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如果达拉格尔需要活祭，哪怕是一整个族群的活祭，也用不着这种拐弯抹角的形式吧？
只能等待菲特的“回归”了。
年轻的萨满与他神明的交流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当那黑中带红的烟雾散去，他本人也没有七窍流血地倒在地上，只是脸色非常苍白，即便他手臂和其他部位的伤口都神奇地痊愈。
那时精神和灵魂层面的损耗，肉体的康健对此的补充微乎其微，而在场的人里也没有懂得如何治疗他的。唯有一阵舒缓的琴音慢慢奏响，在乐曲中，菲特的疲惫的像是干涸泉眼的眸子终于再度亮了起来。
“谢……谢谢，”萨满感激地冲着黛西和其他外人笑了笑，“我……我要先为之前的行径向你们道歉，你们并没有对我们部族做错什么。”
“我们通常也不会向其他兽化人一样粗鄙，我们是有荣誉感的猎手只不过……被意外逼上了绝路。”
“你还没有代替我向外人致歉的权力，菲特，”齐尔坎很不高兴这个孙子辈的族裔如此软弱的态度，“等我们先度过这场危机再说吧——神明是怎么说的？”
“神明，没有和我说话，”菲特摇了摇头，在引起骚动前补充了下一句，“祂给我看了一幕幕幻象，以此让我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们并没有被达拉格尔神抛弃，祂也没有对我们愤怒的理由，我们之所以遭受了先前的困境，是因为祂在于另一位神祇进行战斗，那诅咒，也是对方所下。”
凡人有的时候就倒霉在这里，神与神之间的较量难免会将其波及，尽管有荣誉的神明通常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甚至会尽力避免其发生，但那样的强大存在毕竟不是全部。
萨满叹了口气，转向雷斯劳弗等人：“客人们，你们的见识想来比我等要多，不知道是否听说过一位叫做伊莎芭拉的女神？”
见菲特的表情和语气都不像是在开玩笑，众人不由得都开始回忆起了这个名字，但很快，不但贝拉和安格丽塔面面相觑，就连活了几个世纪的矮人和游历诸地的佣兵也都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这是个在这个世界上更加不为人知的名号，甚至比达拉格尔更加陌生。但让人意外的是，反倒吟游诗人在沉思后抬起来头来：
“你指的是否是狐人女王，那位虚荣与庸俗的女主人伊莎芭拉？祂的化身可能像一个狐女或者是精灵幼女？”
“对对对！”菲特激动了起来，“您真是见识广博！居然能知道是哪位神祇！”
“有些困难，毕竟你们的神明比这位要更加有名，不过在提及达拉格尔的时候，的确会经常涉及到祂的姊妹，也即是我们所说的伊莎芭拉，”黛西好奇地看向这些狼人，“怎么，你们都没有听说过她？这不应该啊，书上说她也是你们的保护神才对。”
“伊莎芭拉也是我们的神明？！”这下轮到整个狼人族群沸腾了，“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我们从来都只敬拜达拉格尔一位神祇！”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我们的事情？”
“我怎么知道的也不关你们事吧，”黛西翻了个白眼，转头看向同伴们，“真是奇怪，据我所知，这两位神祇之间有着不小的分歧，但他们的命运却又相互纠缠，它们的星象永恒地厮杀在一起，无论是通常意义上的厮杀还是……这个等我们离开之后再谈，免得被这些狼人认为是我渎神。”
狼人审判异端的火刑架通常和烧烤架共用，黛西可不想上去转两圈。
“看来问题就是这个了，”菲特点头，赞同了黛西的观点，“据我所看到的，两位神祇的确是在激烈地战斗，我原本不清楚原因，但听了这位小姐的话后，想来是我们怠慢、甚至遗忘了另一位神明，一位同样庇护着狼人甚至所有兽化人的神明。”
“我们或该当此罚……”
“那我们要如何面对这一切呢？”有狼人不由得绝望地发问，“我们甚至都不知道那位伊莎芭……那位女神的名字和样貌，也听不到祂的教诲啊！”
他们不敢说神明因此就不该惩罚他们，但狼人们的心底绝对有这么一份想法。
“我也无从知晓，但达拉格尔神为我展示了一副图景，一处祭坛，深埋地下，”菲特回忆着他看到的一切，“那座祭坛的神像的确是狐女的样貌，也许这是一个救赎的机会，我们或许能藉此重新赢得神明、神明们的青睐！”
第109章 连枷蜗牛的壳
尽管前往那座狐女的祭坛已经被确认是获得救赎的办法，但当齐尔坎和菲特号召族人的时候，却并没有人响应。
原因很简单，没有狼人知道接触并祭拜那位女神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甚至包括菲特和齐尔坎在内的都没有人知道应该如何进行仪式以求得宽恕。
不得已之下，狼人的老族长和那位年轻的萨满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直在旁的雷斯劳弗等人。
“大人，”尽管雷斯劳弗那麻木的表情已经表明了他对此事漠不关心的态度，但齐尔坎还是选择性地失明，恭恭敬敬地开口恳求，“我们虽然生活在帝国疆域之下，但从未能谋得半分恩泽，我们不过是生存在荒野中的野人而已，对宗教和祭祀一窍不通。但您和您的同伴们却博学而勇猛……”
“我们是否能有幸，求得几位的力量来帮助我们重获新生？我们会报答你们的，无论是我，还是我的后继者都会谨记并偿还这份恩情！”
“这话听着耳熟，”雇佣兵瞥了对方一眼，“我不确定在我饶恕菲特之前是否听过，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见到所谓的报答。”
齐尔坎咬咬牙，转头吆喝他的族人：“去，把二号坑里的那东西挖出来！”
“族长，你确定？”那个之前冒充头狼的强壮狼人压低了声音问道，“不管那是什么，都肯定……”
“反正留着也没有用，咱们中有谁用得着吗？”老狼人很快便抬高了音量，“有什么舍不得的！这几位可是我们的恩人，快去拿过来！”
齐尔坎所说的“二号坑”并不是什么代号，而是真真切切的一个土坑，用来储存一些狼人从各种途径——通常是狩猎——获得的稀罕玩意，其中绝大多数都是他们用不上的物件，能够使用的早早地便被分发了下去，或者被齐尔坎及之前的萨满据为己有。
因此当那个狼人将齐尔坎所说的东西刨出并抬上来时，就连安格丽塔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那是一块凹凸不平，有着黯淡色彩的筝形片状物，长约一米宽半米，整体略微弯出一个弧度，材质看起来介乎石头和金属之间。尽管其形状很像是一面盾牌，但其轮廓实在让人不敢恭维，而且那可怜的厚度也很让人怀疑它究竟能够为持有者提供多少防御。
“这东西可称不上是什么报酬，”安格丽塔摇头，“你们不会是想说，这其实是一件盾牌吧？”
“我知道各位想说什么，但这的确就是一面盾牌——至少在我们杀死它的上一任持有者的时候还是。只不过现在它背面的把手已经烂掉了。”
齐尔坎抱起那块物体，给众人展示其更加寒酸的另一面，那里的确有把手和绑带镶嵌留下的痕迹，只不过现在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
“我们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它当初是一件非常强大的魔法物品！不但能够抵挡我们的爪子和牙齿，甚至可以偏斜我们掷出的投矛，如果不是它的主人为了拯救自己同伴而放弃了完美的防守，我们可能无法击败他。”
“要想编故事，我这里可多得是，”黛西摇头道，“这冤大头爱谁当谁当，反正我们是不会……”
“等等，”冯达尔突然打断了她，矮人向着老狼人招招手，“拿过来，给我仔细看看。”
黛西瞪大了眼睛：“大叔，你不会真以为这是什么好东西吧？这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废品吧！”
“这的确是件废品，”在研究了一阵子后，冯达尔终于将视线从那物件上移开，“但齐尔坎也没有说谎，在它刚被制作出来的时候，的确是一件魔法物品，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上面的魔法已经消耗殆尽了。”
“怎么会这样？”雷斯劳弗挑眉，“难道说这是一件古董，经历过成百上千年悠久的岁月？”
如果真是这样，那确实还有些价值。不少有钱人就喜欢这种东西，雷斯劳弗倒也结识过几个。
“没有那么长时间，”矮人的胡子下面露出了微笑，“它的魔法力量只能持续区区一个月而已，不过它的第一任主人倒确实可能活过不短的时间，毕竟要把壳长到这么大可是很不容易的。”
“壳？”
“壳，而且是蜗牛壳，”冯达尔缓缓点头，“它的第一任主人应该是一种被称为连枷蜗牛的大型生物，它们进食几乎所有的矿物，产出能化作高质玻璃的黏液，以及这种反魔法外壳——当然那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它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号甲壳碎片而已。”
“正如我之前说的，它的魔法力量只能在离开蜗牛本体后持续一个月。”
冯达尔·半丘犹豫了一下，望着雷斯劳弗：“不过老雷，连枷蜗牛的壳即便在失去了魔法力量后依旧是稀罕玩意儿，能不能……”
“问她，”雷斯劳弗一指安格丽塔，“又不是我上场打赢的狼人，这事得她拿主意。”
如果不是菲特最后使用了萨满的力量，安格丽塔绝对能够稳稳地赢下他，在雷斯劳弗看来，这就已经算是赢了。
见矮人看过来，安格丽塔犹豫了一下后，将矮人带到了一边：“冯达尔伯伯，你说实话，这东西真的没有用处了？”
看着安格丽塔那双灵动的眸子，矮人不由得会心地赧然一笑：“还是有点用处的，在它还在连枷蜗牛身上的时候，它能表现出神奇的多种色彩，尽管现在它看起来已经黯淡了，但如果研磨成粉的话，还是能够作为非常不错的衣服染料的。”
衣服染料……听到这里，竖起耳朵的狼人们纷纷失去了兴趣，那玩意对它们来说没有丝毫价值，如果只是这样的话，这笔买卖可以说是大赚特赚了。
“这只是为了回报你们放过了菲特的善举，”齐尔坎连忙借机表态，“菲特说那里是一处被废弃的祭坛？说不定能找到不少东西，一切都可以归你们，我们丝毫不会染指！”
第110章 掩埋的手镜
狼人神明达拉格尔及其神官通常被描写为嗜好鲜血和杀戮的狂兽，但大多数普通狼人并没有那么癫狂，最多只是脾气火爆而已，精明程度丝毫不亚于其他智慧生物。
不过矮人的态度已经给了安格丽塔和其他人暗示，众人也便欣然接下了这个委托——一位锻造技艺炉火纯青的矮人工匠，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犯错误。
既然有了雷斯劳弗等人的加入，齐尔坎这头老狼自然乐得悠闲，而菲特则必须作为向导一同前往。在狼人的部落外搭建营地休息过一晚后，随着晨曦再度照耀帝国的荒野，一行六人向着狼人聚集地的西南方向一路而下，在那里，某座出现在萨满神启中的石头山数世纪如一日地矗立着。
这座山丘并不算高，只有两三百米的样子，覆盖范围也不算太广，雷斯劳弗等人的地图中并没有对此有特别的标注，居住在附近的狼人也仅仅是将其称作“石头山”，可谓毫无特点。
谁又能想到，这样一处平平无奇的地方，却可能会在日后成为狼人们祭拜神明的地点呢？但那些都是后话，如今摆在雷斯劳弗等人面前的，却是另外一个未曾料想的问题：
在菲特得到的启示中，那处狐人女王的祭坛位于地下，但众人找遍了整个山头，也没有见到通往深处的入口，整座石山仿若浑然一体，不见丝毫缝隙。
“你的神明连入口在哪都不给的吗？”在持续了两天的搜寻后，吟游诗人终于泄气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反正这山上到处都是石头，倒也不担心会让泥泞污了衣服，“链接呢链接呢？给个链接啊。”
“达拉格尔可不是以细心著称的神祇，”贝拉嘀咕着，这两天她说动了山头所有能被说服的动物帮助寻找，但依旧没有什么线索，“而且这座山给我的感觉有些奇怪，即便咱们这么找，竟然都没有丝毫的收获。”
“一般的山头通常不会这么浑然一体，”冯达尔·半丘接口道，作为矮人，他对于这种问题要相对敏感一些，“这两天来，这里给我甚至有些不像是个山头了……”
“不是山头，还能是坟头不成？”黛西靠着大石头取下了自己的马特琴，准备弹两个小曲给大伙解解闷，“石头山，三百米，曾是——”
诗人琴弹得不错，声音也好听，但不知为何，从她嘴里听到天籁的机会实在是少之又少，不知所谓的调调反而占了绝大多数，前天夜里还弹了个不知道什么曲，如泣如诉的瘆人音符把常年在荒野中生活的贝拉都给吓了一大跳。
这一次也是大差不差，虽然那高亢的嗓音没有恐怖的意味，带着魔力的演奏却震得周围石块纷纷战栗，那些本就不稳的岩石更是干脆开始了大搬家，隆隆地朝着山下滚去，寻找新的落脚点。
安格丽塔和贝拉七手八脚地冲上去和黛西打闹，试图终止她这场山崩地裂的表演，但雷斯劳弗却将目光投向了一个不易被察觉的方向。在那里，一块有些圆润到与众不同的“石块”从藏身地滚落，骨碌碌转停在雇佣兵的脚边。
“别闹了，你们过来看看这个。”雷斯劳弗将其拾起托于掌心，这块“石块”和人头差不多大小，但除了色泽更偏向于岩石的灰黑色之外，其形状也和人类的头骨有着不小的区别。
“兽化人的头骨，”菲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但这却并不能帮他消除迷茫，“虽然和狼人很像，可仔细看起来又有不少区别……这太短了，额头和颧骨都不突出，而且眼眶比我们大得多。”
年轻的萨满一边指着雷斯劳弗手中的骸骨，一边往自己半狼化后的脸上比划着，尽管他的脸上覆盖着毛发，而那头骨也有几处破损的痕迹，但依旧可以看出双方的相近与不同之处。
“雷斯劳弗叔叔，你这是在哪里找到的？”安格丽塔忙问，他们之前一直在寻找某种洞口，但这个头骨的出现却好像在提醒着他们什么。
雷斯劳弗带着几人立刻来到了那头骨因滚动而暴露位置的地方，黑炎大剑被当成了铲子来用，在几下撬开一块巨石后，曾经与那头骨连接的部分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那是半副骨架，和头骨一样，尽管粗看上去和人接近，但非人的部位一点都不少。
而在这副仅剩盆骨及以上部位的骨架之间，一枚精致的银质手镜格外引人注意，重见天日后，它立刻便折射着阳光，变得无比闪亮。
“暴发户的手笔。”安格丽塔用手帕垫着，将其托了起来，仅仅是端详了片刻，便得出了这个结论，“一位真正的贵族肯定不会使用这种庸俗不堪的东西，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尽管其他人没有接受过相关的教育，但至少他们能够看到，这枚手镜上那些近乎炫技的装饰物，制作它的银匠像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水平，而拿着它的这副骸骨生前也仿佛生怕人不知道她是多么富有。
但这样的一个兽化人又怎么会被埋在这里？她的骨架有颇多破碎和错位之处，想来不是自愿长眠于此的。她的身边几乎没有其他的东西，如果那些配饰都被洗劫一空，又为何会单单留下了这么一枚手镜在这里？
安格丽塔仔细观察着手镜上的花纹，当她将这枚小物件翻至背面的时候终于有了发现：“你们快看，这上面有字！”
“是我们的文字！”菲特仅仅一眼便认了出来，“是我们的……在马特王朝之前，我们和曾经住在附近的其他兽化人创造过一种专属于我们的文字，但后来随着其他兽化人纷纷搬走，我们也失去了最后一个还能被称为‘城镇’的栖身之地后，这些文字就失去了价值，我倒是还能读，但听说和书写就只有族长和前任萨满才会了……”
“那就快读——”贝拉刚想催促，却被冯达尔拉住了。
“让他再缅怀一会儿吧，唉，”同样失去了过去辉煌的矮人摇了摇头，“你们这些兽化人还能有个帝国用来埋怨，我们却是啥都没有啦，就连熔炉之城都回不去喽。”
第111章 石山上的密道
熔炉之城，古矮人帝国最后的荣光，也是距离现在最近的失落之城。那些足够老的矮人长者或许还能记得，他们尚是婴孩时迁离熔炉之城的一幕幕。
从这种角度来说，矮人比这些连存在都需要依托于其他生物的兽化人要好上太多，毕竟后者规模的扩大是因为过去“兽化瘟疫”在人类及其他种族间大肆传播的结果。但那份过去难寻的悲伤，终究还是共通的。
“上面记载的是‘圣地’的位置，”短暂的缅怀后，菲特用帝国语翻译出了上面的符号文字，“或许这个兽化人是为了寻找圣地而来到这里、死在这里的。”
“这个所谓的圣地就是你得到启示中的祭坛？”贝拉问。
“我不确定，”菲特摇了摇头，“或许只有一种办法可以验证这一点，请随我来。”
在辨明了当前的位置和银手镜上线索的关系后，狼人萨满带着几人向着山腰处走去，在那里，一处根本就是平平无奇的斜坡正等待着他们，等待着萨满高举银手镜，诵念出一串他自己都不明白什么意思的咒语。
“伍兹瓦恰，索，祖马卡米，维欧！（信徒携信物而来，开启祭坛）”
“感觉弗如……玛卡巴卡。”诗人不知道又在后面念叨什么，但她的话显然不会有什么作用。伴随着山石崩裂般地一声响亮，那斜坡之上竟然被不知名的力量生生撕开了一道可供两人并列而入的缝隙，阴冷潮湿的风从内部吹出，似在欢迎着多年后重新归来的信徒。
“成功了，幸不辱命。”菲特长出了一口气，他不知道那串咒语的含义，只是照葫芦画瓢地念出来，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发音到底对不对，没想到一次居然就能成功。
“看来建造这里的人并不排斥有口音的，呵呵，”冯达尔举起软木盾牌，第一个走了进去，“点起火把，巴蒂，你们这些在黑暗中看不清楚东西的就跟在我后面吧。”
和精灵一样，矮人的视觉同样能够适应昏暗和微光下的环境，只不过这种视力无法辨别颜色，一切都只能用灰度和黑白来加以区分。因此矮人并不介意有火把照明。
雷斯劳弗没有多说什么，黑暗中的确不是他发挥的绝佳场所，如果有一位矮人在前面，即便遇到危险也能够给他争取足够的反应时间。
安格丽塔答应了一声，正准备先摸出引火的一应用品，却被黛西按住了手。
“废那个事干嘛？”诗人调皮地眨了眨眼睛，“你们这可是有一位施法者呢——要有光！”
一声琴音奏响，走在前面的矮人手中那柄战斧立刻便“亮”了起来，散发出柔和的明光照亮周围的一切景物。
“以后你们就用不着什么火把啦，这种活交给我干就行！”
“那可不一定，你还得弹琴，看看我的，”贝拉不甘示弱地从背包里摸出一根火把，只见她打起一个响指，不需要任何火源，火把便自动燃烧了起来，“怎么样，我这个不比你的法术方便？”
队伍里的施法者互相攀比了起来，但另外三个人的表情却变得古怪：“那个……之前咱们钻欣木城下水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用这些？”
黛西和贝拉立刻哑了火，半晌后才各自打着哈哈别开了脑袋。
“忘了……忘了……”“我不是变形了嘛……啊哈哈……”
“我还以为只有那些高塔里的法师们才会忘记自己会什么法术呢，”冯达尔挥了挥手中已经变得跟火把一样的战斧招呼，“别管那个了，都跟上都跟上！”
黛西和安格丽塔自然而然地又走在了队伍的最后面，那个狼人萨满本来想凑近少女，但这一企图很快就被雷斯劳弗识破，把他像提小孩一样拎到了前面第二的位置，夹在矮人和雷斯劳弗自己之间。
不要把后背暴露给野兽，狼人也是一样。
这座隐藏起来的祭坛范围颇大，很可能挖空了石山接近三分之一的山体，而且道路一直蜿蜒向下，不知道会延伸到何处。但也正因为如此，在前半段路途中，众人几乎遇不到什么生物，更别说有敌意的东西了。在他们身边游荡的活物里，最大的是一条有人手臂长的巨型马陆。
松鼠跳跳浑身发抖地蹲在德鲁伊的肩头，它还没到换毛的时候，这里的气温对天她来说有些太低了，而且黑乎乎的陌生环境对于一只松鼠来说也实在是太过危险。
“不用害怕，我们都在这里，”贝拉伸出手指，用指肚抚摸那小生物的头顶，一向不以“宠物”自居的跳跳这次出奇地没有拍开，反而用一双小爪子抱紧了德鲁伊温暖而带着些许老茧的指节，试图从中获得更多的温度。
不经意间，松鼠的感官中，入口处的光线似乎一闪而过地暗了一下，但还没等她弄清楚怎么回事，那种感觉就像是梦境般消失不见了。
松鼠的智力不低，但记性确实不好，很快跳跳便选择将这档子事抛在脑后，如她在冬天埋的十二处贮藏点中的十处一样。
它没有对人说起这种错觉，因此也不会有人发现，不过，走在最前方的冯达尔·半丘却停了下来，俯身拾起什么给后面的雷斯劳弗看。
“真是奇怪，”矮人的声音里带着困惑，“咱们的来路上并没有发现任何其他人的脚印不是吗？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只靴子？”
上一篇：综漫：隔壁见子，被穹捡回家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