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东京,人间清醒 第18章

作者:老东京

  “嗯。”

  逐渐轻车熟路,不需要什么废话。

  坐下就按响了圆珠笔尾的按钮。

炦益丝就领三汽酒靶

  用几个小时完成酣畅淋漓的创作,然后准备交稿。

  只是,递去纸的时候有了一些小意外。

  “五木老师,在审核之前,我能问个问题吗?”

  “当然。”

  “可能涉及到隐私。”

  “没事。”

  “那我就直接问了。”

  得到肯定的答复,笹川理芽歪了下脑袋。

  “一直很好奇,是什么让五木老师你生起从狂赌之渊中爬回来的想法。”

  “一个人啊。”

  指的是小林森生命中最后爱上的那位女士。

  这是当初就编构好的理由,回答起来自然毫无心理负担。

  “那我能知道她现在如何吗?”

  应该是看了昨天那个和以前有些不一样的开头,才有这个问题吧。

  要回答倒也没什么难度。

  “她结婚了。”

  “是...”

  “不是和我。”

  这个毫无波澜的答案却让某只火烈鸟露出有些震撼的惊颜。

  “那,为什么...”

  “我没有重新跌回去是吧。”

  “嗯。”

  笹川理芽灼灼的眼神让林森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个很洒脱淡然的笑容。

  “很简单啊。世间的美好总是环环相扣的。若是命运中有一份温暖你没能得到,一定是有那些更美丽的未来在远方向你招手。为了拥抱它们,我选择从地狱中归来。”

  青年人平静而富有力量的言语又一次让女编辑陷入呆滞。

  但她还是很快回过神来,刻意地一撇嘴。

  “有点中二。”

  “是吧,随便形容形容。”

  “所以,赌狗君的意思是,喜欢的一个已追求不到,只好喜新厌旧见异思迁?”

  “你要这么理解也没问题。”

  “只是想知道你真实的感情。”

  “我昨天都写给你了啊,今天的则在这,请。”

  面对已到脸上的最近更新,笹川理芽再没说其他的话,只是伸手接过。

  入目的是延续昨天的全新文字。

  [即将彻底被水淹没的那一刻,他好像做了一个浅浅的梦。最爱的她站在天台的最顶,背后是落日的余晖。]

  [那个朦胧而模糊的她只留下一句“再见了”。但仅仅这一句话他就明白了一切。]

  [日落时分的天空下,她的身影和围栏的轮廓重叠在一起。]

  [他逐渐感受不到冰冷江水的温度。脑海中一片纯白,仿佛被暖和膨胀的无用棉絮填满,只剩可悲而荒谬在其中游梭盘旋。]

  [一如他的人生。]

  [“结束了。”他想。]

  [......]

  [“我已是无人怜悯的烂命,”他突然这样想着,“但那个女孩看起来或许还有救。”]

  [已烂如软泥的身体中最后涌出几分力量。他拼命地游过去,然后...]

  [然后....]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明日分解。]

  “啪!!”

  突然锤击桌子的响动把整个编辑部的其他人都吓了一跳。众多带着疑惑的目光投向声音来源,却在看见“笹川”的名牌后见怪不怪地转回身去,重新投入到手头的工作中。

  只剩一个难得破防地露出咬牙切齿表情的可怜读者。

  左右环顾,却再也找不到那个溜之大吉的身影,只好低头自己生气闷气。

  “这个臭断章狗...”

第二十一章 三点钟了饮茶先

  出编辑部时已是太阳当空照的午间。

  匆匆解决了下温饱问题,林森直奔邮局。

  不得不说,东京都内部的通讯速度还是很值得信任的。两天时间,来自某个富姐们笔友的信件就被摆在了面前。

  连前台员工都发出了惊叹声:

  “先生您卡的点真的很准,负责世田谷区的邮递员刚刚才把东西送到,您进门时擦肩而过的那位就是。要是早来一分钟,您都拿不到这封信。”

  时间管理大师了属于是。

  而还没等林森拿起信封,另一样东西又直接被很有气势地摆上红木的台桌面。

  “这是邮寄的附件。”

  “还有这种好事?”

  当即把被纸包封得严严实实的小盒子装进背包,林森一边往家走一边拆信。

  在信开头说了些格式化的客套话后,栗子那边很快就直入主题。

  首先是对再度收到来信表示开心,希望以后能再多联系。

  然后对林森所讲述的“近况”表示同情和担忧,并诚挚地祈愿自己的好笔友能度过难关。

  行文之间真情流露,让人很难不感慨。

  而更令人产生同样情绪波动的就是来信尾段的其中两句了:

  [因为和家里关系不太好,我没办法说动家里人做投资之类的动作,虽然有心,但实在没办法帮树先生你太多。]

  [我寄了一些钱来。数额不大,希望能有所帮助吧。]

  那可太有帮助了妹妹。

  背包里的那个附件盒子的分量并不轻,再不济也肯定是一笔相当可观的钱款。

  这下解燃煤之急了。

  郑重地把信装回去,叠好封皮放进口袋,仰头忍不住叹息。

  连面都没见过的笔友稍微透露一点困难,就毫不犹豫地倾力相助。

  这位“栗子”绝对是那种值得掏心掏肺的真朋友啊。

  就是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与这位同城人相遇了。

  说不定现在就在自己身边某处呢?

  被这样突如此来的奇思妙想整乐了,下意识左顾右盼起来。

  然后林森就被吓了一跳。

  “嗷呜嗷呜嗷呜!”

  一窗之隔的家庭餐厅内,一只金毛的不明生物正低着脑袋,像几天没吃过饭的恶犬一样拼命消灭面前的便宜套餐。

  狰狞的吃相乍一看着实让人闻风丧胆。

  仔细认清楚后立刻发现是某位老熟人。

  住隔壁的那个现在还不知道名字的宅妹。

  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感觉对方的经济状况应该不太富裕。

  晚上舍不得电费甚至要去路灯下看漫画,用餐地点也大抵是简陋的乌冬面馆,乃至现在这座物美价廉的家庭餐厅。

  胡思乱想着就不小心多看了一会。

  结果,被吃完美滋滋回味,正擦着嘴的野犬小姐转过脑袋逮了个正着。

  笑容逐渐消失。

  先是傻傻地发了愣。意识到自己刚才糟糕的姿态暴露无遗之后,红晕又唰地一下填满了那张白乎乎的脸蛋。

  羞耻顺其自然发展成了气急败坏。

  野犬妹鼓起了腮帮子撑气势,恶狠狠地瞪过来一眼,想反客为主地拿回主动权。

  却只产生了喜剧式效果。

  林森的嘴角勾出了从她的脸上转移过来的笑容。

  抬起手挥了挥,算是打个招呼。

  却就是这个动作,又给本打算凶巴巴地把人萌走的某人整不会了。

  是一种傻乎乎的手足无措。

  最终只好突然地站起身来一溜烟地跑掉,装作刚才的一切互动没有存在过。

  显然被林森这个社交恐怖症给彻底吓到了。

  吓跑犬小姐的某人则没有任何深感愧疚的自觉。

  第一时间就回家清点了一下来自富姐们的友情补助。

  是相当大的一口奶,加上笹川理芽承诺的那笔借款,在死线前还上高利贷总算不成问题了。

  “真不容易啊。”

  心态难得地很是放松了下来。

  不过,暗爽完,林森还是坐起身来,把清点完的数额郑重写在笔记本上。

  “这钱是要还的。”

  做人要有基本的良心。虽然用善意的谎言从她那借到这笔钱,但如果用赖账行为去糟蹋人家的一片真心,那未免太不是个东西了。

  一番杂活忙完已是三点出头。

  这个点再去找什么白天份的日结工作也已经来不太及了。

  工作时间已经结束嘞!

  三点钟了,饮茶先。

  晃荡着去了这几天搜寻到的一个好地方。

  位于品川中央区域的一家自助的喫茶屋。

  和居酒屋差不太多,喫茶屋也算是日本的一种特色馆子。主要提供的饮品是咖啡红茶之类的舶来品,和传统茶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是典型的挂羊头卖狗肉类饮品店。