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她当然知道姜槐向来不喜欢显山露水,比谁都懂得树大招风的道理,所以今日故意挑衅沐骄阳才显得尤其奇怪,但他这么一说,楚纤凝又明白了。
孽徒向来一肚子坏水,只是同样极少表露出来。
302 三个月
“你的伤势如何?”楚纤凝又忍不住开口。
尽管她知道姜槐的伤势大概已经无碍,换做从前或许她并不会再多嘴问这一句,最近她总觉得她的话似乎越来越多,变得絮絮叨叨的,也不知是否被洛月观传染了。
“没事啦,这点小伤没什么所谓的。”
“你不是最怕疼了?那你还掉以轻心?”
“算不得多疼,霸皇决修炼第一重都比它疼多了。”姜槐挠了挠头,“就跟被蚊子叮了一下似的,没什么所谓。”
“那我平日用鞭子抽你的时候,你喊叫的可比杀猪还凄惨。”
姜槐的眼角微微抽搐,“师尊打在我身,痛在我心,心痛自然就喊的厉害些。”
楚纤凝冷笑一声,才不管他如何耍宝,只是默默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看见面前姜槐一副温和谦恭的样子,楚纤凝忽然觉得有些恍惚,就连她都不曾想到过,她随手从山下捡回来的弟子,如今会有此刻的成就。说到修行,实际上她并未教导姜槐太多,不过是传授了剑术与修行心法,剩余的路从来都是姜槐自行摸索,可偏偏五年前他便是东域大比的魁首,如今又是一年大比,就算他修为全无,可似乎这回,魁首对他而言也是唾手可得。
越是如此,楚纤凝便越是忍不住想,若是他的修为还在,往后的路又将多宽阔辉煌?
楚纤凝忽然又想起前些天姜槐深夜与她所说的,替代花灵之体的治愈之法,可一想到这她便愈发羞恼起来,她总怀疑姜槐在骗她,所谓的“花蜜”每三天便可由她情动之时流淌出些许,若是真有治愈的功效,大不了……悄悄放到茶水里给他饮下,可偏偏他却说必须要亲自采摘的?
他还想怎么采摘,莫非要亲口……一想到这楚纤凝的身子便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她总怀疑姜槐在骗她,可那时候他的眸子却又那么真挚,可这件事就是越想越不符合常理,楚纤凝再不懂炼药,也觉得好奇怪。
“师尊怎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姜槐忽然开口道。
不知为何,他仿佛看见楚纤凝的脸颊微微泛起一丝粉红,也不知道楚纤凝此刻在想着些什么,他一开口以后,被撞破心事的楚纤凝即刻又恢复清冷模样,淡淡道,“没想什么。”
越是对他纵容,就越是得寸进尺,楚纤凝,不能太过纵容他,若是真的给他饮了花蜜,明日他便会想更过分的事情。
“你想练剑?”楚纤凝淡然问道。
“不如……练练拳?”姜槐无辜的看向面前的楚纤凝。
楚纤凝默然看他一眼,随即轻轻点了头,却又转身走回了房间里,当她再走出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件较为轻便的灰色衣裙,道袍终究有些施展不开拳脚,而她先前所穿着的白色绣鞋也已褪下,瓷白的小脚踩在青石铺上的地面,她望向面前的姜槐,攥紧了拳头。
楚纤凝将修为压制到化神十重,开始认真与姜槐练拳,渐渐她发觉姜槐的拳法已经要比先前好上太多,近段时间他绝对又偷偷练习过了,楚纤凝渐渐有些招架不住,却又拉不下脸再解开封印的修为,一个走神的瞬间被姜槐一记卑鄙的拌腿使得重心偏移,而面前的逆徒则更过分的扑了上来,宛若豺狼虎豹一般,楚纤凝再想反应已经来不及,身子哐当一下,被他撞倒在地。
姜槐伸出手护住楚纤凝的后脑,身子却尽数压在了她的身上。
他脸上此刻可不敢露出半点诡计得逞的笑容,否则难免被楚纤凝绑在树上暴打一顿,他无辜的朝着楚纤凝眨眨眼,“算我赢了吗?师尊。”
楚纤凝的身子好软。
她的身躯陡然变得有些僵硬,这似乎是第一回他凑的如此之近,她的双腿已经骤然绷紧,面前的姜槐脸颊好近好近,近到让她不安,她下意识想避躲开姜槐的眼神,可刚别过脸,姜槐的脸颊却又故意凑近过来,小声嘀咕,“算不算我赢了嘛。”
“你赢了。”楚纤凝的声音好冷淡。
“下去。”片刻后她便接着开口,这回除却冷淡以外还多了一丝羞恼。
“赢了……有没有奖励什么的?”
望着楚纤凝羞恼的眼睛,微微泛红的粉嫩面颊,这一副娇软可爱的模样,让姜槐顿时间再度狗胆包天,楚纤凝的眼睫轻颤,“没有。”
“别人家的师尊在弟子做出什么出色成就的时候,都有奖励的,我家师尊怎么就没有捏。”
“你想要如何?”
“想亲一下。”姜槐轻声开口,眼眸满怀期待。
楚纤凝的身子还被压着呢,此刻她的眸子转过来,望向姜槐的眸子,姜槐的眼眸早已不再像是从前那般躲闪,以前他又如何敢说出这种话来?此刻竟然说的理直气壮,没有半点心虚的模样。
楚纤凝深吸一口气,“好啊,你再赢我一次,就给你亲,如何?”
片刻过后,楚纤凝浑身修为重回大乘一重,她不过轻易的一记膝顶,就直接将姜槐顶飞出去,撞到了院落的树上,片刻过后楚纤凝的身躯重新战起,捏紧了手中的拳头,“来。”
“不不不不对,这不是欺负人嘛!”姜槐叫苦连连,可为时已晚,楚纤凝的拳头已经挥了过来,落在他的胸口,嘴里还念念有词,“我让你诡计多端!”
“我让你不知好歹!”
“我让你以下犯上!”
“我让你……想亲一下!”
姜槐被一顿拳脚打的像是个小陀螺一般在原地旋转,楚纤凝的力道控制的极好,基本就在一个会让他觉得痛又绝不至于伤到他的程度,最后一记是同姜槐一样的一记绊腿加肩靠,姜槐的身躯倒在地上,下一秒楚纤凝便抬起白嫩小脚踩在了他的胸口。
她的视线居高临下的望向姜槐,眸子清冷傲然,“还想亲一下吗?”
她的一身灰裙贴伏着身躯,裙摆应该算是睡裙的款式,宛若轻纱一般轻薄,姜槐视线里是楚纤凝雪白纤细的小腿,师尊的身姿一直都高挑纤细,雪白小腿更是纤细莹白,此刻踩在他胸口的白嫩小脚更是不染纤尘。
但姜槐发觉他最近真的越来越狗胆包天。
“想。”他朝着楚纤凝眨眼睛。
楚纤凝的纤细小腿再度抬起,这回微微泛着冰凉的瓷白小脚,直接踩在了他的脸颊,她的眸子变得愈发冷淡,“我再问你一次,还想吗?”
“又欺负人。”姜槐却没直接回答楚纤凝的问题,而是又委屈巴巴的看他。
“这是在欺负你吗?”楚纤凝的下巴微微仰起,“对某人来说,似乎这么踩着他的脸,他可没觉得半点耻辱,反倒心底不知道有多开心了,你说对吗?”
“没有吗?”楚纤凝的眸子还是冷冷淡淡。
“那就当有吧。”姜槐无辜的看她,“那师尊为什么明知道还要奖励我?”
这一回换做楚纤凝无话可说,说不清的羞恼再一次充斥她的心底,此刻若是换做酒醉之时,他说些胡话那就算了,但此刻两人分明无比清醒,她匆忙将小腿收起,可看着此刻像是无赖一般躺在地上的姜槐,她顿时间愈发气不打一处来。
她来到姜槐身边,片刻过后,她就这般直挺挺的坐了下来,柔软娇嫩的雪臀直接坐在了姜槐胸口,姜槐瞪大眼睛,看着侧坐在他身上的楚纤凝,楚纤凝伸出手勾起他的下巴,捏住他的脸,“你最近似乎越来越不听管教了?”
“有吗?”姜槐明知故问。
“没有吗?”
“师尊说有就是有。”姜槐又无辜的眨眨眼,可这简直就是一副,反正师尊现在也没法拿我怎么样的架势……诶嘿,踩我是奖励我,骂我是奖励我,打我也是奖励我,诶嘿。
“要喘不过气了,师尊。”姜槐又开始说起了胡话。
楚纤凝不仅没有起身,还坐的更重了些,低头,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他,“你什么时候才能乖一点?”
“那得看对师尊来说什么叫做乖一点了。”
“不许乱说胡话,就算是乖。”
“意思是我不该问,而是直接做?”
楚纤凝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捏住姜槐脖颈,只是还未用力,姜槐却又开始求饶,“错了错了,知道错了……”
装模作样的认错,装模作样的求饶。
“装模作样。”楚纤凝的眸子冷淡。
装模作样的冷淡,装模作样的训斥。
姜槐抬眸看楚纤凝的面颊,想想还真是奇怪,他从前哪敢想有天楚纤凝会这般坐在他身上,和他聊这些过分的事情?
“人就是会越来越贪心的,距离上一回亲已经过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了,师尊有没有听过堵不如疏的道理?”
楚纤凝心想分明前些天她才轻轻咬了姜槐嘴唇一下,可这话她却说不出口,难以启齿,若是说出口了,或许孽徒又会说那分明算是咬了一下,算不得亲。
可究竟什么时候,他已经可以开始和她讨价还价,而她竟然真的开始认真思考价码了?
“疏过一回,你又能安分多久?”
“三天?”
“一个月。”
“十天!”
“算了。”楚纤凝摇头。
“一个月,一个月,就一个月。”
“两个月。”楚纤凝再度开口。
姜槐苦着脸,哪有这么谈判的?他委屈巴巴的看向楚纤凝,“就一个月。”
楚纤凝却不答应,微微仰起下巴,“两个月,两个月里你都不许再在我面前不乖。”
“那我会死掉的,两个月都不能在师尊面前撒娇,看不到师尊脸红心慌的样子,会死掉的。”
“那就去死。”
“好吧。”姜槐委屈巴巴的点头,“那就两个月。”
楚纤凝的手搭在他的面颊,姜槐乖乖顺着她的手掌闭上眼睛,接着楚纤凝的手才挪开,她挪了挪身子,不再是坐在姜槐的胸口,而是坐在了他的腿上,纤细瘦弱的身子趴伏下来,漆黑发丝落在了他的脸颊,她的嘴唇凑近,带着好闻的香气,落在姜槐鼻尖。
楚纤凝忽然一怔,忽然回过神来。
她究竟是怎么陷入姜槐圈套的?分明她只需要在姜槐不乖的时候狠狠揍他一顿就好了,为什么……此刻却又变成了她主动凑近亲吻他的嘴唇?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还有姜槐的心跳,她感知到他的呼吸,她的指尖触及到自己的胸膛,许久许久都不曾感知到这般热烈的心跳。
她从来都没有过这种感觉,过去对于旁人的爱恋她总是冷眼旁观,她也曾见过许许多多热烈的爱情故事,可从来都未曾触动她半分心弦,起初她不曾理解,但此刻她忽然明白了。
“三个月。”楚纤凝忽然说。
姜槐都要哭哭了,怎么又忽然涨价的?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楚纤凝的嘴唇已然凑近,他呆滞了一瞬,此刻的楚纤凝并非一触即退,而是粉嫩嘴唇微微张开,滑腻柔软的小舌头似乎变得有些无处安放,近乎是下一瞬就被姜槐捕捉,姜槐忽然明白了楚纤凝为什么忽然说三个月。
原来是可以伸舌头的意思。
303 没有
姜槐缓缓伸手,轻轻搂住了楚纤凝纤细腰身。
此刻他有种仿佛在做梦般的不真实感,楚纤凝纤细的腰肢那么柔软,化作平时他已经开始认真感受起了手心的盈润,但此刻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楚纤凝的粉嫩小舌柔软滑腻,宛若果冻一般嫩滑,清甜的宛若甘露一般。可她很笨拙,好在姜槐很熟练,渐渐他的手攀附上了楚纤凝的后背,轻轻抚摸起她的发丝,楚纤凝仍旧并未退开,仿佛在与姜槐较劲一般,直到姜槐翻身而起,楚纤凝的身子被他抱到了怀里,他贪婪的肆意亲吻,楚纤凝的身子被他抱的好紧好紧。
他能感知到楚纤凝落在他脸颊的呼吸,还有眼睫剐蹭时候带来的痒,他悄然睁开眼睛的时候,楚纤凝的面颊绯红一片,眼睫轻轻颤抖着。世界仿佛变得那么混乱,一切的光和影仿佛忽然间就都变得模糊了,姜槐忽然好想时间就这么无限制的延缓,慢一点再慢一点,就这么定格成为永恒。
好久好久,当楚纤凝终于忍不住将他推开,两人的嘴唇却还有牵连未断的银丝,她的眸子迷离而妩媚,再无从前的丝毫清冷。
姜槐想把面前的这一幕深深纂刻进脑海里,可面前的师尊却已然变了神情,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紧接着便匆匆忙忙站起身,背对姜槐,将嘴唇边的水渍用手帕尽数擦拭干净。
当她再转身过来的时候,姜槐却正在用舌头舔舐着嘴唇,羞恼一瞬间弥漫她的脑海,她想要说些什么,姜槐却小心翼翼的看她,“师尊,坏大事。”
楚纤凝的注意力被他吸引,冷声问,“怎么?”
“如此一来,我觉得不是三个月还是几个月的问题了。”
“如此一来,以后每天都想亲,每天都想搂着,每天都……”
“那就将你逐出师门。”
姜槐乖乖闭嘴,伸出手捂住嘴唇,最后一句话委屈巴巴,“我努力不想。”
楚纤凝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别过了脸,眸子看似冷淡,可脸颊晕染出的粉红却愈发漂亮。姜槐有些不敢直视楚纤凝的眼睛,于是偷偷看他,他感知到他的心仿佛在一点点融化。
直到院落外的敲门声响起,他与楚纤凝近乎是同时宛若被踩着尾巴的猫,面颊透出一丝惊慌,楚纤凝看向庭院外,“谁?”
“是我。”洛月观慵懒的嗓音响起。
“没事做来找你聊天啊,听说姜槐也在你这?开门啦……”
“等会儿。”
“咦,为什么要等会儿?”洛月观的声音透出一丝狐疑。
楚纤凝将衣裙的褶皱抚平,眸子清冷地望了一眼姜槐,姜槐即刻会意,坐在了椅子上,一副无辜乖巧正人君子的模样,门打开,屋外一袭墨色旗袍的洛月观走了进来。
这身墨松烧花丝绒簇松刺绣无袖旗袍,将她的身段极好的勾勒出来,她的眸子里还透着一丝狐疑,先是看了一眼楚纤凝,楚纤凝的眉目清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她再看了一眼姜槐,姜槐也还是无辜宝宝一般的坐在那,看上去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你们刚才在做什么?”洛月观歪了歪脑袋,直觉告诉她面前的画面总有一丝一毫的异样,但一时间又说不出异样在哪。
“我在和师尊练习身法。”
姜槐抢先回答了问题,接着望向面前的洛月观,“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了没事做嘛。”洛月观在姜槐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顷刻间旗袍下的雪腻双腿又慵懒交叠,她倒是不介意开衩处的白嫩肌肤被姜槐看见,只是眸子又悄然打量了一下楚纤凝,楚纤凝的眉目还是那么清冷,但她总觉得楚纤凝的耳垂似乎微微泛着粉红。
庭院里忽然又陷入一段诡异的沉默,谁都不说话,就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那。
或许楚纤凝是因为心虚,而姜槐则还在回味着先前嘴唇那芳香馥郁的触感,洛月观一会儿看看楚纤凝,一会儿看看姜槐,总觉得有哪里很怪异。
“你们刚才不会在庭院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洛月观率先看的是楚纤凝的反应,姜槐人小鬼大,平日里将许多心思都藏的尤其细腻,但楚纤凝可就不一样了,楚纤凝并不擅长说谎。
当洛月观捕捉到楚纤凝眼眸里那一丝心虚以后,瞬间便认定了她的猜想,可即便她知道她猜对了,现在要是说出些什么的话,楚纤凝死不承认不说,会炸毛也说不定。
所以她只是揉揉肚子,看向姜槐,“肚子饿了,去做些点心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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