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东京
她有约的人,是谁呢?
便抱着疑问,跟着女子步行乘车,兜兜转转。
直到人快绕晕,才捂住脑袋跟她站到一栋楼下。
“哇。你走路简直和九转大肠一样。”
“出门少,不太认识路。”
“真不如直接告诉我地址,我带你去吧。所以,到底在哪?”
“到了。”
“终于..”
才懒洋洋定睛瞄一眼环境,脚却先一步迈步上了楼。
“搞半天,居然和我住同一栋楼吗?早知道...”
“......”
“等下?”
下一刻才堪堪反应过来,青年人猛然转身,瞥一眼身后仰起头的女子。
循着她的目光望去,找到某层楼中从走廊里探出来的脑袋。
那是,不知何时趴在围栏上的一个短发女孩。
此时此刻,面色恬淡。
察觉到两人的目光,举起手挥了挥,以示意。
“...伊藤?!”
第七十八章 愿爱终可得
两分钟后,屋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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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但是。”
伊藤西果像护崽的猫咪将稍高她一些的女子扯到身后,挡护住。
有模有样地摆了一副平平淡淡波澜不惊的表情。
“现在,还是不可见面的时间吧。”
“确实。”
但心中总会作祟着基本的好奇心。
林森有些困惑这两个近乎同龄的女孩到底是如何单独联系上的。
倒推之下,唯一的可能,大概就在自己出门后,到编辑部前的那段时间。
又彼此通了一轮电话?
谁主动打给对方的?
又说了些什么?
有诸多问题亟待解答。但显然,心系着青年人的两位女子却完全没有对他有所透露的意思。
以至于,本来同行而来的女编辑也突然站到女主人的战线。
“就算是恋人,也要保有彼此的隐私吧。伴侣之间相敬如宾,自古以来就是东方文化中的美谈。还是说,道貌岸然君不想维持一贯的人设了?”
“懂了。”
彳亍吧。
看起来,两位确实有要避开林森来讲的悄悄话。
再强求下去,也是找不痛快。
还不如,之后再挑恰当的时机,比如一起研究第二天该如何起床的时候,好好问一下彼时一定是大脑空白恍惚着发蒙的伊藤小姐。
心中有了决定,当下也就没再纠缠。
转身回自己屋子,补个午觉。
“前辈可不要偷偷听墙角。”伊藤小姐补了一句。
“能不能不要把我的形象预设得那么变态。”林森发出吐槽。
“啧。”火烈鸟补着啧声,以[这就是你在恋人心中的形象]之意味偷摸着进行痛快的补刀。
出于日后找自家恋人算账的宽宏大量,林森没再多和女孩们纠结。
回屋喂猫,睡二十分钟,再叩响某只家里蹲的大门,一气呵成。
却没想,久久亦无回应。
再尝试几次,啪嗒一声开锁的却是那一头的邻间。
“黑泽在我这里,前辈。”
“啊?”
然后,下一个被推出来的身影更是让人张口结舌。
“那个...小林。”
扎着马尾的夏至姑娘呆呆举手打个招呼,然后立刻又被一只纤细的手臂拉回去。
最后,大猫咪探出脑袋来:
“友情建议,前辈今晚一个人出去吃吧。不然,没有正经地方会招待你。”
“去不正经的地方呢?”
“前辈,可以试试看哦。”
女孩的语气骤然变得天真无邪,却莫名使人冷汗直冒。
“开玩笑的。”
会多嘴搞耍的原因,大抵是被压下的好奇心再次汹涌着卷土重来。
第一次深刻体会到所谓心痒难耐。
但却不得解。不得已,只能多嘴叫住临关门的女孩。
“黑泽的稿子好了吗?我去跑一跑动画电影的事情。”
“在她家书桌左边第二个抽屉里。”
伊藤小姐从身后屋子里接过钥匙抛过来。
这大概是今日白天可见的最后一个动作——之后,先去某间由大学生小木曾租房搭起到有模有样的工作室。
换来热情的回应:
“老师您亲自送稿来了?哎呀,太麻烦您了。打个电话喊我到您那拿就行了。”
顺利结束原画内容讨论后,又去一趟蝴蝶俱乐部,却略感意外地再次扑一个空:
“丹羽跟着栗本女士特训去了。没打听到具体去哪。”
而后计划中繁忙而充实的日常就一下子落到空虚。
瞬间恢复无所事事的压马路街溜子状态,恍惚间自己也不知踱步逛了哪些位置。
唯记得,某次骤然清醒时,发现站在挂着“小林宅”的旧屋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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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笹川,去我那了来着。”
匆匆逃开,却又在大半小时后,于某栋有些年头的团地楼下定住脚步,捂住额头。
“怎么又跑青山这来了。”
隐约间,心中有了些许奇怪的思索。
大概是建立亲密关系后的通觉,突然猜测,恋人西果今日的反常行为的目的大概与自己有关。
可漫无目的的现状却是迫切的事实。
只好踱步到一处邻着商业中心的十字口,插着口袋注视七月初夏时的街景。
形壳上绘着忙碌与期待的人流淌淌地一笔而过。脚步声、谈笑声、轿车的鸣笛声交织。
喧闹的交响乐一如浪花,却完全裹挟不动某座仿被遗忘的孤岛。
顽石般的人独自站在街道的一角,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影子为下午时分斜来的阳光在地面上扯得很长。青年人深吸一口气,双手插袋,杵如信标。
但这份天赐的逼格却在一双手拍上肩膀的那一刻,如蒲公英般散开来:
“小林...好巧。”
“!”
惊讶中骤然扭头,入目是偶遇的一位脸色不太好的熟人。
唤住对他的称呼:
“东野前辈。”
“记得你不喝酒。”
他的声音有些沉闷,显然心情糟糕。
当然清楚这样的状态是什么情况。
既然闲得只能在街边挂机,自然乐意当个帮着缓解心情的听众。
“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能端饮料作陪。”
于是彼此终得以有个伴,晃荡着敲响下午营业前的居酒屋,见到豪放开口的老板:
“老熟人了,就不收小林你钱了。”
“不行的,川原叔。一码归一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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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经付了钱,开了个下午的非营业期的私桌,领着垂头的未来文豪落座。
“很为小林最近的情况感到开心。”坐下后开口的第一句,便是恭喜。
看起来,东野亦知晓上月林森得到出版社销冠的事情。
虽然心情不好,但却真诚表达了祝贺,甚至顺口开起玩笑:
“看起来,未来纠察某位抄袭作家的事情,用不上我这无名小卒了。”
“别捧杀我了呀。乱步赏得主也是无名小卒的话,哥们岂不是泥土里的尘埃。”
“我倒宁愿没有这个新人赏。”东野深深叹一口气,“现在想来,高起点蒙蔽了我的双眼。其实,我根本不适合写作这条路吧。”
“何出此言?我可是读过东野前辈的书的。我深信你将成为伟大的作家。”
林森诚实地讲着公道话。只可惜,这在将来相当中肯的评价,放在此时却显然有些刺激人。
“伟大吗...”东野倒出一杯苦酒,端起皱眉啜了一口。
再将玻璃杯砸放回桌上,摇头:
“如今的我,对自己只有失望吧。我不是写故事的料,甚至没法做个合格的丈夫。”
林森便问:
“我方便打听前辈的家事吗?”
“有老话讲,家丑不外扬。既然我是那个小丑,倒也不是不能说。”
又是一声叹息。
而后,借着微微的酒劲,青年作家清了清嗓子:
“自觉难以承受的压力和挫败感,并不是我可以心安理得将它们迁怒出去的理由。我知道这个道理,但却总是犯同样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