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呵呵，哈哈哈哈！你们问我？”
肤色黝黑的人型生物最终还是没有抵挡住连番的逼问，自知已经暴露的它索性也不再隐藏，那原本佝偻干枯的躯体在数秒之内就变得挺拔了起来，一颗豺狗头和两对兽爪取代了原本展露在外的人类肢体，雷斯劳弗向前直刺，却被这生物轻巧地躲开，它旋即迅速地冲向了那看起来最为弱小的安格丽塔。
“都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扭断她的脖子！”半人半兽的怪物爪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弯刀，它迅速以此制住了来不及反应的安格丽塔，大声威胁咆哮着，“都不许动！尤其是你！男人！”
雷斯劳弗阴沉着脸将剑尖向下转动：“我既没有见过，也不曾听说过你这样的存在。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无底深渊是我的摇篮，乌黯主君是我至高无上的主人！”此时的怪物已经彻底完成了转变，变成长着豺狗的皮毛和头颅，却用双脚站立的半人形态，此刻人质在手，自认为胜券在握的它嚣张地威胁着，“我都听到了！你们要去欣木城？我命令你们带我进去！否则的话我就杀了这个小妞！”
“这不可能！”贝拉举起木棍就要将这怪胎毙在棍下，但那狡猾的生物却立刻将安格丽塔对准了贝拉，让她无从下手，“你要对欣木城做什么？！”
“那不是你们要知道的事情！”之前被拆穿伪装让这怪物颇为烦躁，厉声呵斥道，“你们只需要听从我的命令就足够了！就像这些豺狼人还活着的时候一样！”
“它们……听命于你？”被钳制住的安格丽塔艰难地发出声音，“你在做梦吧，一个有着耶诺古毒牙和头领的豺狼人队伍，怎么可能会听命于你？”
“听命于一个……化豺？”
虽然事发突然，但安格丽塔还是认出了这个狡诈生物的真身：被恶魔力量腐化的普通豺狗。
这些生物会徘徊在大路小径上，截杀所有遇到的目标。其真身和普通的豺狗一般无二，却可以变换成另外两种形态，一种是可怜兮兮的人类，另一种则是现在的这副模样。它们就用第二种形态博取陌生人好感，一旦旅行者将化豺接纳到他们之中，这个怪物就会伺机发动偷袭——多亏了雷斯劳弗提前认出了这家伙。
“什么化豺？叫我恶魔，我是恶魔！你这个愚蠢的小东西！”化豺恶狠狠地将手臂锁紧了一些，“让他们都照我说的做，不然你就死定了！”
虽然它嘴上这么说，但所有人都明白，这个怪物绝对不可能信守承诺，现在唯一的问题，只是安格丽塔被这化豺用作了挡箭牌，如果雷斯劳弗和贝拉想要攻击它，就很可能会伤到安格丽塔。
雷斯劳弗和贝拉向着两侧慢慢地移动，试图从前后夹击，然而化豺却并不惊慌，只是戏谑地向后退步，只要它再往后退一退，等到缩回那马车旁边，这两个人就拿它没有任何办法！
他们只能答应，除非他们准备让这个小家伙给它陪葬。化豺的心中得意洋洋地想着。
和那些个豺狼人相比，它的力量不值一提，但它的智慧却是那些畜生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这才是它的优势！它正是因此才能——
“嘭！”一声闷响，安格丽塔呀的脑袋突然向后砸去，狠狠地撞在了那豺狗头的嘴筒上，化豺痛苦地怪叫着，手忙脚乱地试图抓住自己的人质，但胯下几乎立刻就迎来了短靴的沉重打“击”，紧随其后的，便是那带着枭熊首的战锤带着怒意砸落，将妄图用后背与其对拼的化豺砸倒在了地上。
“干得漂亮，安妮！”贝拉喊着刚给安格丽塔真名字起的小名，先雷斯劳弗一步冲了上来，红发的德鲁伊瞬间化成一头暴怒的雌豹，将化豺扑在身下，比后者更加锋利的牙齿不断撕咬着那充满腐臭味的皮毛，激起化豺惊恐的胡乱挣扎。
“留它一命，安格丽塔、贝拉！”雷斯劳弗连忙出声，以免这怪物被两个愤怒的女人当场杀死，“我们还有事情需要问它！”
黑豹低吼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旋即再度变换形态，化身成一头山羊将其顶飞到了空中，任由怪物重重摔下。当德鲁伊重新回到她原本的身体后，脚下那自称恶魔的类人生物尽管依旧还有口气喘，但却已经连站起来的能力都没有了。
“最后一下留给我！”安格丽塔愤愤地又上去补了一脚，“连我你都敢劫持！你知道我是谁吗？！”
第49章 阴影已至
这头怪物当然不会知道安格丽塔是谁，但就算它知道，现在也无济于事了。
三个人将它团团围住，架在马车那已经被掀开到一边的车厢门框上，这只可悲的生物惊恐地挣扎着，却根本逃脱不了掌控。
“说！你们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贝拉作势要将化豺推下去，后者害怕得哇哇大叫，之前它躲藏在上一批受害者遗留的马车中是它自己的鬼把戏，但现在它这个样子如果再被丢下去，它就只能死在里面！
“我不是故意要袭击你们的！只不过是你们闯了进来而已！我们得到的命令就是攻击这条路上过往的每个行人！”
“每一个？谁给你们下的命令？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我……不不不，是我的主人！”化豺连忙道，它的一双眼珠依旧在转动着，但很快，雷斯劳弗那双与大多数帝国人不同的冰蓝色眼珠便将它看得透彻，让这个家伙不敢过分地耍花招，“它已经混进了城里，我们的下一步计划就是进入欣木城！”
“你们打算从里面发起袭击？！”安格丽塔吓了一跳，“你知不知道欣木城对帝国有多么重要？你们是不可能成功的！”
“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那不是我能考虑的问题，”化豺的面孔因为疼痛而扭曲着，“我只是听命行事而已。”
“那你的主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贝拉也有些紧张了起来，欣木城对荒野的破坏让他们与德鲁伊之间的关系并不融洽，甚至不少德鲁伊都期待着欣木城衰败的那天——但这和邪恶力量渗透是两码事！她不能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化豺又摆出了可怜兮兮的样子，涕泗横流地恳求道，“我真的就只知道这么多，别杀我，我就是条普通的豺狗而已，我甚至连自己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都不知道……别杀我行不行？”
“我可以带你们去找我的主人！我可以带你们去，我知道她在哪里！”
“然后你就可以跟我们混进城了？”安格丽塔立刻就识破了它的伎俩，“你做梦！”
枭熊首战锤高高举起，不待化豺再做诡辩便悍然砸落，那颗豺狗的头颅立即凹陷了下去，而随着战锤的主人紧跟一脚，那曾经能够在野兽、半人和人类三个形态之间来回切换的神奇躯体软趴趴地跌落回了曾经藏身的地方，发出一声闷响。
“你居然不害怕它？”雷斯劳弗递过一块皮革，让安格丽塔擦拭武器上的血迹和其他浆液，“据它所说，它可是个恶魔。”
“化豺不算是恶魔，只是被恶魔力量侵蚀的可悲生物罢了，”安格丽塔微微蹙眉，但她确信自己并没有任何不适，“或许它曾经是一条豺狗，但现在它姑且也能算是个人。”
只要是“人”，她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也不会被那噩梦所困扰。
“可惜它能吐出来的东西太少，”德鲁伊不无遗憾地看着下方的尸体，“它的主人是什么东西也是恶魔的走狗吗？还是货真价实的恶魔？”
“不论是什么，我们都必须警告欣木城，”安格丽塔看向雷斯劳弗，“雷斯劳弗叔叔，您觉得呢？”
由于身份的敏感，她自己当然是不能露面的，德鲁伊和欣木城关系不佳，贝拉的警告也未必会被重视起来，能完成这事的恐怕只有雷斯劳弗——哪怕他不是帝国人。
“明白了，我去吧，”雷斯劳弗点了点头，“如果换做其他的遭遇，我会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但这……”
和恶魔、和深渊有关的，从帝国到安皮瑞，无论在哪里都不能被称作“闲事”，至少，作出警告是应该的，也是必要的。
“但我觉得，就只是这样空着手去，恐怕不会有人信任我们。”
雇佣兵的目光落在了安格丽塔的身上，后者惊奇地回瞪他，但在片刻之后，却也不得不败下阵来。
“你不会还要……好吧，我来……呜……”
“情感是你的帮手，但不要被它所掌控，”雷斯劳弗看着跳下去，费力地想要将化豺尸体弄上来的安格丽塔面露微笑，“下次做这种无用功之前，先要仔细想好，不然就难保会出现这种情况。”
“我知道了！”公主在下面大声地回应，宣泄自己的不满，“但你能不能搭把手？我自己一个人搞不定这家伙！”
连它活着的时候，将其拉上来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别说这化豺死成一坨肉块之后了。
“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雷斯劳弗伸出自己的左臂，顺便说了个冷笑话。
背着一个臭烘烘的怪物尸体行进绝对不是什么令人愉悦的事情，尤其是当这具皮囊还被战锤砸过、被山羊顶过、从车顶坠落过，但当它出现在欣木城的东城门外时，看着守城卫兵和周围路人那一道道惊恐中带着敬畏，敬畏中带着崇拜的目光，安格丽塔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这是豺狼人吗？”
“怎么只有这么大点儿？我看告示上贴着挺大一只。”
“但这肯定不是人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看它的长相，那瘪下去的脑袋简直像是个错误！”
“你才像是个错误，那不明显是被砸得凹下去的吗？”
一个卫兵立刻向后跑去，向他们的长官汇报，而他的其他同僚则负责把乱哄哄、喜欢看热闹的人群驱散开来，紧急将雷斯劳弗三人簇拥着让进了关卡后面。
大城市果然是大城市，雷斯劳弗注意到，在哨卡的旁边，一个半人高的圆柱形装置似乎是因为感应到了化豺尸体，正在不停地发射着红色的灯光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直到一个穿着长袍而非盔甲的看守在上面鼓捣了好一阵，才终于是消停了下来。
“抱歉，这个邪恶生物检测装置在最初设计的时候，考虑到会有不死生物的可能性，就没有做活人和死人的区分，”操控仪器的长袍卫兵冲着几人抱歉地笑了笑，旋即看向了安格丽塔拖着的那头化豺尸体，“一头化豺？这可和我们接到的通知不符啊，难道说是那些平民弄错了？”
他大概是一个施法者，至少是个法师学徒，所以才能比普通人更有见地，能够认出化豺和豺狼人之间的差别。
“不，他们没有弄错。”
雷斯劳弗示意安格丽塔把那尸体丢下，立刻就有两个卫兵上前，将其抬到了一架板车上，而雇佣兵自己则取出了那个盛满了鬣狗和豺狼人耳朵的布包，打开给卫兵们过目。
“豺狼人在这里。”
第50章 欣木城
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寂静。卫兵们的长官在被找来后小小地打破了这怪异的气氛，然后当他看到那满满一大包，好几十只带着血迹的耳朵后，他也痛快地加入了沉思的队伍。
雇佣兵比他们这些守卫能打得多，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但眼前的这三个……是不是有些，过于能打了？！
这可是豺狼人！是能够和恶魔搭上关系的怪物！而看这布包里的耳朵数量，他们怕是杀光了一整支豺狼人的战团！
“它们在路上游荡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尝试过剿除它们，但这些怪胎奸猾得很，一旦我们人数多了，立刻就逃得远远的，根本追之不及……不少平民都受到了戕害，”卫兵的长官震惊了半晌后才喃喃道，“而你们，竟然就杀了它们？”
“只是我们来时路上的而已，”雷斯劳弗轻描淡写的态度只会让对方更加敬畏，“听你这么说来，似乎不止东边闹豺狼人？”
“不止东边？欣木城现在几乎被怪物给包围了！”那个疑似施法者的卫兵插嘴道，“真是见了鬼了，我们最开始还以为是德鲁伊在装神弄鬼，但后来发现根本就不是这么事儿。”
“明明是你们最先破坏的荒野，什么叫我们装神弄鬼？”贝拉当时就不乐意了，“我还怀疑是你们城里的老爷们勾结恶魔呢！这头化豺亲口说，他的主人就在城里！”
“还有这种事？”
卫兵们显然是被这个消息给吓到了，那些豺狼人在荒野里就已经带来了足够的麻烦，如果真的让这些杀戮机器在城里肆意妄为，那欣木城会变成什么样的炼狱景象？简直不可想象！
“三位，我必须立刻向伯爵大人引荐你们，”卫兵长官神情严肃，“请带上这具尸体跟我来——汤姆森，你去请你的导师和其他几位大师，我想我们要有大麻烦了。”
那个穿着长袍的卫兵立刻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城门口，朝着远处一座即使在这里也能看到的高塔发足奔去。
那座高塔差不多有五六十米高，外墙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在城中一众只有两三层的建筑之中鹤立鸡群，如同侏儒们身边的巨人，又像是位乞丐堆里的国王。
“帝国法师塔，”安格丽塔喃喃，“由皇室统一资助建造，绝大多数城市中至少会有一座，马格帕雷斯则有十三座较小的法师塔和八座大型法师塔，对应法师常见的八大学派。”
“马格帕雷斯啊……”卫兵的长官看了这个年轻的半精灵一眼，轻声感慨，“我从来没去过那里，以后怕是也没什么机会。”
“欣木城没有那么多法师塔，只有四座而已，对应着我们这里的四位奥术大师。他们拥有崇高的威望和强大的实力，虽然没有爵位，但却可以和伯爵大人平起平坐，甚至隐隐还要地位更高一些。刚才你们看到的那个汤姆森，是其中约纳塔大师的学徒。”
“你确定他们是‘大师’？”安格丽塔咀嚼着这个词，“按照祖……先皇定下的规矩，只有能够施放真知术，看破事物真实面貌的施法者才能被称为大师……算了，就当我是在瞎说吧。”
看着卫兵队长甚至雷斯劳弗和贝拉那一张张迷惑的表情，安格丽塔知道跟他们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雷斯劳弗叔叔，麻烦您去和他们走一趟吧，我和贝拉姐先去找落脚的地方。”
卫兵长官愣了一下，本想劝说三个人一起前去，但他仔细想想，认为这位从见识过“大世面”的半精灵小哥可能确实看不上面见伯爵的“殊荣”，而那个红发女性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个德鲁伊，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那就麻烦您随我走一趟了，”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雷斯劳弗跟上，“请您放心，虽然您看起来不像是帝国人，但伯爵大人是不会……抱歉，您的右手？”
他注意到，雷斯劳弗虽然全副武装，但右手却没有穿戴手甲，而且就是这样，那手的大小依然能和左侧相当，显然是肿得不轻。
“豺狼人把戏罢了，”雷斯劳弗抬起右手给对方看了看，以示并没有任何可能威胁到那位尚未谋面的伯爵大人的地方，“有一个领头的豺狼人，它手中的连枷有毒——但这并没有救下它的性命。”
也没能带走它的仇敌，卫兵暗暗想道。心中对这三人的评价不由得更高了两分。
“巴迪·安提奇”和贝拉在简单等级过后便向城中走去，身后跟着一帮好看热闹的闲散人等，可以预见她们绝对不会受到什么刁难，雷斯劳弗也就放心地跟着卫兵的长官跨上一匹杂色马，放慢速度朝着欣木城城主，也即是那位伯爵大人的府邸一路而去。
欣木城不愧是帝国公主亲口认证的“大城市”，一路上周遭景象的确比区区一个基兰达镇要繁华不少。就雷斯劳弗抬眼所见，街道两侧的路灯均是以魔力驱动，甚至于不少店铺的门口牌子上，大多也有魔法颜料涂抹的痕迹，即便是白天也能表现出种种离奇的色彩和光景出来。
和基兰达镇那放眼望不到一丝魔法痕迹的地方相比，简直就如同是两个世界一般。
“看那里，那是我们欣木城特有的‘欣木魔偶’！”卫兵队长忽然抬手一指前方，雷斯劳弗顺着指尖望去，正见一头和三层楼一样高的巨像正缓步跨越路口，它全身上下都由木头制成，缭绕着奥术的光辉。雷斯劳弗看不到驱动那巨像的人物，但这个大家伙携带着不知多重的大量木料，竟然会停在路口等待行人让路！
而那些欣木城的居民们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大家伙了，除了几个如果没有长辈干预，试图上前阻挡魔偶脚步的顽劣小孩之外，居然都没多少人抬头看它一眼，好像根本不担心自己会被这大家伙和它携带的木料累及一般。
“你不是帝国人吧，是从哪里来的？伊纳萨斯？不过不重要！”那位卫兵中的长官骄傲地观察着雇佣兵脸上的表情，“在你家乡，你肯定没见过这样的景象吧？”
“嗯，简直就如同是两个世界一般。”雷斯劳弗眨了眨眼睛，点头承认道。
第51章 欣木伯爵
欣木伯爵和绝大多数贵族一样，在城外拥有一座漂亮的城堡，以及数座美丽的庄园。但由于最近这些天来欣木城周围各个路口都不断传回豺狼人肆虐的消息，这位四十九岁的伯爵大人不得不变得“勤勉”了起来，日夜都在城中处理公务。
以至于直到现在都还没有起床。
当听说有要事需要向他汇报时，这位伍德家族的现任族长原本是不打算接见的，但当得知此事也同时惊动了那四位驻守欣木城的奥术大师，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将床上的一男两女踹到地上，匆匆穿上衣服走出卧室。
雷斯劳弗看到的，就是这位贵族老爷刚刚做完这一切之后的样子。在暂时没被战事所波及的欣木城，这位伯爵的状态就算在贵族中也是相当怠倦的。
“约纳塔大师呢？他们都还没来？”欣木伯爵责难地打量着带雷斯劳弗在会客室等候的卫兵队长，“你为什么要让一个蛮子来浪费我的时间？”
“约纳塔大师很快就到，他的学徒汤姆森已经去请了，”他的下属不卑不亢地行礼回复道，“至于这位雷斯劳弗先生，他带来了至关重要的情报，而且对欣木城立下了不小的功劳。”
“一个蛮子……”伯爵嘟囔着，他看向雷斯劳弗，后者依照帝国的礼节对他致意的行为让伯爵多少对这个雇佣兵产生了些许好感，“他都做了什么？你可别告诉我，他干掉了城外的那些豺狼人。”
“连约纳塔大师他们都对那些强盗束手无策！”
“诚如您所说，这位先生并没有做到几位大师都无法完成的壮举。”
“我就说——”欣木伯爵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他只剿除了盘踞在东门外的豺狼人而已。”
“嗷！”
那张仅仅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扶手椅被伯爵一脚踢倒在了地上，他惨叫着丢开茶壶，从那里面倒出的热水给他造成了莫大的伤害。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做到了这一点！”伯爵怒气冲冲地盯着和他被烫伤的手毫无干系的佣兵，“还是说这只是一场恶作剧，甚至是敲诈？！”
“之前有好几拨冒险者都自告奋勇地去解决这个问题，他们全都失败了！没能回来的人脑袋被豺狼人挂在城外的路标上，逃回来的蠢货脑袋被我挂在路灯上！如果你不能证明自己确实做到了这一点，如果日后还有豺狼人在东边作乱，你的脑袋将会是下一个被挂起来的路灯饰品！”
“豺狼人不是稻草人，大人，我无法保证他们不会继续前往东门外，”雷斯劳弗取出那包豺狼人耳朵，径直丢到伯爵面前的桌子上，“但我确实能证明自己杀了之前的那些。”
“这是——”伯爵狐疑地看了雷斯劳弗一眼，不顾血腥地解开了包裹，然后下一秒，他就露出了比城门口那些卫兵还要震惊的表情，“豺狼人的耳朵！你这是把每个豺狼人的耳朵都割下来了？！”
“还有些鬣狗的，我不打算谎报功劳，”雷斯劳弗耸肩，“我只能说，我除掉了我遇到的每一个怪物，如果还有怪物在东边作祟的话，希望大人您能不要追究我的过失。”
“不，那只是句空话，我以为你不过是个骗——”欣木伯爵激烈地一摆手，打断了自己的辩解，眼睛再度盯住了对面的雇佣兵，“你叫什么名字？这些都是你自己杀的？”
“雷斯劳弗，东伊纳萨斯人，这些不是我自己的功劳，还有两位同伴的协助，”雇佣兵道，“一个是半精灵巴迪·安提奇，另一位是静溪结社的德鲁伊贝拉。”
“他们现在在城中寻找落脚处，由我代表我们三人来见您。”
“半精灵和德鲁伊……”伯爵的脸色立刻就皱起了道道沟壑，“行吧行吧，你回头把住处报给我的书记官，我给你们免去期间的住宿费用——还有什么赏赐？你都可以提出来，我会尽量满足你们。”
原本伯爵认为这是个宣传自己的好机会，可以邀请这些“勇士”赴一场盛大的庆功晚宴，但如果里面有德鲁伊的话……还是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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