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整个欣木城都因此躁动了起来,欣木伯爵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封锁了全城,同时在城内大肆宣传“乐趣”的存在和危险性,鼓励每个人挖掘周遭一切可能存在的恶魔痕迹。一时之间,整座城市中的守卫都空前繁忙了起来,尽管那些平民的举报十中未必有一真,但他们却不敢因此而有丝毫的大意。
那个恶魔的“乐趣”,可能是所有欣木人的灾难。
在这样的紧张状态之下,雷斯劳弗等人不可能不受影响,安格丽塔甚至想要深度参与进“寻找恶魔”的行动之中出一份力。欣木城往小了说是帝国疆域的一部分,往大了说,只要它还在物质位面,拱手让与恶魔就是不可接受的。但雷斯劳弗和贝拉却一同说服了小姑娘,让她明白自己现在的力量微不足道,贸然参与进去反而更有可能会面临危险。
“你和贝拉连一个伐木工人都奈何不了,就不要想着去找什么‘恶魔’了。”
旅舍的后院里,雷斯劳弗手持大剑给对面的安格丽塔喂招,安格丽塔挥锤攻来,但不过几个转身的功夫,巨剑的剑身便横拍在了她的后背上,将安格丽塔打了个趔趄。
“我现在都没有用什么技巧,你可以把我看作是那个人常规大小的版本,”雷斯劳弗挥手示意安格丽塔继续,“如果你连现在的我都打不过,其他的就不要再提了。”
“那家伙怎么能和你比啊!”安格丽塔不满地抱怨了一声,但还是老老实实地重新摆好了架势,“就算你不用技巧,我也打不过你那一身蛮力!你这不是欺负我吗?”
“大多数新兵都没有这个被‘欺负’的过程,”雷斯劳弗提醒道,“佣兵还好一些,那些被征召的民兵可能早上还是个老农,中午就要和全副武装的骑士们生死相搏——还要尽可能地不真的把骑士老爷打死。战争从来都是欺负人的,不是这边欺负那边,就是那边欺负这边。”
雷斯劳弗当初也是“被欺负”的一方,但后来,基本就只有他蹂躏别人的份了。就算自己一方因为种种原因失败,他本人也不会受到太多的损伤。
“你比我要聪明得多,好好想想,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怎么才能胜过我?”
第62章 松鼠跳跳
雷斯劳弗看不起那些所谓的言传或者身教,他的技艺都是靠着生死之间的搏杀磨炼出来的,随便任何一点体悟,背后都是一次险象环生的激战,这些东西无论是用嘴还是用肢体都极难复现出来,就算真的能够复现并被人学会,学习者也很难再遇上相同的场面。而一旦遇上,也几乎不可能有回想这些的机会。
所以雷斯劳弗对安格丽塔训练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让她自己体会——但在这方面,这位公主殿下还有很长的路需要走。
而此时的贝拉则歪在一旁的树下,百无聊赖地逗弄着树上的松鼠和鸟儿。德鲁伊和普通人的体质不能一概而论,她的战术安格丽塔学不会,她也没有办法教。
日子在不远处武器叮叮当当的响声中一天天过去,而这天,正在用动物的语言和一只红松鼠交谈的德鲁伊脸色却变得逐渐凝重了起来。
“雷斯劳弗,有情况了。”贝拉伸手示意松鼠顺着她的手臂攀援上她的肩头,当这个小动物坐稳后,德鲁伊快步走到了两个同伴的中间,中断了他们的教学。
“跳跳是我派出去的情报员,她刚刚得知了一些消息,我认为你们必须要知道。”
贝拉歪了歪头,将肩膀上的松鼠亮了出来,后者看起来似乎颇有灵性的样子,立刻便开始了一长串的细碎叫声,贝拉在一边不断点头,但雷斯劳弗和安格丽塔却听得越来越迷糊。
“它到底说了什么?”安格丽塔好不容易等到松鼠“汇报”完情况,终于忍不住发问,但这却只得到了“跳跳”颇为激烈的反应。
“她不喜欢被人用‘它’来称呼,你可以叫她跳跳,”贝拉解释道,“简而言之,就是在几天之前,另一只松鼠看到了一个黑衣黑裙的女人走进了一处小巷,那松鼠的一些储备粮正藏在巷子里面的一个树洞里,害怕东西被偷的他立刻跟了上去,却见那女人掀开了一个下水井盖,并直接跳了下去。”
“这本来是一件无关痛痒的小事,那只松鼠也没当回事,直到昨天夜里,他又发现那个下水井盖被人从下面打开,几个同样一身黑色的人型生物从里面走了出来,并且分散到了各条街道里面。”
“人型生物?”安格丽塔和雷斯劳弗对视了一眼,“这是你的话、跳跳的话、还是那个松鼠的话?”
“那只松鼠的原话,”贝拉和肩头的跳跳稍做交流后给出了准确的答案,“松鼠的语言里没有这个词,因此他用了好几个句子来描述他的所见:那些生物只是穿着衣服,看起来像是人,但他们的气味和人类有着明显的差别。所以我们也可以排除矮人、半身人、精灵和侏儒等和人类相似种族的可能性。”
欣木城是个大城市,虽然人类依旧占据主体,但其他种族多少也有一些,松鼠不至于会将他们作出明显的区分。
“难道是豺狼人和化豺?”安格丽塔此时有些紧张了,“还记得吗,化豺可以变成人类的模样,如果他们真的混进城市里,想揪出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贝拉用跳跳能听懂的话加上不少肢体动作描述了一下豺狼人的模样,红松鼠那张小脸上出现了非常人性化的困惑——她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不是她的人类朋友要找的目标。
“那么,那个黑衣女人呢?那松鼠还有没有看见她?”雷斯劳弗问出了另一个问题。一个小小的井盖让人出来进去,很难说那女人和后面出现的“人型生物”没有联系。
“问题就在这,没有,”贝拉无奈地道,“松鼠的世界和人并不一样,甚至有很大的差别,他们并不认为人像耗子一样钻进或者钻出井盖是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他们认为的问题,就是两次出入的人数并不相等。”
“那里对那个松鼠而言非常重要,就如我刚才说的——他的不少口粮都藏在那里——所以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两次出入的期间没有别的生物动过那井盖。”
松鼠跳跳对此又发表了一番以“吱吱”开头、“喳喳”结尾的意见。
“她又说了什么?”
“她说那个松鼠是个十足的笨蛋,她根本不想要他的那些吃的,但还是每天都要和他打了一架,才能说服他,”贝拉无奈地做着翻译,“哦对了,她着重强调了‘笨蛋’的含义,是‘和人类一样愚蠢’。”
“……那既然她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我们能不能知道,那个黑衣女人究竟是在几天之前进入那个下水道的呢?”雷斯劳弗伸出右手去尝试逗弄这个好像颇有些自命不凡的小动物,但后者却好像害怕他似的,激灵了一下便迅速跳离了贝拉的肩头,跑到了德鲁伊这几天长待的那棵树的枝头。
“松鼠是很聪明的动物,但他们的记忆力并不算好,”贝拉遗憾地摇了摇头,“所以你们倒也不用因为他们的言语冒犯而不悦,人类和他们相比还是有很明显的优势的。”
雷斯劳弗:……得是什么人,才能试图去证明自己比松鼠更优越?!
“挺长时间以前的一位牧师,一位天才、通才,‘甚至’能够和德鲁伊相处得非常融洽,”贝拉显然读出了雇佣兵的脸色,“他曾经和一只非常非常聪明的松鼠相处,他试图将后者当作他的宠物,但结果恐怕恰恰相反。”
“而且他无论是吵架还是辩论都敌不过他的那位小朋友。不过最终嘛,终于是让他找回了一些场子。”
“真难得,”雷斯劳弗不由得喃喃,他知道不少轶闻趣事,但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这个,雇佣兵抬头看向那聪明的松鼠跳跳,却正好瞧见一只乌鸦落在了松鼠的旁边,“我听说乌鸦也是很聪明的动物,那也是你的动物朋友吗?”
跳跳用行动替贝拉做了回答:她抡起自己的小小前爪,抡圆后给了那鸟儿一巴掌,把这只刚刚落脚的乌鸦差点儿打下了树枝!
“不是,”德鲁伊显然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一幕,“看起来,这是跳跳的动物朋友……”
第63章 救人
跳跳可能比不上贝拉故事里的那只松鼠那般聪明,但却也足以压制一只乌鸦。在德鲁伊和这只小生物短暂地交流过后,她确信这只乌鸦就是跳跳的一个跟班。
因为显而易见的原因,出于对那只守着储备粮的公松鼠的不满,跳跳派了这只乌鸦去蹲点监视对方的领地,功夫不负有心鼠,仅仅是在那只松鼠向跳跳吐露消息半天多之后,乌鸦便及时传来了新的进展。
“那个黑衣裙的女人?”
“不是,”听过最新消息之后的贝拉脸色变了变,将头转向了安格丽塔,“安妮,你记不记得那天酒馆里,在雷斯劳弗回来之前救了我们的……”
“白衬衫、平底鞋、马特琴……”安格丽塔立刻回忆起了一系列特征,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不可能忘记那个女人,“还有亚麻色的头发?”
“是她?!”
“是她,”贝拉干脆地回应,德鲁伊看向雷斯劳弗,“她似乎受了不轻的伤,不管她身上发生了什么,我们得去拯救她!”
“也许她就是那个钻入下水道的——”
“就算是这样,也得让她活下来才好问话吧,死人虽然也会开口,但能回答的东西可有限得很,”安格丽塔连忙上前拉住雷斯劳弗的手臂,“雷斯劳弗叔叔,咱们就去一趟嘛。”
“我可未必应付得来恶魔,”雇佣兵神情严肃,“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
“拜托,现在可是白天,而且她都已经从下面爬出来了,恶魔不会追击的,”安格丽塔这时候的思路异常清晰,末了,那双棕色的眼睛狡黠地眨动着,“再者说,这么些天来窝在城里,你是不是也该……嗯?”
“也该什么?”雷斯劳弗感到好笑,这姑娘第一次见到他“狩猎”的时候明明怕得要死,现在居然敢主动提起这档子事,“你确定这样值得?为了一个你连她名字都不知道的人,主动冒险?你可能会死在这上面。”
“如果没有她的话,你的委托任务恐怕都失败啦,”公主扮了个鬼脸,“拜托,我们勇猛的雷斯劳弗先生该不会害怕了吧?你很害怕恶魔吗?”
“恶魔、魔鬼,没有人不害怕那些生物,”雷斯劳弗将巨剑倚去了树下,左手提起斗剑的剑鞘,顺带将整只手臂都隐藏在披风下面,“但那不意味着,我会抗拒用恶魔的脑袋来充实我的战利品。”
“我得说你的激将法成功了,朋友,”雷斯劳弗转身招呼贝拉,早就跃跃欲试的德鲁伊立刻跟了上来,那只有着漂亮红色毛皮的松鼠跳跳一跳跳到她的肩膀上,那只乌鸦盘旋在几人的上空,“跳跳,让你的乌鸦带路,我们要去救个人。”
德鲁伊这次根本没有翻译,但那松鼠果然足够聪明,立刻发出了几声命令,上空的乌鸦旋即展翼而飞,带着地上的众人朝着目的地快速赶去。
雷斯劳弗并没有带上他的大剑和盔甲,在城市中,那样的装束委实过于扎眼,很容易引来不必要的窥伺,而且按照贝拉所说,发现那个诗人的地方应该也是在小巷附近,狭窄的地形对于几乎和安格丽塔一样高的双手大剑来说并不友好。
而斗剑正是用在这种场合下的。
不过就算雷斯劳弗和安格丽塔尽可能低调,贝拉德鲁伊的装束也吸引到了些许目光,只是由于过去那“磨坊屠杀”事件的恶劣影响,欣木城里的市民只是唯恐避之不及,反倒是给三人减去了不少阻碍。
“嘎啊——”
约摸半个小时后,当三人在乌鸦的指引下冲进一条几乎难有人注意的死巷后,头顶的乌鸦大叫了一声,旋即立刻转身向远方飞去,连头也不回。
而用小爪子扒在贝拉肩头的跳跳则缩成了毛茸茸的一小团,只把眼睛贼溜溜地向外张望,完全没有了之前那番暴揍乌鸦的气势。
“动物对于不属于物质位面的气息颇为敏感,它们都不是我的同伴,感到害怕是正常的,”贝拉解释道,同时抬手去抚摸肩膀上的小家伙,“跳跳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就算到了这里,你也不打算逃开吗?”
松鼠“叽叽”地叫了两声,贝拉没有翻译,只是眼神更加柔和了些。眼见动物朋友们派不上用场,三人只能自己在这附近寻找线索,和他们想象中的略有出入:线索并不算难找。
或者说,它的提供者根本就没有把它藏起来。
“我还以为是个老手,”雷斯劳弗伸出两根手指,在一处拐角的墙缝间一抹,拇指与食指和中指相互揉搓,暗红色的血迹很快便出现在了他的指肚上,“她完全没有隐藏痕迹的意思,可能是情势所迫,也可能是根本没有这个想法,无论是哪种可能,我们都需要尽快找到她。”
恶魔不是不死生物,在黑暗中行动只是为了隐蔽而已,但如果是在这种难以让人注意的巷子里,搞不好它们会肆无忌惮地追杀。
“能知道她往哪里去了吗?”安格丽塔立刻紧张了起来,双手死死攥住了那把枭熊首硬头锤。
“过来,”雷斯劳弗舒展右臂,一把将娇小的姑娘搂在身旁,“贝拉,你就不需要我照顾了,跟紧点,如果在后面被攻击了,及时报信。”
“你能不能盼我点儿好……”德鲁伊不满地咕哝一声,但并未反对,“你自己能行吗?这种地方要防备的可不止后面。”
雇佣兵不答,带着安格丽塔径直向巷子的深处钻了进去,贝拉在后面连忙跟上,只见她在快步疾行的过程中抓紧手中的木棍,随着一阵短暂的咒语被激活,德鲁伊的每一丝感官都被她主动活跃了起来,时刻警惕着周围可能存在的风险。
在这里,贝拉似乎并没有感受到让她恐惧并厌恶的邪恶气息,不过空气中腥甜的血气,倒是随着三人的行动而逐渐变得浓郁了起来。
当雷斯劳弗突然停步在一处紧闭的房门前,并上前敲响那没有多少灰尘的木板时,一阵轻柔的歌声隔着门板从里面响了起来。
第64章 谁家好人拆门板啊
那歌声无比甜美,比安格丽塔最爱的玫瑰糖还要更多几丝回味,让人如痴如醉,恍然若分不清真实和梦境。
脚下的地面像是变成了松软的棉花,周围的建筑墙壁同样化作了一块块软乎乎的蜂蜜糖浆,也向三人慢慢倾倒而来,在这一片温柔甜蜜之乡中,哪怕最坚强的战士也会忍不住哈欠连天,想要美美地进入梦乡。
雷斯劳弗搂着的安格丽塔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但就在她即将享受黑甜的前一秒,雇佣兵的声音把她重新拉了回来:
“朋友,我们是来帮助你的,省点力气,不要再继续你的魔法了!”
歌声戛然而止,贝拉和安格丽塔眼中的世界在瞬间恢复了正常,连带着那朦胧的睡意也都一扫而空,不见踪影。
“啊,我认得这个声音,”慵懒的好听女声从门后响了起来,她正是先前唱歌之人,也是那位仗义出手救下安格丽塔和贝拉的诗人,“但很可惜,我跟这人不熟,你迷惑不了我。”
雷斯劳弗和贝拉眉头不约而同的蹙起。迷惑?
“小姐,您在说什么呢?您还记得我吗?”安格丽塔见对方似乎不太对劲,连忙紧接着开腔。
“酒馆里的那个姑娘?我当然记得,可惜你不是她,”对方依旧似是而非地念叨着,“你真以为能够靠这些把戏对付我?老娘见得可比你这土包子多得多了,别小瞧我!”
“朋友,你现在不是在幻境里,我们真的就在门外。”贝拉第三个开口,但回应她的还是那慵懒的腔调。
“第三个,真不错,恭喜你集齐了——要我给你颁个小金人吗?还是奖励你朵小红花?学得真像!可惜可惜,对我来说没用哦?不开不开就不开——”
“乓当!”
雇佣兵终于耗尽了耐心,放开安格丽塔后伸手扣住那并不结实的木门两边,双膀一晃,硬生生将大门从门框上给卸了下来。然而令四个人都没想到的是,随着屋里人的后背失去了支撑,她立刻就仰面朝天地摔倒在了门口的台阶上,有些迷离的一双黑眼珠不可置信地看着上方举着整扇门板的雷斯劳弗。
“不是,你怎么……”
“先别说闲话了,你身上的伤!”受到惊吓的可不仅仅是这位之前仅有一面之缘的姑娘,贝拉和安格丽塔同样所惊非小:此时的诗人左半边身子简直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层层叠叠的血渍明示着这里伤口的一次次大出血,而与这最深处几乎被染成了深紫色的布料相反,诗人的脸庞因失血过多而变得似白似金,原本的俏丽容颜已经大变了模样。
真难为她,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闲心开玩笑!说疯话!
“先别动,我替你治疗!”贝拉连忙俯身下来,解开诗人的衬衫为她检查和治疗伤口,安格丽塔紧张地握住对方那寒凉如冰的手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给她带来一丝温暖。至于雷斯劳弗……
雇佣兵只能先把手中的门板放到一旁,看着两个同伴忙前忙后——谁能想到这位居然是背靠着的门板啊!
“噫,你就这么看着我?小心我告你去啊,”诗人在这种情况下,那张嘴也不打算闲着,“我可是黄花大闺女,你就这么不错眼珠地瞅着?”
“如果有人能对这种血淋淋的身子还感兴趣,一般的贬义词已经很难准确地描述他了,”雇佣兵翻了翻眼皮,非但不打算避嫌,反而抱起肩膀继续旁观,“类似的东西,我比你见过的多得多,没什么值得避讳的。”
通常来讲,如果没有两把刷子,无论是贵族招募护卫还是战团招募佣兵,都不会优先考虑女性,但少不等于没有,而这些能够入选的女人们无一例外的,都没有享受特殊对待的资格,生前死后都一样。
“绅士风度”是老爷们的特权,反正他们在宴会和舞会上交往的女人,又不大会尝试用刀剑矛弓的金属部分和他们“深入交流”一番。
“啧,没意思,”诗人夸张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却不知道是因为觉得没劲,还是贝拉的治疗法术让她已经近乎麻木的伤口重新痛了起来,“所以说,真的是你们啊。”
“是我们,没有什么迷惑,也不是幻觉!”安格丽塔连忙道,“你能感受到我,对吧?我是真的!”
“我的手有点冻僵啦,不太清楚,”诗人打着哈哈,“但刚才摔的这一下可真够瓷实的,嗯,你们肯定是真的,我相信你们!”
谁家幻象里面的人开门是用拆的啊……诗人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那扇过于不结实的木板,心中默默念叨。
贝拉的治疗法术不比牧师神官,但让伤者脱离危险还是足够了,几个法术下去,诗人的脸色和神采肉眼可见地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体里。正当德鲁伊准备再来一次,彻底稳固她的伤势时,脱离了生命危险的诗人却一跃而起背过身去,用极快的速度将衬衫上的口子重新扎好。
“多谢多谢,我没事啦,歇几天应该就能好利索了,”她夸张地活动着双臂和腰腿,示意自己已无大碍,“不用给我奶满,下次我过死亡豁免的时候把我拉起来就行了。”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雷斯劳弗三人面面相觑,就连游历过不少地方的雷斯劳弗都从来没听过这种语言——它毫无疑问是帝国语,但这里面的语法错误和混乱词组连他这个没受过多少教育的都听不下去!
“上次见她的时候也是这样,”安格丽塔无奈地笑了笑,隐晦地向雷斯劳弗示意了一下脑袋的部分,“给我家干活的那些也都差不多,这里,不太正常。”
雷斯劳弗对安格丽塔的判断不予置评,而趁着三人在背后说人长短的时候,诗人已经重新返回了屋子里,从门口的墙边拿回了自己的马特琴。
“别的都能少,这个可千万不能丢,”她耳朵好着呢!既然这三个人把她当成了疯子,那正好她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1d4加上2d8呢(指攻击伤害为3-20),万一坏了,再想弄一个可不容易。”
第65章 黛西
再次困惑于对方话语的三人决定当这是诗人对乐器评价的某种术语,反正知道是很好很珍贵就足够了,从意会的角度讲,他们倒也没理解错。
“好了,再次感谢三位的热心,你们救了我的命,真的。”收拾好装束的诗人站在门口,再度朝着雷斯劳弗三人鞠了一躬,然后又分别向每个人都行礼表示感激——标准的帝国礼仪。
只不过在第二轮致谢中,贝拉毫无疑问得到了最诚挚的感激,而她对雷斯劳弗就只是随便应付一下了——看在自己确实让一个濒死的伤号仰面摔倒在台阶上,雇佣兵决定不计较这个。
“我知道你们一定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在这之前,我想先问一个问题,”诗人将散乱的头发拢到耳后,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跟踪狂?但在下面的时候,你们却没有出手。”
“我们没有跟踪你,只是恰好在监视附近的区域而已,”贝拉将肩头的松鼠跳跳介绍给了诗人,“我们是大自然的一部分,那么反过来,自然同样也可以作为我们感官的延伸。”
“这些小家伙在数天之前注意到了一个黑衣服的女人从这里打开了下水井盖,昨晚又有不少人形怪物钻出来,而就在刚刚不久,一只乌鸦看到了你。”
“但如果你想知道的是我们怎么找到你的,雷斯劳弗说你藏匿踪迹的本领不算……熟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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