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雷斯劳弗认真地看了贝拉一阵,确认这个红发姑娘没有欺瞒自己的意思后,明智地选择不再追问——即便贝拉真的愿意讲述详细的过程,雷斯劳弗也没有办法确认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好吧,那你们都交流了些什么?”
“不能算交流,只是我单方面地接受信息而已,”贝拉纠正道,“在这一片巡逻的德鲁伊留下了一些警告,在附近,有一批陌生人在荒野里游荡,且心怀恶意,我们需要多加小心。”
“我认为这很可能是我所担忧的事情正在变成现实的一种体现:随着帝国变得混乱,种种以前不会露头的妖魔鬼怪都开始冒出来了。”
“也有可能是你有些过度担心了,贝拉,”雷斯劳弗想了想,“如果你说的就是这一区域德鲁伊留下的原话,其实很有可能只是强盗而已,拦路打劫的货色在什么时候都有,只不过因为战事,可能更多了些而已。”
这些强盗可能是活不下去的普通人,也有可能是逃兵或者失去了生意的佣兵。雷斯劳弗打心眼里瞧不上后两者,如果只是为了生活,荒野是饿不死他们这些手执利刃的人的,他们选这条路为数不多的原因,就是他们需要更多的钱,花在酒桌、牌桌或者床上。
“这附近有什么村镇吗?”雷斯劳弗问道。贝拉这些德鲁伊有他们自己的交流渠道,他同样也有,如果真的是后两者,那些老兵的聚集点一定可以给他一些情报。
“村子不少,但我想你想问的是德鲁伊最不愿意去的那个地方,”贝拉用手中的木棍在地上画了起来,片刻之后,一幅潦草的地图便出现在了雷斯劳弗和安格丽塔的视野中,“欣木城,这一带最大的城市之一。”
荒野中非常容易迷失路途和方向,即便是雷斯劳弗这样的经验丰富者也难以幸免。但德鲁伊却不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一方面他们能够随时和各种生物取得联系,另一方面,那些建造的城镇就如一道道伤疤般矗立在荒野之中,它们在德鲁伊的视角下是极难被忽略的。
那在一些极端的德鲁伊眼中是耻辱的象征,是在嘲笑他们的软弱和无能!
“欣木城?是那个每年出产帝国十分之一以上木材的欣木城吗?”安格丽塔精神一振,这个不同于基兰达镇,是她听说过的地方!
“……是,”贝拉的脸色立刻就变得不好看了起来,勉强道,“在过去,他们甚至能出产帝国百分之三十左右的木材。从欣木河上游的荒野中砍伐,借助水力运进城里加工,然后送往帝国各地。”
“百分之三十!”公主震惊了,“那现在为什么竟会缩减到原来的三分之一呢?”
德鲁伊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是啊,是谁在‘阻碍’呢……”
荒野失去的不过是一片片林地,帝国失去的可是大把的上好木料啊!
“这件事现在已经成了定局,想来双方也都谈拢了吧,”雷斯劳弗不得不开口转移这尴尬的话题,“既然荒野中有危险,我们准备先在欣木城稍作休整,补充些饮水和食物,然后沿着大道继续向西。”
“贝拉,你能忍受得了进城吗?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在城外约定地点会合,或者就此别过……”
“我当然能进城!”不等雷斯劳弗说完,贝拉就连忙打断了他,她可舍不得这样就和“巴迪·安提奇”分开,“我现在不是静溪结社的成员,只代表我个人而已,我当然可以进城!放心,我不是那种连人烟都靠近不了的德鲁伊,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至于再往后……我听巴迪说你们准备去歌林奥托山脉?听结社里的老人说山脉深处有一座埃达丝的神庙,我打算去那里朝拜一番——怎么样,能不能把我也带上?”
第42章 它们……相当沉默
即便是今后都沿着城市之间的道路前进,在荒野中过夜也是不可避免的,贝拉如果愿意一道自然是最好不过。雷斯劳弗不过是担心她不会愿意过这样的生活,毕竟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这个德鲁伊还在和一群陆行鸟混在一起。
但看起来,似乎安格丽塔和她这些天来的闲聊让她的观念多少发生了一些转变。
接下来的目的地虽然已经确定,但毕竟天色已黑,那个闻着味找上来的斧嘴鸟自然不能浪费,很快便传出了肉质与调料在火中相互交融的香气。只可惜斧嘴鸟的底子不如它的亚种,即便雷斯劳弗已经倾尽了功力,也没有办法让那干硬而柴的肉质变得容易入口起来。
但好在距离之前的那五只鸟肉入腹已经过了不短的时间,顾念着贝拉在场,一直没好意思要求狩猎的安格丽塔此刻也顾不了计较这许多,而贝拉虽然不再要求别人也一起吃素,但自己还是惯常的一点荤腥不沾,只是用些蔬果来充饥。
据她所说,一些德鲁伊可以用法术获得些拥有特殊魔法的神奇莓果,不仅一枚就能满足一天的营养所需,甚至还能使伤势痊愈。可惜她还做不到这种事情,甚至连普通的淡水都没办法用魔法制造出来。
雷斯劳弗猜想或许这也是贝拉被排斥出结社的原因之一,但他没什么证据。
对于安格丽塔来说,夜晚的睡眠和晚餐一样不尽如人意,那被雷斯劳弗斩断了头颅的斧嘴鸟如以前的野狼群一样出现在了她的梦里,鲜血淋漓,但由于没有了脑袋,倒也显得不再有那么恐怖。
直到那些野狼的压轴出场,将她的睡意彻底驱散,点滴不剩。
“又做噩梦了?”
安格丽塔惊醒的时候已是后半夜,照例是雷斯劳弗守夜,雇佣兵的侧脸被火光照应出明暗清晰的线条,像是宫廷壁画中的魔鬼,又凭空给人一种似有时无的安全感。
“那头大鸟,”安格丽塔苦笑着,“拜你所赐,外加上那些野狼。它们在我的梦境里为所欲为,不断恐吓我,又像是在向我诉说冤屈一样。”
“可我不明白,为什么它们会出现在我的梦里?又不是我杀的它们!它们应该到你梦里去找你啊!”
“没有那些锁喉怪么?那个野法师呢?”雷斯劳弗看着安格丽塔,少女的耳朵边缘微微形成一个相对尖锐的弧度,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半精灵,而刚刚长开的容貌搭配那身矮人冯达尔赠送的镶钉皮甲,让她看起来颇具中性的美感。
“没有,一个也没见到,”安格丽塔摇头,忽然她有些期盼地看向雷斯劳弗,“是你对不对?它们选择了你,所以就不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了?”
“像你这样的人,手上的鲜血只怕是我的几十倍还要多吧!你的梦里肯定也有不少纠缠你的灵魂,所以你才常常无法正常睡眠!”
“没错,就是这样!”
少女笃定地点了点头,越发确信自己的猜想正确:“雷斯劳弗,你的状态比我还要差得多的多!虽然你表现得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但你肯定会被那些灵魂折磨疯掉的——你说不定已经疯了!”
所以他才会饮鸩止渴般地需要杀戮!之前安格丽塔只是觉得这是某种病态,但根据她自己切实经历的情况来看,可能还真的是!
只不过她要轻微很多很多,那些野狼只在今晚才又一次和那些大鸟一起出现。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亟待答案:无论是狼还是斧嘴鸟,都不是死在她的手里,而她同样旁观了其死亡的野法师、锁喉怪甚至巴迪却都没有出现在她的梦里。
“你肯定也能看到那些灵魂吧?所有像你这样的人都能看到?”安格丽塔试图在雷斯劳弗这里得到答案,“它们肯定也让你彻夜难眠!”
“你能听到它们的惨叫与哀嚎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需要的不是不定期的杀戮,而是不定期的忏悔,”雷斯劳弗的目光瞥向另一边,慢慢地说道。
雇佣兵站起身来,在篝火的照映下投出长长的影子直入黑暗。安格丽塔猜的对了一小半:他的确也被那些灵魂所纠缠,不过据他所知,似乎只有他才会有这样的困扰。
阿曼莎,以及其他的老兵都没有类似的经历。安格丽塔是他所知的第一个,和他在此有相似之处的人。
但与安格丽塔不同,雷斯劳弗并不会被未经自己之手杀死的灵魂所困扰,他所看到的每一个灵魂幻影的生前,都由他亲手断送。
雷斯劳弗闭上了眼睛,篝火依然能够给眼皮后的黑暗带来些许光明,然而一个又一个影子却会从光线所不能及的广袤阴影之中浮现出来,它们完整无缺,并不呈现出死亡时的惨状。
它们也并不上前,只是在雷斯劳弗的远处,默默地注视着男人,一言不发。
“不,不能,”雷斯劳弗重新睁开双眼,认认真真地回答安格丽塔那貌似荒诞不经的问题,“它们……相当沉默。”
“……你别告诉我,你甚至不用睡着都能见到它们。”安格丽塔缩了缩脖子,想象着那样的惊悚画面。
“嗯哼。”
只需要闭上眼睛就行?如果那些狼和鸟也这么活跃的话,她用不了两天就一定会彻底疯掉了!这个男人现在居然还能保持着理智——哪怕只是明面上的?!
安格丽塔有些呆滞地打量着眼前的雷斯劳弗,回想着对方关于杀戮和祷告的那句话。难不成……
在过去相当一段长的时间里连匕首都拿不稳的公主殿下觉得自己怕是已经疯了,她在向这个疯子的思维靠拢!她好像理解了雷斯劳弗的行为!
他不定期的需要杀戮、需要鲜血并不是为了让那些鬼魂安定下来,他根本就不怕它们,反而是它们需要害怕他!
她居然还想着用自己的经历为他开脱?他根本就不需要开脱!他只是单纯地需要而已!他需要新鲜的血液,来扩充自己梦境中的鬼魂大军!
第43章 路边的鬣狗
雷斯劳弗仔细检查了一遍自己幻觉中的那些存在,并没有发现野狼和今天那只斧嘴鸟的踪迹,这让他有理由怀疑,是他影响了本来就对野兽狰狞面容恐惧的安格丽塔。
只是考虑到如果将这个猜测和那姑娘说出来,对方搞不好会被直接吓跑,雷斯劳弗选择闭口不谈这件事。
安格丽塔现在离她自己定的目标还差得远,如果她拼了命地想要逃离雷斯劳弗,不利于雇佣兵拿到后续的酬金。
静溪结社的德鲁伊贝拉不出意外地旁听了后半夜的谈话,心中不由得暗暗叹息:如果“巴迪”并非是见闻广博的贵族,没有将她之前的观念扭转过来,她说不定会考虑把这个年轻人拉入结社,引荐给鲁佛他们。
恐惧杀戮野生动物的少年,多么完美的侍奉第一结社诸神的人选啊,他们肯定会欣喜若狂的。
然而,想到“巴迪·安提奇”那怎么都学不会法术的天赋,贝拉不得不将这个想法更深地藏在了心底——德鲁伊的法术更接近于神术而非奥术,对方领悟不到这其中的关窍,大概率是和自然本身和诸神们没什么缘分。
至于雷斯劳弗?愿他好梦,认真的。
随着逐渐向西行进,气温逐渐转凉,即便是雷斯劳弗也需要在甲胄之内额外再衬上一层皮革,自小生活在帝国中部地区的安格丽塔就更不用说,反倒是看起来穿得最少的贝拉好像完全感受不到寒冷一样,依旧是原来的那一身装扮在前方引路,将两位旅伴引向通往欣木城的道路。
“你真的不要多穿点?”安格丽塔不知道第多少次将带的厚衣服递给贝拉,她的衣服当然还是以女式的为主,早有怀疑的贝拉已经确定了这位“巴迪”实际上说不定是“巴蒂”,不过既然“半精灵姑娘”并不打算揭晓自己的真面目,贝拉也就假装对此一无所知,只是坚定地拒绝了那一件件由动物皮毛制成的大衣。
“如果我真的需要一层厚实的毛发来取暖,我会自己变出来的,”德鲁伊半开玩笑地道,“斧嘴鸟也好,野猪也好,还有麋鹿和狼!相信我,从别人身上剥下来的衣服,怎么比得上自己身上长出来的毛发暖和?”
“反倒是你,这么多天在荒野里折腾,要是脚疼了,我倒是不介意背你一段路,想要骑什么?马,还是陆行鸟?或者是黑豹?我的皮毛可比你带着的任何一件皮衣都光亮!”
出于个人的喜好,德鲁伊通常都会以某种特定的荒野形态示人,比如贝拉自己就非常喜欢斧嘴鸟及其近亲的外观。但这不意味着她就只能变身成固定的模样,只要她想,她能够轻而易举地化身成绝大多数观察过的野兽。
安格丽塔倒是不介意来一匹坐骑,但德鲁伊——还是算了吧。骑人玩乐的记载就算在宫廷里,也是被学者们批驳的“暴政”,她接受的教导不允许她这么做。
“你甚至都不愿意问问我,”雷斯劳弗落后两个姑娘一半的身位,在后面打趣道,“我身上这一身可比他的要重多了。”
无论是自身的体重、武器装备还是携带的行李重量,雷斯劳弗都和安格丽塔不是一个量级。
“你也知道沉?”贝拉立刻翻了个白眼,随手丢过一颗小石子去,“你想压死我就直说!”
“想要坐骑?前面路边躺着的不是条狗?你骑那个不就——等等?”
贝拉的右手停在了半空中,左臂横拦,不让安格丽塔越过她。后者定睛朝着不远处的路旁看去,那里确实趴着一个不算大的黑影,模样大小似狗,比狼略小。
“那是条鬣狗,别说骑了,我能用两条腿夹着它走,”雷斯劳弗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停下来的,“稍微绕开些就是了,它又没拦在道中央。”
这些野兽大多欺善怕恶,普通平民要是路过这里难免会被它当成猎物,但像雷斯劳弗这样的全副武装的健壮成年男性,那家伙竟然还倒在那装死已经算它胆子大了。
“鬣狗通常不会单独行动,而且也不太会接近道路。不太对劲,等我问问看。”贝拉说着,忽然喉咙中发出了一连串的吠叫声,似乎是想要和那条鬣狗交流交流。但任凭她在原地喊破了喉咙,远处的那个动物也没有半点回应。
事实上,它连动都没动一下。
“死了?”安格丽塔好奇道,“我听说狗的听觉是很灵敏的,这个距离应该足够它听到了吧。”
“它的确应该听到了,”贝拉蹙眉,“你们跟在我后面,我先过去看看。”
也许是因为之前对土地的忧虑以及这附近德鲁伊的提醒,贝拉表现得格外谨慎。
道路两边都是荒野,没有什么可以藏匿埋伏的地方,当贝拉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黑影的时候,她终于看清了对方的样子。
那的确是一条鬣狗,而且似乎是雌性,它倒在地上不断地扭动着,时不时发出两声呜咽,看起来异常痛苦。贝拉很快便找到了那令它痛苦的源头:一个膨胀到不成比例的腹部。
这条鬣狗的腹部被撑得圆滚滚的,表皮看起来几乎都要变得透明,肉眼可见的肿胀血管在上面不规则地来回跳动,看起来颇有些扭曲和怪异。
“救、救救我……好……痛苦……”鬣狗的声音低微到如同蚊讷,不过其中的含义却只有身为德鲁伊的贝拉才能听得懂,“肚子……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
然而面对着这样的景象,贝拉的眼眸中却不由得流露出了一丝怜惜。
“可怜的家伙,”贝拉继续倾听着鬣狗絮絮叨叨的呻吟,她将手覆在鬣狗的肚皮上,上面亮起一抹青翠的法术光辉,试图以法术来减轻它的痛苦,“它难产了,它的族群将它抛弃在了这里。”
“鬣狗里可没有医生,它们最多只会靠几种植物的根茎来尝试治疗或者流产,如果这些都不能减轻痛苦的话,它们会去乞求德鲁伊的帮助,或者干脆像这样,将它丢到路边自生自灭。”
就像那些懂得前面诱敌、后方偷袭的野狼一样,鬣狗的智慧大抵也尽于此,有些聪明,但不算多。
“雷斯劳弗,能来帮个忙吗?”贝拉呼喊身后的雇佣兵,“它现在的情况很危险,我一个人没办法搬动它!”
雷斯劳弗应了一声,下意识地准备上前帮着搬动地上的那条大肚子鬣狗,然而仅仅只踏出了一步,他的脚便停在了半空中。
“贝拉,你说它们会去找德鲁伊帮忙?这附近应该有除了你之外的德鲁伊吧。”
“当然,”贝拉的声音染上了一丝不耐,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我之前不是才收到一份来自于他的警告——”
贝拉霍然起身,惊恐地向后退去。
地上的鬣狗却发出了尖厉的嚎叫声,它开口畅快地惨叫着,而其中的词句就连雷斯劳弗和安格丽塔也都能听得懂!
第44章 豺狼人
“痛苦!甜美的痛苦!”
鬣狗的嘴里发出一阵阵用帝国语高声唱出的赞歌:“鲜血!鲜肉!啊!赞美伟大的主人!我将会孕育出新的生命!”
“啊!我已经看到了!我就要——”
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爆裂了开来,带着无与伦比的难闻腥臭味,一只像人又像豺的手臂破腹而出,紧随其后的是一颗更加邪恶的鬣狗头颅,那有着尖锐犬齿的嘴巴微微张开,垂涎地看着刚刚退开的德鲁伊。
“近点,离我近一点!你这个鲜嫩的肉块儿!”怪物从鬣狗破碎血肉块中钻出,不停地嚎叫着,向前抓挠,试图透过挥舞起的木棍抓住德鲁伊的衣角,“你为什么不过来?你不是想要治好我吗?快来!治愈我空虚的胃袋啊!”
“它被恶魔侵蚀了!”贝拉挥棍敲开了那怪物伸过来的爪子,“该死的,这不可能是个例,这是个陷阱!”
“你觉得那个警告你的德鲁伊现在怎么样了?”雷斯劳弗很快取代了贝拉在前方的站位,此刻那头似豺似人的怪物已经彻底脱离了诞生它的血肉,凌厉地挥舞爪子,尝试在雇佣兵的身上留下伤痕。
但它的这种努力不过是白费功夫,雷斯劳弗的大剑根本不会给他任何机会,这头新诞生的、赤手空拳的野兽甚至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雷斯劳弗以其腰腹为分界,一剑斩作了两截。
“我不知道!现在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邪恶的气息!”贝拉尝试用沟通自然,从大自然中获得教诲,但这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我只知道这绝对不是个例!空气中的邪恶气息更加浓郁了,有什么东西在朝着这边过来!”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安格丽塔提着战锤,惊魂不定地看着地上那已经不会再动了的怪物。刚才的鬣狗给她造成了莫大的心理阴影,然而当这只怪物破腹而出后,那种恶心和反胃的感觉却出乎意料地消散了。
她应该恐惧吗?这东西会出现在她的下一个梦里吗?安格丽塔不能确定,但她确定地知道,这东西的同类们已经切实地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
就在雷斯劳弗斩杀那头怪物的同时,一声又一声嚎叫从道路的四面八方响了起来,一浪高过一浪,紧随其后的,竟是一根根箭矢破空而来,这些被投射而来的箭矢通体不是白色就是发黄或者发红,赫然是由一根根骨头磨制而成的!
“豺狼人……”雷斯劳弗伸手将险些中箭的安格丽塔拉到自己的身后,看着这些骨箭,再看看地上那两截的怪物身躯,想到那条鬣狗濒死之时高声赞颂的“主人”,一些不好的回忆重新从脑海中浮现。
“这里怎么会有豺狼人?!它们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雷斯劳弗瞪视着贝拉,想要从德鲁伊这里得到答案,“它们不可能凭空诞生出来!”
“我怎么会知道!”贝拉用木棍拨开箭矢,顺手从地上拔出了一根骨箭,朝着不远处掷了出去,“它们绝对不是迁徙过来的,不然我应该早就收到消息!”
用手投出的骨箭并没有命中目标,恶毒的嘲笑声刺激着每个人的心脏,雷斯劳弗有心怒骂,但他也知道,贝拉不应该成为他发泄情绪的目标。
如果这些豺狼人真的隶属于某个游荡在荒野中的豺狼人战团,它们既不可能避开德鲁伊们的视线,也不可能放过周围的村庄。这些只为杀戮、饥渴和恐惧服务的怪物从被它们邪恶的恶魔主人创造出来那一天起,就不懂得如何压抑它们的天性。
雷斯劳弗曾经在东伊纳萨斯和它们打过交道,具体方式和现在差不多,只不过那时候他们同样也是一整支战团。
而现在他们满打满算也只有三个人。
“豺狼人?雷斯劳弗叔叔,你确定是这东西吗?”安格丽塔同样努力地抵御那些骨箭,但手脚明显要笨拙得多,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期望自己在书本上学到的知识能提供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这怪物看起来和书上画的——”
“我曾经杀过至少四头!”雷斯劳弗的回答打消了安格丽塔的疑问,“守住,这些怪物没什么耐性,它们很快就会发起正面冲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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