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其实他对洛月观做的无非也就是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给她治愈寒毒也好，给她开启天衍神窍也好，陪她聊天逗她开心也好，还是这回给她买下这颗寒魄雪灵也好，都不需要花费他什么心力。
那这是否就能够证明他并没有那么喜欢洛月观了？不，不是，而是证明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洛月观？
“那你会一直对我这样下去吗？”
“谁知道呢？这种事情又说不准，说不定哪天累了，厌倦了，亦或是觉得无聊了，谁都说不准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总纠结以后会怎么样根本没意义。”
“那我现在想要你亲我。”
“用你刚才的话来说，你现在亲我就是当下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需要纠结未来会再发生什么，我们甚至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一次亲完下一次继续当做没发生，这样我们就可以亲吻好多次。”
“那不是骗自己吗？”
“不是骗自己，是骗别人，自己是骗不了的。”
姜槐忽然觉得洛月观说的话越来越像是精神病人的呓语了，可他好像也陷入了这种怪圈里，他陪着洛月观一起说着漫无目的又完全不着调的话，他忽然开始担心和洛月观待久了他会不会变成一样的疯子？
“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承认你爱我呢？”
“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要承认？”
“说不清楚那就是爱。”
“就是，只要你不肯认你不爱我，那就是爱我，不然你为什么会对我好？”
“哪有这样的逻辑，对你好就一定是爱你吗？”
“那曾经也有无数人想要因为你漂亮而对你好吧？那他们也是爱你的，他们对你和我对你难道不是一样的吗？那你为什么偏偏不要他们的爱，而要我的？”
“不一样，我偏要你的。”
“哪里不一样？”
“因为你不爱我，所以不一样。你不爱我又要对我好，你不想要我的一切，你只是对我好，所以我爱你。”
“那如果我说，我是因为爱你才对你好呢？”
“我赢了，你承认你爱我了。”
姜槐气的想拿头撞墙。
“不爱。”他说。
“爱。”洛月观执拗的回答。
“就不爱。”
“爱。”
眼见洛月观的眼眶微微泛起红，姜槐想说的话还是没能再说下去，有时候他自己都快要分不清了，究竟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凑到洛月观的身边呢？是因为怜悯？还是因为对她娇美身躯的贪婪欲望？
“算了，不说了不说了，随你怎么想。”姜槐拿起那本剑谱站起身，“我回去睡了。”
“你还没问我炼化的如何了。”
“那你炼化的如何了？”
“我大乘六重了。”
毫无灵气的姜槐当然看不出洛月观的修为，可听到洛月观说她大乘六重了，姜槐还是挺欣慰的，洛月观伸出手，她的手中生出一簇冰晶凝结的小花，她的眸子洋溢着宛若小女孩一般的欣喜，对着他说，“送给你。”
姜槐迟疑了一下，走到她的身边来，接过那束花的花枝，这只是纯粹凝结的冰晶，被他紧握在手里，姜槐想了想，在它融化之前，凑近嘴唇边嘎吱嘎吱大口吃掉。
“今晚可不可以陪我睡？”洛月观仰头，满怀期待的看着他。
“不可以。”姜槐拒绝却不再像从前那么干脆，他似乎清晰感受到了他一瞬间的迟疑，尽管答案仍旧是拒绝了，可他还是慌乱了起来。
洛月观轻轻低头，纤长浓密的眼睫微微低垂，那一声好带着一点点委屈，可却又好像那么的乖巧，乖巧的惹人怜惜。
姜槐转身走出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每一步他都在数着自己的呼吸，他仿佛感觉他的呼吸变得微微缓慢了些，忽然有莫名的愧疚感从心底涌现出来？在愧疚什么？因为没能满足她的期待？可你从来都不欠她什么，为什么一定要满足她的期待？
他走到门边，打开门的时候，洛月观忽然说，“姜槐。”
“嗯？”姜槐转过头。
洛月观捧着脸，看着他，“今晚我会想着你的眼睛一直自.渎，直到昏过去为止。”
“有病。”
这是姜槐给出的最后评价，结局却是他跑的飞快，连门都来不及关，逃出房间以后，洛月观用灵气将房门紧随，他仿佛听见洛月观嚣张的笑声。
姜槐一声长叹。
姜槐做了个噩梦。
噩梦的内容尤其恐怖，他梦见他和洛月观一起回到了天玄宗，洛月观在天玄宗暂住下来，而在夜深人静之时，洛月观悄然来到了他的房间里，褪去一身华美衣裙，将他压在身下让他不得动弹半分，他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见洛月观绯红的脸颊与迷离的眼眸，而就在他将要彻底沉沦的瞬间，门忽然大开，门外的楚纤凝站在月光下，一袭白衣如霜雪，眉目冷冰如雕塑。
然后他就醒了。
这个梦可怕的地方并非因为它的真实性，而是因为姜槐有可怕的预感，以洛月观癫狂的性格，她有可能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来，而那一天就是他姜槐的末日。
姜槐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久以后才回过神来，他穿好衣服，打开窗户看了一眼，窗外才晨光微曦，他决定出去透透气，一个人去紫韵城里逛逛，到时候顺便把剑谱交给许清。
然后他就要和洛月观一同回天玄宗了，不，在这之前他一定要做点什么，和洛月观约法三章，让洛月观答应不许在楚纤凝面前作妖，可这对洛月观来说又算什么？她是否会感到委屈？那你这段时间和洛月观所发生的一切又算什么？
乱糟糟的思绪让姜槐愈发烦恼，他走下了楼，来到了客栈的楼下，此刻街道还未全部亮起，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可姜槐却在出门以后，看见了那一袭白裙的许清。
季节已是盛夏。
许清只穿了一件吊带的白裙，显然是她最近从紫韵阁买的新款式，衣裙的肩带纤细，露出了她雪滑的肩膀和一小截纤细锁骨，精致浮凸，裙摆算得上长，落到她的足踝，可裙子又是裹身的设计，将她纤细而匀称的身材展露的一览无遗。
姜槐还看见了她纤细足踝下踩着的玉色露趾高跟鞋，粉嫩可爱的足趾上涂抹着藕粉色的蔻丹，宛若珍珠一般粉嫩诱人，她的肌肤实在是白皙的太过分，以至于仿佛在昏暗的光线里散发着白光一般，姜槐一时间有些愣神。
她向着姜槐走来，姜槐才发觉她衣裙的下摆还有开衩，雪白小腿就在衣料间若隐若现，她靠近的时候一阵香风拂面，姜槐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完，被洛月观吓出恐女症了。
“你怎么在这？”姜槐慌张问道。
“昨天你说，早上的时候我们在这见面，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下来，就……提前在这等你。”
也许这样……我们就能多说几句话。
246 手指
“您没事吧？”
姜槐不自觉的说道，他甚至想伸出手摸摸许清的额头，看看她是否生了什么病，让她的脑袋烧坏掉了，可片刻后他却被自己这个想法逗笑了。
“我没事啊。”许清的眸子透出一丝不解，似乎不明白姜槐的意思，她就只是这般站定在姜槐面前，眉眼温柔。
“算了，没什么。”姜槐挠了挠头，取出手中那本剑谱，将其交给面前的许清，“我昨晚随便翻了翻，照着剑谱做了一些小小的改良，你可以回去拿着剑谱和你娘亲商议一下，看看这些改良是否值得你学习。”
“好。”许清伸出双手接过剑谱，姜槐与她擦肩而过，他走出好几步许清才回过神，“那你……去哪？”
“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点什么吃的，肚子饿了。”
“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吗？”
“我又没说不可以。”
于是许清匆忙追了上来，就靠在姜槐身边，两个人的距离不远不近，姜槐没说话，许清就也不出声打扰，走着走着姜槐发觉街道原来也不是那么寂静，他很快便看到了早点铺，有卖包子馄饨的小店。
姜槐忽然笑了起来。
说起来，他真的得很感谢那位紫韵阁的穿越者前辈，他的许多观念似乎与姜槐都是相符的，所以他才能在紫韵城内见到这些小摊贩，所以他才能看到这里许多人的衣裳，都是他记忆中的款式，这让他觉得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也有了一丝丝的熟悉，多出了一份莫名的归属感。
姜槐与许清在包子铺前坐下，姜槐要了两笼小笼包和一碗馄饨，许清要了一小笼小笼包，两人就这般对坐着，相顾无言，袅袅炊烟在两人边上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早点的香气。
“你要回天玄宗了吗？”许清小声问。
“嗯，回天玄宗，半个月后去清沐仙宫，到时候应该有缘再见？”
“嗯……”许清轻轻点了头。
两个人都开始安静的吃早饭，没再说话，姜槐觉得小笼包的味道很不错，于是他又要了一笼，准备带回去给洛月观尝尝，吃完早饭以后，两人便朝着紫韵客栈走去了。
许清的脚步好缓慢，姜槐也没有刻意走的很快，街道边的有从树枝上落下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盘旋着坠落在地，远处的太阳渐渐升起来了，原本昏暗的世界一点点变得透亮，许清一直在低垂着头，走路都看着自己的足尖，直到姜槐停下脚步，她才意识到，两人已经走到了。
“那我们就此……”
“我，我……”许清忽然抬起头，看向姜槐。
姜槐一愣，话音也就此停滞，只是此刻他才察觉，许清雪白的脸颊又再度微微泛起了些粉红，大概皮肤白皙就这点不好，一点点脸红都那么清晰，无所遁形。
“嗯，你说，我在听。”
“我们，我们……算是朋友了吗？”许清的声音磕磕巴巴。
“这话听着怎么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姜槐顿时间哭笑不得，“你平时和别人说话也是这样吗？”
“不是……”许清沮丧的低下头，“好像只有和你是这样。”
“好吧，反正也没什么所谓，我们当然算是朋友，你接着说，我在听。”
“我想问你……回去以后，还可不可以在你有空的时候，向你请教剑法。”
“你回去以后怎么和我请教？书信沟通？也不方便吧，到时候在清沐仙宫我再教你好了。”
“我买了……这个……”许清取出了两块玉石来，那是一对玉佩，一黑一白，姜槐愣神了一下，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是紫韵阁上个月研制出的灵宝，类似子母传音佩，可它除却有子母传音佩的功效以外，距离还很远很远，就算我在傲来洲，你在月澜洲，也可以互相通信，并且其中蕴含的灵气，可以传递两百次文字，还可以传递两次画面与声音，每次在一炷香的时间。”
许清这么一说，姜槐顿时就来了兴趣，他接过许清手中一颗黑色的玉石，他倒是也制作过可以传递文字的两个玉镜，先前就给他和洛卿雨做了一块，可如果距离太远就会失效，那这两块玉佩是怎么做到那么远都可以传递文字，甚至画面与声音的？姜槐忍不住的开始好奇，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儿，很快便感知到了其中的阵法之力，可此刻他神魂还比较虚弱，无法窥探解构。
“花多少灵石买的？”姜槐好奇问道。
“三十万灵石。”许清小声嘀咕。
姜槐瞪大眼睛，“这么贵你也买？”
大概是察觉到姜槐语气的急促，许清顿时又有些心虚起来，“觉得很有意思……就买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收着一块，有空的时候教教你剑法？”
姜槐把许清的心思说了出来，许清顿时急促点头，只是脸颊的绯红更甚了些，姜槐小小的犹豫了一下，“行。”
他可以问心无愧，大不了教她剑法的时候，顺便让卿雨在身边坐着和她聊两句，再度明确了他已有婚约以后，许清应该自己就知难而退了。
又或者人家本来就已经放弃了，只是想让你教教剑术呢？刚才这么想是不是又太自恋了？姜槐如此想着，将这块玉佩收了下来。
他打算趁着有空好好研究研究其中的阵法构造，看到时候能否自己也做几个出来，那以后出远门就有意思躲了，没事还能拿玉佩和人聊聊天。
姜槐挠了挠头，“我记得三年前你分明说过以后一定要赢我来着，现在这么谦虚我好不习惯。”
许清的眸子顿时就委屈下来，姜槐看着她这委屈的样子，却忍不住笑起来，好没心没肺。
“那我就先上去咯？一会儿等洛宗主醒了我就该和她一起回去了。”
“嗯。”许清轻轻点了头。
姜槐转身走上楼去，来到洛月观的房间，伸出手轻轻敲了敲门，屋内响起洛月观的声音，“谁？”
“还能有谁？”
洛月观答应了一声，姜槐推开门后，将门再重重关紧，洛月观躺在床上，而此刻床边的柜子上整齐摆放着她的衣裙，还有一叠毛巾，只是那叠毛巾此刻似乎还微微泛着湿润，还有一叠揉乱的手帕，上面也泛着些许的水渍。
“你这是……醒了？”
“是没睡。”洛月观平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褥，眸子望着天花板，这时候才转过头看他，“发了很久的呆，认真想了很多事。”
“喔，那你吃东西不？”姜槐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取出那一笼还冒着热气的小笼包。
“你喂我就吃。”
姜槐捏起一个凑到她唇边，洛月观坐起来几分，被子滑落，她被子下果然空无一物，显然她在姜槐面前已经连最基本的羞耻感都失去了，就算被子滑落到了腰肢，她都懒得再往上提起半分。
姜槐不得不感慨洛月观的身材真的极好，该饱满浑圆的地方饱满莹润，该纤细的地方宛若抽枝嫩柳，洛月观嘴唇微张，咬下一个小笼包。
姜槐不紧不慢的捏起一个个小笼包喂她，直到她全都吃到了肚子里，姜槐拿出干净的手帕擦了擦手，接着说，“那该起床回天玄宗了吧？”
“给我穿衣。”
“给你惯的。”姜槐撇撇嘴，一动不动，洛月观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好一会儿，终究还是自己掀开被子，开始穿起了衣裳，而姜槐也不再刻意避躲目光，他既不刻意避躲也未曾认真凝视，仿佛一切都在渐渐淡然。
而洛月观的眼眸却在此刻浮现出哀怨。
“你看我了。”
“我看你怎么了？”
“你以前不敢看我。”
洛月观并未急着穿好衣裳，而是面朝着姜槐坐过来，圆润粉嫩的膝盖抵在床边，两只白嫩纤柔的小腿一左一右的撇开，玉足白嫩的脚背与脚踝裸露在外，足趾圆润可爱，每一颗都晶莹剔透。她将腰肢微微后仰，指尖从腰肢滑下，两根手指再微微分开，玫瑰花苞湿湿嫩嫩的，泛着晶莹水光，姜槐还是匆忙闭上了眼睛。
洛月观终于露出得逞的笑容，可片刻后心底却又生出更多的恐慌。
如果这次证明了他还对你心有欲念，那下一次呢？下下次呢？时间久了是不是他就会有所厌倦？那到时候你还有什么能够让他继续对你好的筹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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