚至——我不知道——整个或者半个帝国人的命!如果有人出这个价格,就连最自矜的巨龙都愿意来当这个杀手!”
“而且我已经救过她了,在变故最开始的时候!如果我的雇主有她自己的想法,那我完全尊重她的选择!”
“你这是在诡辩!”圣武士试图上前,但刚一行动便因断臂而闷哼了起来,“任何一个生命都不应该因为这种狗屁理由而被放弃!更别说她还只是个没成年的孩子!她不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你是她的——”
“够了!”一声饱含压抑的喊声从安格丽塔的口中迸发了出来,打断了两人的争论,“我说,够了。”
“安格丽塔……”帕特里克看向她,却再一次被少女打断。
“我会为我自己的行为负责,我理当如此,必须如此,”安格丽塔沉声说道,“所以这件事到此为止,好吗,寇德先生?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鬼地方,而不是在一个刚刚发生过爆炸的、一条巨龙的巢穴里面争论什么!”
当“寇德先生”这个词出现的一刻,帕特里克的脊梁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失魂落魄地低下了头:“是的,是的,至少这一点我们可以达成共识……我们先出去吧。”
贝拉和桑德的伤势已经稳定了下来,但桑德还未苏醒,而贝拉也虚弱得很,帕特里克走过去背起了桑德,而雷斯劳弗则扶着贝拉,众人都不再说话,沉默而迅速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寻找除了那湖底之外另一处通往外界的出口。
而在已然没有了活人的龙巢旁边,古树之下,那些曾经属于一个自称为“埃顿·斯米尔”的人类法师的残骸在无人注意的地方化作了一滩滩稠状的流体,像是依然有着自我意识一般,顺着树干树枝滑向了一个古木其中的一个枝桠之上。
在那里,一个空着的半透明茧正等待着它的光顾。当那些流体尽数被纳入其中后,“虫茧”也随之收拢密封,里面的一切都停止了流动。
而在距其不远的一条主要的枝桠上,在之前雷斯劳弗等人没有找到的位置,一只如明灯般黄澄澄的竖瞳骤然张开,视线的焦点对准了,那“刚刚好好”插在其面前的那根,散发着蓝绿两色光泽的晶莹手杖。
低沉的声音在树间回荡,却仿佛只是风声,只不过这风从地下能够吹拂过小半个歌林奥托山脉,引得其中的草木、野兽如巨猿,甚至树人都不由自主地或是有节奏摇曳迎合,或是发出啼叫和吼声作为呼应。而这一切,哪怕是大德鲁伊和埃达丝神庙的祭司们都完全无法察觉。
“(龙语)Icwangciso ierikc,yakho bube etherasvim,aripotvych,Eldath.”(译:我从未花费数个世纪,谋夺你的泪滴,但它现在确实出现在了我这里。向你致歉,埃达丝。)
第162章 埃达丝的礼物
“所以说,圣物依旧在这个世界上,依旧在这座山脉之间,甚至说,它就在我们的脚下。”
埃达丝神庙的祭司们平静地听完雷斯劳弗讲述了整个过程,在短暂而有序的讨论后,一名年纪较大的女性祭司站起身来,微笑着向雇佣兵和他的同伴们鞠躬致以敬意。
这是一位“宁静者的仲裁官”,当神庙新的主事人没有选出来之前,一应事务可由她来决断。
“女神的圣物并没有离我们而去,您的善举最终则拯救了七条生命。雷斯劳弗先生,我为您最后的选择感到由衷的喜悦。”
“六条。”雷斯劳弗微微皱眉。
“如果您最后拿走了埃达丝之泪,并且如您自己所说的那样将它换成了金币,当您看着那些钱的时候,您的人生难道还会是自由的吗?”祭司轻声开口,“我相信,答案在您自己的心里。”
“但那神器最终还是不在了欸,”黛西的手臂和腿上都缠着白纱布,她受的伤相较他人算是轻的,但祭司们还是为她做了全套的包扎,“我没有当白眼狼的意思啊,就事论事。埃达丝之泪现在可掉到那个歌林奥托之咬的巢里了,而且就在它本龙面前,你们是不是应该想想办法把它弄回来?”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呢?”祭司的反问让诗人一时没转过弯来。
“就算将圣物请回来,也不过是供奉在庙宇中而已,那和在龙巢中又有何区别?归根结底,我们所侍奉的是女神,而非一件圣物。”
“那尊巨龙不是还被称为‘护国真龙’吗?请它来帮我们看守圣物,说不定反倒还是好事。”人群中,另一位祭司打岔,惹得其他祭司都微笑了起来。
雷斯劳弗记得这个青年,当初“值夜”的就是他。
“圣物归于女神,想来落入龙巢之中,也在女神的料想之内,”先前的那位祭司待人群稍微安静后,向着雷斯劳弗等人解释道,“因此这件事不应烦劳诸位忧心。”
“诸位远道而来,出手解决了觊觎圣地的凶恶敌人,更将我等解脱出罗网,是我们永远的贵客。只要您等愿意,这里的一切都可以永久地向你们敞开,如果日后有需要效劳之处,我们也定当竭尽所能。”
“不过……”那审判官看着雷斯劳弗身上的铠甲,以及附着其上的那些血迹,神情稍有犹疑,“如果是和人打起来,我们只怕是指望不上,平白辜负您的期待。”
雷斯劳弗微微颔首:“杀人还要特地来找你们帮忙,那也太麻烦了。你们大可放心。”
祭司稍稍松了口气:“那便感激不尽了,最后,请容我对阁下愿意开诚布公地说明圣物去向而表示再一次的感谢。列位尽管休息,至少最近一段时间内,想来都不会再有敌人了。”
“另外,雷斯劳弗先生,能否随我到这边来,我们借一步说话?”
祭司并未将雷斯劳弗引到寺庙内部,那里正还停放着狄西帕以及其他的、包括那些归还者德鲁伊在内的遗体。她带着雇佣兵绕过那白垩筑就的建筑,直到背面,方才从身上取下一样东西,珍视而郑重地递到雇佣兵的手中。
“这是什么?”
起初雷斯劳弗以为对方递来的不过是一条纤维编织的草绳,然而直到入手后才发觉,上面竟还坠着一块椭圆状的透明晶体。那晶体手感似是水晶,却又大相径庭,即便是在白日阳光的照射下也极难观察到其存在,只能通过重量和手感来进行判断。
“不知道。”
“不知道?”
祭司看起来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雷斯劳弗先生,这件物品既不属于我个人,也不属于圣地。甚至于,在今天的第一缕晨曦出现之前,我都不曾见过它的存在。”
“一缕微风将它送到了我的手上,风中的声音告诉我,它应该是您的所有物。这便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你应该不难看出来,我不是埃达丝的信徒,对和平也没有兴趣,”雷斯劳弗不由得更加惊讶了,据他所知,“一缕微风”是那位女神常用的出现在凡尘之间的形式,“你该不会是想说,这是祂给我的赠礼吧?”
“女神没有提及这个,”不要说雷斯劳弗,就连祭司的表情此刻也非常微妙,“但我想,我不至于误听或幻听。”
“有没有可能是你们失去了神器,所以你们的女神打算补上一个?”雇佣兵只能做出最后一次努力。他与和平的唯一关联就是他不希望后者出现,以免自己失去赖以为生的土壤——但这个吊坠又算是什么?
总不能是埃达丝送给他一件武器……吧?
手中那原本温润如玉的晶体忽然发生了变化,在雷斯劳弗和埃达丝的祭司大眼瞪小眼的注视下,幻化成了一把斗剑的模样。
那是雷斯劳弗以前经常使用并携带的那把斗剑,他对那件兵器的印象也最为深刻,因此雷斯劳弗可以完全确认,此刻他手上这件武器的形状甚至重量,都变得和原品一模一样。
唯一的不同之处是,这把幻化而成的斗剑依旧不存在任何颜色,它依然是完全透明的,雷斯劳弗小心翼翼地将其举起,举到面前光下仔仔细细地来回观察,只有在这个时候,雇佣兵才能勉强看清楚,那边缘光线变化而造成的模糊轮廓。
“这是……您曾经的武器吗?”祭司在惊讶之后好奇地看着这番变化,不由得问道。
“……对。”雷斯劳弗的心中忽然有了一些奇怪的想法,他念头转动,手中的斗剑便随之转换了形状,并最终稳定成了黑炎巨剑的模样——只是尺寸依旧仅有斗剑大小,距离一米八往上的巨大武器相差甚远。
“看来你们的女神不喜欢我之前的装备?”雷斯劳弗耸了耸肩,随手将那根纤维编织而成的绳子挂在脖子上,末端的水晶也随即恢复了原本的椭圆形模样。
“看来这的确是女神送给您的礼物。”祭司在胸口比划了几个手势,以示作为祭司的她遵从埃达丝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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