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绅士东
法医的技术，也是需要经验来“堆”的，既然是“署长”，想来平时并没有从事法医工作，只是“有证”而已。
平时三澄对这种人，都是抱怨居多——东岛国的从业法医很少，有些有法医证的人，也没有从事相关工作，这无疑是极大的浪费。
不过对于警员来说，当然是例外……
哪怕不做“法医”，警员有这方面的知识，也绝对不是“浪费”。
听说白石着急要结果之后，三澄没怎么休息，只是喝了口水，就立刻招呼着自己班的记录员久部、检查技师东海林，开了“山城善之助”的台。
检查技师东海林夕子也是女性，年纪和三澄差不多，记录员久部六郎则是一名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男性。
白石也知道，神仓所长的意思，是要自己“避嫌”，也就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看着。
虽然受害者的资料齐全，但三澄还是按照流程，确定了齿龄、外伤等等情况，接着才开始开膛……
白石这时在外面，特地强调道：“胃部残渣请务必提取化验一下……尤其是有没有葡萄酒。”
三澄在里面一边动手，一边答道：“化验当然会做……不过死者死前是空腹状态，至少一个小时内没有进食过任何东西，少量残留物也是更早的了。”
白石闻言眼前一亮。
就在这时，三澄忽然想到什么的说道：“嗯？说起葡萄酒的话……死者颈部的勒痕处，有某种红色液体残留，很可能是葡萄酒，之后会具体化验。”
白石更加振奋的同时，有些紧张地问道：“能确定是先洒在上面，还是凶器上沾染的吗？”
“凶器是某种较宽的带状物……有发现吗？”三澄向白石确认道。
“没错，是领带。”白石肯定道。
“那很可能可以……前提是能提取到染料残留的话。”三澄点了点头。
……
白石第一次感觉，和法医交流得这么畅通。
在“警视厅”的时候，白石也不是没和法医打过交道，不过……
技术如何且不论，三澄法医在公正客观地尸检的同时，会有案情、有推理方面的思考！
之前的“烧炭案”也是这样，不仅仅是尸检，她也第一个提出，要检验室内炭火的燃烧情况，确定与空气中一氧化碳浓度是否符合。
很快白石就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来自“山城善之助”的“口供”！
虽然一些需要化验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既然已经采集了，现在也就没人能打断这一进程。
“致命伤这里要注意一下，从用力方式来看，凶手是左撇子……啊，抱歉。”三澄也是第一次和警方，这么畅通地交流，毕竟平时和她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西武藏野市的咸鱼刑警，故而多说了一些。
不过这话说完后，三澄也觉得不大好——有种指导警方破案的感觉。
白石没有在意，反而继续确认道：“能确定勒过几次吗？”
“一次，力气非常大、完全是一鼓作气，应该是比较高大的成年男性。”三澄笃定地说道。
在这里，不存在“因为痕迹重合而看漏”，甚至连发力了几次都能从勒痕和骨骼损伤检验出来。
神仓这时黑着脸过来，对白石小声说道：“白石署长，检事厅刚刚有人过来……询问山城善之助遗体的事情。”
他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只是没想到，白石署长的胆子这么大，直接和检方抢尸体、抢证据？
“嗯？没关系，我去和他们解释。”白石闻言，先离开了一下。
……
亚内武文这时看到白石，立刻抱怨道：“白石署长！检方已经介入这起案件，现有证据也足够支撑起诉，请你不要再……”——如果对象不是白石、不是他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压力”，那就不是“抱怨”的语气了。
不过即便如此，白石还是直接打断道：“案情还并不清楚，还会有补充证据提交给检方……”
并且不等亚内说什么，白石继续打断道：“99.9%的起诉成功率，要我们和检方一同守护，希望亚内检事谨慎起诉！”
亚内：？？？
这是警方的台词吗？
搁我这儿倒反天罡呢？
“哼……哼，我怎么做事，就不用白石署长操心了！”亚内本来想更硬气一些，不过被“白石巨大的阴影”笼罩着，他这“哼”一出口，就难免带上了些“腼腆”。
亚内离开之后，神仓所长上前对白石说道：“白石署长还真是……负责，不过我们可不保证，提交了的尸检证明，检方会采纳，最好还是先制止起诉。”
显然神仓也明白检方的做派，在起诉之前十分保守，对没有把握的案件再三犹豫，而一旦走上起诉程序，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地确保起诉成功！
“不采纳？他们可以试试……也不是没试过。”白石淡定地说道。
第140章 法医实操
“结束……开始缝合吧。”
三澄这时松了口气，之后开始缝合。
虽说人已经死了，但缝合体现了对逝者的尊重……
从“山城善之助”这里，白石已经得到了足够的“证据”！
虽然还有一些，需要等化验结果，但白石这时信心十足——即使亚内决定起诉，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
现有的证据，已经足够令山城功一变得可疑，之后……
证人那么多！
别看现在敢合伙撒谎，不过一旦被找到证词漏洞，并且明确怀疑起山城功一来，无论是警方还是检方，都有的是办法，撬开他们的嘴，到时候证人越多、越容易有“突破口”。
至于检方会不会因为已经起诉，而不采纳米花署提交的证据？
对此，白石只能表示——你们也不希望，证据出现在辩方的证据库里吧？
与此同时，记录员久部六郎也听说了“白石署长和检方发生龃龉”的事情，之后偷偷给“山城善之助”的基础信息，也照了一张……
虽然生于医学世家，现在也是医学生，但是……久部的人生理想，是成为一名记者，而且是调查记者，能深入虎穴，曝光各种社会阴暗面的那种！
为此他也和报社有合作，之所以会来UDI做记录员，也是报社让他来的。
本来他就对于报社想要“美女法医的绯闻”没什么兴趣，这次见到传说中的白石署长，而且还和检方有些龃龉的样子，立刻令他觉得这是个机会！
……
另一面，在UDI这边，中堂系已经完成了第三具尸体的尸检……
“耶！自杀、自杀……果然是自杀，三具都没有任何问题，只有一具咯！”毛利刑警这时已经庆祝起来。
甚至看到三澄过来，还颇有些臭美的意味。
对此三澄也是大翻白眼，并且心里感慨——一样都是警员，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那也还有一具。”中堂板着脸出来说道。
他倒是不在意自杀、他杀，也不是他对自杀报告提出了质疑，只是不爽这只刑警，总是在自己耳边“嗡嗡嗡”的。
“那就快点吧！”毛利立刻催促道。
“饿了，三澄你来吧。”中堂看了毛利一眼之后，不耐烦地摘掉防护帽离开。
“三澄法医，还有最后一具……”毛利也早就习惯了中堂的态度。
而就在这时……
只见换好了“防护服”的白石走了过来：“交给我吧……刚刚的遗体，UDI都没有收费，我也要投桃报李才行。”
三澄、毛利：？？？
白石这时正面套着防护服，背面当然不可能合得上，又罩了另一件，并且双臂套着额外的无菌袖套，看起来臃肿混乱中还带着些秩序感，加上被撑得变形的透明面罩，有种从40K里走出来的杂兵的感觉……
“诶？那个……不是刑事案件的遗体吗？”三澄也是这时才明白，这家伙不只是个子大、胆子更大！
“请白石署长来试试吧……三澄，你做助手。”神仓这时在一旁说道。
神仓对于东大、对于法医证，都很信任，只是……
白石至少六年没有做过解剖尸体的事情，故而他心里也不把握。
需要考察一下……
这决定了之后能不能让他“自助验尸”。
“白石署长亲自验尸？那真是太荣幸了……”毛利已经在一旁替白石吹嘘起来。
三澄当然也明白署长意思，连忙跟了进去：“那我来做助手，久部做记录员。”
“是！白石署长，我是久部六郎，请多指教！”久部立刻站得笔挺地问候起来。
“嗯？哦，请多指教。”白石也稍有惊讶，他这是做什么。
一旁东海林见状调笑道：“小六郎，难道你是崇拜大个子的吗？”
“不……白石署长可是……警界的骄傲……”久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接着补充了一句：“和某些怕案件的警员不一样！”
结果被毛利忠治瞪了一眼，这才连忙拿着照相机躲进验尸室。
……
白石这时在验尸台上看到，死者是一名非常年轻的女性，皮肤透出橙粉色，这符合毛利刚刚提起的“烧炭自杀”的特征。
“11月23日，下午两点三十八分，验尸开始。”三澄一边记录时间，一边也说了出来。
“这是不知道身份的尸体对吧？”白石确认了一句。
久部抢着说道：“没错！其他三具尸体，都在现场发现了身份证件，三人相互没什么关系，所以警方推断是相约自杀，不过这个女孩身份不明！”
毛利见状在外面喊道：“不过女孩也有遗书！真是可怜啊……年纪轻轻，就对生命失去了坚持……”
三澄见状有些担忧地提醒了一句：“不过最好不要太在意这些……嗯。”
白石明白，她是想提醒自己，要尸检要客观，最好不要先代入太多的主观推测，不过因为和白石不熟悉，觉得有些冒昧，所以没有多说。
白石说着，先进行了一般检视……
“头发上沾有白色结晶物……口腔内部无伤口，有蛀牙没有处理，齿龄20岁左右……手腕有疑似捆绑的勒痕……”
听到白石这么说，久部端着相机，在手腕上也“喀嚓”了一张。
毛利闻言，立刻在外面打断道：“不不不，白石署长，那个也有可能是割腕失败留下的吧？”
白石这时没搭理他。
“确定无其他明显外伤……”
白石非常标准、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初步检视，接着才开始开膛。
毛利这时已经等得有些急，不过……
却不敢催促白石署长！
三澄这时也发现，别看白石物理意义上的“大手大脚”，可是拿起小小的手术刀，手也很稳……
这手法，甚至一点儿也不像是好几年没碰手术刀的人！
白石自己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以自己的体质，手稳得不能再稳，而且“法医实操”本来就是白石在读法医硕士期间，加到了Lv8的技能……
“嗯？”白石刚刚切开了心囊之后，动作忽然一顿。
旋即白石抬头看了一眼，正在记录的三澄，发现三澄也抬头、惊讶地看过来，刚好四目相对。
一旁拿着相机的记录员久部，这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毛利忠治：？？？
你们俩在里面干嘛呢？
“怎么样？确定自杀了吗？”毛利着急地问道。
“毛利刑警，死者是被发现在室内吧？”白石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当然，是烧炭……”毛利刚刚要说“烧炭自杀”。
不过被白石打断道：“这个人是冻死的。”
“果然是冻……诶？冻、冻死？诶？”毛利一面震惊，一面期待地看向三澄。
他虽然刚刚将白石吹捧得老高，但这时却希望是白石“手潮”了……
不过三澄没有回应他的期待，而是点了点头道：“左心室的血液鲜红，右心室的血液暗红……这是典型的冻死的心脏特征。”
“诶？可是……”
不等毛利忠治混乱，白石立刻问道：“毛利刑警，发现死者的时候，她的穿着有异常吗？比如衣着零落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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