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所以葛兰汀姐姐告诉我，就连波尔老师都不要告诉，”安格丽塔浅浅一笑，“至于雷斯劳弗叔叔您，我觉得我有些摸清你了。”
“摸清了什么？”
“虽然您总是提到金币，但其实这并不是您真正在意的东西，不是吗？”公主以调皮的语气道，“先是白刃，然后是黑箭，接下来肯定还有别人‘登门拜访’。”
“您会得偿所愿，金子真的比这个还重要吗？”
雷斯劳弗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有些狰狞了起来，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缓缓颔首：“之前我一直有一点担心，担心你们不会给我结尾款，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是吧。”安格丽塔笑着，悄悄松出了一口浊气——她看人还是蛮准的嘛，尽管这未必是好事就对了。
“你放心，我不在意这个，”贝拉连忙接着表态，“荒野里的动物和植物们用不着这个。”
“我——”黛西也举起了手来，但还没举过头顶就放弃了开腔的想法：人家为了给自己治疗才拿出了这个，她哪里有资格觊觎人家的财富？
那她岂不是连这些土著都不如了？
“但，巴蒂小姐……”黛西沉默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这么有钱，一定也有很多金币吧，为什么一定要拿出这个来？你的这个‘金……磅’，恐怕不是用来日常花销的吧？”
“如你所见，他们的反应，”安格丽塔点头，“但金币有金币的花法，如果提早花完了，日后不可避免地要尝试破开这块金砖，麻烦是迟早的事情。而神殿那边，我有相信他们的理由。”
最重要的是，现在是在城里，是在帝国治下的城市里，无论如何都有一定的安全保障，要是日后在荒野中、在帝国之外的“蛮族领地”上如果遇到不得不用金子的情况，这枚金砖想不染血恐怕是不能够的。
“安哥拉……”贝拉思索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是因为祂是‘饮光者’吗？”
虽然受帝国皇室的供奉，但安哥拉并不算是一个良善的神明。恰恰相反，这位神明在经典的描述中出生在光明诞生的前一秒，下一秒光明的出现灼伤了祂的眼睛，从此安哥拉和光明结仇，藏身于黑暗与阴影之中，致力于消灭一切光明的力量。
于是，祂将诸般恶意带到世间，予信任以怀疑，予富有以贫穷，予温暖以寒冷，予生命以死亡……诸如此类，因此安哥拉同时还兼有一些其他的权柄，比如欺诈、谎言和隐瞒。
如果安格丽塔不想让人知道她随身就拥有这样的财富，那安哥拉的确是个好选择，可是，她又如何能避免安哥拉的信徒们不会兴起贪念呢？
直到酒馆老板以最快的速度备好驴车回来，几人将只能勉强行动的黛西抬到车上，安格丽塔也没有告诉她这个问题的答案。
酒馆前面由几位侍者在继续接待着客人，而他们的老板此刻，则已经驱车奔赴了欣木城的另一个区域中，在那里，有一座通体近乎漆黑的高塔矗立，阴沉、充满死亡的气息。
第73章 安哥拉的教堂
雷斯劳弗知道，那就是那位约纳塔大师的法师塔，在欣木城住了这些天，至少这种级别的地标建筑还是要有基本的了解的。只不过在了解它的时候，雇佣兵并没有注意到在法师塔的脚边，那座只有两层高的教堂是饮光者安哥拉的祭祀场所。
那教堂通体以白色的石砖砌成，其中混入大量的拱形和圆顶，四面的墙壁都有大量的宗教浮雕凿刻其上，而更加瞩目的，则是教堂的窗子皆是彩色花玻璃。此刻太阳尚在天空，一经阳光照射，教堂周围便展现出种种光怪陆离的景象。
“好小一只的教堂啊，”躺在车上的黛西轻声道，“难道说饮光者是不受欢迎的那一类正神？”
“安哥拉的信仰的确不太受追捧，人们对他的敬拜更多出于畏惧而非爱戴。在帝国之外，你几乎见不到它的殿堂，”雷斯劳弗随口道，“不过这应该和你感叹的没什么关系。”
“安哥拉的教堂就是这样的结构，它在地上的部分很小，一般只有整体的三分之一而已。”
说话间，驴车已经到了教堂前，当诗人被搀扶下车，走进教堂之中的时候，才明白雷斯劳弗刚才所说的含义。
“这……它的大门是在二楼？！”
进入教堂的大门，只见眼前只有一圈环形的栏杆，在栏杆对面虽然有着一尊簇拥在蜡烛之间的巨大神像，但面前根本看不到任何神官打扮的人。只有当众人凭栏向下观瞧的时候，才能够看到真正的大厅。
而在下面一层厅堂和环形的共同中央，另一尊和位于“一楼”的神像形貌迥异的雕塑，正仰着头，用那牛首蛇眼的头颅审视着前来观摩它的每一个人。而它人类身躯脚下的地砖，则刻画着四个互相交叠的火焰圆环，共同围绕着这尊神祇。
这是极其罕见的结构，一般来说，神官和信徒们们更希望拜访者来仰视他们的神明，而非像这样俯瞰，这简直就像是——
“就像是在探监，对吧？”贝拉小声道，“安哥拉的教义就是这样，他们将世界比作一株大树，饮光者站在树下，作为世界基石的同时观察世界的演变。”
“再磨灭掉一切的光明，顺便。”
“虚假的光明让人迷失，伪装的善意百害无益，抹除它们可不是顺便的事情，”低沉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一个带着深紫色兜帽的神官仰头看向众人，“楼梯在你们的两侧，请下来一叙。”
金属质的螺旋状的楼梯蜿蜒而下，在这主要部分处于地下的建筑中，它们可想而知的冰冷刺骨，而比这更加无情的，则是众人下来之后看到的安哥拉神像。
在上面的时候，他们俯瞰这尊神明，而当下来之后，祂甚至都不会低头看他们一眼。
“短暂的光明是一味毒药，让人忘记永恒的黑暗，”那位安哥拉的祭司此刻已经双手交于腹前，站在神像一边等待着他们靠近，“当其余众神都沉湎于可悲的欢欣中时，吾主以身作则，将自身置于黑暗，时刻准备纠正他们的过失。”
“说得好听。”贝拉翻了翻眼皮，自觉地退到了一边。
“埃达丝的信徒？在这欣木城中，可是有些少见，”祭祀有些讶异地打量了贝拉一番，“不过你的心中波澜起伏不定，想要侍奉宁静者，只怕不太容易。”
“这家伙看起来有点东西。”德鲁伊脸色变了变，小声嘀咕道。
“不过依我之见，今天需要帮助的恐怕不是阁下，”安哥拉的神官转头看向了衣衫血染的吟游诗人，“您看起来需要治疗。”
“那你眼神儿挺好，”黛西呲了呲牙，“希望你们的法术也和你的眼神一样管用。”
神官并未被黛西的调侃所激怒：“只是肉体损伤而已，我还是很有自信的。不过……无偿的施舍恐怕如同毒药。”
“当然，无偿的施舍的确非常不妥，不过，”安格丽塔打断了神官的话，“‘我所要求的并非施舍，而是报偿’。”
“您……”深紫色衣袍的神官怔了一下，但立刻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只是迈步向着一旁的走廊走去，“请将伤者带过来吧，虽然我们可能无法带来复苏女神的神迹，但吾主想来也不会强求一位天命未尽之人进入死亡国度侍奉于祂。”
“伤者的身边需要有人照顾，您和我来吧。请见谅，即便是通融，我们也需要厘清账目。”
“请等一下！还有我——”酒馆老板连忙开口，“教士，我也需要一些帮助。”
神官有些困惑地看向他：“啊，我想我记得您，但，您看起来似乎很健康？”
“他这里有一些问题需要处理，”安格丽塔稍微靠近了神官一些，“待会你们也会需要的。”
饮光者的信徒立刻明白了这位尊贵人物的意思，他招了招手，便有两个同僚将黛西、贝拉和那位酒馆老板分别带去了两个不同的房间，雷斯劳弗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等待着这位神官的接引。
“这位……”
“他和我一道。”随着安格丽塔向对方示意，神官不再坚持，将两人引入了一间几乎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之中。
这里并没有外面的那种神像，墙壁上除了壁画之外，就只有一组巨大的，四个相互交叉的火焰圆环，那是安哥拉教派的圣徽。
“代我向大主教问好，”随着雷斯劳弗在后面将门关闭，安格丽塔身上的气质发生了些许的变化，“因为某些难以言说的问题，我不得不离开马格帕雷斯。”
“他老人家已经向我们传达过了陛下的谕令，”这位在欣木城主事的神官微微颔首，帝国的公主消失不见，这种大事他这个级别的人不知道才更奇怪一些，“按理来说，我应该向上面汇报您的行踪，但怎么说呢……约定就是约定。”
“除非皇帝陛下亲自出现在这里，出现在我的面前，否则您的意志，就是马特家族的意志，就是帝国的意志。”
“不过保险起见……我能看看您的凭证吗？”
第74章 突然的震动
“当然，在这里。”
当安格丽塔将那枚金砖亮出来的那一刻，神官便已经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这种东西不是谁都能随身带着，而且还敢往外拿的。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用一些特殊的法术检查了一下那枚金砖上暗藏着的马特家族徽记。
那徽记虽然只能被魔法手段检测，但其本身却不是魔法效果，因此不会被追踪，而有对应检测手段的人拿到它后却可以验证真伪。
“波尔老师怎么样？”安格丽塔接过对方递还的黄金，虽然它可以被兑换成等量甚至比价值更多的金币，但这次显然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只需要给对方看一眼，安哥拉的牧师们就会为她效犬马之劳。
“没有消息，他藏得很好，”神官的话让公主松了口气，然而紧接着他便是话锋一转，“但那位葛兰汀女士恐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我父亲把她怎么了？！”
“呃，听说是革职查办，您知道的，虽然据我所知，您是被波尔劫走的，但这种借口仅仅能免去她的死罪而已。不过据我所知，小公主似乎非常不高兴这一点，所以她很可能会在未来某一天被叫回去——至少在我的消息渠道中，都是这么传的。”
佣兵有佣兵的信息网，德鲁伊有德鲁伊的眼线，神官们当然也有自己的沟通渠道，而作为帝国八位主要神祇之一的牧师，这位神官的话还算比较有可信度。
“那就好……”这回安格丽塔算是真的放心了，“还有其他问题吗？我朋友的治疗应该不会太久，我应该回到她身边去。”
“还有一件、算是两件事吧，殿下，”安哥拉的神官踌躇了一下，但还是开了口，“我知道以我的地位是不该这样和您说话的，但我恳求您听一听——您不能就这样离开，您的亲人都很担心您的安危。不论您和陛下之间到底有怎样的不愉快，他终究是您的父亲，您是他的女儿。”
“我就担心这一点，”安格丽塔叹息了一声，“我听取你的劝告，但我不会这么做。”
“那就是第二桩事了，”神官向前跨了一步，这个动作立刻引起了雷斯劳弗的反应，但对方并没有因此而退缩，“如果您不打算回去，留在这里如何？”
“吾主的权柄中有着保守秘密的力量，您会很安全，没有人能够找到您。您是帝国最珍贵的金丝雀，不能有任何闪失啊。”
“好吧，现在我要担心的又多了一条，”公主殿下摆了摆手，“这个轮不到你来担心——事后记得清理你的记忆吧，不要记得我曾来过。”
说罢，安格丽塔不再停留，转身开门离去，反而是雷斯劳弗落后了一步，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神官：“阁下，我能问你些事情吗？”
“请讲？”
“你们应该也收到了欣木伯爵发布的消息，欣木城现在正受到恶魔的威胁，而据我们现在观察到的一些蛛丝马迹显示，地下可能会有异样——你们有所察觉吗？”
黑暗之中，神官纠结地踱了两步，似乎想要离开房间，但最终还是缩回了阴影中。
“朋友，如果你没有其他责任在身的话，我会毫不迟疑地告诉你我们的发现，但现在我无可奉告，而且，不要再继续多管闲事了，没好处的。”
“欣木城有八位主要神祇的教会，有四位奥术大师，还有一位伯爵大人，我们能够搞定一切。”
雷斯劳弗知道，对方并非是为自己好，甚至未必是为了安格丽塔好，只是一旦这位公主意外身亡于欣木城的话，整个安哥拉教会恐怕都要受到牵连。
“好吧，那有什么需要我们注意的吗？”
“小心那些你觉得可以仰仗的人——请注意，这是一个建议，而不是在挑拨离间，”牧师给出了他自己的警告，“那些存在可以是你坚实的后盾，但也可能成为你们危险的来源。”
可以仰仗的人？他觉得？
雷斯劳弗觉得这个神官在说胡话：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仰仗过谁了，这个欣木城里又有什么能让他仰仗的存在？更自负一些地说，他恐怕才是被仰仗的那个人！
但不论真假如何，这些侍奉神明之人所说的话至少也该信个五成——毕竟他们的警告又是并不完全来源于他们自己。雷斯劳弗向对方道谢，正准备去和安格丽塔等人会和时，陡然之间，却只觉得整个神殿都好像狠狠地摇晃了一下！
这并非是错觉！因为很快，同行的另外三人和那些神殿的牧师们也都纷纷聚集了起来，所有人都一副茫然无知的模样，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出什么事了？”主事的那位牧师此刻已然现身，开始指派人手开始寻找那剧烈震动的源头，“你，去外面看看！你们两个到侧殿去！你们，带上人下楼去看着那些圣物！”
“你们怎么样？”见到安格丽塔几人聚了过来，雷斯劳弗连忙问道，“发生了什么？那个老板呢？”
“我们不知道，这里的神官刚刚结束对黛西的治疗！”贝拉连忙道，“那位先生会昏迷一段时间，等到咱们离开后再离去，以免记忆被重新唤醒。”
“这是要地震了吗？”黛西看起来的确比之前精气神要好上不少，但此刻的她显然也是摸门不着，“咱们是不是得赶紧离开这里？我的法术可解决不了这种规模的问题！”
“你的伤呢？怎么样了？”
“都好利索啦，但现在看起来大概只能支持我往外跑！”
震动来得快去得也快，仅仅是不到一分钟的工夫，一切都仿佛恢复了正常，但没有人真的敢这样觉得，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地查看着可能存在问题的部分。
但奇怪的是，根据去外面观察的神官的结论，似乎只有他们这里出现了较大的震动，周围的居民都完全没有感觉。而去侧殿和下一层地下的人的回馈，那里似乎也没有任何问题。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第75章 水房爆炸
“水房！是水房！炸了！”
正当众人惶惶无措的时候，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年轻小伙子连滚带爬地从下面跑了上来，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快跑啊！”
“胡闹！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主事的牧师板起脸来训斥他，“水房炸了有什么值得跑的！是水管炸了吗？刚才谁在那里用水的？”
一众神官们面面相觑——他们都是成年人，谁用水会把水管都炸掉？
“不是、不是水管！”被斥责了的年轻人脸色白了白，但好在他终于能说出完整的话来了，“是墙！墙被炸塌了，水柱到处乱射！”
“那不还是水管炸了吗？”人群中有人质疑。
“我说了不是水管！”年轻人狠狠地一跺脚，“那里还有人——算了！你们快过去看看吧！”
见这家伙无论如何都说不明白，众人只能一窝蜂地向下面冲去，雷斯劳弗几人自然也跟在了后面，想要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教堂的水房位于从下往上数的倒数第二层，和起居的区域相连，而与封锁宗教圣物的区域相距较远，因此其他教士刚才并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异常，只有这个年轻人因为在那附近躲懒，这才发现了方才震动的源头。
水房从门外看去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但当它的门被打开后，靠前的几个牧师立刻便被湍急的水流撞了个趔趄，体格薄弱的两个干脆就被砸倒在了地上。
“梅厄，奥西纳西恩——”一声沉着的咒语吟诵声在人群后响了起来，却是那位管事的神官，只见他兜帽下的双目之中迸发出了惊人的水蓝色神光，双手也同样有着澎湃的法力汇聚，他用肩膀将前面的人纷纷撞开，伸出双手，向着那冲来的水柱猛然一握，再向两侧用力撕扯！
在他的力量之下，水流竟然如同纸张一样，被他轻而易举地撕成了两半，向着旁边的地板上流去——甚至连流速都大幅度减缓！
“哇噢——”黛西发出了夸张的声音，事实上安格丽塔等人的反应和她差不多，只不过只有吟游诗人会将它如此明显地表达出来罢了。
“让我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捣鬼！”教友们在整个帝国最尊贵的公主面前出糗，这难免让这位神官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在用操控水流的法术控制住局面后，他一马当先地向里走去，“这样的局面肯定是有人捣鬼！不要让我抓到你，不然的话——”
神官的赌咒发誓戛然而止，因为当他走进水房之后，他发现找到罪魁祸首这件事没有丝毫的难度。水流已经将此人送到了他的面前。
水房的一面墙壁被狂野粗暴的力量撕开了一块一人大的口子，里面的水管尽数损毁，露出了后面不知何时就有的一条地下隧道——那可能是曾经的工人们为了方便干活而挖掘的。
那些湍急的水流正是从破碎的水管之中奔涌而出，而在这其中，众人却发现了一个绝对不属于他们教会的存在，此刻正躺在水房齐脚踝深的水中昏迷不醒。
这是一个高个矮人，体格健壮，留着矮人标志性的大胡子，此刻虽然已经被浸得湿透，但仍然能看出它的黄颜色。而最重要的一点是，在这个矮人的手上，攥着一枚圆形的，似石似金属的球状物体。
“烟粉弹！”神官的眼角抽搐着，他立刻就认出了这个东西，而且现在他的肺几乎要被气炸了，“给我把他捆起来！捆起来！就是他干的！”
“这个混蛋！他从另一侧炸穿了我们的外墙！他怎敢如此！”
“我们应该将他献祭给吾主！用‘蛇祭’！把他丢进蛇池里去，只有这样，他才能洗清他的罪孽！”
即便是这个矮人犯下这样的过错，用如此酷刑也未免有些过了，但在场的人都能理解他的愤怒，因此纷纷上前，七手八脚地将矮人绑了起来，准备等主事者稍微冷静下来后再做处理。
然而，当雷斯劳弗和安格丽塔看到那个矮人的面貌时，却齐齐地愣在了原地。
“冯达尔大师！这是冯达尔大师吧？”安格丽塔并不打算寻味场上的其他人，她立刻挤了过去，仔仔细细地查看对方的状态，“这是冯达尔大师，没有错！他受了很重的伤，你们不能这样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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