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东京
细想一下,确有其道理可依。
“那你刚才说得那么吓人,说有三成概率咱们会寄。”
“大概是当局者迷。在我眼中,有关他的阴影太深。”
得。
但林森还是得再确认一遍对方是否是深思熟虑后得出的结论。
哪想刚正色转身过去,就得到一个端正的表情。
“我不会害自己,更不会害你。如果你真觉得不安,我不去尝试就是了。再怎么说,未来毕竟是要做夫妻的,意见得时刻统一。”
“哇。咋听着那恶心呢。”
“?”
不过,显然的是,某编辑看上去并非被什么冲动情绪控制。讲事实摆道理,她也是在自己最难的时期伸手拉了一把的人之一。
林森很少相信别人,但这次,他决定付诸信任。
笹川理芽也因此长舒一气,在微醺的晚色中伸出代表协议达成的手。
“那么,为了一起分钱的未来。”
“钱!”
即将脱笼之鸟最后留给林森的是晚风下逐渐远去的背影。
然后,便是分别不见的三日。
回家后的林森以毕生所学对着酒店房间的镜子钻研,学习如何扮演一个不小心漏出鸡脚,暴露最后底线的贪婪废徒。
演技虽算不上精湛,但也不足以拙劣到能为小林弘义识破。
于是退了一步的条件被轻松接纳,一笔对盘踞一县的世家大族而言略显微不足道的数额如约装进了信用卡中,配上一句不咸不淡的嘱托:
“之后的事情,小森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大胜利,然后又是两日。
有些惋惜地在某小林氏子弟肉痛的表情中最后宰了一顿饭以后,林森乘车漫然到了市内的海港。
岸边有影,一动不动。
看来相约的地点早有佳人等候,但其身后的某人却出乎意料之外。
有些意外,却还是几步上前。
“什么情况?”
笹川理芽不说话,只是面色晦暗,默默低下头。
然后站在身后的黑衣人则一言不发,绕过她上前两步。
...寄了?
啊?
林森并不是小胳膊小腿的战斗力。显然面前黑衣大哥来者不善,便瞬间绷紧了全身的肌肉。
有一个人姓乔叫乔瑟夫乔斯达。林森很喜欢他说过的一句话:
你给路哒呦!
本是打算效仿这位名人的。
但在黑衣大哥伸出手的一瞬间,一些盘算和抵抗全部土崩瓦解,林森本人也败北地大泄一气,差点没原地支撑住身体。
大哥递过来了一张信用卡。
哇。
“你脑子有病吧笹川理芽。”
“逗逗你的呀。”
“几岁了?”
于是虚惊一场的青年人丌看着快绷不住的黑衣大哥退到边上,对着表情云淡风轻的出笼之鸟微鞠一躬。
“那么,小姐...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您了。保重。”
“嗯。”
“顺便。以后还是不要动不动跑出去买那么多东西了。搬起来真的很累。我走之后,不知道您要驱使哪个苦力了。”
“。”
“另外,还是请节流。若您保持惯例的消费习惯,您的这张卡可能经不太起几年折腾。”
“。”
“至少为您未来的婚姻和生活考虑一下...”
“你话好多。”
“好的,明白,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走了。”
一同消失的还有停在栏杆边的黑色高级轿车。
黄昏时分。
海岸线分割小半个落日,粼粼的水光有大片大片的橙。
小說群九5零①㈧○90玖
清瘦的女子转身,深呼吸,趴上栏杆。
她的侧脸踱上金色。
林森垂下目光。
她今天难得的穿了裙子,七分长短。
干净清爽的白球鞋之上的小腿白皙、纤瘦、健康。
“总感觉这个时候得有个人说些什么有意境的话,来配这种景色。”
“什么以后请多指教之类的?”
“那就是低俗的恋爱小说了,感觉好没意思。”
笹川理芽抿起嘴。
斜瞥过来。
“果然是五木老师这种让写到结局的男女主角还没有唾液交换的作者说得出来的话。”
九武岭以把坽酒令酒
“哈。”
但怎么说还是一起搭伙沿着栏杆漫步起来。
“以后还能在那个编辑部待下去吗?你那个同事可一直想把你搞下去来着。”
“废物君是在讽刺我业务能力不行吗?”
“不敢。只是哥们是个没成绩的死扑街,靠山如果倒了,我不是也跟着扫地出门了。”
“寄生虫君倒有清晰的自我认知能力。”
“过奖。”
也确实该有这方面的担忧。
但看某编辑淡然的样子,大概确实也不是个事。
“就算我实际上脱离我父亲了,名义上我依然是他的女儿。至少在不知情的外人看来如此。”
“就算知道真相,也没人会冒着风险给我穿小鞋,因为这就等于打我父亲的脸。”
“而且。”
望过来的笹川理芽歪着脑袋,“五木老师就这么不自信吗?万一某部作品一炮而红了,我不就是慧眼识珠的金牌编辑了么?”
“呵呵,呵呵。”
但愿,如此。
“总而言之。”
背靠夕阳,女编辑主动伸手,作出了千叶之旅的总结:
“你不愿意开口的话,话就由我来说吧。以后,请多指教,森君。”
“我觉得你还是叫我五木吧。”
分个钱而已。
搞得跟真的一样。
什么都正式,大概亦是这位编辑的特别之处吧。
第二十九章 新生之鸟何从振翅
笹川理芽对着手中的大沓墨印纸直叹气。
“五木老师有那种资料恐惧症吗。手上是各式待完善的表格内容和亟待准备的资料,再想到还要再被这些东西折磨,心里总有说不尽的厌烦感。”
“有一点。这是人之常情吧。”
“从来没想到结婚是这么麻烦的事情。”
酒店房间中的女编辑像个被试题折磨的考生般拿脸颊撑着下巴,转着钢笔,“户籍什么的,我们都是千叶的,倒省了些麻烦。可这个婚姻登记受理书真的是人填的吗?它要不要再问我一天呼吸多少次?”
“表格类的东西大概都是这样的吧。”
“可为什么公共属性的福利都要递交改写申请?除了这些医疗、健康保险什么的,还有护照、银行、信用卡...”
“根据我的研究。”林森合上手中复印来的婚姻法相关资料,“其实大部分麻烦的根源都是你得改姓小林这件事情。法律规定,如果没有这个流程,其实只用交一张登记书,大概这样。”
“所以能不改姓吗?”
“也是法律规定,不能。”
“哇。”
恶心恶心。
经典两头堵带来的后果便是流程与手续的繁杂,这是无法避免的。
林森倒更惊奇笹川理芽为何对改姓这事没有什么反应。从他的视角,笹川这个姓比常规的小林还真是漂亮些。
“大概总觉得别人的都比自己的好吧。对我而言,自己的姓挺一般的。”
“是这个理。”
“啊!”
停下手中书写之笔的理芽开始挠起头发来,“为什么结婚竟是如此烦心的一件丒事情啊。乱七八糟的事情全在几日内堆在一起。”
“大概是一种的警告吧。你已踏入爱情的坟墓,这番遭罪只是开始?”
“脑洞君倒挺能找补。”
不过两人只是利益相关的形婚,倒也没有爱情的终结一说。
可亦正是这种淡薄的联系,使本来该甜甜蜜蜜一起历经的手续变成了一种纯粹的折磨。
“填完这些恶心东西交上去以后,大概就是婚姻关系了。以后难道要换个称呼,亲爱的?”
“哇,别吧,好反胃啊。倒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叫你了。小林编辑吗?总不能叫理芽吧。”
“哇。蛆虫君能不能不要单独说出这个词汇。”
各自整蛊对方一把,算是扯平。
也总算将注意力转移到别的事情上,缓解一下痛苦与烦躁。
“装了满满一包。零食?”
“还有一些其它的土特产。都是这段时间找小林家白嫖的。”
“一个人吃不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