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东京
后颈位置还有绵延的隐隐的感觉。就又下意识瞄到女孩抿着的嘴唇。
“唔！”
同样察觉这点，伊藤小姐浑身一颤。
低下头避免对视，她一言不发，慢慢凑过来。
直到等完红绿灯过了马路，也没能冒出来任何一句话。
事实上，自从早起后，昨晚一起打了大半夜《街霸》的两人，一直维持沉默到了现在。
氛围，倒不是什么闹了矛盾结冰之类。就是，有一种诡异的无话可说。
——而事实上，在上个夜晚的很初期，第一次臻至能与古今贤者共情的状态的林森就回过神来。
本可以当场叫停，搞些适度游戏防沉迷的操作。
可当时却感知到，刚刚赢下一局的女孩正生起对街机游戏的兴趣。
她的玩心似乎很重。并且，很享受战胜林森给自己带来的愉悦。甚至，到第二局第三局时，开始探讨研究起嘴唇与脖颈皮肤的粗糙度差异。
还不断尝试用耳语的方式，与林森沟通感想。
探讨某个连招的效果，分享打出精彩操作赢下游戏的喜悦，还追问手下败将的感想。
倒是很出乎意料。
没想到，平时安静甚至有些呆板的女孩，居然对街机游戏爆发出如此的热情。
曾经的电竞选手林森，也因此收获一个好徒弟。所以，盛情难却，又多和她切磋交流了几局。
只不过，随着时间流逝，疲惫感逐步涌起。
两人渐渐都冷静下来。
然后，伊藤小姐冲进洗手间，处理了一下手上不小心沾到的饮料。
再逃回了屋子。直到早上出门时，才见到一面。
不言语的状态就维持到了当下。
林森知道，她在等自己开口。
不是什么不干脆的人。赶车到站札幌后，领着女孩找到新的旅社。
再上二楼的单人间，处置好行礼，拉着她坐到床上。
第一个动作是把她的双手捧在手里，盯着看一会。
漂亮纤柔的修长手指，正因为害羞蜷曲着。
很难想象，这是一双极富街机天赋的手，有行云流水的技能。
“伊藤。”
“啊...”
“我先道歉。昨天，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不。其实是我这边的问题...”
短发的女孩显然也是干脆的人。
重新陷入只有两人的环境时，她爬上床，跪坐着搂过来，环住脖子。
说悄悄话：
“现在的话，前辈，为难吗。”
“很为难。”
林森不遮掩心里话，“实际上，我没有正式做好准备去接受一段感情。尤其是，和你。这是我未知领域里的东西。”
“我知道的。关于这件事，我和前辈都有责任。起因，是我，太过火了。”
伊藤小姐接下来讲的话则更直接：
“但，我对你很有感觉。不论生理，还是心理。所以，我不后悔。”
林森就问：
“昨晚那件事，你是怎么想的？我能知道吗？”
“我。”
女孩一个深呼吸。
然后，倒坐回床上。
寻着对视找过来。纯净如水晶的眸中倒映出林森的脸。
“我没什么别的考虑。唯一只有，不想让你为难。”
直抒胸臆。
而后，伊藤西果接着说：
“所以，我觉得，后续的发展，交给你来决定更好。因为，实际上，你才是受害者。”
“。”
“前辈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和你的关系，只取决于你。不管你做任何决定，我都不会有怨言。”
“......”
林森望着面前的短发女孩。
虽然还在被自己亲口讲出大胆发言时带来的羞涩感袭击，但她的神色很清明。
此刻，她的语气更没有犹豫：
“昨天晚上，我说过的所有话，全都算数。我绝对不反悔。”
！
骤然回忆起昨晚蒙住眼睛的黑暗中，自后而来的那个拥抱。
还有——
[我都可以。你想做什么都...]
[不论今天，还是以后，我，完全，随时...]
那些现在回想起来堪称恐怖的言论。
到现在，一步步想，才发现，这趟旅行，本质上是一个逐渐抽穗剥茧式消解自控力的过程。
先是开双人间，打破长时间呆在同一间房的抗拒感。
而后，遇到某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摄影师，确认了彼此有生理反应。
再然后，某种感觉被伊藤小姐突然的玩心，挑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太多的机缘巧合了。
很难说是谁有问题或者预谋，可最后结果，终究成了这样。
对此有所抱怨？可能，完全没有。和这样一个可爱且互相了解品质的女孩出这种岔子，估计只有愉悦吧。
但心中当然还有对所谓恋爱的恐惧。这是事实，也是一直以来的原则与坚持。
为难？肯定有。不过，林森不是个逃避的人。
所以，他伸手，试着抚上女孩的手。
当然是没有任何反抗的。甚至，那只手翻转，主动放进他掌心。
轻轻一扯，女孩就倒过来。
林森搂住她，环上她的腰——大概是第一次这么做。
伊藤小姐呼吸短促起来。大胆仰着头，又是那副懵懂的呆然表情，眼神中却全是他的倒影。
“我完全没做好准备和你成为真正的恋人，伊藤。”
林森尽全力地克制自己，平稳语气，“从我的角度，我觉得我需要一些时间。但，与你现在对我的态度一样。如果你马上想和我成为恋人，我绝对不拒绝。”
女孩睁大眼睛。
然后，顺其自然笑起来，像喜悦的洪流淌过整个身体。
“如果我真的强求的话，前辈也不会犹豫吗？”她问。
“我一定会立刻答应。”他这么答。
“可能不会有好的结果。”伊藤小姐分析起来，“可能会像你说过的，以所谓爱情为目标，深入了解以后，我们发现彼此有无法接受的缺点，然后闹崩，遗憾收场。”
“这也是我一直担忧的。”林森面色不变，“到时候，可能会有痛苦、后悔或者别的负面情绪。并且，永远回不到现在这种状态。我，恐惧这样的未来。”
“哪怕这样也要答应吗？”
“我的为人原则，不允许我在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还不尊重你的决定。尤其在，今天你对我做完刚才那个承诺以后。将心比心，对吧？”
大概是默契或者了解。
两个人的交流很简单也很痛快。
所以，伊藤小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变为风雨欲来的平静。
她探手过来，捧住脸。
而后，整个凑上来。
距离，渐渐靠近，尤其，嘴唇。
“！”
心跳猛然加速。彼此，都是。
但，最后...划过脸颊。
吻，落在空气中。然后，下一句——
“有吓到吗？”
“肯定。但，你的话，绝对接受。”
“笨蛋前辈。我怎么会强求你啊。”
女孩又搂住青年人的脖子。
“我有一个提议。”她说，“也许，放在当下更合适。”
“什么？”
“继续吧。扮演恋人。”
“你的意思是。”
“区别是，慢慢的，要进一步，尝试更多的可能性。”
“进一步？”
在林森困惑的注视中，女孩又捧住他的脸。
“先说好，不管前辈最后怎么决定，我这边先摆出态度。我和前辈一样，不打算尝试婚姻和爱情。但，为你，我想要破例。不要因此，觉得我是什么随便的女孩。”
“我怎么可能这么看你？”
“你要听完我后面的话。”
伊藤小姐眯起眼睛，继续说：
“今天开始，我会单方面把自己当成你的恋人。慢慢向你展示，我在爱情和婚姻中会表现出来的一面。”
“单方面？”林森似懂非懂。
“是的。期间，前辈如果觉得不好，随时可以叫停，我们恢复原状。或者，前辈想做什么奇怪的测试，也都可以。比如...”
女孩伸手抚上自己的嘴唇，然后，再腾出手放到胸口，又下移到小腹，“这些。全都没关系。”
“伊藤？”听懂女孩的意思，林森睁大眼睛。
“是的，和你想的一样。也就是说，为所欲为，都可以。并且，哪怕做完一切，不需要负责，也随时可以叫停。然后，我会当什么都没发生过，重新和你变回朋友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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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能非常不可行。”林森板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