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绅士东
“是东都检事厅的亚内武文检事。”国木田说道。
亚内武文，东都高等检事厅一级检事，此前“加油站长杀人案”时候的负责检事官。
白石闻言撇了撇嘴——看来山城家找的人，也就那么回事儿！
不过……
这时候就是这种家伙才麻烦！
如果是九条检事官的话，很可能也会注意到案件的违和之处，直接找刑事次长狩魔豪的话，他也会务求完美——99.9%的起诉成功率，也意味着必须“谨慎”。
……
“好，你慢慢整理证据。”白石说着，直接拨了办公桌上的内线电话。
检方有权介入，也有权让警方配合、提交证据，自行决定起诉。
“圆尾课长，是我，安排运尸车司机，之后跟我走一趟。”白石在电话里，对圆尾吩咐道。
“诶？运尸车？署长，您这是……”国木田也吓了一跳。
白石一边放下电话，一边起身道：“下午我去一趟UDI，案件的事情，你看着些。”
验尸，和普通检视尸体不同，是指法医解剖！
虽然有人自首，但既然是刑事案件，在送检之前，遗体当然已经拉回了警署、进行了检视。
不过因为死因清晰，而且还有嫌疑人自首，所以当然没有解剖尸检的必要，署里也没有这个条件。
于是……
白石准备把尸体拉到UDI去！
一个月前，刑事部长小田切给白石介绍了UDI的所长，而且UDI也是警方合作机构，有解剖尸检的资质。
趁着送检还没完成，遗体还没移交，白石直接给拉到了UDI……
这也正是白石要“问”的、唯一不会撒谎的证人——山城善之助！
……
“您……好，先生，请问有预约吗？”UDI的前台人员，见到白石进来，也不由得吓了一跳，不过还是立刻询问起来。
UDI在东都西武藏野市，对“白石署长”并不熟悉——西武藏野市虽然是“东都”的一部分，但已经不在东都市区内，东都的行政范围是市区、加上西边的多摩地区，“警视厅”的负责范围也是整个东都，西武藏野市、东接武藏野市，位于多摩地区东部。
“我叫白石黑，是米花署的署长，神仓所长在吗？”白石说着，给她看了一眼警员证。
“啊！白石署长，您好，所长在的……您先来一号会客室吧，我马上去通知所长。”
UDI因为和警方有合作，前台经常见到警员，不过都是一线警员，偶尔有高级警官，也是来视察的，白石这种高级警官直接来找所长的情况，她也是第一次见。
白石在会客室稍微等了一会儿，只见一名带着眼镜、头发见白，给人感觉很会“吃”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您好，我是白石黑。”白石见状起身和他握了握手。
“久仰久仰，小田切部长也和我提起过白石署长。”神仓也客气了一句，旋即问道：“白石署长这次来是……”
神仓保夫原本是厚生劳动省医政局的职员，后来做了UDI这个合作机构的所长。
有传言说，这是高级公务员退居二线的外调，不过实际上调来UDI是他自己的意愿。
平时UDI不仅事务繁忙，并且因为接受厚劳省和警视厅的拨款，所以也处处受制，他这个所长的压力很大——这方面，他和白石应该有共同语言。
“其实是有一具确定为他杀的尸体，需要尸检。”白石也不多废话。
“哦，确定为他杀的话，那只要走一下东都内警署的报送流程，之后就可以……”神仓闻言，还以为白石只是顺便来拜会一下。
毕竟确定是“刑事案件”的话，UDI和警视厅之间有现成的流程，米花署报送的话，费用方面走警署的账目……
只有“未刑事立案”的遗体，需要民间自己来找UDI，家属同意、并且付款，才会进行尸检。
不过白石这时却说道：“时间上比较急，遗体我已经叫人送来了，不需要走警署报送，我个人出资进行尸检。”
“诶？”神仓闻言一愣，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白石也是有原则的，不会为了“公事”花自己的钱，否则有多少钱也不够开销……
不过这次涉案的是白石的朋友，自然不能完全算是“公事”。
“那就是民间委托尸检，需要遗体家属……”神仓这时试探地说道。
“不，这是刑事案件，尸检不需要家属同意，只是来不及走署里的账而已。”白石坚持道。
神仓：……
果然……神仓意识到，白石这怕是要“先斩后奏”。
“这样的话，和一般的警署报送流程不符，恐怕……”神仓的语气有些为难。
“神仓所长放心，我本人都已经在这里，任何签字可以我本人来签，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白石宽慰道。
不放心的多了！
不过神仓也明白白石的意思——的确不大合流程，可是原则上没有问题，并且……之后一切问题，由白石本人承担。
白石现在亲自来这里，就是表明自己不会让UDI背锅！
“好吧，既然白石署长亲自证明的话……嗯，那就用立案书、还有白石署长出具的证明，代替家属签字，走民间委托流程吧。”
神仓答应下来，不过……还是要看到“刑事立案”的证明才可以！
否则即使是白石亲自来了，他也不敢松口……
“嗯，万分感谢神仓所长的配合，另外……我们的确赶时间，希望今晚之前就得到结果。”白石拜托道。
“这个……所里的法医也比较紧张，实不相瞒，白石署长别看UDI现在看起来规模不小，不过有执照的法医，只有两人而已，今天下午已经……”神仓又为难起来。
不过这时白石直接掏出了证件，并且递了过来：“其实我也有法医执照，不嫌弃的话，我可以作为贵所的兼职法医，UDI只要提供助手和场地、设备就可以。”
神仓：？？？
你特么还真多才多艺！
神仓忍不住尬笑出声：“诶？不愧是白石署长……”
来委托尸检，你居然还自己带着法医执照……来“自助尸检”来了？
白石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神仓也只好说道：“那好吧……马上就安排……嗯，安排三澄法医，为白石署长带来的遗体进行尸检，不过三澄医生今天还有两具遗体要尸检，到时要麻烦白石署长协助一二。”
神仓盯着白石的法医执照看了看去，最后一咬牙，不仅同意插队，并且……还真的要用这个“送上门的人力”。
毕竟“法医”实在太少了，UDI哪怕有“厚劳省”和“警视厅”在背后，也只有两名能主刀的“法医”。
虽然神仓也不知道，白石有没有做过法医，但好歹……他有证！
而且神仓也知道，白石既然是“职业组”，那十有八九是东大的毕业生，东大法医系还是值得信任的。
当然，神仓特地把白石送来的遗体，交给了三澄美琴下一台去尸检，没有让白石插手！
即便不知道具体情况，总也能看出白石和这起案件有关系、至少是十分上心，那么也就需要避讳一下，不能让他来进行尸检。
这既是维护公平性，也是对白石本人的一种保护。
……
UDI唯二的正式法医——中堂系、三澄美琴，这时正在解剖两具遗体。
遗体是西武藏野署送来的，今早西武藏野市发现了四名死者，从现场判断，是死于烧炭自杀。
刚刚尸检完其中两具，就在“中场休息”的时候，三澄收到了所长的消息……
“什么？插队？”三澄也纳闷——来找法医也有插队一说吗？
“不，是紧急尸检，米花署的署长，亲自送来了一具非常重要的、刑事案件的遗体，要求尽快进行尸检。”神仓义正辞严地说道。
担任检查技师、也就是法医助手的东海林夕子，这时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地说道：“署长亲自来了啊……所长，拿出你外调官员的气魄来！不然以后大家都要走后门怎么办？”
“什么走后门……”神仓的白眼要翻到天上去——就是她一天天地传谣自己是外调官员！
“是紧急尸检，这次就拜托三澄法医了……之后我会协助各位，完成之后的尸检。”白石的声音，这时从几人身后传来。
两名法医和检查技师、记录员们，也都吓了一跳，转过身来……又吓了一跳！
尤其是刚刚说风凉话的东海林夕子，这时果断躲到了三澄美琴身后。
白石的眼神，这时有些犹疑的在三澄美琴和中堂系之间摇摆了一下——因为只听神仓所长说是“三澄法医”，白石也不清楚，是男是女。
与此同时，负责一氧化碳中毒案的西武藏野署的刑警，这时也连忙过来说道：“既然是白石署长有事，那就先做白石署长的委托好了，本来我们这边也只是自杀的……”
第139章 可以试试
西武藏野署，刑事课强行犯三系的系长毛利忠治，今天遇到了一起“麻烦”的案件！
早上送报纸的人，在一户人家的邮箱里，看到了自杀前的留言，这才报警……
警员进入现场后，发现屋内有烧炭迹象、空气一氧化碳含量很高，四名死者都已经去世数小时，简单检视、尸体皮肤粉红，符合“一氧化碳中毒”的特征。
本来他只是想UDI出具下自杀证明，就可以结案了的，谁知道UDI的法医三澄美琴，对遗体的状态、以及案发现场的一些状况，提出了质疑，要求进行详细尸检。
并且接着在调查中发现，虽然四人各自有遗书，但四具遗体是四名不相关的人，并非一家四口，属于陌生人相约自杀，所以对于是否都死于自杀，的确需要法医报告……
就是因为多了这四具遗体，所以UDI今天才这么忙！
……
多摩地区虽然面积有市区两倍大，但常住人口却只有三分之一，属于东都的“乡下”。
在这里的警员，虽说也是警视厅下辖，但却都没什么前途可言……
自然毛利忠治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能不立案、就不立案。
更何况这次连遗书都有，现场也的确是烧炭自杀的现场，初步检视、尸体也符合一氧化碳中毒的特征。
UDI非要验尸，他甚至有种“你们是不是骗我们署的经费”的质疑！
不过都已经到了UDI这里，他也没办法……
四具尸体，刚刚验完了两具，他也一直在外面等着。
最初听说有人要插队的时候，毛利还大为不满——我们西武藏野署可不是好欺负的！
既然要来UDI验尸，那肯定也是地方警署、不可能是“总店”，“总店”自己就有法医部门，大家都是东都的警署，凭什么你就要插……
“白石署长有事，那当然先做白石署长的委托！”毛利看清了来人之后，立刻对中堂和三澄，吆五喝六、狐假虎威地说道。
刚刚他因为“自杀他杀”的争议，还和中堂拌了两句嘴。
白石这时从穿着，也能看出谁是正式法医、谁是助手，眼前的两名法医，年纪都不大。
尤其是其中的女法医，看着也就二十来岁，虽然因为要验尸、没有化妆，但也能看出五官精致，完全看不出是干这行的，男法医应该也不到四十，是个天然卷，这时板着张脸，好像尸体都欠他几百万的样子。
“你是……毛利警部补对吧？”白石对这人倒也还有印象，毕竟白石以前在组对的时候，满东都的跑，而且……记忆力惊人。
“十分荣幸，您还记得鄙人？回想起当年，和白石署长一起抓那几个种植违禁物的犯人的时候……”毛利这时还想要拉着白石，回忆一下峥嵘岁月。
不过一旁的中堂法医已经打断道：“既然是有急案，那三澄你先不用管这边。”
白石这时也正式确定，男法医是中堂，女法医是之后会对“山城善之助”进行尸检的三澄！
如果是在医院，手术中要“插队”，肯定是特权阶级的表现，不过……
“尸检”也就没有那么多说叨！
既然米花署这边真的着急，署长都亲自来了，那插也就插了。
也不用怕其他尸体，检的慢了、再活过来！
“三澄法医，请多指教。”白石这时伸手和她握了一下。
三澄见状，颇有好感地挑了下眉——毕竟她可是刚刚解剖尸体！
虽说已经摘掉了尸检时戴的手套，但是愿意这种情况下和她握手的人可不多……
一线警员的话，见多了大风大浪还好说，可是署长……应该是警界官僚吧？
“交给我吧！”三澄这时还没有把“请多指教”当真，只以为是客套。
神仓则是解释道：“白石署长也有法医执照，并且之后愿意协助UDI的运营……不过这次不用白石署长动手，旁观一下，当作是恢复训练好了。”
神仓也没和白石提钱的事情，毕竟他不可能真的找米花署长给他当“兼职”，即便白石在法医方面的水平，真的能派上用场，也只是可以让他“自助尸检”而已——走民间流程的话，UDI可以只收他个台位费、服务费……
听说这位署长，居然还是有证的法医，三澄更加惊奇，中堂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当然，两人都没觉得，这位白石署长真能独立完成尸检！
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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