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至于秘银武器，我就是可惜那么好的东西被做成了顶头盔而已，如果你有更好的用途，那你拿着好了。”
第95章 矮人出品
“我永远感激你的慷慨，朋友！”冯达尔是真的感动了，“你放心，等回到海东，我会用氏族里最好的锻炉，不，等我打开通往熔炉之城的道路了，我要用那里最好的炉子，给你打造这世界上都独一无二的神器！”
熔炉之城失落了不知多少年，可矮人那只存在于旧日光影中的辉煌帝国一样只存在于记忆和书本上，就算是矮人之外的其他种族也都知道这件事情，因此雷斯劳弗并不把这个承诺当成一回事。
对他来说，他期待的只有矮人现在会给他提供怎样的报答。
“不过听你刚才的意思，秘银装备至少需要一整套才有可能找到那个熔炉之城吧，”雷斯劳弗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冯达尔，“你这些年应该不会只收集了这些？”
“怎么可能！”矮人把头摇的拨浪鼓一般，“我花了两个世纪的时间搜罗材料，秘银虽然是我手上最好的之一，却还不是最好的那个。”
“但你把这些材料都藏在了哪里呢？胡子里？”黛西拿矮人的大胡子开了个玩笑，逗得对方大笑着分开胡子，展示给两个人看。
“不在这里，小丫头！你也用不着打听这些，如果你以后愿意跟我去海东转一转的话，你会知道的。”
矮人对自己的“藏宝地点”很是满意，那个窥探自己内心的怪物‘乐趣’已死，他和他的藏品又一次安全了。
但这不是结束，他收集这些材料是为了有朝一日投入熔炉之中，而不是单纯地收藏，随着里面很快将再添上一笔秘银，冯达尔觉得自己离成功似乎又进了一步。
通常来说，锻造尤其是锻造盔甲，都是一件费时又费力的活计，在帝国，即便是技艺纯熟的工匠可能也需要数月甚至近一年的时间才能完成一副铠甲，但在矮人手中，重铸那套半身板甲，他只用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
“在最初矮人和其他种族接触的过程中，我们总是发现，那些没有附魔的装备经常不符合客人们的需求，”对于雷斯劳弗等人甚至是那位工会话事人的惊异，冯达尔如是解释道，“众所周知，矮人的身材和其他种族的差距有些……大。”
“所以我们有一些特别的技术，可以尽可能快地重新熔炼那些不尽如人意的成品，以便减少难熬的等候时间。尽管这项手艺据说在很远的过去就存在，但由于它使用的频率的确很高，所以流传了下来。”
“不过不要管那么多了，老雷，来看看你的新装备！”冯达尔一抖身后的帆布，将桌子上崭新的护甲和大剑都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正宗的矮人工艺！不是什么‘矮人精钢’！”
显然，冯达尔调侃的是人类模仿精灵工艺制造的那种精灵精钢。
矮人工匠并没有改变铠甲原本的类型，它依然是一套半身板甲，只不过镌刻出了更加复杂的花纹，在锻炉火焰的映衬下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隐隐有自然汇聚而成的魔力流淌其间。
而在其肩头、肘部、裙甲末端甚至是腕部，矮人都为其加装了厚重的金属凸起，那顶头盔的前方也增加了一对形如牛角的附着结构。它们看起来并不锋利，甚至刻意被做得更钝，但也正因为如此，其实用性要远远超过它们的装饰性。
在它静止的时候并不会伤害到任何人，但当穿着它的战士冲向敌人的时候，他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可能成为沉重的战锤，击碎对手每一块骨头。
它毫无疑问是一件盔甲，但与其说是护具，更像是一套能够穿起来的武器。
“我注意到了你的攻击方式，老实说，我怀疑你过去从安皮瑞的那些部落的勇士那里学了太多了，所以我也参考了一下他们盔甲的样式，”冯达尔敲了敲他的作品，“来试试，不用担心它的重量，我对材料的性质做出了一些调整。”
“虽然我不是施法者，无法将魔力转化成各种各样的法术使用出来，但通过工艺改变物品的魔法性质属于工匠必须学会的手艺——不然便当不起大师的称号。”
话事人对此几乎是麻木的，他只能不断告诫自己，对方是一个矮人，一个大师，出现这种情况是完全正常的——但千万不要将其视为正常情况，不然的话他以后恐怕都无法再面对自己的那些同事们了。
雷斯劳弗很快便将这一整套金属装在了身上，正如矮人所言，它并没有看上去的那般沉重，而且由于矮人对雷斯劳弗本人的体格大体有了解，因此并没有给这套装备如安格丽塔那件镶钉皮甲一样，赋予可以随穿戴者体型改变的效果。其胸口的部分被特地做得凸出了一块，如果雇佣兵被某种沉重的打击正面击中，这里会凹陷下去形成缓冲地带，保护其躯干和内脏。
“比原本那件要好得多，”雷斯劳弗戴上头盔，满意地活动着关节，“如果没有需要强行突破阵线的任务，我觉得我甚至可以不需要武器——它本身就是一件武器！”
“那可不行，老雷！这样一来，我的另一番功夫岂不是白费了？”冯达尔大笑起来，“来见见你的新朋友！一把伊纳萨斯重型巨剑！”
不待雷斯劳弗反应，矮人便从桌上双手抱起了一根与其说是巨剑，不如说是根铁板的沉重物什，朝着雇佣兵掷了过去。其前半段漆黑的剑刃如同火焰一般在光线下流淌，后面，则是被锚爪护手和十字护手分割开来，总长只有焰形剑刃长度三分之一的无刃剑身和剑柄部分，一颗被刻成头骨形状的配重球在剑柄末端无声地尖啸着，几乎可以预见，它在不远的将来，一定会敲碎骨头、饱饮鲜血。
“你得庆幸他们有模具，老雷，这节省了我大量时间，不必费心去弄那恼人的剑刃部分！”当雷斯劳弗开始慢慢挥舞起这把为屠杀而生的武器时，矮人带着其他人向后退出了五六米的距离，以免被那接近一米八往上的大剑殃及——当它被用来挥砍的时候，实际上的杀伤范围要远大于它本身的长度。
“它叫什么名字？”看着雷斯劳弗如臂使指般将那恐怖的武器运转如风，在一旁的吟游诗人忍不住插嘴问道。
“珊维茨茵·史托姆！”
第96章 欣木城的变化
“你不能给我的剑起个女矮人的名字啊？！还有名有姓的！”
“什么叫你的剑？这是我铸的，这是我的剑！”
无论是委托人、工匠还是旁观者都万万没有想到，甲乙双方爆发争吵的点居然会是武器的名字。显而易见，雷斯劳弗和冯达尔·半丘在这上面有着非常大的分歧。
“但用它的是我，你打算让我挥舞着一个女矮人去战斗吗？”
“每个海东的矮人都期待着这个！不论男女！”冯达尔梗着脖子，“我没有和你提过吗？你身上穿的还是爱汀·布劳南威尔呢！”
“（东伊纳萨斯脏话）”“海东就在你老家边上，你以为我听不懂？！”
不小心干了坏事的黛西·露珠·毛毛小姐缩着脖子躲到了一边，尽可能不让两个单手就能把自己脖子掐断的大汉注意到她，但随着两人眼看着就要打起来，她还是不得不出起了主意：“那个……能不能折中一下，我听说不少姓氏和名都是实指的事物，比如说灌木丛和你的那个半丘什么的，就叫那铠甲铁锤，叫这把剑——”
这是一个吟游诗人能想出来的词儿？！
过于离谱的言论让雷斯劳弗和冯达尔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争论，并且以最快的速度达成了和解：“我觉得珊维茨茵挺好的。”
“不不不，老雷，我认为你的建议非常有价值。这个发音近似于伊纳萨斯火焰一类的词语，我觉得不如就叫黑炎好了，铠甲可以叫折戟者。”
事实证明，不论是人类还是矮人都是喜欢折中的，给装备起个正经人名可能不太行，但如果要叫铁锤——那用谐音意译一下也不是不行。
之前黛西问名字或许可以理解为她想要编进自己的歌里——但她是怎么琢磨出来叫铁锤的？！
“其实我觉得这也没什么——”
黛西愣愣地看着这两个突然达成了共识的家伙，还试图争辩两句，但立刻就被矮人给打断了：“黛西小姐，把你的琴给我看看，趁着现在锻炉还没熄！”
其实给马特琴的改造不是很需要炉子，毕竟这乐器木制的主体并不耐烧，但冯达尔此刻只想快点结束上一个话题，以免这诗人再给他矮人的好姑娘们安上什么离谱的名字。
“我记得之前你说过，当你用这把琴砸击物体的时候，可以爆发出雷鸣般的轰击，但是每次结束之后都需要你重新进行调谐。让我来看看，或许可以帮你稍微简化一下这个过程，比如让魔力储存起来之类的……”
“让它变成每次短休限一次就够了，”黛西快人快语，但可以说的话还是那么让人半懂不懂，“我也不指望每次动作都能砸出来雷鸣术。”
“你最好别指望这个，那可不是我能办到的事情，至少需要请一位真正的施法者来和我一同完成这项工作，”矮人道，“但说实话，如果那样的话，我更倾向于重新做一把琴，而不是在这上面修修补补，它的材料不支撑这样大幅度的修改。”
木制品和金属制品有着显著的区别，冯达尔可以将金属重新熔炼，但木头就只能越削越小。他不认为诗人会喜欢以后用个口琴甚至哨子去砸人，即便她想，那样大小的道具也无法承担相应的职责了。
因此，矮人做出的改动相对有限：他拓展了琴中魔力储存单元的结构，让其可以支撑诗人注入更多的魔力，以便在一天之内至多轰击出两次雷鸣而不会损害其结构。
不过冯达尔还是不理解所谓的“短休”到底是什么，因为诗人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小憩一天只能进行两次。所以他只是让那乐器每天需要注入更多魔力进行充能而已。当然，马特琴那要求不高的主人对这种幅度的改动也很满意就是了。
伯爵的承诺到此为止也就基本算是兑现了，物资和金币早在一周前就已经准备好送到了众人落脚的旅社，而德鲁伊希图的愿景短时间内实在无法实现，而众人也不可能继续停留在这里，等到它实现的那天。
因为那位之前袖手旁观的陛下，现在似乎还是把手伸到欣木城了。
“你们准备明天出发？很好，我会嘱咐西城门的看守，不过送行就没有办法了，”刚从工会出来的几人几乎立刻就被欣木伯爵找了过去，令他们惊讶的是，安格丽塔等人也都在那里，“不知道‘疯王’又发什么病，欣木城里混进来了不少白刃，据信黑箭的数量也不会少。”
欣木伯爵有些烦躁地在会客室中来回踱步：“我现在觉得自己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但他想要干什么？靠着这些走狗强行掌控欣木城吗？这是不可能的！”
或许在‘乐趣’造成的灾难还有机会，但在那时候，他已经将所有试图完全倒向皇帝或者大公的家伙都打成了邪教徒，现在，除非那些密探把他的家族以及所有头脸人物统统做掉，否则绝无可能得到欣木城的支持、木材和金币！
“‘疯王’？这是你给皇帝起的外号？”安格丽塔歪着头，看不出来她对自己生父被人这样叫有什么感觉，“你是怎么知道白刃和黑箭的踪迹的，他们照会你了？”
“怎么可能，”伯爵“啧”了一声，“是大公那边的人，疯王的称号也是他们起的，我可没这个胆子。”
“帝国派那边态度要温和得多，如果我们的陛下继续试图在我的城市里面插钉子，我就只能一边倒地支持他了。只不过我不喜欢那位大人，他的话语像是涂了蜂蜜，但那根舌头更像是刀子。”
况且，一旦倒向某一方，他很有可能会失去自主的权利，这是伯爵不能接受的——但失去权力总比失去性命要好一些。
“不过听他们的意思，陛下似乎不是完全冲着我来的，可我想不到这里还有什么别的，值得他动这么大干戈的事物，”伯爵困惑地揉了揉脸颊，“总之吧，接下来的事情不是杀杀杀就能解决的，你们离开是好事，对我们双方都是。”
雷斯劳弗和安格丽塔不由得交换了一下眼神：不单是冲着伯爵来的？那此刻的欣木城，他们的目标恐怕就只有一个人了。
他们的确在这里停留得太久，现在是时候离开，回到荒野中去了。
第97章 闯卡
趁着欣木伯爵还没有意识到，皇帝的密探们目标中可能还包括安格丽塔的机会，雷斯劳弗等人在当事人的掩护下一路向西城门而去。
一路街道之上，尽管人类和怪物的残骸大多数都已被清理干净，但仍然有不少处理不及时的血肉横陈路旁，散发出阵阵腐烂的气息。而在它们的身后，则是更多根本无从着手的房屋废墟。
在之前的怪物进攻中，豺狼人和化豺对于这些没有生命也不会还手的东西并不感兴趣，但邪教徒、以及一些趁乱自称为邪教徒的家伙却对这座城市的财产造成了沉重的破坏，不知道在经历过混乱后的欣木城，这些废墟还需要多久才能重新焕发出新生。
但那不是雷斯劳弗等人需要考虑的问题，此刻雇佣兵的目光扫过这些废墟，谨慎地排查过每一寸可能藏人的地方，警惕着那些可能暗中出手偷袭的密探。
他见识过一个白刃和一个黑箭的水准，他们在正面交手中不是他一合之敌，但暗中偷袭却是一把好手，如果不是两次他都早有防备，只怕很难不上当。
但令雇佣兵和其他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密探这次居然没有选择偷袭，而是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他们的前方。
“所有人止步！欣木城正处于封锁状态，不得外出！”正当雷斯劳弗等人抵达西城门关卡之时，一声断喝从城门上响了起来，抬眼望去，却是一名军官打扮的年轻男人双手端弩，直愣愣地瞄准着下方的雇佣兵。
“全副武装来闯卡，你们想要干什么？！”
“我们是奉——”黛西刚想要搬出欣木伯爵，就被察觉到不对的雷斯劳弗拦了下来——欣木伯爵说他吩咐过，如果他的命令确实抵达了，而且城上人也确实是收到命令的守卫，那就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
“不要停，往前走。”
雷斯劳弗一把拽过安格丽塔，扶住她的肩头将少女挡在身前，招呼其余几人继续向前推进。
这根本不能称之为挡箭牌，因为雇佣兵的体格比安格丽塔大得多，但凡对自己有些自信的人，都一定会尝试直接攻击雷斯劳弗，或者至少攻击其他人作为警告。但只有一类、如果帝国派那边也知道安格丽塔的位置的话就是两类人，绝对不敢冒这个风险。
安格丽塔·马特到底是应该死还是应该活？没有人知道这个问题，但只要那位‘疯王’理查德还没有彻底疯掉，就不会告诉这些手下这一点，他们只需要知道这是帝国的公主就足够了。
城上人会不会真的扣动弩机，决定了他们是哪边的人。
“狗屎！”当见到雷斯劳弗这般将一个少女挡在自己面前后，城墙上的军官怒骂了一声，将手中弩狠狠摔在了城垛上，“通知下面的人，放弃埋伏！准备白刃战！”
“这批人杀了两个白刃，还有一个我们的人！”在他身边的城垛阴影下，一个刺客抬起头来，他收起短弓，摸出一把匕首，压低了声音警告，“你确定这是正确的做法？”
“我确定这是不会惹恼长官的做法！如果我们把公主殿下冰冷的尸体带回去，你觉得我们的下场会更好吗？”
“而且我们现在有足足十几个人，是他们的三倍往上！”
“希望你的对的——轻羽术！”黑箭不再争辩，他转动手中的一枚戒指，翻身从墙头一跃而下，如一枚轻飘飘的羽毛般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
“大胆狂徒，竟然胆敢劫持人质！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庶可免于一死！”
“111，真免吗？”见到对方那和之前偷袭自己的黑箭一模一样的装扮，黛西就知道这场仗不可避免了，随着她双唇一启，荒诞的言辞中却带着狡黠的恶意魔力，试图攻破对方的心灵防线。
“小心，对方有施法者！”刺客立刻便察觉到了异常，高声警告其他的同伴，十余道黑影先后从不同方向的藏身处窜了出来，直奔吟游诗人而去。
“你必须先攻击那个有嘲讽的随从——老雷救我！”发现自己被盯上了的诗人立刻认怂，抱头就向队伍中间躲去，但即便这样，她也没有忘了继续用种种魔法伎俩去干扰任何她认为有威胁的家伙。
优先击杀敌方队伍中的施法者，这是无论白刃还是黑箭成员都必修的课程。尽管先王的法令使得野法师渐渐绝迹，但魔法是不会完全落入凡人帝王的掌控之中的，总会有一些因为各种各样原因获得施法能力的人物——主要是各类邪教徒，但他们反而不是密探们主要针对的目标。
堕入邪恶力量的邪魔人人得而诛之，这种民间团体就能够解决的事情，皇帝的手套是绝对不会代劳的，无论前者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而像吟游诗人这种四处“流窜”的角色，才是他们训练中的重点，这也是为什么黛西之前会被偷袭到濒临死亡的地步。
相比于之前，诗人的力量并没有得到长足的进步，但是，如今在她和那些黑箭白刃之间，多了四堵墙壁，其中的一面神圣而不可侵犯，而另一面……
它可实在是太高、太厚了。
“铛——”黑炎巨剑带着像是能吞噬一切光明的黑暗向前挑起，刺客的短剑根本不足以突破它的笼罩范围，当面前的刺客死里逃生的同时，他的武器也双双掉落在了地上。
“要么滚，要么就抱着必死的心冲过来！”雷斯劳弗头盔下的吼声有如魔咒，反而更加激起敌人们心底的怯意。
以短击长，为数不多的机会就是牺牲自己一条手臂甚至半个身子，拼得一次将利刃插入雷斯劳弗铠甲缝隙的机会，这甚至不能称得上是一场豪赌，因为无论得手与否，出手的人都将会失去他自己的手。
一个仍旧不死心的黑箭趁着被贝拉荆棘长鞭卷出去的机会，试图凌空射击，以击穿战士身后那诗人的咽喉，然而下一秒他的眼前一花，金属铸造的枭熊头颅便已经指向了这个家伙。
安格丽塔已经从雷斯劳弗的举动中猜出了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因此她毫不畏惧地挡在了那黑箭的轨迹之上：
“来，朝这儿打。”
第98章 折戟者
“——”
黑箭几乎想要向这位公主在一瞬间倾泻出他此生学会的所有恶毒语言，然而他不是黛西那样的吟游诗人，那些脏话里还有不少必将累及那位皇帝陛下以及帝国的皇后——或许还有诸代先王。
但这些都是其次，他最想不通的一点是，明明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拯救被狂徒劫持的公主殿下，可为什么，人质却跟着凶犯一起来对付他们？！
甚至还不惜以身来挡？她就不怕自己这一箭真的射出去了么？
答案是真的不怕，冯达尔·半丘很快就告诉了他为什么。
“嘭！”矮人手持圆盾，将一名白刃斜刺里冲出来的偷袭当了下来，短剑轻而易举地刺穿了那软木制成的盾牌，甚至在另一侧露出了一小节剑尖。然而还不等那刺客进一步发动进攻，只见那盾牌朝着他关节的反方向突然一转，冯达尔手中的战斧便已经撕开了失衡刺客的腰腹，顺带着将其甩到了安格丽塔的身前。
“我还以为您更擅长铁器！”安格丽塔在那白刃的头上补予最后一击，忙里抽闲地道。
“矮人有最好的木匠！就像那些尖耳朵也有说得过去的铁匠一样！”冯达尔答道，他也不去拔出盾上的武器，除非对方的力量能够碾压他这个常年锻冶金属的工匠，否则尝试借助那把插在上面短刃的剑柄来反制他，就会是那不自量力家伙此生的最后一次决定。
“尽管来吧，你们这些洛斯兽！上次偷袭一个刚睡醒的老铁匠让你们觉得优势很大？再来和老爹斗斗啊！”
白刃们自然认出了这个矮人就是在基兰达炸死了他们一个同僚的铁匠，但也正因为如此，这种明目张胆的嘲讽才更让他们觉得屈辱——即便毫无意义。
除了能够在对付安格丽塔和贝拉的时候他们占尽优势之外，矮人他们必须要分出一个好手来牵制，而那个雇佣兵蛮子……
他们知道他很强，能够在怪物丛中浴血奋战但——为什么会强到这个地步？这难道不该是个脑壳里都塞满了肌肉的莽夫吗？
他们甚至连绕过去攻击那个诗人的机会都没有！但情报里写的却是：“他‘不得不’数次让公主殿下一个人面对怪物的攻击！”
白刃和黑箭各自的头目互相瞥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神中的责难：“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是我们的武器不行！它太短了，不足以对他产生威胁！”
“那就换把长的！”
黑炎大剑剑柄的配重头骨上终究还是沾满了血迹，雷斯劳弗瞥眼看到，有两个家伙不约而同地退了开来，再度出现时，一人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守卫常用的大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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