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东京
一个人睡不着，大家就都没休息。勾肩搭背给那家伙扯回房间。五个臭水平，拉上亦未寝的老登教练轮流上阵，手机上打了一个小时的二次元雀魂麻将解压。
还记得当时吵吵嚷嚷的松懈氛围：
“哇又立直了，开东西是吧。”
“没办法的呀，年轻人就是比你们更容易立起来。”
“说起来，老登你到现在老婆都没怀孕，是不是立不起来？”
“这叫合适的时机再搞个大的...这不就来了吗？”
“啊？”
“什么意思？看动画片了？”
“不是？你这字一色小四喜是怎么存下来的？干嘛呀！”
“哎他也立了，怎么办？不会是十三面吧？”
“你用屁股想想他可能十三幺吗？森哥呀，不就是坨答辩吗...啊？”
“国士无双十三面，双倍役满！跪下！”
那个夜晚，出了不知多少把六个人一辈子都怎么见过的神仙牌。
也带来信心，觉得，也许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在庇护着这东拼西凑起来追梦的少中老年人。
于是携着这运势在败者组一路往上。
本是四强该回家的队伍，却击溃以逸待劳的超级强队，再打穿胜者组掉下来的卫冕冠军，在从未聆听过的来自观众的山呼海啸中，站上了那个如梦似幻的主舞台——
真的差一点就赢了。
大概因此有过意难平到无法自拔的日子。不过，终被时间治愈。
相关的回忆就藏进脑海深处，直到被眼前这日式麻将牌上的鱼图案重新激活。
其实也算是释怀了。
因为，盯着面前的这枚六条牌，想的早不是那就差半步的遗憾，只怀念那段曾经奋不顾身的日子。
恍恍惚惚，摇摇晃晃。
再回过神来时，才发觉，不知何时跟着排码好了手牌。
“？”
扭头看一眼极不熟练地跟着摆牌的短发女孩。她并不表现得很有兴趣，但表情也称不上抗拒。
再望一眼对座看起来兴致盎然的某位女摄影师，也就叹息。
本是想拒绝的，不过，到现在这种情况，也就罢了。
严格意义讲，这种麻将游戏，不算带大彩头那种。
输赢不对等。自己这边，输了，没有什么金钱代价。
人家帮忙升舱，赠来酒水饮料。既然有兴致拉着玩，就当劳务偿还了。
这么想着，林森也就放开来，随手打出手中安全张。
却没想——
“立直！”
“啊？”
“自摸！”
“...就是说，你们麻将打得好的人都是这种运气的吗？”
总而言之，局末计分时，相田女士以毫无悬念的优势拿下第一。
“真可惜。”
假模假样嘴上遗憾的她笑嘻嘻地一歪脑袋，“看起来两位暂时没法知道神秘奖励是什么呢。”
惩罚环节？
林森想听听她的要求。局中有聊到，如果太过分，可以拒绝。
正琢磨着有没有机会用言语辩论把惩罚糊弄过去，却没想到，只听到简单到过分的请求：
“牵手三十秒怎么样？”
“......”
就这？
刚想扭头征求伊藤小姐的意见，却发现有柔嫩的手指早先一步触到自己手背。
就翻手抓起来来，在身边女孩低头的表情中，望一眼笑眯眯的女人。
“这样不行哦，可不能这样糊弄。”
她这么说。而后，两手举到面前，五指交叉地抱成拳，“要这样。”
十指相扣？
林森知道这是表示亲密的握法，一时间就有些犹豫。
可身边女孩却是愿赌服输的单纯孩子。在他思考期间，居然用上另一只手帮忙掰起手指。
而后，纤长而有些冰冷的手指不经意间挠过摊开的手心，寻着缠绵上来——
哇。
怎么讲呢。
骤然间有种奇怪的心跳加速。触感与嗅觉在某刻仿佛通顺，知觉到那极淡薰衣草香与橙息交织的味道。
咚、咚...
源自胸口的动静被很诚实地传达过去，与另一份微弱却鲜明的悸动相撞。
伊藤小姐，好像也是同样的身体状态。
能听到她刻意在压抑呼吸声。再仔细些，还能隐约发觉，她貌似在默默念着秒数。
只是，计数到一半，却被一个突来的问题打断。
“伊藤，感觉怎么样？”相田女士问。
“还、还好。”
“有生理反应吗？”
“...有一些。”
“很诚实呢，伊藤！”
相田彻子好像没有更过分的行为，还帮着用手表记时。很快，等完三十秒，她笑吟吟地望一眼悄悄如释重负般松手的两个孩子。
“还是和第一局一样。洗牌就交给我了，免得你们两个搞不好。”
“说起来，相田小姐这样会不会有出千空间？”
“我要有那能力，还当摄影师？小林要是不放心的话，全程盯着我的手呗。”
自顾自洗完。
然后，招呼两人继续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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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局...其实还挺希望你们两个赢下来的。”
嘴上是这么讲，但实际对局中，却完全没有留情。
于是，二十分钟后——
“哎呀哎呀！”
再次以微弱积分优势夺魁的相田彻子又发出这把运气不错的感慨。
而后，随手指定好了重复的惩罚内容——
“继续吧，牵手。十指相扣哦！这次，一分钟吧。”
看她随意的表情与随口之语，好像并不纠结所谓的惩罚，似乎真的只对玩麻将本身感兴趣。
林森也就渐渐轻车熟路。这次，主动伸手向身边，在女孩的微颤中将她的手捉住，抓紧起来。
“唔！”
她发出被突袭的声音，却很快用力忍住。
大概因为某人脸皮足够坚固的缘故，相田似乎更感兴趣小西果的反应。
这次还是近似的问题：
“怎么样，被小林牵着会开心吗？”
“肯定，有些。”
这次，伊藤小姐也渐渐习惯，回答起来也更游刃有余。
“但是，能控制冲动是吧？”
“嗯。”
相田彻子摆出感兴趣的姿态。举起手表盯着两人。
然而，在秒钟动了五格后，一句新的要求让林森睁大眼睛。
“现在，小林。扭头，对伊藤讲几句表白的话。”
“？”
早预料到两人惊讶和困惑的表情。
照单全收后，女摄影师满脸的恶趣味：
“把这当成话剧表演一样的模拟状态吧！伊藤，你这边，要立刻拒绝哦。”
“......”
“对于你们两个而言，这是很简单的吧。毕竟，只需要克服生理反应然后纠正越界的同伴...快点快点！”
听起来不是那种过分的要求。也许，只是某位摄影师的好事之心翻了，想看看所谓表演。
她是麻将游戏的赢家，可以在两人不拒绝的前提下，得到一定指挥权。
因此，看起来，这条也得执行——
“赶紧！一分钟时间要到了！”
总之，被催得很急。
林森只好扭头，望一眼睁着大眸子望他过来的女孩。
水晶般纯净的黑色瞳仁里倒映出他的脸，像已经做好准备等待着他的言语。
灵动而漂亮的大眼睛，一如初遇那个夜晚。
那时，浑身衣物湿透的她就是这样驱散眼中迷蒙之色，仰起脑袋看过来...
下意识，就斟酌起几句发言。
“那个，伊藤。我喜欢你，能和我交往吗？”
“......”
平湖般的眸子瞬间颤动起来。如被风拂过的湖面般荡开涟漪。
女孩微微张开嘴，呆呆望过来。
一秒。
两秒。
三秒。
却根本不见任何回复的嗓音出现。
...怎么了？
疑问刚刚升起，却被迟来的某句搅和成窒息般的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