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冯达尔……大师？！”安哥拉的神官被吓了一跳，“您认识这个矮人？”
“的确如此！他曾给过我不少帮助，是个不错的人！”安格丽塔忙道，“很抱歉他造成了这么大的破坏，但我相信以他的为人，这肯定是事出有因！请先不要处罚他！”
这当然是事出有因，矮人不是侏儒，不会因为“好玩”就干这种勾当，神官也稍稍冷静了一下，指挥几个牧师上前给伤重又被激流冲击后昏死过去的冯达尔进行治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需要一些解释！”神官当然不敢拿这种问题去烦公主，只是看向雷斯劳弗，等待对方的答复。
“我们也不甚清楚，”佣兵摇了摇头，“我们分开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而且按道理来说，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但他还是来了，”黛西接口道，“而且对我来说……他每次出场都挺出人意料的。”
上次的打扮像个乞丐，这次更是比她之前还惨的重伤员——冯达尔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喔……我的胡子啊……”
在神殿里受伤可能就有这样的好处，哪怕是真的死了，只要时间不算太久，都能有救回来的可能。不到片刻的工夫，雷斯劳弗等人便听到了冯达尔那中气十足的呻吟声。
矮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视野中围成了一圈的脑袋让他激灵一下跳了起来：“赞美摩拉丁！我活下来了，死期或许终将到来，但不是今天！”
“省省你的赞美吧，这里是安哥拉的神殿，矮人，”神官冷冷地给这个黄胡子矮人泼了一盆冷水，“你为什么要炸毁我们地下部分的外墙？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我们就只能认为……”
神官顿住了，他转过头去，看向破损墙体之外的黑暗，在那里，一双又一双绿幽幽的眼睛正在递次亮起，而且越来越近。
这回不用问了，“解释”已经自己杀过来了！
第76章 缘分的循环
“准备迎战！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神官振臂高呼，周围的水流仿佛听从他的指挥一般，化作一道道水箭腾空而起，朝着外面的黑暗中覆盖而去，恐怖的痛苦哀嚎顷刻之间便响彻了整个地下。
但黑暗中的敌人似乎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更加凶暴地怒吼着，向着神殿发起了冲击。
“我仁慈的主啊，如果他们想要寻死……那就赐他们以死亡！”
随着神官再度高声诵唱，那自爆裂水管中喷射而出的水流骤然变成了阴森的墨绿色，即使看不到它们化作水箭射在敌人身上究竟有怎样的效果，但至少所有人都看得见，那些水管本身正在被迅速地腐蚀殆尽！
可即便，却依然阻止不了黑暗中的敌人向前继续推进！
“外面究竟有着怎样的怪物！”有牧师脸色变得苍白，不由得惊恐地问道。
“那不重要！拿起你们的武器！诵唱吾主的圣名！”神官高声疾呼，“不可让它们踏入我们神圣的殿堂！”
“它们已经进来了！”
雷斯劳弗大踏步上前，抽出斗剑奋力挥砍而出，一只白花花的骨手刚刚摸到那破损的墙壁上，便被雇佣兵的武器一剑斩断，失去力量牵引的碎骨立刻洒落了一地。
“是不死生物！”带有强烈腐蚀性的液滴溅在雷斯劳弗的披风上，这让他不由得朝着身后怒骂，“停掉你那该死的法术！这对它们没有用！”
“拿起你们的武器来，这些脆弱的东西很容易就能被敲碎，只要小心它们还会再一次站起来！”
“是骷髅！让我来！”随着神官终止了他为水箭附魔的法术，安格丽塔欢快地嚷了起来，挥起战锤随着雷斯劳弗冲到了前面。这可是难得一遇的战斗！
敌人是怪物，但是有人形，而且最重要的是，它们是死物，而且并不强大！她可以不必承受任何心理上的压力，只要敲碎它们就行了！
贝拉放心不下安格丽塔，于是立刻化作了巨蝙蝠，舞动双翼加入了战斗，而刚刚接受治疗的诗人手无寸铁，只能暂且带着刚刚醒转的矮人冯达尔退至一边。
“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黛西面带不忍地看着矮人身上因近来战斗留下的伤痕，“你去了哪里？”
“当然，咳咳，当然是去找你，我的傻姑娘，”冯达尔在接受过牧师们的治疗后已经好了很多，但身上不时传来的幻痛仍让他暂时还难以行动，“我在二楼看到了你去找那个邪教徒女人。不得不说，你眼睛挺尖的，在你动手之前，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她。”
“但你接下来居然易容成了她，你是怎么想的？和恶魔沾边的东西哪有那么容易接触？你是在把自己往火坑里推，这你让我怎么放心得下！”
“只不过……”冯达尔看了看手上已经受潮无法再使用的烟粉炸弹，自嘲地笑了起来，“看来是我低估了你，也高估了我自己。”
“怯战的蜥蜴即使鼓起勇气，也无法重新变成巨龙——大概就是在说我吧。”
“虽然我觉得大叔你把自己比成巨龙，未免有点自买自夸，但至少你肯定不是什么怯战蜥蜴，”黛西安慰道，“你一定帮我引走了一部分敌人，对吗？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肯定就死在下水道里了。”
“那不算什么……”冯达尔·半丘犹豫了一下，“在我跟着你下来之前，我总有一种被人盯上的错觉，但后来那种感觉消失了。告诉我，小姑娘，我连累了你吗？你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因为我的错误给你带来了伤害？”
这里聚集了如此之多的神官，已经说明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黛西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但她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将这个小动作遮掩了过去：“没有，完全没有，事实上，在您的暗中保护下，我安全地离开了下面，而且还跟这几位相遇了。”
黛西伸手指向前面的三个人，当看到那个无比眼熟的枭熊首战锤的时候，冯达尔的脸色终于变得震惊了起来：“是、是他们？但……这怎么可能？为什么？”
世界竟然会如此之小，让他们再一次相遇了？
“啊，他们也说认识您，”吟游诗人愉悦地笑了起来，“这就是缘分，您难道不这么觉得吗？”
“是啊，缘分……”矮人喃喃，不由得有些失神。
他小小地帮助了那对叔侄，这害得他不得不离开自己在基兰达镇的锻炉。这个诗人帮助了他，而那对叔侄又反过来救了这个小诗人——黛西瞒不过他，他确信她自己绝对搞不定那些怪物。
而现在，他们又再次相遇，而且自己再一次被救了下来……
“姑娘，能扶我起来吗？”矮人挣扎着试图起身，“我还能战斗，我不能在这里躺着。你说得对，或许我不是巨龙，但至少也不应该是个蜥蜴，我……啊！”
冯达尔突然大叫了一声，他的脸上在瞬间迸起了一道道暗黑色的纹路，狰狞可怖得如同戴上了一副面具：“该死的，这是什——啊！”
虚弱、无力、恍惚的异样将他的感官层层包裹，冯达尔不得不再度跌倒在了地上，但以上却还不是最令他难以忍受的部分。
有什么东西，有什么不属于他的思维正在试图侵占他的脑子，想要让他屈从于某一个意志！
“滚出我的脑子！”矮人一手死死地揪住他的那把大胡子，另一只手则貌似癫狂地撕扯着他自己的头发，有牧师被他的动静所吸引，正打算看看发生了什么时，却被这个工匠粗暴地推到了一边，“滚开！不要烦我！”
“后面怎么乱糟糟的？好像是那位冯达尔大师！”安格丽塔又用战锤敲开了一个骷髅怪物的头颅，不由得开口问道。
“专注于眼前，”雷斯劳弗伸手将这个还不够熟练的战士带回自己身边，手中斗剑由正手变为反手，凿掉了一个躲在阴影中偷袭怪物的掌骨，“如果后面那么多神官都解决不了，你操心也没什么用。”
第77章 从神术到奥术
安格丽塔连忙应了一声，在这正面的战斗中，虽然身后有几位安哥拉神官的支援，但主要的力量还是她和雷斯劳弗两人，再加上一个化身巨型蝙蝠的德鲁伊，实在由不得她分心。
不过好在，外面的怪物也并不强悍，随着时间的推移，似乎察觉到这块硬骨头不容易啃下，不死生物们开始向后方缓缓退却，最后完全消失在了远处的黑暗中。
“好——我们赢了！”安格丽塔用力挥舞了一下拳头，“我们把它们打跑了！”
雇佣兵敷衍地拍了下她的肩头，脸色却并未稍霁——这种低等的不死生物通常来说不知疲倦、不知畏惧，像这样有组织的撤退几乎是不可能的。这意味着后面有什么东西在指挥着它们。
考虑到刚才他们所需要抵御的数量，一个能够控制一支这样亡灵部队的存在就在欣木城之下，这实在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情。
但不管怎么说，至少这一次，他们还算是取得了优势。
没有了外来的压力，雷斯劳弗和安格丽塔立刻赶到了冯达尔的身边，此刻的矮人已经再一次陷入了昏厥之中，几个神官围绕着他，但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出了什么事？”安格丽塔忙问，“刚才不是已经让他清醒了吗？”
“我们之前治好了他外在的损伤，但那并不是导致他现在这个状态的原因，”一个牧师无奈地道，“有什么东西，同时给他下了诅咒和毒素，这两者混合在一起，既无法中和其中的毒素，又不能解除里面的诅咒。”
“真是奇怪，我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黑手，”主事的神官不信邪地上前察看了一番，但也只能得出相同的结论，“毒素和诅咒相互锁死？怎么会有这样的手段？”
“最重要的是，这种手段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于这种情况，神官倒是在典籍中见过一些案例，但那无一例外都是相当特殊且不可复制的，而且使用者无一不是极其强大的施法者——那样的人怎么会在一个矮人身上浪费这种力量？
“能把他治好吗？”黛西紧张地追问，“求求你们，帮他一把吧，他不应该死在这里……”
“孩子，他不会死在这里，”神官表情有些古怪地看了黛西一眼，“事实上，如果那毒素和诅咒的混合体能够杀死他的话，他甚至都不会捱到这里。”
“他是个矮人，比我们人类有着更加坚韧的体魄，即便是这种阴招也取不走他的性命，只是，他以后会非常、非常虚弱，恐怕很难再过上曾经的生活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黛西一时之间甚至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复原术呢？高等复原术呢？你们有没有能够用高等复原术的？那也不行吗？”
一众神官和牧师面面相觑：“朋友，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高等’复原术，复原术就是复原术，我们都沐浴在神明的威光之下，没有什么高等、低等一说。”
“不过如我们的大主教，他可能比我们离神明更近一些，或许他的法术更加强大，但那并不意味着那就是‘高等’。”
听起来那就是能释放高等复原术的人。黛西暗暗地想着，不由得将目光哀求地转向雷斯劳弗几人：“那我们就去找他们的大主教，好吗？我们不必让他承受这样的折磨，对吧？”
“他们的大主教在马格帕雷斯，黛西，”安格丽塔为难地道，“我们……刚从那边过来。”
如果冯达尔性命难保，那是否要重入虎穴或者还有待商榷；但现在这里的神官亲口承认他没有性命之攸，再掉头回去可就不是明智之举了。
“其实，我觉得或许有一个人能帮助他，就在欣木城。”雷斯劳弗忽然想起了另一位“大师”，他在不久之前刚刚治好了他的伤势，而且按照他的说法，那似乎也是毒素和诅咒混合的类型。
约纳塔大师。
如果神明的信徒束手无策，或许求助于凡人的智慧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雷斯劳弗当下便将自己的经历和众人大概说了一遍，安哥拉的神官们不由得啧啧称奇，而黛西和安格丽塔的脸上也重新露出了希望的笑容。
这里离那位大师的法师塔近得不能再近了！
神官们当下再度尽可能地稳固了一番矮人身上的其他伤势，并在之后将众人礼送出神殿。安格丽塔对那位主事的神官再度表达谢意，但很可惜，后者却尽可能地保持了克制。
“愿您健康快乐，”神官慢慢地重新回到阴影之中，“我想，是时候该选择遗忘了。”
知情却不汇报是罪过，但如果大家都忘记了，那就没有什么可被苛责的地方了。
各自有各自的难处，安格丽塔也只能在做了最后的道别后与同伴们直奔另一边的那座高耸的法师塔。
在安哥拉的神殿转了一圈，人数不增不减，甚至伤员都还是只有一个。只可惜约纳塔大师的法师塔并不像神殿一样热情好客，当众人抵达高塔之下的时候，一个顶着俩厚重黑眼圈的学徒伸手拦下了他们。
“在此止步吧，大师的尊严需要维护，不是谁都能见的，”学徒有气无力地说道，“大师今天不见客人。”
“你是……汤姆森？”雷斯劳弗仔细观察了一下，认出了这个年轻人，“你知道我是谁，让我们进去，这可能是约纳塔……大师会进一步研究的课题！”
听到“课题”两个字，汤姆森瑟缩了一下，但还是没有让步的意思，“我也记得您，佣兵先生，但大师今天真的不见客人——他从早上开始就没有露过面，我们也没有得到可以向他禀报客人到访的许可。”
“怎么，难道说他不见客才是常态，会客反而是需要提前说明的事情吗？哪怕到访的是熟人也不行？”贝拉皱起了眉头，“这也太冷漠了！”
“这……我只是个学徒，无权置喙大师的做法，”汤姆森越发为难了起来，“而且更准确地说，不是‘会客’需要提前说明，而是‘考虑是否见客’需要提前说明。即便是约纳塔大师可以被拜访的时间里，也不是谁都能见到他的。”
第78章 初见雏形
约纳塔大师竟然会这么难见，这是就连雷斯劳弗都没有想到的事情。通常来说，就算是法师也不会如此封闭自己，但这毕竟是人家自己的选择，轻易也无法改变。
总不可能他努努力，从平地一跃跳上高塔二楼上的阳台吧？
在一座法师塔里，面对一个可能因觉得受到冒犯而暴怒的施法者，即便是雇佣兵也不会认为这是个什么好主意。
“看来只能明天再来试试看了，”黛西叹了口气，“谢谢列位的仗义相助，但接下来，我恐怕还有不得不麻烦你们的必要……”
“不是不得不，而是必须，”安格丽塔嘴角歪了歪，“黛西小姐，我想您应该不会觉得，我帮助您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吧？”
“当然不会！我绝对没有这种想法！”吟游诗人连忙正色道，“我怎么会是那种人？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我发誓！”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向天空举起了三根并拢的手指。
“但赴汤蹈火什么的还是算了，你们也看到了，我虽然会点法术，但其实也就……”黛西讪讪地笑了一下，“我也没有什么系统，就算想开挂都找不着门路。”
“放心，不会过于难为你的，”安格丽塔笑着说，“我也不要你的‘系……统’，但我们的营地平日里实在是有点冷清，你愿不愿意来凑凑热闹呢？”
“不过没有报酬，就当是你卖苦力来还债了。那位神官说的有句话我觉得不算错：‘无偿的施舍如同毒药’……”
“不用说了，我愿意！”不待安格丽塔继续尝试说服黛西，后者便已经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下来，“那咱们算是冒险小队了吧？我也算是冒险者了吧！芜湖！我同意，让我入团吧！我肯定每周都到！”
“事实上，你需要每天都在，”哪怕认定了对方又在说不知所谓的疯话，雷斯劳弗也不得不提醒一句，“如果你到处乱跑的话，我们不可能花精力去到处找你。”
雷斯劳弗是故意这样夸张的，事实上哪怕是雇佣兵，也不需要一直和战团在一起，更多是有生意之后才会集结，而比佣兵组织更松散的所谓“冒险者”就更不用说了。
“那就更好了不是吗？！”吟游诗人不惊反喜，“我一直梦寐以求这一天！请放心，我会二十四小时待命的！”
“安妮，你真的觉得这是个好主意？”贝拉悄悄靠在安格丽塔的肩头，压低声音问，“她不是什么坏人，但我不觉得……”
“她会法术，而且正如你所说，她不是坏人，只是有点疯，”安格丽塔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晚雷斯劳弗站在野狼尸体间的血腥笑容，“……而我们不缺疯子。”
黛西被帝国的公主殿下“收编”进了队伍，还在昏迷中的冯达尔自然也不能放弃，众人将其一道带回了落脚的旅社中以便照看。或许正如安哥拉的神官所言，矮人的体质与人类不同，雷斯劳弗等人前脚刚刚回到旅社，矮人就再一次苏醒了过来。
“喔……我的胡子啊……”
不知为何，冯达尔总觉得自己好像说过这句话，只不过是在另一个更阴暗的环境下，而不是现在这个泼洒着阳光的旅馆的床上。
“父神在上，我这是在哪儿？这还是欣木城吗？”
“这里还是欣木城，冯达尔大师，”安格丽塔听到声音凑了过来，递给矮人一碗清水，“先喝口水吧，或许这能让您感觉好一些。”
“啊，感谢你，小姐，”矮人也不客气，水珠挂在他的那副大胡子上，也说不清是喝到的更多，还是漏掉的更多，“我好多了，尽管之前我好像是在一个全都是水的地方。”
“那应该是你自己做的，还记得吗？”雷斯劳弗插嘴道，“你把安哥拉神殿地下部分给炸出来了一个缺口。”
冯达尔·半丘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终于回想起来那段技艺：“啊，是的，我记得……我当时被一群怪物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后看到一片人造的墙壁，就只能赌一把自己的运气了——结果还不错，是吗？”
“安哥拉的神官们大概不会这么想……但那不重要，你还记得更早之前的经历吗？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中间又受了什么伤？”
“我受的伤可太多了，”矮人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但你问我为什么会到这来？你们叔侄俩难道不该比我更清楚吗？”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惹上帝国的‘白刃’？！”
哪怕是最穷凶极恶的罪犯，都不一定能惊动那群只听命于马特家族的密探和杀手，但他在那些天遇上的比大多数人一辈子听说过的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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