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东京
就耐下心来，任由某人用掌心磨蹭起手背。
此时，她稍有些发汗。手掌上有微弱的湿润感。
“咚、咚...”
明显而略显急促的心跳声连带着使脉搏的幅度都大了起来，悠悠传递过来。
显然不是一个好的状态。待会，声音可能会颤抖，导致表演出岔子，不尽人意。
同时，也会进一步给夏至姑娘加深压力。
一个显然的恶性循环似乎就在眼前，可被预知。
于是就在此刻，林森只觉仿佛有恶魔的低语在耳边回荡：
“你也不希望节目录制再出问题，她再重来一次吧？”
一时间有些纠结。但最后，还是作了决定。
向身边凑过去一些，压低声音。
开启悄悄话的互动选项：
“好些了吗？”
“...嗯。”
女子瞥过来一眼，脸上浮现轻微的喜悦与安心。
“记得第一首歌是什么吧？”
“是...”
“为防止你嘴硬，把名字告诉我，青山。”
“《苟存于世的我们》，对吧？”
“是。第一句歌词呢？”
“云雨的光亮，牵引着眼睛。”
“加油。”
有些松口气。还是不至于脑子混乱的。
本以为对话将就此完结。
却没想到，很快就有新的对话。
“小林...”
大女孩轻轻发出呼唤声。
不知是不是此时心理状态的原因，她把声音放得很轻，却蕴含平淡却浓郁的温柔情绪。
“嗯。怎么了？”
“小林。”
“......”
“小林~”
“喂。”
很克制的一句小小抱怨终于逗得女孩翘起嘴角，不再重复着称呼。
肉眼可见，整个人慢慢轻松下来。
是她自己的缓解方式？
想通这点，林森放弃了指摘。
另外，怎么讲呢？
她这么柔声甚至带点奇怪撒娇意味地喊人的时候，确实会让心情下意识暖洋洋的。
向来外向、活泼且跳脱的女子，也隐藏了这样细腻的一面么？
林森回想起租屋的某个夜晚。
那次，临别前，她从背后抱住自己时，也是用这般语气讲话。
是只有脆弱的时候，才会展现的姿态？
有这样的判断之后，下意识也软化了态度。
甚至，接受了她接续上悄悄话的邀请：
“我，有个请求，小林。”
“说吧。”
“待会，唱歌的时候，能这样看着你的脸吗。”
讲这话的时候，青山小姐本就是微微侧着脑袋，作势盯着吉他弦。
是个很自然的姿势。
以至于，抬起本该低垂的眸子，望过来时，也不会为旁人看出任何端倪。
她淡淡地看过来，眸中倒映着一个身影。
眼神中是温和与期待，大概还稍有些不确定式的忐忑。
“......”
虽然很怪，但林森还是勉力给出回答：
“你想看哪里都可以。这是你的自由，青山。”
“谢谢。”
女子的语气变得安心。但，她的下一句，却快把林森唤得站起身来。
“还有一件事...到时候，你也能看着我的脸吗？”
！
这、这不好吧？
且不说彼此的感受之类。
大庭广众之下，她借着弹吉他的姿态望着身边人，还有一个本源动作的掩护作用。
可林森这边，可没有任何可用来隐蔽遮掩的东西。
一旦答应下来，到时候，就得光明正大的半转过身，直接盯着她看。
还是在节目现场这么多双眼睛的大庭广众之下...怎么想，也都有些太恐怖了——
第一反应肯定是如上的想法。
可回过神来，林森却只见到女子在讲完后猛垂下脑袋，一副比之前更忐忑和不安的模样。
“嘶。”
她肯定也知道这个要求的不合理之处。
既然还是提出来，那么也只能说明，自觉这种方式很能缓解她表演时的不安？
一切，都是为了成功完成节目录制。
在这样一个大势胁迫下，这样的要求，似乎也就不显得过分了？
林森还打算继续分析下去。但，自从走进这间屋子，就必须接受一个事实。
时间，不等人。
“唔...”
身边的女孩的身形突然一颤。
她戴着的耳麦上传来嗡嗡嗡的模糊声音，很容易便能推测出，导演组在提醒她做好演唱准备。
她就一下子表现得慌慌张张。
端起早摆的不能再正的吉他，一连好几个深呼吸。
却似乎完全不能缓解。
最后，只能投来近乎祈求的眼神。
紧盯过来，楚楚之态，我见犹怜。
很少在她脸上看到这样的神色。于是，自然而然，心一下软下来。
与之相对，嘴上承诺也一下子硬起来。
“如果你觉得有效果的话，我，尽量也盯着你吧。”
倒也不是没有把这个动作变得道貌岸然的方法。
林森就正起脸色，抱着胸偏转坐法，勒令身体摆出一副像是检查作业的监督姿态。
效果卓绝？
效果卓绝！
视野中，某人突然长舒一口气，而后，转身，遵循耳机嗡嗡声的指示，打开面前话筒的开关。
再侧身抱住吉他，认真检视吉他，仿佛对接下来的表演拿出了百分之两百的专注力。
真是太过专业的歌手了...好吧，其实这个说法有点胡说八道成分在里面的。
因为，只是草草瞥了一眼吉他的品线，她就悄然抬头，直直望了过来。
目不转睛。
碍于承诺，林森也没法便宜开目光。
只好直直对视回去。
接下来，有显得很漫长的十秒钟后。
大概是第一次做这样的动作。女子的脸上逐渐染上淡淡的红霞。
然而，她却翘起嘴角，克服了眼神中显然的羞涩，落落大方地瞧来。
桃李年岁，灼灼其华。
会感到美丽、可爱，为此赞叹乃至欣赏，显然是最合理的发展。
林森是向来不能规避人之常情的。
所以，得很无奈地承认一件事情。
这个笑容，很让人心动。
但，事件的正主，似乎表现得不那么自信。
“会很困扰吗？我...现在是不是很难看。”
“哪里的话。”
在一种深知自己在说实话却又感觉哪里不对的状态下，林森的发言显得有些艰难：
“你现在简直光彩照人，青山。”
“...就是说，我现在很好看吗？”
“很可爱。”
能看出来她确实很看重这场表演。
以至于，向来不怎么打扮的大女孩，居然在刘海上别了只小巧的白色兔子发卡。
此时，更衬得气质灵动。
连见惯了笑容都迷人了好几分：
“你喜欢吗，小林。”
“我...”
虽然心底总有几分怪异感，但在如今的氛围中，讲出什么似乎都显得恰好到处：
“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