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老东京
大概是挺恶意的揣测。但，相田彻子还是这么作了结论。
因为，她最终的目的，意味着她必须要强行造一个站得住脚的切入点，来进一步挖掘这两个孩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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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下，就是不错的时机。
“那么，对小林而言，心里有真正值得称道的，私人感情关系吗？抛开宏大叙事和共同理想之外，到日常相处时，与身边人与人之间，纯洁而神圣的那种情绪。”相田彻子的声音有那么些诱导性，像一步步打窝的渔夫。
“两类吧。”沉吟之后，林森给出答案，“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之间的一些，因爱好或缘分而欢聚的邂逅离别。这个，淡薄些。更深一点那种，就是友谊吧。特指，逐渐交心的那种，而非逢场作戏的酒肉朋友。”
“我对小林算酒肉朋友吗？”相田彻子问。
“应该不是。不过，情谊淡薄，没到我心里很好的地步。”林森的回答很恰当。
也挺让女摄影师满意。
点着头应声：
“挺让我开心的答案。”
话题就不知不觉谈及有关友情。
相田彻子聊起她的几位好友，同性或异性。
提及，与其中几位，有如青年人所说的交心感。其中，还有一个，是觉得彼此不合适以后分手做朋友的前任。
大方的谈论使在场三人渐渐放松下来。
之后，几个问句就在悄悄尝试中，成功混了进去：
“对小林而言，友情最高，爱情不值一提？”
“是这样啊...对了，伊藤和小林就是这种朋友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所以，现在处得很开心，对吧？”
“哈哈哈，是的是的，能看见，你们两个待在一起的时候确实，嗯...很放松的。”
“对了，说起来，两位和朋友打过麻将吗？”
“小林以前玩过，但不厉害，输多赢少吗...伊藤知道规则但只见家里人打过吗...原来如此。”
“就是说，告诉你们哦！打麻将挺能增进情感的...不要这么不屑啊小林！”
鱼儿慢慢吃着饵料，渐渐往钩子的方向游动。
紧接着——
“对了，小林觉得伊藤可爱吗？”某一刻，相田彻子就突然话锋猛然一转。
“呜！”突然变成话题重心的女孩吓了一跳，慌慌张张扭回脑袋坐直以应对身边人的侧目凝视。
“能不能不要转进得这么快。”盯着女孩瞄了一会，林森才瞪了相田彻子一眼。
“既然你之前谈到过生物激素。我当然就好奇，你的身边有没有，能使你分泌这种激素的人啦。”相田彻子笑的愈发开心。
“...有。并且，如你所说，就是伊藤。”青年人实话实说。
他这么回答时，身边女孩的手指缠到了一起——好有趣的反应！
观察到这一点，相田彻子嘻嘻哈哈的表情愈发压抑不住。
“那么，小林享受和伊藤待在一起的感觉吗。”她继续追问。
“肯定。”林森的目光倒是始终清澈。却未注意到，边上某人的脑袋都快埋进胸口。
但某人注意到了。
所以，她瞬间转换询问的对象，笑眯眯盯起脸颊有些发红的短发女孩。
“伊藤你对小林呢？”她这么问。
“...可能，和前辈说的有点像。”伊藤小姐的声音有些吞吐模糊，但吐词的过程中很沉稳。
“可伊藤你也是单身主义？”相田彻子再问，“觉得友谊高过爱情？”
“...是。”
“能，告诉我其中原因吗？”
“......”
“好吧好吧，看起来你和小林一样不愿讲，我就不打听了。不过呢，也就是说。”相田彻子笑起来，“你们对彼此是有近似于小林所描述的，能让彼此激发虚假爱情的荷尔蒙的感觉，对吧？”
林森扭头望一眼。女孩双颊泛红有些不敢和他对视，却还是点点头。
得到答案，回答也就不太犹豫：
“是。”
“那么，问题就来了呀。”相田彻子的手指敲打着把手，“有没有一种情况会发生...”
这个压声，使青年人皱起眉头。
他大概知道面前的女人想说什么了。
下一句，也果不其然：
“你们其中有一个人，大概是某日昏了头吧，没能抵抗住生理反应，一下子渴望，把你们心中的这种神圣友谊，变成退化一档的爱情。”
这么假设着，相田彻子的声音动荡起来：
“那时候，另一方，会如何处理呢？我想听听你们的答案。”
“......”
看起来是一个顺着刚才话题发展而来的合理问题。
也就是说，回答的选择，看起来顺理成章。
于是，两人都没能第一时间讲出拒绝的话。
一下子让主动权落到相田彻子手中：
“小林你能告诉我吗？”
“。”
青年人的沉默，让女摄影师还煞有其事摆摆手：
“啊...我就是好奇。小林要是不愿意的话，就不讲吧。”
相田彻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不论她怎么想，至少林森这边的答案，很确定。
“我觉得无法抵抗生理反应的事件是不存在的。”
根据对自己和伊藤小姐的了解，他有底气这么讲。
毕竟，不论如何，两个共生死且都互相透底过情伤的人的友谊，坚不可摧。
他和她身上都有坚韧的品行。在已有创伤看清爱情本质的情况下，守住底线，绝对是轻松的事情。
虽然林森的所谓情伤放在现在的他的身上算是虚假的。另外...讲实话，还真对这孩子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超限的喜欢。
但...没关系，只要想着伊藤小姐那边有真的创伤，就能瞬间清醒过来，如最先进的计算机，瞬间清空缓存。
这般思虑下，腰杆自然挺得直。
讲出笃定的结论，让女摄影师讶然双眸大睁。
扭头望一眼伊藤西果：
“伊藤也这么觉得吗？”
“...是。”
林森的余光有瞧见，伊藤小姐用力地点头。
像是用尽全部的力气和态度一样——
看吧！
多么坚定的表达！
只是，因为身边人回答而受到鼓舞的坦然的青年人并未理解，面前女摄影师突然展现的狡猾笑容。
“那么，既然旅途还有两个小时，我们来玩个游戏打发时间吧！”
相田彻子眯起眼睛。
看着面前这对，因为刚才的问题都有些仔细观察才能瞧出的表情变化的孩子。
如同感受到钓竿紧手的渔佬，心中翻滚起难言的激荡情绪。
接过赶来的乘务员递给的饮料。
还有，一个小小的手提箱。
在面前男孩女孩求知的目光中，她环视四周环境。
顶层商务观光舱注重隐私。座位大而宽阔。于对望的两个长座附近，还有独立墙壁隔档。
很到位。
以至于，随手拉上帘子后，三人所处位置近乎成一个独立的小间——
再扯紧手中布帘，将彼此座位标注为请勿打扰之后，相田彻子如开启宝藏一般打开面前箱子。
“时候正好。我们，玩玩麻将牌吧。”
她的语气充满诱惑力：
“我知道你们两个是新手。所以，不设彩头。只有我输的时候，才会给你们一些奖励。”
“而两位输了的话，也不需要做什么。只有一个，小小的惩罚”
“大概出于我的恶趣味吧。就是...需要你们完成一些，对你们而言，会有一些简简单单生理反应的事情。”
第四十章 游戏惩罚
不论前世今生。
林森惯来不太喜欢赌。哪怕是进行类似性质的活动或者游戏，也很少带彩头。偶尔，才在春节等团聚日时顶一下家里的麻将四缺一。
但赌一事却像是深入脚下这日本的文化中一般。纸牌、麻将、柏青哥、甚至马赛，都是趋之若鹜的热门项目。
哪怕到后世，缩家摆烂的平成废宅们，也习惯在手机里弄上几部抽卡游戏，用真金白银对着包含二次元老婆们的限定池疯狂输出。
在这个历史上充斥地震、海啸和火山喷发的岛国，人们对于死亡的恐惧，不自觉地反应到了娱乐方式上。
国民们像是需要个能彰显人生运道的浓缩品。好似，什么都可以拿来赌一下。从上到下，从贵族到平民，都对这种能带来无穷尽刺激感的东西趋之若鹜。
自然，由此衍生了五花八门的赌具——林森是第一次见，这种甚至能在可移动小圆桌上铺展开来的超袖珍麻将牌。
取一个，捏在手里。
“居然就拇指那么大。”
其实本是不太愿参与这种游戏的。
但捏在手中的是一枚条牌。
鱼形花纹触发了曾经的记忆，被尘埃埋没的时光仿佛也扑面而来。
曾经，另一个世界，西雅图城市酒店，决赛日前的那个晚上，队伍里有第一次打到这个地步的毛头新人，紧张到凌晨两三点翻身睡不着觉。
“还没打就尿完了呀。”
不愿把消极情绪带给队友，小孩子一个人偷跑到外面抽烟，嘟哝着自嘲。
然后就被找来等在边上的另外几兄弟抓了个正着。
很难讲那个成分复杂的队伍是如何建立起那种奇怪的情谊。
明明，有小学没毕业靠电竞走上正轨的街溜子，有曾混迹网吧生被教练挖出来的少年，还有林森这种大学毕业的脑浆...啊不老将。
平时训练室里谁点根烟都要嫌弃来嫌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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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在那种情况下莫名有共进退的团结。大概，因为，有同一份追求，想在舞台上一起举起那象征荣誉和梦想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