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东京
“小林桑的妈妈是歌手吗?”
“音乐爱好者罢了。”
这次描述的是这个世界的原身小林森的母亲。
随意的回答倒一下激起了女孩的兴趣。
“有机会能让我认识一下伯母吗?”
“她已经不在了。”
这下平静的语气终于吓到了起八卦心的某人。
女孩身子猛地一颤,下意识退一步。
脸上就堆砌起了愧疚:
“对、对不起。”
“这没什么。”
摇摇头,林森再拨出几响无意义的和音,按紧了弦头。
侧身,随意找附近栏杆一靠。
大咧给不敢再开口的女孩演示起了弹法。
“这首歌叫《谢谢》。曲子是家母教的,词是我梦里挑灯看填的。反正歌和我没关系就是了。请一定别当成我的。”
“...知道了。”
“讲的是在外拼搏的游子的故事,写给妈妈。我唱得难听,不要在意。”
短暂解释之后,青年人不再言语,而是开口随着伴奏轻声哼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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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当然不如所自谦的那般不堪入耳。
相反,他像天生的歌手,嗓音中没有符合这年代主流的深沉浑厚,或嘶吼,反是种忧郁而温柔的干净。
青山夏至当然不知道,这种男声唱法将在未来变成这个国家新世纪乐坛的主流。
她只觉得,身前青年人,唱得真的很好听。
尤其当副歌部分时。
他仰望天空,淡然的眼神让自己无法理解。
口中却吟唱朴实而纯净的句子:
[您对不可靠的我说,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您那温柔的话语带给我温暖、和您当初的笑容...]
[我一直铭记在心,从来未曾忘却。]
[现在,我发自内心地,想道声,谢谢。]
慢慢对那藏在迷雾中的故事抽丝剥茧,心中有浅浅的感动流淌。
所以,他,小林森。
明明有不可思议的音乐天赋,写出这么多好听的曲子。
开口时总让人有忍不住落泪的共鸣。
却始终不愿意承认,或踏足音乐领域的原因。
会是因为他去世的母亲么?
猜测让霞光下的那个剪影更显孤寂。
却也更生动和真实。
站在他身前,扎着马尾的女孩背起手来,抿着嘴。
眼中浮现明溢的赞许,还有隐藏着的羡慕和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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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啊。
拥有让我无比羡慕的音乐天赋和才华的你,所深埋在心中的那份,不愿和外人提及的梦想,到底是什么呢...
又和谁,和什么有关呢...
真的很想知道啊,我的同道之人...
小林,森。
第五十七章 无言的力量
分赃大会定在夜间十一点半。
五只夜猫子难得聚于同一屋檐下。
已换上居家的正装。但刚赶着洗完澡的女孩,发丝却还湿漉着。
偶尔用纤细的手指随意梳动两下,浅浅的薰衣草香气就滞上在从窗隙钻进来的风,匿在鼻尖恋恋不舍地玩耍。
看起来是刚换了香波。
“我拿二分之一的猫条,剩下的前辈和黑泽分一下。还有这个治软骨病的药,因为奶茶在我这,黑泽的那份就也放我这边吧。可以吗?”
“诶嘿嘿。”
“黑泽!”
无奈的呼声也没叫醒傻乎乎抱着折耳猫玩个开心的大野犬。
她正用自己的脸蛋蹭着怀中猫咪的背,发出痴痴的呆傻笑声。
引得怀中的小奶茶都摆出厌世脸,用小爪一下下轻拍着那金毛的大脑袋。
显然是浇灭不了某人吸喵的热情的。
“显然是完全没听到你说什么,伊藤。我的评价是,别把她当个能讨论的人算了。”
“啊。”
短发女孩捂额,不能更同意。
只好略过话题,又翻起另一个袋子。
“猫砂和猫粮好像比预料中多好多?”
翻动间,瞥到袋底的发票。
计算了一下价格,却发现是个远超的数字。
她便抬头盯着坐在边上的青年人。
“商场刚好做活动。”
他随意挥挥手,别过视线,随手戳动两下跋扈趴桌睡得开心的小橘猫,给猫整得一激灵,伸个懒腰跳下桌。
长期习惯精打细算所塑的本能让伊藤西果一下子察觉到了不对。
下个月有黄金周,要促销也绝非这个时候。
所以,除去还在旁边发癫的某只大狗的那份之外,自己也垫了不少进去吧。
灼热的目光盯过去,快把某人瞧到不自在时,女孩却低下头,嘴角一勾,复抚平。
也能理解。
随他吧。
因为,换做自己,站在对方的角度,也一定会偷偷多补这份钱的。
不知不觉中,伊藤西果和小林森早逐渐成为很了解对方的那类友人。
彼此间当然就有了皆在不言中的缄默。
遗憾是,温暖祥宁的氛围并未持续多久。
分别之际,欢乐的攻击矛头很快指向某个纯为了吸喵溜过来的笨蛋。
“这是猫粮,人吃了不太好。黑泽得把它好好放家里柜子里,不要饿了就忍不住偷吃,知道了吗?”
“要不还是留在伊藤你这边吧。总感觉她会把这个和薯片之类的东西搞错的。”
“前辈的意思是,有时候饿着肚子爬起来的时候会不管不顾地乱吃一通?”
“很有可能。”
一唱一和惹得犬小姐手舞足蹈地在原地表演起了空手道。
“笨、笨蛋!把我当成什么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子嘛?我是成年人!”
毫无效用的反驳很快遭到伊藤小姐的锐评。
她一歪脑袋:
“所以擅长自理的黑泽小姐,你身上这套居家服穿多久了?”
“!”
“好像三天前就是这样。”
林森的补充让某人一下子通红了脸。
“你、你们认错了!我其实有三套一样的,每、每天换一套穿的!”
再立不住脚,一溜烟回那乱七八糟的小屋。
“啪!”
门板闭合。没一会,内部就隐约传来哗哗啦的水声。
显然,只有破防程度的刺激才能让邋遢的邻居在意一下个人形象。
不可谓不绝。
而等水声消弭时,时钟指针已略过十二点。
新的一天。
猫咪大概是最先知晓这条消息的。
夜里逐渐有了活力的小橘跃上靠墙的小柜,探抓一下下扒拉窗台。在青年人过来开窗时却被吓得一激灵,哒哒用爪子点着地面跑远。
再又缩着脑袋小心翼翼踱回来。
“喵~”
抱起玩性上来的小橘放上窗台,朝外探出脑袋。
低头是白虫盘旋扑腾的瘦灯。
楼间狭隘的过道里藏了两箱售货机。瓶罐袋下的按钮轮番着亮与灭,像城市里渡来渡走的个个麻木平凡的生命。
售货机后面靠墙挤着大电箱。几乎腾不出位来,边上却还冲竖起来一棵樱花树。
瓣片飘洒,蹭过方正的箱身上,撞上边上点亮的广告竖牌,最后落在地上化作别于半空飞虫的那点点静的白。
有风的声音在耳边磨响,一点点剥走生命和时光。
心情本该变得沉而闷的,但跟随风的风向转过脑袋,却猛然一怔。
玻璃斜斜地透折来歪扭却清晰的画卷。
女孩的侧影静静躺坐在窗前,怀中是和她一起别着头向外凝视的猫咪。
还是散碎干了大半的短发,眸中有银河的倒影。
青色睡衣松散垮在身上,多褶的睡裤倒是贴身。
白净可爱的右脚丫翘搭在另一只上,脚尖一抬一放,慢悠悠打着不知哪首曲子的节拍。
月光皎洁。
怀里的折耳猫默默摇起翘着的尾巴。
星星用光芒撕开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