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那是一只已经能露出五个脚趾出来透气的破皮靴，但上面并没有太多的灰尘，可见不久之前还有人穿过它。但正如冯达尔所说，他们在来路上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人的踪迹——那这只皮靴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借着被诗人附着了光亮术的战斧发出的明亮，雇佣兵的目光穿越前方远处的黑暗，在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影影绰绰地站着，高矮不一，等待着他们的大驾光临。
“都把武器准备好，”雷斯劳弗下令，“我不确定那都是什么，但看起来，我们似乎成了不受欢迎的客人啊。”
第112章 狐女的袭击
在狭长的通道之后，一片已经崩坏殆尽的仪式场废墟慢慢向众人靠近。高矮不一的黑影并非是活物，而是一根根大理石雕刻而成的柱体。
它们对这座地下设施的整体结构并不起到支撑的作用，其表面还残存的些许浮华冗余的纹路也表明它们的装饰作用远大于其他。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立柱中的绝大多数都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其表面的浮雕像是被什么人粗暴地剥了下来，而结构的主体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断裂和缺损。
其中损毁最严重的是一棵直径超过一米的石柱，或许在完好时它曾是这里最鹤立鸡群的存在，但现在却只剩下了仅及人类脚踝的石墩，无论它上面曾经有过什么，现在都没有丝毫踪迹可寻了。
“造孽啊，造孽啊……”矮人粗糙的大手抚摸过这些作品，尽管这并非出自他手，甚至不是矮人的工艺，但冯达尔依旧能够感受到这废墟的呜咽和悲鸣，“这不是自然损毁的痕迹，肯定有什么人曾经来过这里，将它们彻底毁灭了。”
“也许是曾经生活在这附近的狐人？”黛西打量着四周，“菲特说它们都迁离了，但这些东西肯定搬不走。”
“那也不至于全都毁了吧！”冯达尔痛心疾首，“我无法想象，一个能够制作这些工艺品的族群，怎么能如此粗暴地对待它们呢？！”
“也可能是后来者做的，很显然，他们对艺术懂一点，但不太多，”安格丽塔轻声道，“也许只是明白这些东西能换钱的程度。”
“把他们的脑袋嵌在金币上算了！”矮人无可奈何地发怒，“至少他们可以把这些东西完整地——什么人？！”
“嚓”地一声轻响，尽管矮人已经尽可能快地举起了手中盾牌，但却还是受到了攻击。当他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绺焦黄色的毛发正在悠悠地飘落到地上。
“我的胡子啊！”
“在这边！”菲特一双眼睛瞬间翻成了诡异的灰白色，萨满伸手向着左侧一指，高声警告，“速度太快了，我跟不上它！”
又是一声擦响，雷斯劳弗肩头的罩袍被割开了一个小口，某种轻盈的金属锐器似乎尝试着想要突破他脖颈间的链甲片，但没有成功。
一连串的娇声轻笑出现在了贝拉的耳边，却径直略过了她，在光亮术和火把光照下仅仅反射一抹毫光的剑刃出现在了安格丽塔的身前，直取少女的心脏。
光影在这一刻斑驳在了昏暗的地下，烁钢打造的帝国战剑终于追上了那袭击者，在千钧一发之际截住了其伸出的险恶剑锋。
冷汗罕见地从雷斯劳弗的额角渗了出来，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剑实际上并非是“追上”了袭击者，而是凭借经验“预判”了对方攻击的位置，单论速度，他不是对手。
空气中荡漾出了一抹涟漪，伴随着轻咦声，像是掀开了纱帐般，一个近似人形的窈窕女性身材从暗影中浮现，她看起来像是人类，却顶着一颗灰白毛色的狐狸脑袋，深绿色的眼珠狡猾地转动着，声明其主人是切切实实的活物。
“逮到你了！”
心中的侥幸不会影响雷斯劳弗出剑的速度，提在左手的黑炎大剑带起刚猛的劲风，朝着那半人半狐的袭击者招呼过去，而右手的战剑也同时如毒蛇般顺着对手的武器反击而上，封死了对方几乎所有的退路。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那只狐狸脑袋上仅仅是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旋即就在雷斯劳弗即将击中她的前一秒，这个生物便被银白色的雾气所笼罩，如同蒸发了一般消失在原地，不见任何踪影。
隐身？镜像？都不像。雷斯劳弗可以确定那就是其真身，看起来似乎是某种能够瞬间传送的魔法，让其逃离了他的攻击。
那令人烦躁的笑声再次响起并很快消失不见，当其他人完全反应过来聚在一起的时候，袭击者只怕已经逃得无影无踪，再也寻不到她的存在了。
“那究竟是什么？”安格丽塔下意识地捂着自己的胸口，尽管实际上对方并没能碰到她一根毫毛，可这并不妨碍她此刻依然受到某种幻痛的影响。
雇佣兵将战剑插回剑鞘中：“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可能就是所谓的‘狐人’了，她长着一颗狐狸脑袋。”
“狐人啊……”菲特的眼睛恢复了正常，“所以，这里其实一直都有人生活？但这不太可能……她要靠什么来果腹呢？那些马陆么？”
狐人和狼人相对来说较为相似，二者都需要新鲜的肉食来保持充沛的体力，而被一扇伪装起来的魔法大门封死的地下不大可能有这样的条件，依靠那些虫子维持生命倒并非不可想象，但那也只不过是“维持”而已。
施展袭击者刚才那种如同鬼魅般的身姿所需要的能量，绝对不是一些虫子就能提供的。
“而且她至少是三级往上，二环的施法者，”黛西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刚才她至少用了一个迷踪步，我不确定之前那是不是隐身术的效果，但我觉得可能性很大。”
“三级？”“什么是二环？”“什么叫迷踪步？”
感受到隔行如隔山，而且他们之间还不仅仅是“隔行”那么简单的吟游诗人被噎了一下：“简单来说就是单论魔法上的造诣，她比我要强一个层次，懂了吧。迷踪步就是让她刚才突然消失的那个法术。”
“但我怀疑她不仅仅是这样……”黛西犹豫着看向雷斯劳弗，“老雷，你觉得那家伙的武艺如何？我是指抛开魔法不谈的那部分。”
“老手，正面战斗可以赢她，但不会太轻松，”雷斯劳弗思索了一下后给出了自己的判断，“而且她非常熟悉这里的环境，这一点对我来说非常不利。”
光亮术之下，冰蓝色的眸子谨慎地扫过周围每一根石柱。对方是那种擅长游击的类型，如果依托这些柱子，不断袭击队伍中的其他人，会对他产生相当大的压力。
那狐女的确试着这么做了，但却没有继续下去，这又是什么原因？
第113章 另一条通道
“变换位置，冯达尔、贝拉，我们三个在外围，继续向前。菲特，你来指路，如果有你眼熟的景象就告诉我们。”雷斯劳弗不喜欢对方这种态度，一点都不喜欢，他决定继续前进，看看那狐女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这里拜的又不是他们信奉的神祇，如果那狐女放心让他们这些闯入者在这里大摇大摆地参观，就大可以继续藏起来！
狼人萨满忙答应一声，一双眼睛觑着周围的每一丝细节，不敢漏掉分毫。
队伍不由得静默了下来，然而那狐女却像是一场幻觉般就此消失不见，再也找不到她的任何踪迹。反而随着众人的推进，些许微风拂过身旁。
“有另一个出入口，”即便是对这方面并不敏感的安格丽塔此刻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我们只不过是找到了一个入口而已，还存在第二个。”
“而且不是封闭的，不过我怀疑它可能隐藏在某条地下暗河附近，你们仔细听，还有水声。”冯达尔道，“这下我们知道那家伙为什么能生龙活虎了。”
“而且……”雷斯劳弗想到了那只破靴子，不由得面色微变，“黛西，狐人一般是过着怎样生活的？”
“怎样生活？”吟游诗人被这摸不着头脑的问题问得一愣，下意识道，“普通的狐人和一般的类人生物差别不大，但信奉伊莎芭拉的祭司可能会效仿她们女神的做派，魅惑或者引诱雄性生物为她们服务，直到玩腻了为止……”
那只靴子的尺码不像是那狐女的——她还有其他的同伙！
“立刻撤出去，不能继续留在这里和她发生冲突！”雷斯劳弗大喝一声，“快快快，从前面的出口先出去再说！”
在神殿里攻击一个神官，和在法师塔里攻击一个法师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一点的众人不觉悚然而惊，但当他们接近那通往外面的第二条通道口的时候，情况看起来已经变得颇为糟糕了。
那是一处自然崩塌而形成的洞窟，可供三五人同时出入，在其周围有着一处明显还在被使用的营地，而更加“凑巧”的时，四个全副武装的强壮男人刚刚好从洞外钻进来！
这些人似乎刚刚经历过激烈的运动，各个都是满身大汗，而他们似乎并没有料想到居然会在自己的据点里见到陌生人，尽管手持武器，却纷纷愣在了原地。
“攻击！”雇佣兵可不会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也来不及询问对面的来历和身份——哪有什么好人坏人？死人才是好人！
黑炎大剑随着雇佣兵着甲的身躯向前突进，顷刻之间便染上了鲜血！
“你们这群缩在洞穴里的马陆！”
那是吟游诗人的魔法，时间仓促，黛西想不出来什么别的词，只能想到什么用什么，反正在魔法的加持下这些都大差不差。
贝拉在一声尖啸中化作一只巨大的蝙蝠，与安格丽塔夹击一个手持大棒的家伙，而在另一边，菲特再度翻起了那双眼睛，终于反应过来的最后一个男人虽然发起了反击，却跟喝多了酒的醉汉没什么区别，冯达尔一脚踏翻了他，用战斧轻而易举地结果了其性命。
而当德鲁伊从她与安格丽塔的对手的脖颈上再度扯下一片肉的时候，雷斯劳弗也腾出了手来，挥剑斩下了被诗人影响的男人的头颅，那人手上大得吓人的连枷还来不及挥舞，就无力地掉到了地上。
雷斯劳弗注意到，这些人的装备都算不上精良，其中甚至有一个家伙打着赤脚，但他们的武器上斑驳的陈旧血迹已经证实了他们并非善类，之所以此刻如同待宰羔羊般任凭砍杀，不过是在措手不及的惊愕之中没有来得及反抗而已。
而雇佣兵很快便弄清楚了，这些人之所以这么惊讶的理由。
“狂徒休走！”
伴随着怒喝，一颗扎着马尾辫的脑袋便随着那些人后面从洞口冲了进来，一见众人也不容分辩，挥起手中长剑径直朝雷斯劳弗的身上招呼了过去。
“你们就是石狐匪帮的核心成员吧？可找到你们了！”
“你们将要为帕米提村三十二口人的性命付出代价！”
那人辨不清到底是男是女，身披鳞甲，手中的两把长剑却是凌厉非常，雷斯劳弗一时之间竟被打得向后疾退，被迫让出了相对优势的位置。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雷斯劳弗低吼，黑炎大剑上的锚爪格住了对方右手的斩击，但那人似乎对此也很有经验，左手剑身和剑柄都更长的那把剑立刻挑来，使得雇佣兵无法继续制住其行动。
“哈哈！你当然听得懂，那是你们犯下的罪孽！”突然杀出的战士长啸一声，跨步继续跟进，“只不过我没想到那杰米竟然不是你们的头领——是你没错了吧？！”
被一连串的抢白弄得摸门不着的其他人此刻也纷纷反应了过来：对方应该是在什么地方有所误会——毕竟如果说ta是来找雷斯劳弗寻仇的还算合理，雇佣兵手上血债只怕确实不少，但找他们所有人，那可就太离谱了！
但那人的剑招滴水不漏，冯达尔几次想要冲上去将两人分开，最终都不得其门。而当贝拉手中的荆棘长鞭也被其轻描淡写地斩断后，其他人就更不要想用肉身拉架了。
“你肯定是误会什么了！你是来找他们的对吧？你说的匪帮恐怕已经被我们给杀了！”黛西急切间试图用话语引动魔法，来使其听进她的话，“你们不要再打啦！”
“鬼话连篇！诗人强盗？强盗诗人？无所谓，一起上吧！”谁料，那人竟然丝毫不受黛西魔法的影响，反而她在旁边施法的举动好像激怒了ta，手中的双剑中更添了几分决绝。
“你——”
“闭嘴！”这回打断黛西的却是被打出了火气的雷斯劳弗，都卜勒的面孔在极度愤怒之下反而露出了嗜血的狞笑，“你喜欢用剑代替舌头？非常好！”
“让我看看你究竟有多么‘巧舌如簧’！”
第114章 至圣斩
那人双剑的持用方式有些怪异，因为通常来说，当一个战士双手各持一把武器的时候，惯用手的武器都要更长一些，副手武器则更倾向于防守和补足漏洞。
但这个人却恰恰相反：ta明显是个右撇子，但左手的长剑却喧宾夺主，而更加让冯达尔和贝拉这种对战斗不算陌生的人感到惊讶的是，在这种违和感之下，那人竟然还可以将双剑运转如风，双手之间互相各不影响！
“这是个高手，”矮人不由得喃喃道，“老雷这回可是遇上对手了。”
雷斯劳弗的确遇上了对手，自他能够拿寻常佣兵几倍的薪酬后，战场上下，少有可以在他剑下活这么久的生物。独耳阿曼莎算是一个、那头拉米亚算是一个，方才沾身即退的隐秘狐女只能算作是半个，而现在，这里竟然又遇到了一个！
还有比这更加……令人兴奋的事情吗？！
“杀、杀！”手中巨剑的力道更加了数分，雇佣兵名为折戟者的盔甲上，那些被冯达尔·半丘装载的凸起此刻派上了用场，随着雷斯劳弗的攻势，那些凸起如同战锤般裹挟于剑刃之中凿向了自己的对手，迫使得对方不得不更多地用双剑防守而非进攻。
而在如此凶险的对攻之中，谁先胆怯，谁就要落入无可挽回的下风！
“给我开！”
当那人被迫以双剑交叉于头顶，以半跪的姿态接住雷斯劳弗力劈而下的剑刃时，随着他的一声怒喝，手中大剑瞬间倒转，镶嵌着骷髅头的剑柄如惊雷平地而起，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对手空门大开的胸口，使其向后跌去。
雷斯劳弗丝毫不敢有所喘息，电光石火间，浑身上下的肌肉都违反常理地再度绷紧，如潮水般激荡的战意带动焰形巨剑横扫而去，势必要将对方拦腰砍作两段！
“轰！”一声巨响，雷斯劳弗那被血丝染红了的眼睛因惊奇而睁大，只见在他的面前，那人在失衡向后跌去后居然依旧保持住了半跪的姿势，左手长剑剑刃紧贴其手臂外侧，竟是生生拦下来他这势不可挡的一击！
“没想到，匪帮竟然也藏龙卧虎，真是不可小瞧啊……”双剑的战士嘶声开口，终于暴露了他原本属于男性的音色，“但是没关系，该结束了。”
“剑即盾！”
一股类似于贝拉的自然之力与黛西的音乐魔力，但又和两者都截然不同的力量随着其低声吟诵而激荡了开来。他左手中的那把长剑顿时有了响应，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同流水般消解了原本的形态，变得更加宽厚、更加稳重。
那是一面盾牌！
“攻以守、进为退、战同御……”每一段音节都有着相似的韵律，当那战士完全结束了这段如同祷辞般的吟诵后，黑炎大剑已经不再是斩击在一把被手臂挺起的剑身上，而是斩击在了一面盾牌之上！
“这是精灵‘刃甲同一’的技艺！怎么会出现在你手上？！”见到如此不可思议的一幕，矮人工匠不由得失声大叫了起来！
精灵喜欢将种种看似相反的事物融而为一，其中尤以亦剑亦舞，在剑术中融合魔法、施法动作中结合妙曼舞姿和高超剑术的“剑咏”为世人所知，但对于和精灵较劲不知多少岁月的矮人们来说，精灵在锻造领域还有另一种相似的技艺，便是所谓的“刃甲同一”。
能够将防具和武器融为一体，在持有者有需要的时候随心转化形态。而无论处于何种形态，这件魔法装备都可以同时兼具两种形态的效果！
刚才那把长剑能够如盾般挡下雷斯劳弗的重剑，而现在这面盾牌，也可以如利剑般进行斩击！
措手不及之间，雷斯劳弗竟是已被击中！
雇佣兵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那胸口被划破了长长一道裂口的破损罩袍，如果不是下方矮人出品的折戟者足够坚实，胸前又特别留有一段空腔，他现在已然身负重伤！
被一面盾牌？这太可笑了……呵呵、哈哈哈哈哈！
拄着黑炎，感到世界竟是如此荒唐的雷斯劳弗不由自主地放声大笑了起来，而正如刚才以剑柄撞击的得手没有令雷斯劳弗有所放松一样，对面的战士的表情也随着雷斯劳弗笑声的疯狂而越发凝重了起来。
他没有继续进攻，反而将盾牌架在面前，右手长剑隐于盾牌后面，剑尖向上竖立胸前。
在雇佣兵的荒唐的大笑中，他开始了另一端祷辞：
“我发誓——”
“不可诳语、不可欺诈，我所言之语，既是我践行之路。”
“我发誓，我将无畏险阻，迎难而上，披荆斩棘。”
“我发誓，向弱者善者伸出援手，向强者恶人挥剑相向。”
“我发誓我当用心感化恶徒，宽容以待，直到他们罪无可赦。”
“我发誓众生于我尽皆平等，无势利、无歧视，荣誉傍身，树立典范。”
“我当为守护之人拼尽全力，虽死无悔，不负责任……”
“你在胡扯些什么啊？”雷斯劳弗收敛笑容，扯下了已经不堪一用的罩袍，再度举起了他的双手大剑，“在这个时候发誓有什么用，没有神明会眷顾你这样的人。”
“的确没有，因为我不信奉任何神祇，”那扎着马尾的男人脸上露出了一抹平静的微笑，“我向自己祈祷，因为能回应我的只有我自己。”
他手中的长剑开始泛起神圣的光泽，那光明由弱而强，很快便盖过了光亮术和火把的光辉，但雷斯劳弗手中的黑炎巨剑依旧漆黑一片。
“但像你这样的人一定是无法理解的吧？”男人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雷斯劳弗听，“我从你身边其他人的身上并未感受到过多的黑暗，唯有你是一个例外——你已经无可救药了。”
雷斯劳弗双目微微眯起，而当他挥剑向前的时候，那男人也同时高高扬起了他的剑刃。
“秽恶必将于光明之下破灭！接下来吧，如果你敢——至圣斩！”
第115章 圣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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