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东京
霎时间信一下软下来，忍不住摸起怀中的她的脑袋，想要尽力作一些安慰。
于是，场面瞬间变得奇幻而惊异起来。明显年级小几分的女孩，却像个小妈妈一样抱着嘤嘤的大孩子温柔安慰——
以至于，刚从厨房归来的某人张口结舌，连甩动手上水珠的动作都僵住。
“什么情况？”林森发出震惊的声音，“你俩是不小心撞到了，然后互换了灵魂吗？”
“是的呢。现在，前辈就借青山的这幅躯体狠狠宠爱我吧，不要再疏远了。”瞬间入戏的青山小姐发出夹起来的软糯声。
“啊？来真的啊。”
“前辈，前辈，前辈！”
“哇。”
这声线模仿，比不上某只鹦鹉人一根。
当场就能识破。
一瞬间的惊异后，林森当即伸手，一把撑住张牙舞爪扑过来搞耍的夏至姑娘的额头，发出尖锐的评价：
“戏来了呀。”
看得边上的短发女孩不自觉捂住嘴。
不过，怎么说呢。
总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不太明确，但就是有种奇怪的笃信。
就是，青山姐她，大抵是对前辈有一点依赖的。
在他身边的时候，她会得到一种安心感。
虽然，什么也没试探出来，但伊藤西果心里总有这样一个底。
而她，很快也验证了自己的说法——
在数日后的大田区，某幢楼内，三层的录音棚外。
本来，为了不影响节目录制，两人在领着夏至姑娘过来报到后，就很自觉地跑到了外面，找了张椅子坐下。
一边为节目的顺利制作祈祷，一边在沉默中静静等待。
期间，只杂着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
“大概在什么时候，轮到青山姐...”
“按这种节目的惯例，开场白后，应该会有段访谈。然后，是一首歌串着访谈再接上下一首的循环。稍微等等吧，伊藤。”
“嗯。”
只是，在情绪渐渐安宁的寂静中消遣好大一段时间后，却发现面前紧闭了好一会的门被推开。
然后，怀抱着沓稿子的失野鹤子从里面迈步出来。
微皱着眉头，给人以一种不好的预感。
脸上却并不是什么风雨欲来的压抑，而是一种奇怪的哭笑不得。
将表情展示给并肩坐在长椅上的两人，瞄一眼年轻人们有些紧张的表情。
很快，调整了一下情绪，使了一个“不是什么大事”的眼色。
但显然，还是引发担心。
“失野小姐，是出意外了吗？”
林森站起身来，“我一直只听到伴奏声在重复，但没有歌声。”
“这个...”
望着青年人担忧的表情，女主持人的表情愈发复杂且难绷。
最终，却笑起来，摇摇头。
“和你猜的差不多。她，唱不出来。”
“？”
青年人的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他身边的女孩也下意识抿起嘴，伸手扯住身边人的袖子。
然而，面对两人的动作，失野鹤子却只是摆摆手，示意放心。
“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大的事情。怎么说呢。”
女人轻咳两声，再上前一部，拍住林森的肩膀。
“只不过，有个，很别扭的事情。”她的讲话方式一贯的直白，“本来以为是什么紧张失声，但，实际上，小姑娘难受委屈半天，最后搞得快哭出来时，才告诉大家一件事情。就是说，其实...在我的角度看来，还挺可爱的。”
“请讲。”
失野鹤子就一歪脑袋，伸手扯住林森的衣袖。
然后，转身，在睁大眼睛的伊藤小姐注视下，扯着他就往里走。
“青山她说，就像被下降头一样，没有你在边上看着，她一个字都唱不出来。”
“啊？”
“所以，你，先进来吧。然后，看着办咯。”
第六十五章 请看着我
踏进房间里的时候，林森其实有压低了脚步声。
但有件事总归不可避免。
那就是，成为目光焦点，从幕后的无太大干系的经纪人暂时变成节目录制流程中的大明星。
匆匆一扫着环顾，便能从在场所有人脸上察觉到各异之表情。
大概，其中丰富程度最浅的就是男主持人启治了。只百无聊赖挠挠脸，一脸专注地盯着手中稿子，摆出临时抱佛脚趁机再复习背诵一遍的架势——不得不说，确实是个很标准的打工人。
除此之外，大概就只剩另一个人用力隐藏了表情。
林森没讲什么，径直走到她身边。
“对不起，小林...”
夏至姑娘的第一反应是压低声音表达歉意，却很快被青年人按住肩膀。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完成节目。其他的，都可以之后再说。”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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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来之后，有帮助吗？”
“那个，能坐在旁边吗，我想再试试。”
“好。”
林森扭头刚想表达需求，一边的场务却早将准备好的椅子搬到脸上。
“...谢谢。”
倒是很有效率的很尽职的员工。
要是脸上不带着那奇怪的暧昧表情就更好了。
不过，如今出了这档事，难免会招致这种结果。
不该去责怪什么。
细想一下，青山小姐之前的每次演唱会，林森都恰恰在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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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在稍远些的位置，也都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也许女歌手的自信很大程度上来源一次——有一个一直安慰、鼓励，讲些兜底话的人就在边上时，好像的确会多几分勇敢，来消解胆怯与不安。
是这样吧？
紧挨着身边的歌者坐下时，她握着吉他琴颈的那只手就直直杵在自己面前。
林森扭头，她低着头深呼吸。
侧脸上表现出一种奇怪的安心。
有一个悄悄瞥过来的动作。
视线相触的那一刻，一愣，却又马上离开。
“各就各位？”
戴着鸭舌帽的导演发出确认的问询。
接连的发声响起，都是肯定的答复。
两位主持人与身边的女孩同时举手示意。
身为挂件，林森觉得自己没什么回应的必要。不过，稍加思虑，他还是有样学样跟着举了个手。
瞬间逗乐了在场一部分人。边上玩乐队的年轻人们嘻嘻哈哈起来，很快被导演板起脸呵止。
“Action！”
导播按照指示，在诸人耳机中播送起方才断裂处的音乐，两位主持人也借机再调整话筒的位置。
专业团队的状态进得很快。导演小团队静步撤到隔音墙外，开始通过耳机指挥起进程。
没一会，场内便寂静下来。只余一男一女两位主持人的清嗓回荡。
渐渐，在场诸人目光重新聚焦在这对电台节目的金牌搭档上。
保持缄默是显然的基本礼仪。
林森就下意识连呼吸声都放轻。
仔细聆听起讲述的内容。
大概是有关民谣历史的内容，辅以些分析，讲的是现代音乐进程下，民谣如何进化与适应。
提到早年身为顶级民谣歌姬的中岛的代表作。
看起来，接下来会留一个档口，扯到偶像和粉丝的话题，再将邀请夏至姑娘这件事牵引进话题中？
林没能继续往下想下去。
因为，突然有更惊异的事情刺激到思维——
他的手被抓住了。
余光捕捉了全部的动作流程：
女歌手暂时松掉了端住吉他颈的那只手，探过来，先是抓到手臂，再慢慢下移。
与自己相比，她的手显然不大，这是经过比较验证的事实。
所以，完全不太握得稳。
只能尽力用掌心贴紧过来，仿佛要用什么吸力贴附到大手的背部。
讲道理，林森的第一反应是惊异。
有打算挣脱的第一想法。
但很快，进一步的理智阻止了行动的发生。
瞥一眼身边人的表情——
她的目光中荡漾着不明的水色。正咬着嘴唇，表现得很小心翼翼、不自在乃至期待。
不太好判断，但，在先入为主的前提下，貌似有点像那种快哭出来的表情。
至于脸上的紧张，大概是刚才表演起手失声后，相当害怕重蹈覆辙？
实在不好说。
只有一件事情比较确定。
不要对她的行为有所反应，当做无事发生。只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