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为了一件神器,的确值得如此大费周章。
只不过埃顿两人原本提防的肯定不是雷斯劳弗一伙人,而应当是埃达丝的祭司们,以及可能回来支援、也的确来支援了的德鲁伊们,或许再加上帕特里克这样“见义勇为”的家伙。
德鲁伊们能够轻易地通过和植物交谈,从而获悉他们逃跑的位置,因此仅仅是从高处跳下逃离只能躲得了一时,终究还是会被树人和神官们包围在山里。但如果真的躲进山“里”,则可以很好地避免这种情况。
就算德鲁伊们后续找到了目击他们逃离的植物,那也是在很远的地方之外了。
只不过百密一疏,他们没有料到会有一个树人跟着砸下来,将原本只会容十几或者几十人通行的暗道生生撞成一个大洞,使得后面的雷斯劳弗等人轻而易举地便找到了这里。
不过即便如此,追击者们也不得不暂缓脚步,不单是因为剧烈行动导致体力的消耗——吟游诗人的琴也需要时间才能被重新烘干。
“幸好交给老冯调整过,”黛西用力拧动着已经湿得不能再湿了的衣服和裤子,贝拉则负责召唤出一团火焰,小心翼翼地烘烤着她的琴,“不然这琴要是这样报废了,我可要哭死啦。”
“虽然不知道你这琴是从哪里得到的,但附着音波魔法的乐器绝对不好找,”矮人赞同地道,“仅仅因为被水泡火烤就不能使用,实在是太可惜了。”
“你得庆幸冯达尔是海东的矮人,”雷斯劳弗随口道,“海东的低地整年都潮湿到不行,大小河流水网密布、西边又是大海、一年恨不得有十三个月份都在下雨,防潮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技术。”
“帝国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哦我忘了,你是东伊纳萨斯人。”冯达尔·半丘下意识地准备回嘴,结果突然发现,好像雷斯劳弗的老家环境的确比海东要强得多。
“你说我们当初怎么就没在东伊纳萨斯定居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在你们失去原本的帝国之前,整个伊纳萨斯都已经有主了。”“……还真是。”
雇佣兵重新将他的铠甲穿上,忽然间,他注意到帕特里克的神情似乎有些不对劲:“木头脑袋,你在想什么呢?倾樽城?”
西伊纳萨斯和东伊纳萨斯不太一样,但都比海东的环境要强得多,而海东对于更北方的安皮瑞来说则同样如同天堂。
“嗯?”圣武士皱着眉头似乎在走神,直到雷斯劳弗站到他的面前才反应过来,“没有,我离开倾樽城很多年了——另外我着眼的是更眼前的问题,而非远在天边的故乡。”
“帕特里克叔叔,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安格丽塔问,“是……可以说的问题吗?”
“对我而言,没什么是不能说的,我只是在考虑该如何描述我的……感觉,”圣武士踌躇着,“这里的空气让我感觉非常不舒服,里面像是有无数的细小针尖在不断刺扎着我的肌肤,并随着我的呼吸而损害我的鼻腔和肺叶。”
“这里的环境也让我不适,每一株苔藓和蕨类都像是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而且随时都会化作囚笼和毒刺伤害我们,而在那更深的黑暗中——”
圣武士抬起持剑的右手指向前方:“我没有自吹自擂的意思,但我并不害怕黑暗,无论是其中的怪物还是黑暗本身。但那里,那里似乎有着某种更加恐怖的东西,让我感到……畏惧?”
帕特里克的迟疑和走神并不是没有理由的,他的描述并不能完全符合他神圣誓言赋予他的强大感知,但即便是那样的灵光,却也一样无法让他对前方的情势有准确的判断。
“畏惧?”雷斯劳弗咀嚼着这个词,如果说出这话的是一个新兵蛋子,他不会将这个当成一回事,但开口的人是帕特里克,一个宣誓愿意将身心性命都奉献给公正事业的“白骑士”,那么他的这种反应就很耐人寻味了。
“你是觉得前面有埋伏吗?那两个归还者、不,那三个归还者实际上只是演戏给我们看,但其实是在前面列好了阵势,准备把我们赶尽杀绝?”
“不至于,没有那么糟糕。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会毫不迟疑地建议你们离开。”帕特里克立即回应道。
“好吧,”雇佣兵摩挲着下巴,“危险,但又没那么危险,是吗?告诉我,寇德先生,那你打算怎么做呢?打退堂鼓吗?”
圣武士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然后露出了一个明亮的笑容作为回应:“不,伙计,我会继续前进。”
“如果不这样做,我便不配是帕特里克·寇德。”
“那就没问题了,”雷斯劳弗转身招呼其他人,“黛西!你的琴能用了吗?能用了就跟上!”
“他们是和我一路的,但这里能跟上我脚步的只有你,”都卜勒拍了拍帕特里克的肩膀,“所以我必须要确认你的想法,不然我宁可直接把你砍死在这里,而不是让你在战场上因为任何理由丢下我逃跑。”
“危险嘛,一死而已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对吧?”
圣武士闻言,再度深吸了一口那在他闻来颇为难受的空气,笑叹一声:“真是奇怪,我居然会开始觉得你跟我是同路人?”
“真是荒谬……”
“老子跟你这种圣人是一个水平的?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雷斯劳弗打了个哈哈,当先向前,“看来今天我们是不得不把那件什么‘埃达丝之泪’给追回来了!”
树人留下的痕迹相当容易辨认,即便这里的洞穴错综复杂,再度动身的众人也不至于跟丢。然而当雷斯劳弗再度站在一条三岔口上的时候,却举剑拦住了想要钻入最左侧入口的其他人。
“看看地面上的这些足迹,朋友们!”不自觉得,雇佣兵为自己后发先至地找到猎物,而露出了欣喜的狞笑,他指着地面上那些几乎微不足道的痕迹,“我们的法师先生自以为自己很聪明!他也的确骗过了那棵树,可却瞒不过我——我们走这边!”
说罢,他便一马当先地冲进了中间的那处洞穴之中。
第154章 埃达丝之泪
木质结构和土石墙体的摩擦声已经许久不曾听闻了。哈立德几乎可以确信,他们已经甩脱了那个该死的桑德。
他是从哪里获得那么恐怖的法术的?不用说,肯定是他曾经待过的静溪结社!那个自诩追逐自然的结社居然还有这种邪恶的法术!
而且还很强大!
“你在愤愤不平些什么?”
哈立德被前方埃顿突如其来的责问吓了一跳:“没、没什么,我不敢对您不满,大师。”
“你当然不敢,”埃顿哼了一声,法师挽起袖子,伸手在墙壁上的苔藓丛中摸索着什么,片刻后他抽回了手,“但现在,我要求你对任何东西都不能有任何不满。”
哈立德张了张嘴,他有满腔的疑问,关于自己的这个叔叔为什么突然要管得这么宽。
“不想死的话就照做,我亲爱的,侄子。”哈立德很快发现,埃顿并不是仅仅针对自己而已,法师本人的声音和神色也渐渐变得和悦了起来,归还者推测他用了某种法术来达到这一效果。
完全地心如止水对大多数人都不容易,但仅仅不再心怀怨怼,身为德鲁伊的他还是能够做到的。而很快,哈立德便明白了,为什么他叔叔要如此要求于他。
黑暗中,两个浑身上下都湿淋淋的人一前一后转过两个拐角,当哈立德继续前进的时候,他从拐角处忽然瞥见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大坨,由尖牙、鲜血和尸块融合而成的巨大嵌合体,此刻的它像是被卡在了墙里一般,然而发自这个存在本能的贪食和饥饿正使它不断地微微颤抖着。
哈立德一时之间慌了神,某种致命的恶臭旋即带着恶意,见缝插针般地试图钻入他的脑子,一阵阵眩晕之中,如果不是他及时守住了自己的情绪,他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两人迅速地逃离了那个怪物,将它远远地甩在了身后,直到此刻,前面的埃顿也才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从那东西身边经过,直面如此的恶意,即便是他也几乎要被压力压垮。
“叔叔,那是——”哈立德刚想提问,便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谁知道那个怪物会不会听到!
“没关系,你问吧,”埃顿摆了摆手,“这具血肉融骸是惰性的,不会主动追击。而我正是利用这点,才将它安排在这里作为后手。”
“你有我指导,不会被它察觉并攻击,但那个树人,如果他还不死心的话,就必然会死在那不死生物的手上。”
“作为不能变成动物的法师,我必须有足够的准备,才敢谋夺这样一件神器。”他将手中的埃达丝之泪举起,沉醉地仔细观瞧。
“她可真美,不是吗?哪怕仅仅是作为一件艺术品,也值得为其付出这样的代价。”
“它究竟能做什么?”归还者忍不住发问,“叔叔,我一直都忠实地执行您的命令,从来都没有询问过什么。难道它真的如我其他的同伴所猜测的那样,可以迷惑大量的普通人,让他们自行毁灭自己创造的一切?”
埃顿用一种鄙夷的眼神看向哈立德,片刻之后,直到德鲁伊自觉形秽地低下头去,再摇着脑袋继续观赏手中的神器。
“哈立德、哈立德,聪明的傻小子,”法师咂着舌头,“我不曾对你说过吗?我对你们的所谓‘事业’,其实没有什么兴趣。”
哈立德没有吭声,他自然是知道这一点的,但当埃顿自己找到他,并认他做侄子的时候,这个德鲁伊很难不想借助他的力量。于是,对内对外宣称这位隐士叔叔同样热衷于归还者的事业也就顺理成章了。
“埃达丝之泪,”身后有一尊强大的怪物看守通道,让这个法师几乎完全放松了下来,“哈立德,你可知这位和平的女神为什么会流泪吗?她的泪水又为何会成为这样一件神器?”
“我曾听说,她是另一位战争神明的姐妹,”哈立德小心翼翼地回应道,“祂们之间经常因为理念不合而互相争执,我想……”
“不,虽然宁静者和战争领主理念不合,但双方从未视彼此为仇敌,更不曾反目,”埃顿摇了摇头,“而且如果是那样的原因,你能想象这一滴泪,居然最终会流落到我的手上吗?”
这并非是自我贬低,事实上,将自己抬到一场神明之间的争端中,已经是给脸上贴金的表现了。
“埃达丝之泪的出现是因为祂自身的原因,哈立德,”埃顿停了一会,继续解释道,“这位女神虽然鲜少以化身降临凡世,但并非从来没有过。在某一次,她抵达了歌林奥托山脉,而那时正是精灵的衰退刚刚开始的时候。两伙精灵在山中交战,而女神的化身则尝试用非暴力的途径制止这场战斗。”
“祂成功了,但是也失败了。一个胆大妄为的无信者用长矛刺伤了祂,伤害了一位神明——哪怕仅仅是化身,哪怕这样的伤害微不足道。但神力依旧喷涌而出,将绝大多数仍然没有放下武器的战争成员重创。”
“女神是温柔而悲悯的,祂试图宽恕伤害自己的精灵,然而那时祂的力量正处于衰弱和不稳定的时期——有研究表明,在另一个世界中,女神的另一面相正在面临更高层次的存在的怒火。”
“这种衰弱和不稳定对于神明自身来说全无损害,只是会将祂治愈的力量转变成另一种祂原本就具备,只是一直被祂自己抑制的力量。”
哈立德张开了嘴巴,他想他知道这个故事的结局了。
“女神的微笑可以让绝大多数野生生物成为她的朋友和随从,而她的抚摸,反过来则可以将触及的一切摧毁并化为尘埃。尽管这一力量通常被用来使不死生物解脱,但那次显然是个例外。”
埃顿·斯米尔举起他手中的那把手杖:“女神误杀了伤害自己的凡人,并为此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因此,这件神器中所蕴含的,并非是所谓迷惑或者控制的力量,而是一次性的、切切实实的毁灭之力!来自一位真正神祇的化身!”
“您打算——”
“你觉得呢?亲爱的哈立德,”埃顿睨视着因恐惧而颤抖的归还者,“等我完全掌握它,能够分批次地释放其中的力量,我要回到马格帕雷斯学院去,让那些曾经看扁我的蠢货们统统跪服下来、啃我靴尖上的泥土!”
“而如果他们胆敢反抗,我不介意让现在这位在王座上胡作非为的陛下滚下来,换我上去坐坐!”
“成为新的皇帝?”哈立德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
“成为学院最至高无上的、终身的、实权的、唯一的院长!”法师为自己的野心而骄傲,他的眼睛都在闪耀着绿色的光。
第155章 血肉融骸
关于一个综合学院的院长,和一个世俗帝国的首领究竟哪个才算是更大的野心,哈立德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他只需要知道自己叔叔并不是为了将一切都归还自然才和自己一路,但即便如此,他的生还也需要指望埃顿,这就已然足够。
但追杀他们的雷斯劳弗等人要考虑的就多了。
“血腥的气息越来越浓了,”随着众人在通道中不断前进,帕特里克低声开口,“有什么东西在前面,但我能闻到它身上的臭味。”
“我什么也看不到,”矮人抱怨着咕哝道,“你还真是长了只好鼻——”
冯达尔话音未落,一阵充斥着腐臭味和酸味的刺激性气味便在整个洞穴内蔓延了开来,而且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反而越来越浓稠!
“后队变前队!动作快!”雷斯劳弗立刻转身,“不管那是什么,我们都不能在这里和它打起来!”
队伍最末尾的黛西根本用不着他提醒,立刻便转头朝着刚刚进入的洞口逃奔而去,而那洞穴中的怪异存在完全不准备放弃它的猎物,当最末尾断后的雷斯劳弗刚刚冲到洞口的时候,致命的恶臭气味也如附骨之疽般紧随而至,还不等雇佣兵转身,长长的,由尖牙、鲜血还有尸块融合而成触手便如长鞭般伸出,迅速捆住了雷斯劳弗的左腿。
“啊啊啊啊啊——”一阵让人牙酸的金属腐烂声和雇佣兵痛苦的呼喊交叠在了一起,那东西竟然在腐蚀矮人锻造的装甲!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贝拉大惊失色地转身试图营救雷斯劳弗,然而她手中的石子在那怪物面前是如此的孱弱无力、挤压、变形着,那聚合畸变的怪物以难以想象的形态穿过了狭小的通道出入口,无数的尖牙利齿摩擦着岩壁,和血肉挤压的咕唧声交缠在一起,并最终,将那数倍于通道口大小的完整躯体展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之前哈立德和埃顿两人目睹的那缩在角落中的一团,不过是它不定形躯体的一种伪装表现而已!
“秽恶必将湮灭!”帕特里克高喊着冲了上去,至圣斩的辉光点亮了整个洞穴,然而就像是在尝试切割一片沼泽般,圣武士的长剑深深陷入了怪物扭曲的躯体之中,就连那正义的光芒都好像被吞没了一般。
怪物发出一阵阵无法言表的吼叫声,它的躯体不断地膨胀收缩,似乎想要把圣武士和雷斯劳弗一同拖入那血肉的深处吞没,雇佣兵奋力朝着其中还勉强具备人形的一个部分斩去,随着那本就只剩下一半的类人生物躯干应声而断,雷斯劳弗脚下的束缚终于为之一松,顾不得更多,雷斯劳弗纵身而起,暂时脱离了那些触手的纠缠。
脚踝处传来阵阵刺痛,不需要去看或者触摸,雷斯劳弗也知道那里的情况:怪物的触手上刚刚分泌出了某种强腐蚀性的黏液,蚀穿了他腿甲的同时也把他的皮肉腐蚀得血肉模糊,现在只怕金属和皮肉都已经被“焊接”到一起了。
后面治疗的时候肯定会很疼,但现在说不得,反倒是好事。
“别傻杵着了,做点儿什么!”雷斯劳弗朝后面已经被怪物写实的恐怖模样吓傻了的诗人大喊一声,旋即再度抄起巨剑,右腿于墙壁上借力一蹬,整个人便跳到了那坨肉山之上,武器在这一刻像是变成了某种铁铲,疯狂掘动着下方的血肉团块。
这法子在对抗如巨人或者食人魔一类的生物时还算好用,但这个——它有脑袋、或者心脏吗?
“我们等你烘干你的琴,可不是为了看你这时候发愣的!”
安格丽塔同样催促着黛西,她和冯达尔一左一右地冲了上去,在单手挥剑帮助帕特里克脱困的时候,安格丽塔依旧没有忘记自己那不再生效了的魔法,左手中一团团奥术光辉被点亮又自动熄灭,数次反复,最终却还是什么魔法都没有释放出来。
“别吵,我在思考……等等!”黛西咬着牙,陡然之间,她双眸一亮,“我有灵感了!原来这里是要这么升级的!”
“嘿,怪物!”诗人立刻抄起了她的琴,一串节奏快到不像是马特琴能弹出来的音符从她的指尖倾泻而出,她的双眸闪动着奥术和音乐的火花,在她的视界之中,整个洞窟中魔力正在被她的琴弦所扰动,在血肉融骸的四面八方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
“想要听听我的新歌吗?它的名字叫《怪物在岩浆里游泳》!”
魔力顺着编织好的虚幻之网,朝血肉融骸的躯体内部钻去,而怪物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黛西的动作。而在它那与寻常生物大相径庭的感官之中,脚下原本湿滑的地面却在这一刻发生了改变,似乎在一瞬间变成了滚烫的岩浆般。
不……或许一直都是岩浆,只是没有注意到而已?
怪物有限的智力不能理解地面此刻发生的变化,它只知道,如果继续待在这上面,它一定会被滚烫的岩浆吞噬到连渣滓都不剩。它应该离开这个鬼地方。
事实上,它混乱的肢体末端此刻已经感受到了那恐怖高温流体所带来的焦灼滚烫,甚至一部分已经开始被烤焦碳化。
“你做了什么?”伴随着松脆的碎裂声,圣武士轻而易举地拿回了他的武器,看着面前这在潮湿洞穴之中如同身处炼狱的怪物,他愕然地转头看向后方的诗人。
“是魅影之力,我加了魅影之力!”黛西没有停止她的演奏,而是将回答混在了歌声中,只要这样继续下去,这个怪物说不定可以被原本不存在的岩浆给活活烫……死?
血肉融骸的深处响起一连串的嚎叫声,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之下,它朝着洞穴的上面探出了六七条形似触手的肢体,下一刻,将它整个躯体都扯了上去!
怪物的智力无法思考在潮湿的洞穴中出现岩浆是否合理,但强大的体魄却能够赋予它解决的方法:如果地表无法行进,只要从天花板上爬过去不就好了?
“它冲着我来——”
黛西话音未落,那坨巨大的肉块已经带着反常的速度,从头顶朝吟游诗人和贝拉疾扑过去!
第156章 月兰铜精矿
体型巨大的血肉融骸,其攻击方式和攻击的范围都远远超出了常人所能料想的范围,在贝拉和黛西还在试图躲避的时候,远在七八米开外,两条鲜血淋漓的污秽附肢分别连着一张具有无数筋膜和血管的大嘴,便已经朝着她们两人啃咬过去,看那血盆大口的架势,它似乎不仅仅是要从两人身上撕扯下一大块肉那么简单。
怪物更希望的,是能够将这两只猎物连皮带骨地囫囵裹挟进自己的躯体之中,将她们完全彻底地吞噬殆尽!
如果被这东西缠住的话,这辈子大概就算是完蛋了吧……
某个不着调的念头,突然在一瞬间划过黛西因惊惧而几乎放弃思考的大脑,她突然朝前方一个虎扑,身形一矮躲过了这次攻击。
然而另一边的贝拉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年轻的德鲁伊躲闪不及,她的一条大腿被那附肢上的利齿牢牢钳住,一个不稳就被拉向了怪物所在的方向。
怪物的身体上,亵渎的组件们快速调整着彼此之间的位置,在贝拉的身后,一张更为巨大的口部赫然成形,向着六个方向齐齐张开!
“救救我!”贝拉慌乱地向四周求助支援,终于在最后一刻,德鲁伊勉强用指甲抠住了旁边墙壁上一块岩石的缝隙,数条血肉被怪物的利齿从她的腿上生生剥下,和着裤子的布料碎片被吞入了血肉融骸的口中。
“杀了它!为了摩拉丁的荣耀!”
冯达尔丢掉了手中无用的盾牌,抽出另一把战斧,挥舞着朝那坨烂肉砍杀而去。而在另一边,至圣斩的光辉则再一次显现,这次的帕特里克显然要“更加”正义,在斩击尚未轰鸣之前,整个地下便都被照亮如白昼一般,使得那血肉怪物下意识地蜷缩起了一部分附肢和躯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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