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她就在这般患得患失间开始惶恐不安,不安让她的身体开始颤抖,她脑袋里又涌现出发疯般的念头,于是她又开始做起了她昨夜整夜都在做的事。
直到姜槐听见若有若无的喘息声,可他睁眼的时候洛月观却在流泪。
他没见过这场面,可画面的冲击感让他的呼吸近乎停滞了下来,他呆呆问道,“又哭什么?”
“你不像前些天那么喜欢我了。”她说。
“如果我对你本就只有欲念,你会对我心生厌烦,可如果我没有,你却又患得患失,这说明分明就是你自己想太多,不是吗?”
“那你承认你没有嫌弃我。”
“我发誓没有嫌弃你。”
“我想咬你的手指。”
姜槐一愣,不解,可还是伸出手,将指尖凑到了洛月观唇边,洛月观伸出手轻轻咬住了他的食指。
又过了好一会儿,洛月观朝着他伸出纤细手指,她的指节宛若青葱般白嫩,唯一不好的地方大概就是此刻湿漉漉的。
“你也咬一下我的手指。”
“我劝你最好在我抛下你一个人回天玄宗之前,收拾好你自己,赶紧穿好衣服跟我出发。”
“咬一下,就一下。”洛月观执拗的看着他。
姜槐看着她满怀期待的眼神,终究还是一脸不情不愿下,轻轻咬了一下她的手指,洛月观一下子开心的笑起来。
247 牛皮糖
细雨蒙蒙。
姜槐与洛月观已登上灵舟,踏上了回天玄宗之路。
两人正坐在房间里,窗户大开着,窗外的雨不会飘进来,丝丝湿润微风吹进。两人中间摆着棋盘,姜槐已经连着输了十二把。
即便洛月观并未认真,但她的棋艺怎么都是几百年的积累,即便是姜槐绞尽脑汁,抓耳挠腮,也赢不了洛月观一盘。
“歇了。”姜槐往椅子后一躺,选择开摆。
洛月观将棋盘收拢至一边,接着便抬起桌下的纤柔小腿,越过桌子将白嫩小脚搁在了姜槐腿上。
姜槐微微低头。
一双好看的玉足除却要肌肤白嫩柔滑,形状完美以外,还要足踝纤细,而显然洛月观完美符合了上述的所有条件,当姜槐的指尖触及到她雪滑的足背肌肤,如若不微微用力些抓住,指尖便自然的滑下去了。
“就要回天玄宗了,到时候院落里有你师尊在,就没法再那么放肆了呢。”洛月观的声音玩味,姜槐则面色不变,小声说,“原来你知道。”
“其实我也可以不知道。”洛月观仰起雪白下巴,“我不怕你师尊,你希望我知道还是不知道?”
“那当然是希望你知道。”
“无情的男人。”洛月观忍不住将小腿抬高,白嫩足尖在他的胸口戳了一下,只是片刻后又落下,她挪了挪椅子,坐的更近了些。
“到时便不能再那般放肆,那要不要此刻在灵舟上……再放肆一回?洛姨用唇舌侍奉你好不好?”
“不要。”姜槐拒绝的很果断。
洛月观的眼眸又浮现出嗔怪与失落,只是此刻姜槐忽然想到了什么,于是他抬起头看向洛月观的脸颊,在心底默念了好感度检索。
他本来没打算用的,只是认真想了一上午,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很有趣的地方,忍不住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很快好感度检索给他的答案,验证了他的猜想是正确的,可一时间他却说不清到底是该庆幸还是该失落。
【洛月观当前好感度:90。】
姜槐前些天本以为,洛月观对他的好感度应该怎么都在九十三九十四,甚至到九十五了,直到今天上午,洛月观让他咬她手指的时候,姜槐才忽然想明白,或许洛月观对他的好感度没他想的那么高。她爱的是一个愿意无条件对她好,却不愿从她身上有所图谋的人,或许这个人是谁都可以……而他只是在恰到好处的时间出现。
从来都没有谁是谁的命中注定,只是一切都恰逢其会的发生。
即便是他此刻可以对洛月观说我也爱你那又如何呢?如果洛月观把所谓的希望寄托到他的身上,那无非是从一个深渊走进另一个深渊而已。如果她真的把一切都想明白,即便是他不爱她,她也一样能够过的好好的。
“你不喜欢我刚才说的吗?”洛月观的足尖贴着他的胸口轻轻滑动,眼眸里的妩媚恰好好处,那是她精致的外壳,她的表演天衣无缝,可姜槐却只是摇头,“蛮喜欢的。”
“喜欢为什么不答应?”
姜槐认真想了想,“好多事情都是有一就有二,一旦做了这回就会有下回,然后一发不可收拾,如果要避免那样的结果,就得避免开始。”
“怕什么?我又不会告诉你师尊。”
“倒也不是怕你对我师尊说些什么……就是总觉得这样不太好。”姜槐抓住她的纤细足踝,将她不安分的白嫩小脚放下来,“我一直都觉得你非常非常漂亮,脑袋里也确实藏着很多对你身子使坏的想法,所以你不需要通过一次次的试探我考验我来证明你的魅力,也不需要这样来让你自己安心。”
“又想跟我讲什么道理?”洛月观的眸子透出一丝玩味,似乎已经在期待着一会儿将姜槐说服了,可姜槐却摇了摇头,“没,不是讲道理,就是……这么告诉你而已。”
“你以为我引诱你只是为了向你证明我的魅力吗?那你未免也太……”
“自恋?”姜槐把她话语的后半段接了过来。
“不是吗?”洛月观微微仰起头。
姜槐站起身,“那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你这么做只是因为觉得有趣?就喜欢看我被你玩弄在鼓掌之间的样子?”
“你就这么大言不惭的确信你一定揣测到我的想法了吗?”
“嗯。”姜槐朝着甲板外走去,“猜错了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就好。”
姜槐来到甲板外,灵舟有下雨天时候的屏蔽阵法,雨滴不会落到甲板,他就安静的靠在躺椅上给自己泡起了茶,洛月观过了好一会儿才追出来,坐在他的对面,只是神情又变得好冷淡。
“自以为是!”
“嗯。”姜槐点头,顺便给她也泡了一杯,接着就没再说话,只是默默把滚烫的茶水吹凉,凑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其实他心底有那么一点点小失落。
失落的源头确实源于他的自恋被狠狠打击了,这些天他真的以为洛月观对他的好感度已经好高好高了,他甚至真的开始认真思考了以后该怎么对待洛月观好久好久,只是此刻他才忽然意识到,其实是他想的太多。
被洛月观骗了,这个女人只是表现的很喜欢他而已,让他竟然真的产生了这样的幻觉,仿佛他真的是她的真命天子,非他不可似的。
“一想到要回天玄宗了,就故意对我冷淡,还不就是怕到时候被楚纤凝察觉端倪。”洛月观的语气酸溜溜的。
“我怎么就又故意对你冷淡了?”姜槐无奈望着她的眼睛。
“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明明是我主动提出想讨好你……你竟然敢拒绝我……”
“怎么说的好像我从前就没拒绝一样的。”
“那你主动吻我的时候呢?那你陪我一起睡的时候呢?那你打我臀儿的时候呢?那时候怎么没见你拒绝,偏偏现在就拒绝我了?”
“不跟你吵。”
“因为你心虚,你卑鄙,你说不过我!”
“对,我心虚,我卑鄙,我说不过你。”姜槐撇了撇嘴,却只是顾自继续喝茶。他不想再跟洛月观辩解了,洛月观有一套她自己世界里认定的逻辑,仿佛只要姜槐不被她引诱上钩,那就是对她冷淡似的……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呢?究竟是他爱她,还是他对她的一切都言听计从,乖乖成为她的裙下之臣,她勾勾手指就乖乖对她摇尾巴?
她所认定的爱到底是什么?姜槐已经不愿意再去猜,那是他理不清的毛线团,每当他觉得似乎察觉到些许端倪的时候,洛月观就会再把自己隐藏起来,时至今日姜槐也未曾真正看清她的心,每当他觉得他似乎靠近洛月观一些了,解开了毛线团的一部分,可没多久它又会自己再缠绕起来。
仿佛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无用功。
姜槐又在心底默念了一声检索好感度,接着很快便收到了回应。
【洛月观当前好感度:89。】
是只要不顺着她的想法好感度就会降下去吗?姜槐忽然有些没由来的抓狂,洛月观心底的空缺绝不是他能填补的,从来都没有人可以,能填补空缺的人只有她自己……可她绝不愿承认这一点,每当她感到不安全的时候,就会开始恐惧,而恐惧会让她想要掌控一切,想要他对她言听计从,想要逼着他认可她的一切。
想来先前的洛卿雨便是继承了她的观念,那回在浴池里的眼泪也是,她的奇怪逻辑是姜槐只要现在不愿和她双修就是不爱她,还好洛卿雨还小,很多想法姜槐可以陪着她渐渐互相理解。
洛月观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渐渐又红了眼眶。
姜槐一次次检索,听到耳边一次次的提示。
【洛月观当前好感度:88。】
【洛月观当前好感度:87。】
那个数字一降再降,一直到85的时候彻底停下来,姜槐没再检索了,他对这串空泛的数字只保有三成的信任,他相信人的感情不该通过数字来衡量,是他刚才非要犯贱去看一眼好感度的,现在看到了又失落,结果都是他自作自受。
“你就是怕楚纤凝吃醋,就是怕楚纤凝知道你和我的关系,怕楚纤凝讨厌你……你就是怕这个所以才对我冷淡……”
“你说的对。”
“你连解释都不敢和我解释了吗?”
“我解释了你就会听吗?”
姜槐的声音微微透出一丝无力,“既然生气的话,你就去对楚纤凝说好了,说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无巨细随便你说,只要不添油加醋,我都接受,是我自己做过的事情,我会承认的。”
“你以为我不敢说吗?你就是赌你这么说以后我就不会说……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我才不会……”
“那你去说就好了,如果你不愿意说,我主动去和楚纤凝开口说也可以。”姜槐低头望向桌面上的茶水,他不愿抬头,他猜洛月观此刻脸颊又是梨花带雨。
“明明是你觉得要回天玄宗了,我肯定要开始刻意冷淡疏远你了,你有了这样的想法,所以你才想在这个时候引诱我做点坏事来让你安心,可我一直想和你阐述的道理是,你从来都不需要这么做来让你安心,我昨夜才对你说过,我可以一直在你身边……可你根本就没有听进去半个字。”
“难道我的意思真的很难理解吗?你真的有认真了解过我吗?你以为我真的是什么道貌岸然的家伙吗?如果我是的话,从一开始我就会一心一意的追逐楚纤凝,就不会有洛卿雨,也不会有温绾绾,我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家伙,因为我同样贪婪且自私,可这样贪婪且自私的我竟然在你引诱我的时候,偶尔还能装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我自己都感觉挺诧异的。”
“你希望的是什么呢?希望我答应你,这样你就会感到安心了?然后以后每次不安的时候你就这般想着,一次次的循环往复以后,你就能彻底安心了吗?这么做对我来说有任何吃亏的地方吗?从来都没有……可我为什么偏要拒绝你呢?你根本不愿意去想,你只是在我拒绝你,没顺着你的想法没顺着你的观念时候而生气。”
“你说你爱我,可你究竟是爱我,还是爱你幻想出来的那个影子?你真的有认真的看清过我的样子吗?还是只想在你的幻想被撕破的时候,一次次的尝试把我变成你幻想中的模样?”
“人的耐心是会被不断消磨的。”姜槐终究还是抬起了头,他看见了洛月观眼角滑落的清泪。
刚才那些话,他只有在不看洛月观眼睛的时候才能说出口。可看着她流泪,他沉默了片刻,还是拿出手帕,凑近洛月观的脸颊。
洛月观别过脸。
姜槐再一次凑近,她再度别过脸。
如此两回以后,姜槐手帕还是轻轻抵在了洛月观的脸上,将她的眼泪擦去,可她的泪珠宛若开闸洪水一般连绵不绝,姜槐看着湿润的手帕,伸出手轻轻捧住她的脸。
“我……”他沉默了片刻,小声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会这么想怪不得你,因为你已经习惯了,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它会让你在你慌乱不安的时候做出最安心的选择,不论是对是错。”
“可如果对现状感到痛苦的话,再习惯的事情,也要试着去慢慢改变的,当然了,如果你觉得你的想法从来都没错,那你就不需要改变任何事……我没法为你决定一切。”
姜槐的话说完了。
他就知道他看到洛月观的眼泪就会心软,可他也没法确信,一次两次三次以后,他是否还能够有现在这样的耐心。
“我……错了。”
洛月观的声音哽咽,说这话的时候胸脯起伏颤抖着。
“我没有说你错的了意思,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我并不需要你顺着我的想法变成我期望的样子,只是……你不能强求我也一样要顺着你的想法,不是吗?”
“我真的知道错了……”
“你这么说就一点都不像是知道了的样子。”
“我就是知道。”
“好好好,你知道。”
“你可不可以不生气……”
“我没生气。”
“你刚才语气好凶……我害怕……”
“那我道歉,对不起。”
“不要……不要你道歉……”洛月观仰起头来,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不再滑落,她轻轻咬着嘴唇,“我不哭了。”
“你要是觉得委屈哭哭也挺好的……干嘛非要忍着?”
“怕你嫌我烦。”
“不会,你想哭就哭好了。”
姜槐无奈的摊开双手,洛月观愣神片刻,接着就扑到了他的怀里,埋在他胸口嚎啕大哭,姜槐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哄了好久好久,直到他的衣襟彻底被泪滴沾湿,洛月观终于止住眼泪,她抬起头,眼睛还是红红的。
姜槐低头,安静的和她对视。
过了好一会儿,洛月观忽然小声问,“如果刚才我在房间里,说的是要你亲亲我,你是不是就不会拒绝了?”
姜槐认真想了想,“应该不会。”
“那我要你亲亲我。”
“不行,错过机会了,就不亲。”
洛月观的小拳头捶打在他的胸口,“你刚才还说你没生气,你骗人。”
“是有一点点,但过一会儿就好了,所以亲的事情下次再说。”
洛月观从姜槐身上起来,只是这回却将桌上的茶水都收拢到了一旁,接着她的身子便趴在了茶桌上,紫裙下的美臀饱满浑圆,她回眸望向姜槐,“那你打我,给你出气……”
“才不要奖励你。”
洛月观的眸子变得愈发委屈起来。
做错事的小孩总想通过获得什么惩罚来让自己安心,姜槐望着她湿漉漉的眼睛,拿起一截软尺,洛月观慌乱的闭上眼,可闭眼的那一刻前,眼眸里的慌乱不安却仿佛尽数消失了。
姜槐很轻很轻的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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