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绅士东
白石只是在解剖室里看到她，这时是没有衣物的，并不知道现场的状况，毕竟法医也不需要看现场照片。
“当然没有。”毛利立刻说道。
如果年轻女孩子的衣服“有异常”，那立刻就要考虑被侵犯、骚扰的可能性了。
“这么看来手腕十有八九是被捆住的痕迹了。”白石判断道。
“诶？”毛利还有些不大情愿。
不过三澄也直接附和道：“没错，否则冻死的人，通常会因为体温调节中枢麻痹，而产生幻热，进而出现【反常脱衣现象】。”
“现在的天气……”毛利的眉毛已经拧到了一起——东都现在最低气温也有十几度！
“而且一开始没有发现体表有冻伤，也没有【苦笑面容】、没有暗红色尸斑……可见这是在零下二十度以下的极低温度下，被迅速冻死的，绝不是现在的东都，能自然发生的事情。”白石进一步实锤道。
虽然冻死者的遗体，皮肤也会呈现粉红色，但一般会有冻伤痕迹，没那么容易和一氧化碳中毒者混淆，除非……死得足够快！
毛利忠治：……
毛利差不多也“认命”了，这的确很难用自杀或是事故结案！
“之后确定一下消化道的【维斯涅夫斯基斑】吧……”白石说着，继续着解剖，直到……
“胃黏膜点状出血，维氏斑确认……嗯？”白石动作又是一顿。
“又、又发现什么了？”毛利连忙问道。
“胃里……有一张……纸团？”白石从胃里取出了一小团纸，接着熟练地使用医疗剪钳剥开。
“【雪男的】什么什么，【救救】……【花】？”白石读出了纸条上，能辨认出的字迹。
“死者口腔和食道没有伤口，这是自主吞咽下去的死亡信息没错。”白石强调道。
全都检查了一遍，各种取样也已经留好之后，白石将尸体重新缝合，最后合掌为其祈祷了一下——白石并不信什么神佛，这只是对“生命”的最基本的尊重。
“11月23日，下午五点二十一分，验尸结束。”三澄最后记录道。
第141章 你以为呢
“毛利刑警，你们运气不错，有死亡信息，对死者身份确定和破案，应该很有帮助。”白石出来之后，对毛利鼓励道。
毛利忠治：……
“是、是啊……”
毛利对“运气不错”，有了新的理解。
白石倒是没有什么讽刺意味——尸检能检出死者生前故意留下的“死亡信息”，在凶案调查中，这还不算“运气好”？
就在这时，白石看到自己留在解剖室外的手机，有绫子的短信，于是给她回了个电话。
“嗯，已经下班了……不过今天有些事情，在西武藏野市这边……嗯？这么巧？你也在附近……好，那十分钟后，我到西武藏野商会楼下……”
绫子今天碰巧也来西武藏野市做调研，本来想先试探一下，白石晚上忙不忙，不忙的话就撒撒娇、让他来接自己的，结果好巧不巧，白石本来就在西武藏野市！
UDI距离绫子所在的商会总部大厦也不远，毕竟整个西武藏野市能算“市区”的面积就不大。
白石刚刚要和绫子约好，一旁的三澄，连忙小声提醒道：“洗澡、别忘了洗澡！”
三澄最近刚刚被分手，对这方面非常敏感——你刚刚解剖过尸体，直接去和女朋友约会，有些过于考验人性了！
“哦！对了，半个小时吧……我得先洗个澡。”白石改口道。
绫子：？？？
……
UDI当然有浴室，看着白石往浴室走去，东海林夕子抱怨道：“原来有女朋友了啊？可惜……所长，再多找些能适应我们的职业的年轻男人来嘛！”
“哈哈哈，你说得好像这里是吸人精气的妖怪巢穴一样……”三澄立刻在一旁说笑起来。
夕子也精准get到她的笑点，同样笑着说道：“也差不多了吧？知道平时出去联谊，说自己是护士的时候，有多心虚吗？恨不得给自己蒙上画皮啊！”
“好了你们两个，也没看你们对中堂的阳气感兴趣……说正事，三澄，你觉得白石署长的技术怎么样？”神仓白了东海林一眼，接着对三澄询问起来，毕竟他在这方面没什么专业性。
“中堂？算了，我怕我忍不住捅了他……”东海林对中堂的印象就是“能够精准踩雷的钢铁直男”。
三澄则是正色道：“白石署长的技术……十分娴熟！有种游刃有余的感觉，而且十分细致，刚刚对无名死者的解剖，已经可以进法医教科书中对冻毙者的范例了。”
三澄对白石的评价极高，甚至……已经不能说是“评价”，而是“崇拜”。
“嗯？这可不是客气的时候……三澄，你觉得他和你、或者中堂比起来怎么样？”神仓惊讶之余，也不放心地确认道。
“在技术的熟练度方面，我觉得白石署长更胜一筹，只是……”三澄这时顿了顿，之后组织语言地说道：“白石署长对最近几年的一些新技术，似乎不大了解，嗯……不过这都是可以弥补的。”
三澄的评价十分准确！
毕竟白石的“法医实操”已经Lv8，虽说在活人身上动刀的话，远远比不上大门，但是在死者身上动刀，白石这已经算是“登堂入室”的技术！
不过白石的“技能等级”，只是意味着“迅速学习的能力”，加了等级之后，只需要自主学习，就会迅速掌握。
可并不会凭空获得知识！
现代学科，往往都是日新月异的，越是发展迅猛的新学科、越是如此。
白石这六年，没有再重新补充“法医”方面的新知识，自然知识也不会“自动更新”。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白石只需要抽出几天来学习，就可以迅速将新知识，也掌握到Lv8的程度！
“这倒也难怪，毕竟白石署长最近几年也没有在做法医。”神仓嘀咕道。
“等等，署长应该没机会解剖尸体吧？那白石署长的技术，是怎么练习的？难道……”东海林用渗人的语气说着。
“变态分尸警员什么的……你别乱说！”三澄和她说笑起来。
这是一种调节方式，毕竟整天要和尸体打交道，还要对同类的尸体切来切去，取出这个称一称、取出那个看一看，不及时转移注意力可不行。
因此在工作之余，她们会尽量在心态上“玩世不恭”一些。
“话说署长应该是警视吧？相当于地方部门公务员里的课长？”
三人往外走的时候，东海林还在换算着。
“不，米花署是大规模警署，白石署长是警视正。”神仓纠正道。
“诶？那就是相当于各省的课长，和所长你外放前一样了吧？”东海林故意转进比较起来。
“什么外放……UDI已经是独立机构，你不要天天造谣！”神仓没好气地说道。
久部看着三人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不是聊UDI里的男人吗？我也未婚啊？为什么只提起中堂法医？
……
半个小时后，西武藏野商会门口，绫子支走了自己的司机，并且婉拒了商会代表们的相送……
看到银色的QX56停到门口之后，绫子和商会的人告辞，直接上了副驾驶。
车上绫子有些“好奇”地看着白石问道：“小黑，怎么这么巧，来西武藏野市了？”
“没什么，我身上还有味道吗？”白石特地问了一句。
按说应该是没有了，毕竟现在法医的防护还是很严密的，本来就不大会影响生活，而且白石的身体，已经半步超越人类极限，“污垢”难以停留，洗澡后去味很彻底，密切接触也不会发现什么才对。
不过……
绫子：？？？
你到底去做什么了，身上会有味道残留？
UDI究竟是什么地方？夜总会吗？
绫子见白石这么说，特地松了松安全带，之后凑近仔细闻了闻：“你刚刚是和女人一起工作？”
“嗯？这也能闻出来？”白石闻言一惊——你这是有什么特殊嗅觉天赋？
“不，没有其他味道……那个……UDI是……嗯，你是高级警官，需要公关应酬的话，我也能够理解……”绫子这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毕竟小黑都说了，是“工作”时和女人在一起，那显然就是必要的应酬！
“哈？公关？应酬？”白石一下也没听懂，旋即摇了摇头道：“的确找UDI的所长公关了一下，不过也没有应酬吧……”
“所长？”绫子也纳闷——会所的经理现在叫“所长”了。
“嗯，UDI的神仓所长，以前是厚生劳动省的课长，后来成立了UDI，这样我们下面的警署，要申请法医解剖也容易些。”白石还以为她是问所长是谁。
“法医解剖？你刚刚是去……”绫子顿时表情一滞，发现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
“没错，去把山城善之助先生的遗体尸检了一下……嗯？你以为呢？”白石纳闷她怎么刚知道？那之前聊什么呢？
绫子：……
“我……对了，还有女法医？”绫子岔开了话题。
“是啊，我也没想到，还蛮年轻的，愿意做这个的女性可不多。”白石也附和了一句。
“那皋月同学的案子……顺利吗？”绫子又有些担心地问道。
“嗯，放心，目前掌握的证据，足够推翻证人的证词，检方强行起诉也没用。”白石还是希望，亚内武文能悬崖勒马的，不过如果他非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那白石也没什么办法。
刚刚国木田也已经发了信息过来——检方已经走完了流程，皋月已经被提去拘留所了，看样子是准备起诉。
……
11月24日，周四，下午两点。
白石在署长办公室里，接到了神仓所长的电话，结果已经都出来了，基本附和白石之前的猜测。
之后白石又拨了内线电话，找到了负责“山城案”的灰谷……
“灰谷刑警，你马上去一趟UDI……对，西武藏野市的那个，取山城善之助的尸检报告，之后抓紧些整理证据，下午下班前交给检事厅……记得是东都高等检事厅下班前，不是你们下班前……还有，所有证据能留原件的都把原件留下，不能留的也都留证好。”
白石本来是希望，尽快整理出证据链、赶在检方起诉前，将证据送去的。
可惜的是，灰谷赶在五点前，将“补充证据”送来的时候……
啪——
“灰谷刑警，米花署是不是太懈怠了？起诉的证据链，已经非常完整，也已经申请起诉，居然这才有补充证据送来？不用再补充了！”亚内武文在检事官的办公室里，直接将一摞档案袋，甩回给了灰谷。
一旁自恋见状，还不满地想要说些什么——他此前在搜一的时候，也多和检事厅打交道，可他也是刚刚知道，这些检事官，对于警署刑警的态度，比对搜一刑警的态度更加恶劣……
不过灰谷这时拦住了他，并且好声好气地将证据重新放回了亚内武文的办公桌上，并且说道：“我们署长说了，证据已经留档，亚内检事官确定收到了就可以，如果觉得没有用的话，可以丢掉。”
亚内武文见状，不由得脸色一黑，他也听出了“白石”的潜台词……
灰谷按照白石嘱咐给他的说完，直接微微鞠躬道：“亚内检事官事务繁忙，那就不多打扰。”
第142章 黛：？？？
灰谷和自恋离开之后，亚内在自己的办公室，颇感坐蜡！
“神秘兮兮……都已经自首了……乱搞……米花署的蠢货……”亚内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再三看向米花署提交的证据。
最后……亚内还是忍不住，打开来看了看，接着脸色不由得更黑，并且……有些哆嗦起来！
亚内武文之所以这么快就起诉，一方面是因为，他本就和山城功一认识，有人情压力；另一方面，又觉得此案是“自首”、且“证人众多”，不会有问题。
米花署说要提交“补充证据”的时候，亚内武文就心中不安，于是……
耍了个小聪明，直接看也不看地将证据摔回去！
如果灰谷就这么拿着东西离开，将来即使出了问题，他也可以说是“没看到”、“米花署没有提交”。
可是……
白石的意思明显——“证据有留档”，也就是说“我可以随时翻出来”，可以出现在你的办公桌上，也可以出现在别人的办公桌上；“确定收到了就可以”，是在说将来出了什么偏差的话，“你可别想说是我没有给你”。
亚内这下想要装不知道也没用，只好看了看，结果发现，这补充证据的内容……
1.凶手是左利手，被告皋月是正常右利手（山城功一是左利手）。
2.死者是一气呵成地被勒死，推测凶手为高大健壮的男子。
3.勒死死者的凶器领带上沾有红酒，且根据染色剂残留发现，应为靛紫色领带（诉方现提交的凶器，为朱红色领带、且未沾有红酒）。
4.山城功一的不在场证明并不成立，参会人员不确定其几点离开，且其司机先一步被打发走。
5.山城功一在参会的合照中，穿戴的是靛紫色领带，而在警员赶到时，衬衫和领带都换过。
6.对现场地毯和被告衣物进行分析后，前者证明是先有红酒翻撒、后有食物翻撒，而被告衣物上只有油渍。
7.比较地毯上的红酒提取量，发现现场残留的红酒量，远小于正常杯中应有的红酒量，且被害者胃内提取物证实，被害者没有饮用红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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