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钱,怎么不刻我的名 第48章

作者:品托阿

  “这东西不喜欢光!”

  雷斯劳弗立刻发现了这一点,他伸手扯出鞘中的烁钢短剑,朝着那没有蜷缩起来的另一部分丢了过去,那特别的金属材料在空中折射着至圣斩的耀光,迫使得那原本恶心流动的血肉暂时收缩成了一大团块状物,而借此机会,佣兵奋身跃起,手中大剑狠狠地捅进了朝着那之前张大、意图吞噬贝拉的大嘴之中,然后便是重重地划下。

  血肉,鲜血,腐臭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有半消化状的其他什么东西从怪物的尸体中流出,雇佣兵的这一击将怪物整个从中间劈裂成了两半,恶臭瞬间充满了洞窟。

  “漂亮的一击!”尽管圣武士的第二发至圣斩尚未出手战斗便已经结束,但帕特里克的脸上没有任何失落的情绪,反而不顾血污地冲了上来,给了雇佣兵一个结实的拥抱,“感谢你为正义事业做出的贡献,朋友!”

  “哪怕我疯了,都不会跟这玩意儿在一块作战!”雷斯劳弗推开这个家伙,笑骂道,“(东伊纳萨斯俚语),你不能把这种没得选的事情算成是做好事吧!”

  “如果真的没有选择,这东西是怎么存在的呢?现在再看看这怪物,它显然是某种嵌合而成的不死生物,不是吗?”圣武士乐呵呵的,“你当然有的选,但你就是选择了为正义而战!”

  “我特么的……”雷斯劳弗翻动着眼皮,尽快从这滩因为不再活动,而散成一团乱七八糟秽物的尸体中把自己拔出来,“别扯这个了,快找找我的那把短剑,那玩意儿可是烁钢的,丢了太可惜了!”

  “那把剑在它还是‘活’着的时候被吞下去了,咱们脚下的这些东西前一刻还像是强酸,”冯达尔皱着眉头,伸手在血肉之间搅动着,最终丢出来一小块灰秃秃的金属碎片,“别惦记它了,烁钢不是什么特殊的金属,而是一种锻造工艺,它的特殊性源自于其光滑表面之下的复杂结构。而越是复杂的东西,就越容易损毁,修复也越困难。”

  “总而言之,这就是你那把战剑的‘骨灰’了。”

  “啧,”雷斯劳弗还没说什么,另一边正在给贝拉疗伤的黛西已经发出了响亮的咋舌声,“你说一般故事里面的主角团打硬仗之后都是怪物爆装备,怎么到了咱们这净是亏本的买卖呢?你少了把剑,腿甲也损毁了,贝拉这袍子和裤子也都被扯成了破布条……”

  “而且我刚刚才发现,经验和等级这个东西好像是不存在的,我刚刚跟个X可梦一样在战斗中进化了欸!”

  其他人已经习惯了诗人的疯言疯语,甚至能自行作出一些翻译。“那不就是收获吗,黛西?”矮人工匠粗犷地大笑着,“而且就算你要求实体的报偿也并非没有,看看,这是什么?”

  那双坚实的臂膀在血肉之中不断搅动着,最终抱出了一大块看起来就异常沉重的不规则矿物:“寻常的金属会被这怪物给腐蚀掉,但反过来,能继续留在它体内的,就一定是珍贵的材料!”

  “这是什么?”贝拉连忙问道。她腿上的伤口正在魔法的作用下愈合,难耐的疼痛和瘙痒让她必须尽可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看起来像是月兰铜,哦,在你们这可能更习惯被叫做‘麦阿丹钢’,但我必须要指出,你们对这一金属的归类是错误的,”矮人将那矿石抱到光照下,仔细地检查着这一团不规则的金属矿石,“哦,真有趣。虽然现在看起来比较纯粹,但它实际上并不是精矿,在被那怪物误吞之前,它可能还具更多的杂质。”

  “一定是其体内的险恶环境对其中的成分做了筛选和精炼,才使得原本原矿中的月兰铜被富集,并最终呈现出现在的样子。”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它在最初吞下的一定是很大一块矿石,”安格丽塔有些不解,“那就很难用‘误吞’来解释了吧?”

  “麦阿丹钢出产自帝国南疆之外的沙漠中,那里最大的矿脉被一整群蓝龙占据,帝国也仅能从矿脉的最末端小心翼翼地采集,或者用完全不平等的价钱和那些巨龙做交易。这怪物又是从哪里得到这么一大块的呢?”

第157章 龙!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冯达尔又一次被安格丽塔的知识所震惊,“诚如你所说,尽管实际上月兰铜在海东的东北也有分布,但总之是非常稀少的资源,所以我还有一个猜想,你们要不要听一听?”

  “你就尽管说吧、嘶——”这次是雷斯劳弗,作为受伤相对严重的两个人之一,现在轮到他来接受治疗了。

  “就是这矿石在被吞下的时候,其实是被锻冶过的成品,”矮人小心翼翼地将这块矿物清理干净后放进行囊中,“那怪物在杀死它以前的持有者们的同时,把它也一块吞了下去。”

  “忏悔者爱德华。”安格丽塔立刻联想到了那名前王朝的皇帝,他和他的军队……

  “我没有这么推论,”矮人立刻道,“但不排除他的队伍中,有那么几位穿着月兰铜装备的成员。”

  “不,八成、甚至九成的可能是他,您不了解前王朝的历史很正常,马特家族篡改或隐瞒了一部分细节,让它们不为大众所知,”安格丽塔摇摇头,“帝国南疆的扩展和麦阿丹钢的发现,被认为是马特王朝早期最重要的成就之一,但事实上,这个功劳并不归于我的……马特家族的祖先,而正是忏悔者爱德华在执政早期完成的这一壮举。”

  “他和沙漠中的蓝龙们建立了最初步的信任和协议,马特家族则是后来的强化者。”

  “如果他们篡改了历史,那你又是……哦——我真傻。”黛西拖长了音调,并且在冯达尔费解的注视中选择了闭口不言。

  这样的历史疑云尽管引人入胜,但事实上也不过是在短暂休整间隙的谈资而已,当雷斯劳弗感到自己的血肉不再和金属密不可分之后,众人迅速整理好了行装,继续向着洞穴中推进而去。

  这一次,通道中再也没有了任何会阻挠他们的生物——可想而知的,那巨大的不死生物并不会容忍其他猎物在自己的猎场中偷猎。而即便是在中间经历了如此之多,雷斯劳弗却依然发现,他们和那两个怯战者的距离在迅速缩短。

  “这不对劲,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们不得不因为他们的布置而耽误了不少时间,”在又一次从一条狭窄的隧道中钻出,来到一处宽阔的岩洞后,雇佣兵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而且如果只是为了逃跑的话,你们不觉得这样的隧道有些过于离谱了吗?”

  迷惑追兵的岔路、过于宽阔的洞穴还有刚才那危险无比的怪物,这工程看起来全然不像是为撤离而设计的,反倒像是归还者们打算把埃达丝神庙下面的山体掏空,做成一处堡垒或者宫殿。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地从外面入侵埃达丝的神庙?干脆在神庙正下面掏个洞算了……”即便是圣武士,也无法理解这种行为,“他们这般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了什么?”

  “帕特里克,你还有之前那种感觉吗?”雷斯劳弗忽然问道,“就是那种……”

  “没有了,”圣武士立刻懂了他的意思,“我想那应该就是那怪物的原因,它的确足够恐怖,但终究还是败在了你的手上。”

  “我们的手上,”雷斯劳弗随口道,“就把这一切当成是他们作为德鲁伊有精力没处发泄吧,继续前进。”

  “再过前面的拐角就不要用声音交谈。我们已经非常接近了。”

  脚下植被被踩踏的程度表明对方可能在这里也休整过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或许可以解释他们之间距离的原因,雇佣兵认为比较乐观的推测,是他们认为那血肉怪物已经足够拦住他们,但事实似乎总是存在一些偏差,当众人小心翼翼地穿过前方的又一个拐角,一道浓稠到恶心的浅绿色射线便炸开在了雷斯劳弗举起的剑身上。

  “该死!”那埃顿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怎么是你们?那树人呢?!”

  他为那个树人量身打造了一整套陷阱,然而这些阴魂不散的佣兵体型比那大树可小太多了!

  “不管那么多了——哈立德,动手!”

  随着法师的一声令下,德鲁伊化身而成的体格粗壮的棕熊便从高处跃下,径直砸在了人群之中。那归还者的身上此刻覆盖着一层防护性的力场,当众人试图围攻他的时候,居然一时之间无法拿下!

  怪不得这两个人的速度如此之慢,他们并不打算就这样狼狈地逃走,而是试图反杀那个桑德!

  “杀你们还用不着那大树!”雷斯劳弗将巨剑硬生生轰击在了熊兽的防护力场上,连续三发灼热的魔能射线砸在他的身上,但战士权当无事发生,继续对哈立德展开猛攻。

  “别着急老家伙,下一个就到你了!”

  雇佣兵的威胁让埃顿的脸色白了又白,他在这边感知到了血肉融骸的消散,因此才准备了本不打算启用的反击计划,然而没想到,杀死那般怪物的却不是另一个怪物,而是……也许这群混球也可以算作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怪物?!

  但现在他已经来不及想更多了,眼前的一切都随着可笑的音乐变得扭曲了起来,他明白这是那个诗人在捣鬼,一狠心一咬牙,法师伸手到袖口中,解开两枚搭扣以取下一张珍贵的法术卷轴。

  “哈立德,执行备用计划!”

  身陷重围的大熊身上,那护盾此刻已经几乎要被强行砸碎,无法口吐人言的他大吼了一声,顺口朝着旁边的安格丽塔探头咬去。少女下意识地向后躲闪,借着这个空档,德鲁伊化身成一只乌鸦向着空中展翅飞去。

  “给我下来!”黑炎巨剑脱手而出,直奔那只该死的乌鸦砸去,然而只见光芒一闪,那乌鸦竟然在被击中的瞬间化作了一团黄绿色的浓雾,随着冲击朝八方爆炸席卷开来,几乎笼罩了整个空间!

  浓密的烟雾遮蔽了视线、嗅觉甚至听觉,凡是裸露的皮肤在接触到它的瞬间都会感觉到绝望的无力感和痛楚,即便是屏住呼吸,也完全无法抵抗这种力量!

  “咳、有毒!”圣武士的声音在雾中响起,紧随其后的便是那边厢亮起的一道朦胧光明,“跟着我走!跟着光走!”

  哪怕是雷斯劳弗,在这种情况下也来不及思虑更多,一个个身影立刻跟上了帕特里克,几经波折后,他们终于钻入了一片没有浓郁毒雾的空间当中。

  “这是哪……!”雷斯劳弗下意识地开口,但立刻就失去了继续发声的力量——他终于看清了这一大片空间中的景象。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大块高处凸出来的平台,而在平台的下方,则是深达百余米的巨形坑洞。一株比钟楼还要高、占据面积与一座教堂相仿的无朋古树生长在这暗无天日的地下,树冠高度甚至高过他们所在的平台些许。那植物郁郁葱葱,仿佛自己就是一大片森林。

  但如果只是这样,倒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真正令雷斯劳弗这种见惯了鲜血和死亡的雇佣兵都为之恐怖的,是在那树冠阴翳之中,一尊纤长如蛇如蟒,首尾难见也难分的庞然巨物将自己盘绕在了古木的枝桠之间。

  尽管那被橄榄绿鳞片所覆盖的翅膀相对于其体型而言显得狭小,四肢也有些孱弱,但其上那森森钩爪却表明了其食物链顶端的地位,而那呼吸时产生的阵阵林间之风中,更是时时刻刻都有魔力在流淌变换,就连雷斯劳弗都能清晰可见那些空气中色彩斑斓的幻象。

  哪怕未能一窥这庞然生物的全貌,一个念头也不可遏制地在众人的心中浮现。毫无疑问,这是……

  龙!

第158章 高台之战

  “一条绿龙,”冯达尔低声说着,“天啊,这样的体型,它一定早就成年了。那岂不是歌林奥托之……”

  “就算不是埃斯米尔本尊,至少也是它的亲戚或者眷族。”圣武士下意识地将手中的长剑握得更紧了些,但他很快便意识到,这对他只怕没有更多的帮助。

  雷斯劳弗的眼神中压抑着怒火,看向这位同伴:“瞧瞧你带的好路!在毒雾里被呛死和面对一头巨龙,简直说不清楚哪个更糟糕一点!”

  “也许……是后者,”黛西的话语中一反常态地好理解,“你们看那边——”

  诗人的手直向那古木树冠层的下方,穿过层层树叶和枝桠的遮蔽,一颗又一颗形如虫茧,但呈半透明红色、而且有一人多大的物体正被数量相等的坚韧丝线连着,倒挂在树枝之上。密密麻麻一整片,将最底层的那些叶子都染成了血色。

  而这里使用“一人多大”并非是无心之举:在其中绝大多数的虫茧之内,真的封印着一个个人形生物。

  这些像琥珀里的小虫一样被封存的生物不知道在里面待了多久,可能是一天?一个月?一年?或者一个世纪?时间在他们的身上仿佛静止了一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其中不少存在的姿势还保持着被封存那一刻的状态,或恐惧、或哀求、或愤怒……

  “恐怕比一个世纪还要更早……”安格丽塔示意同伴们看向其中的一颗茧,在那里面,存放着一个身穿重甲的人物,双方之间的距离使众人看不清楚其容貌,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在那个人的头上戴着的物品,与其说是一个头盔,毋宁说是……一顶王冠。

  “绿龙最爱的财宝是那些屈从于其意志的知性生物,其中包括各种特定人物如某受爱戴英雄,某知名智者或是某著名的……吟游诗人。”黛西像是在背诵什么一样说着,但在最后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妈耶,那我岂不是——”

  “别担心,你显然还没有那么‘著名’。”

  一个带着阴险暗喻的声音从众人的后方响了起来。雷斯劳弗转头看去,却见那身穿法袍的混账东西和一头巨熊正从通道中慢慢踱步而出,在他们的身后,含有剧毒的云雾虽然遮蔽了大半个通道,但却也止步不前。

  “不错,看来有人自己送上门来了,”雇佣兵扛着大剑,冷冷地看向法师,“你还有多少魔力?如果你还能施放一次刚才那样的法术,我不介意调头就走。”

  埃顿打量着这个男人:“那你们呢?你们又能剩下多少体力?顺便一提,你们身后可是有一条巨龙。”

  “但它睡得很熟,不然早就该醒了,”雷斯劳弗撇了撇嘴,“我会尽量在吵醒它之前杀了你们。”

  “睡……好吧,以你的智力怕是也理解不了更加高深的东西,”法师被噎了一下,但那些许的窘迫很快便转化成了轻蔑,“你们看来还不知道它是谁。但歌林奥托之咬、护国真龙、绿龙埃斯米尔你们至少应该听说过吧。”

  安格丽塔欲要开口,但很快又放弃了争论:她想看看这个家伙是否知道什么她不知道的内容。

  “埃斯米尔是一头非常强大的巨龙,在它击败了意图染指其领地的军队,并获得以上的称号之后,它很快便将自己的意志投射到了广袤旷远的星界之中,专注于更加高深玄奥的知识,而非一座山脉或者几个国度,而且直到今日——它并不是‘睡’了。”

  埃顿·斯米尔着重咬字“睡”,以显示他的不满:“但有两点你说得很对,蛮子。其一,在像你我这等卑微如蝼蚁般的生命意图威胁它之前,它都不会醒来;其二,”

  埃顿口中的单词顺势转化成了一连串的魔法咒语,而雇佣兵则动得比他的嘴皮和舌齿更快,向着法师扑了过去。

  黑炎巨剑末端那骷髅头形状的配重球随着挥舞而发出催命的尖啸,不过在其劈在法师头顶之前,一只巨大的野兽前爪便将它拍向了一旁。

  “侄子,接着!”

  一只小巧玲珑的炼金药瓶被法师丢了出去,紧随雷斯劳弗而上的圣武士试图将其拦截,然而那野兽的力量和反应速度显然都比他更好,在拼着后腿上遭了雷斯劳弗一记剑柄后,那药瓶被熊兽一口咬住,旋即连着瓶子的碎渣尽皆吞进了肚子里。

  “吼哦哦哦——”

  德鲁伊变化的巨熊立刻便受到了那魔药效力的影响,它的体型在一瞬间膨胀到了原来的两倍至多,若非他们脚下的高台很可能也曾作为那头绿龙的歇脚点,众人几乎以为他们要因此而跌落下去。

  众人依旧朝着那巨兽冲去,然而即便是雷斯劳弗,也难以再与此时的德鲁伊继续角力。哈立德仅仅是用头一拱,便差点要将雇佣兵撞下高台!

  那一根根如同钢针般的熊鬃在刚刚的瞬间扎入了折戟者的缝隙中,若非那沉重装甲的内部还衬着一副锁子甲,雷斯劳弗现在怕是已然受伤!

  “你试图在我施法的时候强撑着冲上来打断我?”躲在哈立德身后的法师此刻已然双脚离地而起,数层奥术屏障从六个方向将他包裹得严严实实。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雷斯劳弗,以及那些甚至连尝试近身都很难做到的其他人,埃顿此刻的心中说不出来的畅快,“你做得不错,但也仅仅是不错而已——难道你真以为自己可以打败一个准备充分的法师吗?”

  “你以为我在学院那些年教书,挪用的公款都用在了哪里?!”

  安格丽塔手持守志长诗,试图越过熊兽视线的死角攻击埃顿,然而随着一张卷轴被法师撕开,三道炽热的射线顿时封死了她的去路!

  “你还说得真是理直气壮!”安格丽塔瞪视着那恬不知耻的施法者,“你有这个储备,为什么还要一路跑到这里来?!”

  埃顿快意地大笑着,这个半精灵在不久前还嘲讽自己不配做讲师,但现在却拿他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你知道吗,我也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我或许总是觉得,可以靠自己的法术来解决一切,而将无论灵药还是卷轴都作为底牌、以及底牌的底牌。”

  “但现在,我不打算继续屯着了!”

第159章 凡在高处的都必将跌落

  一个曾经在这个世界最好的学院之一教过书的施法者无疑有着深厚的储备,而当这个人将他获得的大部分资源都中饱私囊的时候,其储备的质和量就更加恐怖了——哪怕他在学院最终连讲师都做不下去。

  魔药像是不要钱一样被丢入哈立德的口中,使这个德鲁伊保持着强大,无论是雷斯劳弗还是帕特里克都难以突破这堵肉墙分毫。

  圣武士手中长剑的光芒已然熄灭,他的魔力无法再继续支撑他释放那强大的至圣斩,而仅仅是挥舞剑刃的话,他是无法和雷斯劳弗相比的。

  他那双略显疲态的眼睛看向一旁再度发起冲锋的雇佣兵,在圣武士的灵觉视野之中,一道道精魂正沉默地在雷斯劳弗身边随行。尽管后者完全没有从这些灵体身上索取什么的打算,但每当他的体力即将跌下巅峰的时候,精魂们便会为其输送些许力量。

  鉴于雷斯劳弗身边精魂的规模,它们每个个体失去的不过微乎其微,但圣武士却不由得思量起了其他的问题:

  雷斯劳弗并没有主动驱使它们的天分,那这些被这个男人杀死的灵魂为什么要反过来帮助他?它们是自愿的吗?还是说……某种更加强大的力量在迫使它们如此?

  帕特里克得不到答案,而随着一阵激昂琴音的奏响,似乎再度有使不完的力气涌入了他的体内,他知道,自己必须继续战斗下去,直到突破面前巨化后德鲁伊的防线,或者支撑到埃顿的储备耗竭……

  然后再突破其防线。

  “你们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去死呢?!”埃顿在半空中发出一连串的难听咒骂声,更加凶猛的奥术火力倾泻而下,“你们根本就无法阻止我!现在的我是无敌的!是不可战胜的!埃达丝的神器就应该属于我!属于强者!”

  “这就是弱肉强食、这就是丛林法则、这就是自然!自然神明的力量就该归我!”

  “女神如果听到你的这种言论,大概会非常生气吧。”贝拉在下方忽然冒出了一句,声音不高,但在现在的战场之上,除了埃顿外还有工夫开口说话的也就只剩下了她一人而已。

  方才这个年轻的德鲁伊并没有上去帮忙,反而跪坐在吟游诗人的身边双眸闭阖,不知道在做什么。直到此刻才重新睁开她碧绿的眸子。

  “啊,我还忘了个你,是吗?”埃顿看向她,“但你什么都不是,你既没有办法去帮助他们和哈立德对抗,也没有什么力量穿透我的屏障,你什么都不是。小丫头片子,你不觉得你和你的同伴们格格不入吗?真可悲。”

  “……或许吧,对你来说是这样,”贝拉并没有被法师的言语挑衅所激怒,“所以你也会因为这个原因而被逐出学院。”

  “你——”

  “但自然之道,并非仅仅是‘弱肉强食’而已,”德鲁伊抬起手来,一团水汽在她的手中氤氲成型,“你不觉得自己过于高高在上了么?”

  “我现在就在你的头顶!”埃顿抬手甩出一发火焰箭,直指贝拉的眉心,尽管被后者翻身躲开,但法师的傲慢并没有就此而止,他大声地训斥着那年轻姑娘,一如在学院中呵斥自己的学生。

  “是吗……?”德鲁伊朝着手中的水汽团吹出一口气,当后者消散在掌心的同时,一团朦胧的云雾也同时将半空中的法师笼罩在内,遮蔽了他周围的视线。

  “你就想用这东西干扰我?你做……什么东西!”

  埃顿正准备脱离原地,却见一团小小的黑影突然从云雾之外腾空跃入,径直扑到了他的脸上,不算非常锋利的小爪子无法触发那些防护法术的机制,但却在埃顿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浅浅的血痕,就连眼皮上都挨了两下。

  “滚开!”埃顿在一顿手忙脚乱之后终于在那个小动物试图钻入他的法袍里之前,将其抓在了手中。而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看清楚所谓的袭击者,不过是一只红松鼠而已。

  一只松鼠?

  “你就打算拿这个打败我?”感受到了莫大侮辱的他单手掐着跳跳的脖子冲破云层,向着下方高台之上的贝拉怒吼,“你觉得这个小东西就能打败我?好!让我当着你的面,扭断它的——”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