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品托阿
“要多少钱？”雷斯劳弗单手提着巨剑格挡角和护手之间未开刃的部分，走上去提拎那些已然冷透了的肉体。雇佣兵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如果这个德鲁伊试图以此来布置陷阱的话，比她手中木棍更重更锋利的武器将会轻易将她最后一丝勇气甚至体温都击溃。
“我不需要钱，但我要和你们一起走。”贝拉忽然轻笑了起来。
她突然注意到了安格丽塔面貌上一些不太和谐的细节，那是在气氛紧张的情况下很难注意到的部分，这让她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这位精灵、哦，‘半精灵’兄弟的言语非常具有启发意义，我希望能够进一步探讨些我此前未能得到答案的问题，而这其中有我非常在意的一个：”
“我想知道，这五头巨鸟的肉质，究竟能供给你们在荒野中多少天的食粮？”
第38章 同行的陌生人
由于德鲁伊贝拉的突然加入，原本回到大道上的行程自然被打消了，雷斯劳弗和安格丽塔不得不带着这个“不打不相识”的陌生人一头扎进荒野之中，为她做一些必要的演示。
五头陆行鸟的肉，到底够吃多少天。
雷斯劳弗狠狠地用牙齿撕下一大块烤熟后的鸟肉，将它吞进喉咙里。通常来讲这类禽肉并不会有多难吃，但当这被当成某种任务的时候，它们的味道发生了显著的变化。
一向杀人眼睛都不干的雇佣兵头一回后悔起了自己下手太过仁慈——但那又能怎么样呢？尽管他不像安格丽塔一样，现在居然可以和一个德鲁伊谈笑风生，但他至少也明白，在荒野中杀死一个德鲁伊会引来多少麻烦事。
而且那还是一个信奉埃达丝的德鲁伊——得益于大多数埃达丝信徒的良好名声，攻击埃达丝牧师被视作禁忌，杀死一个据说会招来巨大的厄运。自我防卫当然没什么问题，但进一步杀死贝拉？雷斯劳弗绝对不会去触这个霉头。
而相比于在学术话题上连旁听都困难的雷斯劳弗，有畅谈佐餐的安格丽塔可就舒适多了，贝拉虽然在对德鲁伊教义的理解上错漏颇多，但对于经典的原文却能倒背如流，而安格丽塔作为帝国的公主，对各路神祇教派都有些许涉猎，两人很快便找到了大量的共同话题。
“没想到你居然知道这么多！这是你的精灵亲人教导你的吗？”一番深谈下来，贝拉对安格丽塔也是惊为天人，她甚至开始相信对方真的是半精灵了，“你看起来才……刚刚成年吧？”
“还要几个月，”安格丽塔露出了一丝更让对方震惊的微笑，“您这么说也可以，的确有智者教导我，其见闻学识超越大多数人类。”
只不过不是精灵而已。公主殿下在心里小声补充。
之前用于向巴迪自我介绍的背景故事派上了用场，安格丽塔还在其中加入了些许巴迪本人的经历作为补充，以让其更加真实可信。
巴迪那“安提奇”的姓氏也能有效解释她的不少言谈举止，老贵族也是贵族，或者不如说正是因为他们已经不再拥有权势，才更加注重细枝末节，以凸显其不同之处。
“说起来，我好像没有看到您的另一个武器？”谈话间，安格丽塔也抛出了一个令她不解的问题，“之前在和雷斯劳弗叔叔比武的时候，您好像拿出了一条鞭子……”
“你说的是这个么？”
贝拉随手从地上扯下一小段带刺草本的茎部，它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安格丽塔之前看到的那条荆棘长鞭，正当她以为对方并不打算认真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贝拉突然起身，用举着草茎的手臂朝着雷斯劳弗的方向一挥。
一条狰狞的荆棘长鞭立刻出现在了她的手中，狡诈地扭动着尖刺，向雇佣兵的脖子卷袭而去！
“啪”地一声闷响。安格丽塔捂着脸转过头去，刚才站在她身边的贝拉此刻已经摔进了土里，满头满脸都是泥土和草茎。德鲁伊的手上还抓着自己的魔法，而另一头却被雷斯劳弗在手臂上缠卷了数圈。
这个法术一般都是用来将目标带到自己身前的，现在却反过来了！
而安格丽塔能说什么呢？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鞭子不是个好武器，尤其在你不会驾驭它的时候，”雷斯劳弗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将另一只手上的烤禽肉吞下，丢掉骨头，“这种情况下，甚至都不需要任何人出手，你就已经死了。”
他说的自然是战场上的情况，几十人、甚至只要几个人从贝拉身上冲锋而过，这个德鲁伊就连抢救的必要都会失去。
“不公平！你刚才肯定一直在偷看！”贝拉狼狈地爬起身来大嚷，“重来！我要求重来！”
魔法构造而成的长鞭瞬间消散，德鲁伊左手抓住自己右手的手腕，右手向上张开，“嘭”地一声，一簇摇曳的火焰出现在了她的手中，照亮周遭的昏暗。
“接招吧你！”
雷斯劳弗的眼中，一朵脱手而出的火苗越来越大，然而这依然不足以对雇佣兵造成什么真正的伤害，他仅仅是偏了偏头，就将那本来也不是对着要害投射的火焰躲了开去。当那危险的种子即将落到地面的植物上时，不待安格丽塔惊呼出声，便“噗”地一声熄灭了。
“你犯不着为他们担心，”雷斯劳弗不需要去看，也知道那团火不会引发什么灾难，“德鲁伊把草地点着了，那可真是个天大的乐子。”
“鲁佛干过，只不过他点燃的是自己的胡子——燃火术通常不会伤害施术者自身的，”贝拉满不在乎地甩了甩手，仿佛这个法术对她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把戏，“他在变身的时候忘了熄灭它。”
这是安格丽塔第四次听到这个名字了。“你们结社听起来还真是挺有趣的……而且还可以学习法术。”她小声嘀咕着。
如果躲进结社里面，会被抓回去吗？安格丽塔不可抑制地想着。但她并不是自然神祇的信徒，对自然也没有特别的感受——甚至有些恐惧——主要对象是那些动物。像她这样的人无论在德鲁伊的结社里停留多久都只会是客人，而德鲁伊一向被视为好客和冷漠的典范。
一旦客人有了麻烦，将客人驱逐出去是惯常的做法。
“也没有多有趣啦，大部分人、大部分时间都臭着一张脸，”贝拉撇了撇嘴，“巴迪，你该不会是想要做一个德鲁伊吧？我劝你想清楚再说，德鲁伊的生活不比那些隐修的武僧轻松，德鲁伊的法术也不那么好学——我现在也不过只会一点入门的小把戏而已。”
“你懂的东西比我多得多，从来没有试过学习魔法吗？听说精灵都挺擅长这个的。”
“请过一位老师，教不会我，”安格丽塔说的是实话，“我们家好像也只有很少的祖先拥有这方面的天赋。”
“哦——”贝拉顿时拖长了声音，“那难怪了，但也没办法，你知道的。”
“自然嘛，有些东西强求不来。”
第39章 悲鸣的土地
尽管帝国那些在官方有名有姓的法师大多宣称，魔法可以依靠后天的努力和奋斗学习得到，但事实上，一部分人会被高昂的费用毫不留情地拒之门外，而另一部分人，则是压根摸门不着。
在很早之前，安格丽塔就基本认定自己是后者。魔法的殿堂就在面前，然而别说门了，她连个窗户都见不着。只不过因为身份的原因，老法师波尔还依然是她的老师，并且偶尔还会教授一部分常识性的内容。但更高深的部分，就算老法师愿意花费精力讲解，安格丽塔也没那个心思听了。
但这不意味着安格丽塔不想拥有魔法带来的奇妙力量——万一呢！万一她能学会德鲁伊的法术呢！远了不说，单论近的，她不就可以更快脱离雷斯劳弗了！德鲁伊的能力可比一剑一锤地披荆斩棘要更适合在荒野中生存！
但很可惜，事情的走向总是与愿相违。随着那五只陆行鸟身上的肉食被瓜分殆尽，贝拉也不得不宣告自己努力的终结。
“也许只是我的能力不够，巴迪，别灰心，你是个半精灵，而且还年轻着呢！”贝拉只愿意宣布自己的失败，还在试图拼凑“巴迪·安提奇”那破碎的信心，“你一定可以的！你身上可是有着精灵的血脉，说不定那位名叫柯瑞隆的神明只是在考验你的灵魂——”
安格丽塔强颜欢笑地收下这些安慰，但她自己当然明白，虽然作为世间一顶一强大的神祇，艺术与魔法的精灵神也会回应人类信徒的祷告，但考验灵魂什么的实在是没影的事，她毋宁相信是波尔老师信奉的那位知识与奥法之神瑟拉克在考验她——而她的成绩显然不甚理想。
贝拉心中当然也清楚，当发现德鲁伊的法术同样无法给安格丽塔带来力量后，她便转而开始教授起一些更加具有现实意义的技巧——比如雷斯劳弗不会考虑的棍术和投掷石子的技巧。
后者并非是如荆棘长鞭一样通过法术实现，而是贝拉自己琢磨出来的一点小把戏，即便是对付雷斯劳弗，也能让这位雇佣兵稍微吃上些小亏。只不过在这之后倒霉的只会是这位，每天乐此不疲地想要在雷斯劳弗身上找回场子的德鲁伊了。
雇佣兵并不禁止这种未经他这个当事人同意的“挑衅”，尽管这会让他偶尔感到烦躁，但一个勉强能够在他手上过两招的同行者显著降低了他寻找“猎物”的频次。
逗弄这个“红毛雌山羊”（因为他无论怎么打败贝拉，这个红头发的姑娘都不会服气）显然比用鲜血洗澡更方便一些——就算雷斯劳弗自己早已习以为常，但身上的装备总是要清洗打理的，而在荒野中最难做的工作之一就是这个。
当又一个夜晚来临，白天耗光了精力和体力的安格丽塔已经陷入了深度的睡眠之中，而雷斯劳弗则将手抬了起来，轻而易举地捞住了一颗丢来的石子。
“你要把巴迪吵醒了，明天的行程又要推迟。”雷斯劳弗将石子甩了回去，但精度不如贝拉，只打中了德鲁伊所坐位置旁边的一块泥土。
“放心，我可不忍心打扰我们年轻的‘古老者’休息，”贝拉悠闲地笑了笑，旋即面色变得略微凝重了一些，“我想单独和你谈谈，关于……关于帝国。”
“我不是帝国人，而且就算是，也不过只是个没有贵族头衔的雇佣兵而已，”雷斯劳弗瞥了一眼那火苗略显黯淡的篝火，“添一点，最近几天晚上可不怎么暖和。”
贝拉从她早就准备好了的一大捆枯枝里抽出了一束，用燃火术轻易将其点燃：“别转移话题，我听巴迪说，你很可能已经做了十年甚至更长时间的佣兵，见多识广的你肯定会有些想法吧？”
“而且我也只能问你了，不然呢？我要和那些贵族老爷们靠漂流瓶联系？”
也许是因为知晓这个年轻的德鲁伊已经和某个大贵族面对面聊了好几天，贝拉的这句俏皮话在雷斯劳弗听来格外有趣。
“想法谈不上，不过是道听途说了一些而已，”雇佣兵忽然想起了阿曼莎之前和自己提到过的些许内容，态度也不由得稍微正经了一些，“但你呢？你为什么要这么问，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我是个行走在荒野里的德鲁伊，对政局、军事都不甚了解，和巴迪相比，我可能还没什么文化，”贝拉用指甲在地上挖出了一些泥土，捧在掌心之中，雷斯劳弗确信她并没有施展什么法术，但贝拉的神情却像是在和其沟通交流，“但这片土地在悲鸣，雷斯劳弗，它非常悲伤，而且每过一日，这种感觉就会更深一些。”
“这种变化非常轻微，我甚至无从知晓它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无法判断它会在什么时候达到顶峰，但唯有一点可以确定：它在增长。”
“这肯定和帝国所发生的事情有关系。”
“你可以感知到整个帝国土地的变化？”雷斯劳弗有些震惊地看了对方一眼，这个连自己都打不过的德鲁伊居然有这种本领？！
“只是这附近，”贝拉摇头，就算是那些大德鲁伊，恐怕也没有雷斯劳弗想的那么玄乎，“但这里现在可还没有战事发生，这样想来的话，其他地方岂不是会更加糟糕？”
雷斯劳弗沉默了一下，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缓缓道：“会有一场变革，我听说。”
“如果皇帝军获胜，新的局面将会被打开，周围包括东方精灵在内的生灵都会受到这新局面的影响。而如果帝国派获胜的话……”
雷斯劳弗很想说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但是真的会吗？
“我们的皇帝陛下不会接受这种失败，”安格丽塔略显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到底还是被吵醒了，“他不是一个愿意妥协的人。”
不然的话，这场战争本来不会闹到这个地步。但事与愿违，它终究还是走出了宫廷朝堂、走出了马格帕雷斯。
第40章 意料之外的胜利
通常来讲，德鲁伊并不会关心这样的话题，帝国因战争而垮塌成废墟，在某些教派的眼中甚至是对自然有益的发展。而对于贝拉，看不到那么长远的她只能想到在这个过程之中，自然究竟会受到怎样的灾祸影响。
但她什么都做不到，她不过是一个德鲁伊结社中因为行事鲁莽，被惩罚流落在外的一个成员而已。现在的她唯一能够做的，不过是每日和“巴迪·安提奇”谈天说地，外加上教导她如何战斗——主要是如何面对野兽战斗。
数日后的夕阳之下，安格丽塔黑色的发丝在汗水的作用下有几绺粘在了额头上，尚未成熟的战士用棕色的眼珠紧盯着面前那浑身羽毛炸立的大鸟，双手之中，首端是一头枭熊头部的战锤被她再一次缓缓握紧。
她依旧不太能接受与野兽的搏斗，那非人的狰狞景象让她的心跳一次又一次加速，每当这个时候，她就只能一遍遍地催眠自己，告诉她所需要面对的并非是什么怪物，而是一个化身为荒野形态的德鲁伊。
“嘎噢——”突然之间，对面的巨大陆行鸟再次发出了一声高亢的怪叫，那粗壮有力的双腿蹬地而起，趁着安格丽塔分心的瞬间，扑腾着两只退化得不成样子的小翅膀，朝她飞扑了过来。
锋利的鸟喙下沿如同利斧的斧刃，一旦被其砍中，哪怕是匹小马也会筋断骨折，而斧嘴鸟头部的特殊结构，却能让它自己避免那力量相同的反向冲击。
安格丽塔小心地迈着步伐，尽可能早地避开那致命的攻击，臂膀舒展，将战锤挥砸而出，只是斧嘴鸟的反应也同样敏捷，在金属枭熊的喙嘴在她身上撕下一块皮肉前跳到了一边，只在原地留下三两根颜色黯淡的羽毛。
不愧是德鲁伊啊……安格丽塔默默地想着，再度恢复了防守的姿态，静静地等待对手再次攻来。双方的体型和体力都存在差异，她必须要谨慎地使用自己有限的力量。
这种态度似乎激怒了斧嘴鸟，伴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嚎叫声，巨鸟的攻击越发频繁，却也越发散乱了起来，终于在新的一轮攻守之中，似乎是笃定了安格丽塔不会追击，斧嘴鸟没有如前一般将距离拉开，而这却正是安格丽塔想要看到的。
“贝拉小姐，你输了！”
战锤上的枭熊发出凌厉的破风声，直奔巨鸟的头颅而去，而后者却只能徒劳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即将击碎自己颅骨的战锤越来越近。
没有反击、没有法术、甚至都没有变回原形！它就那样地看着，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这是……怎么回事？
在和之前大相径庭的变化之下，安格丽塔强行收住了已经挥出的战锤，这是她第一次在和贝拉的切磋之下取得这样的优势，难道说德鲁伊小姐因此没有反应过来？
安格丽塔可无意用手上这狰狞的武器伤害到她！
然而，就在安格丽塔收力的一瞬间，巨鸟的眼神却突然变得凶暴嗜血了起来，一只脚爪带起一阵劲风，从下方直奔安格丽塔的腹部猛踹而来！
安格丽塔完全没有料到“贝拉”竟然会突然下狠手，仓猝之下一个没有站稳，向后跌倒在了地上。巨鸟的脚爪踢了个空，却丝毫没有点到为止的意思，那沉重的喙嘴立刻便朝着安格丽塔猛砸了下来！
“嘎——”就在安格丽塔难逃开膛破肚的惨剧时，另一声更加激愤的嚎叫声从侧面炸响，紧接着，陆行鸟巨大的身体便被一个和它同一体型的黑影高速击中，在惨叫声中摔飞了出去，砸破地面的草皮和泥土，犁开了一个大坑。
而直到那前来救援的黑影停在安格丽塔上方，用巨大的影子将她保护在身下时，安格丽塔才看清楚那究竟是什么——那赫然也是一头巨大的陆行鸟！
“你疯了吧巴迪！你为什么要和一头斧嘴鸟战斗？这些家伙可是出了名的臭脾气！”将安格丽塔从鸟喙下救下来的巨鸟迅速缩小，最后化成了一个红发女子的形象，贝拉一恢复说话的能力，就立刻开口抱怨了起来。
“我以为那是——”安格丽塔傻眼了，她转过头去看向那被贝拉撞得七荤八素，还挣扎在地上起不来的怪鸟，喃喃地想要辩解。
“你以为那是我？”贝拉哭笑不得，“你仔细看看！那是只公鸟！而且那个是货真价实的斧嘴鸟，和我通常用的亚种可不是一类生物！”
“……这我怎么会知道啊！”劫后余生的安格丽塔几乎要鼻子一酸哭出声来，半是委屈半是吓的，然而这喊声仅仅只是维持了数秒，她便跑到了一旁，扶着树干呕吐了起来。
如果贝拉没有及时回来，那她岂不是要真的死在那斧嘴鸟的喙下了？！
“雷斯劳弗！”
“我在，”不远处，雇佣兵抡起大剑，轻而易举地斩下了地上斧嘴鸟的头颅，在经过一阵剧烈的抽搐后，那畜生终于倒在了地上，再也动不了一点，“放心，如果贝拉回来的不及时，我当然会出手，肯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老远就看到了疾驰而回的贝拉，这才没有出手，继续在一旁看戏。这头斧嘴鸟或许是嗅到了领地内生人的气息，自己作死跑了过来，被安格丽塔误认为是想要切磋的贝拉。雷斯劳弗虽然一开始就认出了对方和贝拉变身成的巨鸟不是一只，但看到安格丽塔居然能和它斗得有来有回，也就没有着急出手。
“我有一点很不解：你为什么在最后关头收力了？”处理了那个自讨苦吃的闯入者后，雷斯劳弗踱步走了过来，打量着安格丽塔全身上下，确认她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如果是贝拉的话，她完全可以躲开你那一锤的。”
“我怎么能冒那种险啊！”安格丽塔翻着白眼抱怨，“你一定早就认出来它了吧？倒是和我说一声啊！我喂了鸟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没什么好处，所以我尽量不让这件事发生，”雷斯劳弗耸了耸肩，“你难道没发现吗？在这种情况下，你不但没有发怵，甚至还战胜了这只斧嘴鸟，我觉得这是好事。”
“这还算是好事？这简直就是——”贝拉没好气地反驳，然而话只说了半截，德鲁伊便反应了过来，一把抓住安格丽塔的手臂，“巴迪！这好像是真的欸！你刚才打赢了那只斧嘴鸟！”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自己很怕看到这些野兽打斗的姿态吗？”
第41章 德鲁伊的留言
贝拉迫切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然后当她得到答案后，德鲁伊小姐立刻就躲到一边，抱着膝盖背对两人蹲在了地上。
什么叫“把野兽看成是贝拉就好了”啊？！
是，她承认的确有很多德鲁伊都期望能够真的成为野兽，甚至愿意以荒野形态度过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但以这种方式被承认德鲁伊和自然之间的紧密联系——？
贝拉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贝拉小姐，非常抱歉，我……”安格丽塔试图上前来安慰，但她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她其实并没有把那只斧嘴鸟看作是贝拉？是贝拉的荒野形态还不够完善，她还不够亲近自然吗？
她把那只斧嘴鸟认作了贝拉？她是对贝拉有什么恶意吗？
“算了，你用不着道歉，”这种尴尬最终还是需要贝拉亲自来解围，在短暂的自怨自艾过后，德鲁伊抹了把脸，重新站起身来，朝安格丽塔友善地笑了笑，“一般人本来也很难分辨清楚德鲁伊和普通动物之间的差别，你认错也是无可厚非的，比起这个，还是你的进步更让人高兴。”
“半个月前，你还连雷斯劳弗动手屠杀那些巨鸟的场景都不敢看呢，现在居然已经可以自己面对一只臭脾气的斧嘴鸟了，”贝拉走上去拍了拍安格丽塔的肩头，“不要再想这个了，相比于此，我们还有其他事情——你就不好奇我刚才去了哪里，才让那家伙钻了空子吗？”
贝拉果然成功转移了安格丽塔的注意力，让她和贝拉一同回到了雷斯劳弗的身边——作为三个人里最能打，而且也最有决定权的那个，雷斯劳弗当然有必要知道贝拉究竟都知道了些什么。
“和你的德鲁伊同伴交流过了？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雷斯劳弗好奇地看着贝拉，德鲁伊之前离开的时候大概和他说了要做什么，但问题是，雷斯劳弗并没有发现附近有陌生人来过的痕迹。
“德鲁伊之间交流未必要面对面，在荒野之中，我们可以被视作是一体的存在，”贝拉微微摇头，解释道，“具体的方式我不能和外人透漏，你只需要知道，我们可以依靠动物甚至植物来传递信息，除此之外，德鲁伊之间还有另一种秘密语言和文字，它们隐身于自然之中，不会被轻易抹除或篡改，只有理解它的人才能注意到。”
上一篇：综漫：隔壁见子，被穹捡回家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